裴玉質盯著自己的肚子, 低聲道:“許再多留一會兒,朕便能懷上梓童的骨肉了。”
素和熙將裴玉質打橫抱起,與自己一道進入了浴桶中, 方才道:“不若順其自然吧。”
“不要順其自然, 朕……”裴玉質雙目生紅,“朕想懷上梓童的骨肉。”
素和熙又歡喜又歉疚, 親吻著裴玉質的肚子道:“對不住,孤若是健全的天乾, 早已教玉質懷上孤的骨肉了。”
裴玉質這才發現自己傷害了素和熙, 趕忙道:“朕並未嫌棄梓童, 且梓童是為了保家衛國才傷了腺體的,換言之,梓童的腺體彰顯著梓童的赫赫戰功, 梓童不必為此而感到自責。”
有損的腺體彰顯著赫赫戰功。
素和熙揉了揉裴玉質的發絲:“多謝玉質安慰孤。”
“並非安慰。”裴玉質認真地道,“朕便是這麽認為的。”
素和熙含笑道:“嗯,不是安慰。”
裴玉質依偎於素和熙懷中, 仰起首來,覆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素和熙配合地低下首去, 與裴玉質唇舌交織。
裴玉質的手指摸索著嵌入了素和熙的指縫,與素和熙十指相扣。
接吻間, 浴水稍稍濺出去了些, 濡濕了地面。
裴玉質緊闔著雙目, 被松開後, 略略掀開了眼簾,又主動地吻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素和熙的唇瓣較自己的唇瓣灼熱些,仿若能將他的神志燙化。
良晌,難分難舍的兩雙唇瓣方才離開彼此。
“玉質……”素和熙輕撫著裴玉質的背脊, “你可還好?”
裴玉質頷了頷首,吐息不定地望著素和熙。
眼前的素和熙便是師兄,為何他從來不曾想過與師兄接吻?
倘若他在原本的世界與師兄接吻了,是否亦會食髓知味?是否早已與師兄結為道侶了?
不過他其實並不知曉師兄究竟是如何看待他的。
師兄一直默默地守護著他,但師兄未曾向他表白過。
或許,於師兄而言,他僅僅是師兄的師弟,師兄是出於師兄弟的情誼,是出於正義才守護他的。
假若並非他有難,換作其他的師兄弟有難,師兄亦會全力以赴吧?
於師兄而言,他大抵不是最為特別的那一個。
現下想來,他之所以在長大後,漸漸地疏遠了師兄,便是因為師兄待其他師兄弟也很好。
師尊的關門弟子明明只有自己與師兄,明明只有自己才是師兄真真正正的師弟,可他卻時常看到師兄教其他師兄弟練劍,與其他師兄弟談笑。
他明白自己不是討人喜歡的性子,且生得不討喜,還不善言辭。
其他的師兄弟勝過他許多,他與師兄獨處之時,常常冷場,但他從未見過其他師兄弟與師兄相處之時冷場。
但於眼前的師兄而言,他應當是最為特別的那一個了,因為這個世界沒有師兄弟的存在,且他已與師兄有了皮肉之歡。
思及此,他向素和熙要求道:“子熙適才太少親吻朕了,尚不能滿足朕,再親親朕吧。”
——子熙是師兄的字,他一開始並不知曉,是師尊喚師兄為“子熙”,他才知曉的。
不過他知曉之後,未嘗在原本的世界喚過師兄“子熙”,他總是喚師兄為“師兄”,與其他的師兄弟一樣。
若非他被渣滓所覬覦之事為師兄所知,他十之八/九已淹沒於一眾師兄弟之中了吧?
素和熙頓時覺得今日的裴玉質格外黏人,關心地道:“玉質,出何事了麽?”
裴玉質搖了搖首:“子熙不在的這十日一切太平。”
“那便好。”素和熙張口含住了裴玉質的上唇,輕咬著,待裴玉質探出舌尖來,便纏上了裴玉質的舌尖。
裴玉質微微恍惚了起來,待他順利拯救師兄,回到原本的世界後,他便不會再與師兄接吻,更不會與師兄交/歡。
即便他願意與師兄接吻、交/歡,師兄亦不一定願意吧?
或許他而今對於師兄的食髓知味,皆是這副地坤的身體的緣故,待他做回修仙人,他便不會再對師兄食髓知味了。
須臾,他什麽都想不了了,滿心滿眼俱是與自己接吻的師兄。
一吻畢,素和熙伸長手取了澡豆來。
裴玉質氣喘籲籲地望著素和熙,少時,發問道:“子熙是否已對朕食髓知味了?”
“孤早已對玉質食髓知味了。”素和熙奇怪地道,“玉質何以有此問?”
裴玉質抿了抿唇瓣:“告訴朕,於子熙而言,朕是否是特別的那一個?”
“玉質認為惟有孤對玉質食髓知味了,玉質才是特別的那一個?”見裴玉質頷首,素和熙才道,“自孤與玉質成親那日起,玉質便是最為特別的那一個。”
裴玉質粲然一笑:“於朕而言,子熙亦是最為特別的那一個。”
聞言,素和熙立刻想起了裴玉質那不幸被肢解的師兄,但他並未問裴玉質師兄是否較他特別許多。
裴玉質乖巧地由著素和熙用澡豆為他潔身,又緊張地問素和熙:“子熙乃是天乾,是否曾有過其他的地坤或是中澤?”
