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川見小魚站在門口許久未動，想了想，放下手裡裁剪到一半的地毯起身走過去。

　君清予眨了下眼楮，下意識地把手背到身後，著急回來便沒有在外面耽誤時間，手上還有些血跡。

　察覺到小魚的動作，傅遠川也沒說什麼，伸手將君清予抱在懷裡，安撫似的順毛，“乖，別怕。”

　君清予張了張嘴，他有些錯愕的發現，好像傅遠川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淡定的模樣，不管是遇到什麼事，反而處處照顧著他的細節。

　“受傷了嗎？”

　君清予指尖一顫，“沒，別人的血。”

　傅遠川點了點頭摟著他的腰身往浴室走，“去洗洗。”

　君清予順著他的力氣往前，就聽見傅遠川問道︰“只有手上有，身上有嗎？”

　“沒有。”這種簡單的東西怎麼可能傷到他，在他面前，傅揚宏不就跟小雞崽似的，也就是之前他變成小人魚沒有多少戰鬥力，要不然哪輪得到傅揚宏囂張。

　“嗯。”

　君清予把手放在水裡面泡著。

　傅遠川見狀從後面摟著他，沾了洗手液進去幫他洗掉手指上的血跡。

　君清予側眸能看見傅遠川認真溫柔的側臉，他抿了抿唇，輕輕親了他一下，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我不在的？”

　傅遠川握著小魚的手又用了一遍洗手液，隨口答道︰“沒多久。”

　沒多久嗎？

　君清予歪了歪頭，助眠香的作用不可能只有這麼短的時間。

　所以，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

　“那個助眠香對你沒有作用嗎？”君清予買的時候看見很多種可以致人昏迷的香，還有一些口服的，但或多或少都會人體有些傷害，他找了好久才找到這一款無害的。

　“嗯。”傅遠川解釋道︰“之前用過幾次，用的多了漸漸就不管用了。”

　具體是什麼情況用上的助眠香傅遠川沒細說，但有了這句話，君清予隱約也能猜出些什麼。

　等、等等。

　君清予突然愣住，如果說助眠香對傅遠川沒用的話，那豈不是說他第一次用的時候就是沒有效果的？！

　相比於第二次直接離開，他第一次還試探著叫了傅遠川的名字，都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仔細想想，他走的時候甚至還拽了枕頭放在傅遠川懷裡，怕傅遠川懷裡空著發現不對清醒過來。

　但……他回來的時候，傅遠川懷裡的枕頭好像不見了？

　君清予後知後覺，“傅城雨變傻了，也是你做的？”

　“你那天是不是跟我一起出去的？”君清予沒注意自己身後有沒有跟著人，以他的敏銳程度都沒有發現有人跟著？

　“不算。”傅遠川淡淡道︰“我比你晚一些，走了別的路。”

　“唔……”君清予點了點頭，要是這樣的話，他發現不了傅遠川也是正常的。

　怪不得，他的靈氣可以讓傅城雨記憶斷層，屬於那種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睡一覺事情便發生了。

　君清予問道︰“傅城雨的智力還有可能復原嗎？”

　“沒可能。”傅遠川親自動的手，自然也知道傅城雨傷成什麼樣。

　君清予聞言放下心來，“那就好。”

　說到這，君清予又有了另外一個疑問，“你這次怎麼沒跟我出去？”

　如果傅遠川跟他一起去了，說不定還不會在樓梯上撞上。

　“不牽扯聯邦那邊，其他的事你可以解決。”傅遠川只會在小魚可能會遇到危險的時候跟上去保護他。

　君清予挑了挑眉，這算不算傅遠川對他實力的認可，想了想他說︰“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出來我跟你說點事請。”

　從外面回來，君清予還是習慣先去洗澡然後再做別的事情。

　“好。”

　---

　君清予簡單沖了一下，出來的時候傅遠川應該在外面弄地毯，還沒有回來。

　事情有些復雜，君清予坐在床邊仔細思考著要怎麼說。

　傅遠川收拾好後進來，見君清予神情茫然的呆坐著，看樣子狀態不是很好，“很為難嗎？”

　“嗯？”

　“如果沒想好的話，可以不說。”傅遠川摸摸他濕漉漉的頭髮，神色如常的幫他吹頭髮。

　君清予搖了搖頭說︰“我只是在組織語言。”

　“不急。”

　他知道小魚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久都等過來了，自然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我不是星際的人魚，準確來說，我之前並不是人魚。”

　“嗯。”傅遠川從君清予日常生活習慣中就能看出來。

　君清予也意識到傅遠川猜出來了，他笑了笑說︰“世界可能存在許多個位面，也有很多未知的世界，我之前所處的世界是21世紀的地球。”

　“在那個世界裡，有一個叫特殊行動組的地方，當時的科學技術還沒有探索宇宙，倒是一個星球上有許多個國家，特殊行動組是包含了全世界有特殊能力的人才在的。”

