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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美人[快穿]》第62章 跛足書生(二十六)
小廝愕然地道:“大少爺斷袖了?”

 素和熙頷首道:“對, 我為玉質斷了袖。”

 “大夫人如若在世……”小廝心知此話不合時宜,遂不再言。

 “阿娘如若在世,我亦不懼告訴阿娘, 我為玉質斷了袖。”素和熙一派坦然, 將荷包往小廝手中一塞, “多謝你當年救回了我的性命, 我才能遇見玉質,你且多多保重。”

 言罷, 他牽了裴玉質的手:“玉質,我們回家吧。”

 “嗯。”裴玉質生怕嚇著小廝,待走遠了些,方才抱起素和熙,催動了內息。

 待回到家, 已是月上中天,素和熙凝視著裴玉質道:“我若不墜馬,便不會來到這臨山縣,亦不會遇見玉質,更不會與玉質兩情相悅, 盡管我這右足痊愈不了了,但我已不在意了, 玉質亦毋庸在意。”

 實際上, 因為素和熙被肢解之故,即便不墜馬,亦會發生其它的意外。

 裴玉質滿心歉然, 撲入了素和熙懷中。

 素和熙輕撫著裴玉質的背脊道:“我知玉質總是趁我昏睡之時親吻、撫摸我的右足,不過玉質,我當真已不要緊了。”

 “我……”子熙, 對不住,全數是我的過錯。

 裴玉質鄭重其事地道:“子熙,我記下了。”

 “記下了便好。”素和熙柔聲道,“我們去歇息吧。”

 一月後,是日,外頭陡然下起了雪來,洋洋灑灑地鋪滿了天空。

 這日,素和熙正巧沒課,正在家中教窮人家的孩子們念書。

 此地難得下雪,他便放下了《三字經》與孩子們一同出去玩雪。

 雪積得不足以打雪仗,堆雪人,是以,未多久,他又讓孩子們回去念書了。

 京城常常下雪,他自然常常看到雪,並不覺得稀奇,但他此前從未與裴玉質一道看過雪。

 故而,他讓孩子們自修,自己則往臥房去了。

 裴玉質修煉了一番後,正在打盹,團成了一隻毛團子。

 素和熙將毛團子抱入了懷中,吻上了長耳朵,輕聲道:“玉質,下雪了。”

 長耳朵抖了抖,毛團子隨即往自己懷裡縮了縮,不過這毛團子並沒有醒來。

 素和熙摩挲了一會兒毛團子,方要將其放下,卻見其睜開了鮮紅的雙目來。

 “子熙。”裴玉質趴於素和熙心口,仰首親了親素和熙的唇瓣,“子熙不是正在教孩子們念書麽?怎會有空來見我?”

 “玉質是在責怪我冷落了你麽?”素和熙以指尖梳理著裴玉質的毛毛。

 “才沒有,我才不是如此小氣的兔妖。”裴玉質正色道,“教書育人乃是國之大事。”

 素和熙笑了笑,抱著裴玉質行至窗前,一指窗外:“玉質,下雪了。”

 問情山山頂終年積雪不化,下雪沒什麽稀罕的,裴玉質還曾被師兄弟打趣過眉眼間仿若結著千百年的霜雪,不苟言笑,難以親近。

 但不知為何,瞧著素和熙的笑容,聽著素和熙的話語,他竟是覺得下雪甚是稀罕。

 “子熙,下雪了。”他用毛前爪抱著素和熙的脖頸,興高采烈地道,“待雪積厚些,我們去堆雪人吧。”

 他本來是想說打雪仗的,念及素和熙右足不便,便改成了堆雪人。

 不管是打雪仗,亦或是堆雪人都是他不曾做過的。

 年幼之時,他曾見過自己的阿兄、阿弟以及阿妹打雪仗,他眼巴巴地站於一旁,無人邀請他一起打雪仗,他亦不知該如何主動加入。

 他還曾見過父親與阿兄、阿弟、阿妹堆雪人,生怕又無人邀請他,索性躲於角落,羨慕地窺視著。

 他一向都不合群,幼時如是,長大後亦如是。

 “好,待雪積厚些,我們去堆雪人。”素和熙將裴玉質放回床榻,“玉質,我須得去教書育人了。”

 雪越下越大,不久便成了鵝毛大雪,入目所見俱是銀裝素裹。

 素和熙害怕孩子們回家的路不好走,便提前放課了。

 孩子們異口同聲地道:“素和先生,我們想打雪仗。”

 素和熙承諾道:“明日若能放晴,先生便與你們一同打雪仗,今日你們還是快些回家去吧。”

 孩子們天性貪玩,與同窗在雪地上追跑打鬧了片刻,方才回去了。

 素和熙目送孩子們離開,正要去將裴玉質喚醒,已被裴玉質從身後抱住了。

 裴玉質松開素和熙,躍躍欲試地道:“我們去堆雪人吧。”

 素和熙發問道:“玉質是否亦想打雪仗?”