素和熙搖首道:“孤從未有過其他的地坤或是中澤。”
裴玉質進一步向素和熙確認道:“所以……所以子熙與朕雲雨前乃是童子之身?”
素和熙給予了裴玉質肯定的答覆:“對,孤與子熙雲雨前乃是童子之身。”
“朕亦然。”裴玉質滿心歡喜,果然於眼前的師兄而言,他是最為特別的那一個。
不知原本世界的師兄可曾與旁人雲雨過?
天家對於地坤的要求甚嚴,且裴玉質對於魚水之歡極是生澀,素和熙自然清楚自己佔有了裴玉質的初夜,但聽裴玉質親口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素和熙望住了裴玉質,又親了親裴玉質的額頭,方才一字一頓地道:“玉質,讓我們白首偕老吧。”
白首偕老?
裴玉質甚是為難,待他拯救了師兄,他便必須離開了,他如何能與師兄白首偕老?
素和熙見狀,笑了笑:“無妨。”
左右裴玉質已被他徹底標記了,除非他身死,裴玉質斷不可能與其他天乾雲雨。
但嚴格說來,雲雨並非僅有一種法子,如果其他天乾用手,或是器具便不會讓被標記過的地坤感到痛苦。
他並不再想這些讓他不快之事,沉默地為裴玉質與自己潔身。
一室的蘭香尚未褪去,一再提醒他,裴玉質亦可為其他的天乾釋放出蘭香。
“朕……”自己顯然又傷害了素和熙,裴玉質抬手環住了素和熙的脖頸,繼而送上了自己的唇瓣。
素和熙心生無奈:這裴玉質委實狡猾,竟然用接吻來敷衍孤。
然而,孤便這麽容易地被裴玉質敷衍了,連對裴玉質粗魯些,咬破裴玉質的唇舌都舍不得。
沐浴罷,裴玉質被素和熙抱上了禦榻,他趴於素和熙身上,一雙手肘撐於素和熙心口,饜足地道:“待明日,朕便可帶著一身的吻痕去上早朝了。”
素和熙愕然地道:“陛下喜歡帶著一身的吻痕去上早朝麽?”
裴玉質坦率地道:“起初,朕覺得很是羞恥,後來,吻痕全數消失不見了,朕卻覺得寂寞了。朕帶著一身的吻痕去上早朝,就像子熙一直陪著朕一般。待朕的皇權再穩固些,朕定要讓子熙垂簾聽政。”
裴玉質便是用這副坦率的模樣迷惑了自己的心神。
“垂簾聽政不急於一時。”素和熙促狹地道,“陛下若是願意,臣妾可讓陛下日日一身吻痕。”
裴玉質向往地道:“朕若是日日一身吻痕,定有一日能懷上子熙的骨肉。”
素和熙壞心地道:“臣妾倘使僅給予陛下吻痕,陛下當如何?”
裴玉質肯定地道:“朕認為子熙不會如此小氣。”
素和熙又問道:“臣妾便如此小氣,陛下當如何?”
裴玉質苦思冥想了片刻,腦中靈光一現:“子熙應當把持不住。”
素和熙失笑道:“陛下誘人至極,臣妾如何能把持得住?”
從素和熙眉眼間,裴玉質全然瞧不出一絲一毫的負面情緒了,素和熙已與原本世界的師兄別無二致。
想必他已快要成功拯救師兄了吧?
他萬般不舍,注視著素和熙道:“子熙,今日起,我們日日雲雨可好?”
面對裴玉質的邀請,素和熙當然不會拒絕:“榮幸之至。帝後本該分開居住,陛下這般熱情,臣妾怕是只能日日與陛下同枕共眠了。”
“朕想日日與子熙同枕共眠。”裴玉質用唇瓣磨蹭著素和熙的喉結道,“子熙是朕的。”
“無人同陛下搶臣妾,臣妾本就是陛下的。”素和熙的話音未落,喉結已被裴玉質重重地咬住了。
裴玉質含含糊糊地道:“若有人與朕搶子熙,子熙便會被搶走麽?”
素和熙承諾道:“縱然天下人皆與陛下搶臣妾,臣妾都不會被搶走。”
裴玉質放過了素和熙的喉結,強調道:“子熙是朕的。”
素和熙應和道:“素和熙是裴玉質的。”
裴玉質緊緊地用手四肢纏住了素和熙,暗道:倘若原本世界的師兄也為我所獨佔該有多好?
素和熙輕吻著裴玉質的耳垂道:“相較於‘梓童’,玉質更喜歡喚孤為‘子熙’麽?”
裴玉質理所當然地道:“因為‘梓童’僅是皇帝對於皇后獨有的稱呼,而‘子熙’則是朕對於你獨有的稱呼。”
“玉質要如何喚孤都無妨。”素和熙彈指滅了燭火,“陛下該當歇息了。”
裴玉質突發奇想地喚道:“夫君。”
素和熙怔了怔,才道:“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