　“包括一些與玄學有關的東西，就是……捉鬼見鬼超度鬼的那種。”

　“特殊行動組就是在普通人不知道的情況下，解決一些相較於危險的事情。”

　傅遠川若有所思的道︰“你是那個組織裡的？”

　君清予搖了搖頭，“特殊行動組是屬於全球的組織，且規矩很多，事多錢少，很麻煩，我因為空間而收到過邀請，但我沒去。”

　“嗯。”傅遠川也覺得，小魚的性子應該會更喜歡輕松一些的，而不是被條條枷鎖禁錮。

　不過他也知道，君清予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特殊行動組，肯定也是有用的，於是靜靜地等著下文。

　“特殊行動組有一個和他完全對立的組織，大概可以類比成軍團和星盜，對立沖突很明顯。”

　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不少，但以當時星球上能讓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升級的資源是有限的。

　在一個系統完善的組織裡，你拿到的可能就是帶回來的資源，上交以後層層剝削最後剩到你手裡的一點點。

　不公平的待遇之下自然會催生出一些心裡反感的人。

　君清予靠在傅遠川肩上，悄悄躲開吹頭髮的暖風，說著︰“資源分配不均，時間越長，覺得不公平的人就多了起來，最後他們索性一起離開，自己在外面成立了一個組織。”

　“一開始，這個組織裡的人還是靠著和特殊行動組搶任務，後來可能是發展太快，沒有人遏製，最後變成了一個真的和真的和星盜差不多的組織。”

　包括做的一些事，也都和星盜沒什麼差別，可能在某些事上，還會做的要比星盜更過一些。

　但君清予還沒忘說一句︰“組織成立的時候我還沒出生，我也是後來加入這個組織以後才知道的。”

　之前做了什麼都與他無關。

　聽出這句言外之意，傅遠川輕笑一聲，把企圖逃跑的小魚抓回來，困在懷裡吹頭髮。

　君清予小聲‘哼’了一下，繼續說︰“我沒接受過系統的訓練，不過在我接到特殊行動組邀請並拒絕了以後，那個組織的人就找上了我，就是態度不怎麼樣，和特殊行動組來人的態度天差地別。”

　相比於特殊行動組的真摯邀請，那個組織顯然就不夠看了。

　言行舉止間離不開威脅，可能強盜作風習慣了，在邀請新人的時候也收不回來。

　傅遠川問道︰“他邀請你加入他們組織？”

　君清予點了點頭。

　“那你答應他了？”

　君清予彎了彎眼楮，乖巧道︰“不，我取代了他。”

　傅遠川挑了挑眉，取代？

　能來外面招攬人才的，應該也不是什麼廢物。

　君清予一開始進去就是從小領導的位置往上走，雖然這個組織風評不怎麼樣，但該有的訓練都不缺，反而還很完善。

　君清予說︰“然後過了沒幾年，那個組織成了我的。”

　組織易主，君清予也看不慣這個組織之前做的一些事，出手整頓了風氣，雖然還是和特殊行動組對立，但也只是在工作上對立而已。

　傅遠川邊給他吹頭髮邊誇贊道︰“真厲害。”

　雖然小魚說的簡單，但就以小魚的形容來看，這個組織也十分龐大，能在短時間內將其易主，小魚可能也經歷過一些訓練。

　君清予咬了他一口，含糊不清的說︰“哼……敷衍。”

　“不敷衍。”傅遠川邊哄著他，邊將君清予抱起來放在腿上，“下次再出去做什麼，可以跟我說一聲。”

　君清予歪頭靠在他肩上問道︰“那你會讓我單獨行動嗎？”

　“看情況。”傅遠川不會把所有事情一概而論，還是具體事件具體分析比較好。

　傅遠川說︰“如果是危險的事自然不行，但要是危險系數很低，我遠程也能幫上忙的那種，你可以自己去。”

　君清予愣了一下，這兩種如何衡量沒有一個具體的方法，他問道︰“那什麼樣的事算危險，什麼樣的事算危險系數低？”

　“我覺得危險，就算危險的事。”

　君清予︰“？？？”

　那要是傅遠川覺得所有事情都危險，他不是……什麼也不能做？

　傅遠川隻留下一句話，其他的對這句話的加以解釋也沒有，“先休息吧，白天還要去登記。”

　君清予聽到休息，下意識地看向窗外，然後愣住，狐疑道︰“登記的地方幾點開門？”

　“六點左右。”

　君清予指著透過窗戶縫隙滲進來的一點點光說︰“天亮了。”

　傅遠川想了想，“我們可以下午去登記，先休息。”

　君清予沒有半點睡意，“我不想休息，我們直接去登記吧，你困了嗎？”

　“不困，但我怕你身體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