 裴玉質搖首道:“我不喜歡打雪仗。”

 素和熙心下了然:“天色尚早,我們先打雪仗,再堆雪人吧。”

 由於右足微跛,他雖然勉強能跑能跳,然而,姿勢極其可笑。

 不過而今他已釋然了,不懼在裴玉質面前做出任何可笑的姿勢。

 不待裴玉質反應,他已走出家門,俯身抓了一把雪,團成一團,朝著裴玉質擲了過去。

 裴玉質措手不及,被打中了心口。

 素和熙的力道不大,一點都不疼。

 他鼓著雙頰,瞪了素和熙一眼,方才衝了出去,用雪團回擊素和熙。

 你追我趕間,裴玉質看著素和熙的姿勢,雙目不由發燙了。

 但他又覺得心疼這樣的情緒無需存在,眼前的素和熙亦是最好的素和熙,不遜於當年春風得意的少年郎。

 素和熙跑著跑著,竟瞧不見裴玉質了。

 緊接著,他的後背被雪團打中了。

 他回首望去,裴玉質洋洋得意地朝他笑道:“子熙全然不是我的對手。”

 素和熙不服輸地道:“我要與玉質一決雌雄。”

 這雌雄尚未決出,一人一妖便雙雙跌倒了。

 裴玉質爬到素和熙身上,繼而低下首去,吻上了微涼的唇瓣。

 一吻罷,裴玉質牽著素和熙的手站起身來,粲然笑道:“我們來堆雪人吧。”

 一人一妖皆不會堆雪人,堆得亂七八糟,湊合著能看出些許雪人的模樣。

 裴玉質將一根蘿卜插入了雪人的腦袋,充作鼻子,而後仰起首來,端詳著素和熙道:“子熙,明年若是下雪,我們再一起堆雪人吧。”

 素和熙自然不會拒絕,含笑道:“倘若年年都下雪,我們年年都可一起堆雪人。”

 次年,大雪時分,又下雪了,一人一妖一起堆了雪人。

 再次年,素和熙的學生韓聰在秋闈中摘得了解元。

 這韓聰便是素和熙第一日講課,質問素和熙是否素和玥的兄長,又是否斷袖之人。

 第三年,韓聰在殿試中摘得了探花,使得素和熙名震臨山縣。

 素和熙對於自己的名聲並不在乎,兢兢業業地當著教書先生。

 第六年,禦駕到了臨山縣致文書院前,今上叢霽親臨,隻為請素和熙出仕,不過被素和熙婉拒了。

 一年又一年,年年都下雪,一人一妖年年都一起堆雪人。

 韶華易逝,素和熙終是從二十又四步入了而立、不惑、知天命……

 八十又二那年,素和熙已然病入膏肓。

 一日,裴玉質守於素和熙身畔,喂素和熙喝藥。

 ——裴玉質自然還是十七八歲少年的模樣,以免被旁人發現他並非凡人,有旁人在時,他俱會將自己變作一老叟。

 素和熙一面喝著湯藥,一面望著容顏依舊的裴玉質。

 喂罷湯藥,裴玉質放下藥碗,擁著垂垂老矣的素和熙道:“子熙快些好起來吧,待子熙好起來了,我便能與八十又二的子熙雲雨了。”

 素和熙清楚自己時日無多,默然不言。

 裴玉質扶著素和熙躺下身去,吻了吻素和熙的唇瓣:“子熙,歇息吧。”

 素和熙搖首道:“玉質,再同我說些話吧。”

 裴玉質絮絮叨叨著臨山縣近日的趣聞,少頃,竟見素和熙闔上了雙目。

 他戰戰兢兢地伸手一探,幸而他的子熙尚有吐息。

 但子熙恐怕活不長了吧?

 他鼻子發酸,將自己變作白兔,窩於素和熙枕邊。

 他已有許久不曾窩於素和熙心口處了,因為素和熙受不住,縱然沒有他的重量,素和熙的心臟已極是艱難了。

 外頭正稀稀落落地下著雪子,今年他怕是不能與素和熙一起堆雪人了。

 又三日,雪後初霽,素和熙突然精神奕奕地對裴玉質道:“我們去堆雪人吧。”

 裴玉質明白這大抵是回光返照,忍住眼淚,扶著素和熙出了門去。

 雪人尚未堆完,素和熙一把抱住了裴玉質,叮囑道:“玉質,我將要去投胎轉世了,你定要來尋我,我在下一世等你,玉質,我心悅於你,縱使飲了孟婆湯,我依然會記得你。”

 話音未及落地,他的一雙手頹然垂下,下一息,身體直直地向下倒去。

 “子熙……”裴玉質及時抱住了素和熙,承諾道,“子熙,我心悅於你,定會去尋你。”

 “玉質,莫哭。”素和熙費力地抬指揩著裴玉質的眼尾,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裴玉質眼睜睜地看著素和熙闔上了雙目,含著哭腔道:“子熙,自你當了先生後,這臨山縣出了十二位狀元,二十七位榜眼以及三十一位探花,子熙,你已為這南晉盡了自己的一份力,你且安息吧。”

 他難受得嚎啕大哭,淚珠子“劈裡啪啦”地墜落於素和熙面上,濡濕了其安詳的遺容。

 這是素和熙第二次死在他懷中。

 他一點都不想與素和熙死別,但更不想與素和熙生離。

 雖然他很是傷心,可他並不後悔自己當年的決定。

 良久,他才止住了哭泣。

 “子熙,待將你安葬,我便去尋你。”他將素和熙布滿皺紋的右手放於自己肚子上頭,“我未能告訴你,我之所以喜歡你撫摸、親吻我的肚子,乃是因為我已經懷上了你的骨肉,我會帶著你的骨肉,一道去尋你,我們不久後便能重逢了。”

 他虔誠地於素和熙唇上印下一吻:“子熙,我心悅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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