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念的公寓裡不讓進男人,但衣著乾淨,精神飽滿的池甦安來到公寓底下時,一樓臉色枯黃的中年女人板著臉,卻沒有攔住他。
實力足夠強的時候,規矩也不是規矩。
女子公寓頭一次進來了男人,還是池甦安這樣的男人。她們的目光在池甦安身上轉了一圈,最後放在了池甦安背的包上。
那包鼓鼓囊囊,一定藏著很多東西。
宋念念看著她們的眼神,都覺得有如豺狼虎豹,但她又看了看池甦安,漸漸平靜了下來。
不論池甦安的其他,他的實力無人可質疑。有他在,就沒有人敢上來搶東西。
宋念念住在五樓。
甦安一路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樓梯道牆塊脫落,因為沒燈,光線暗沉。但樓梯平整,道路乾淨,雖破但潔。
“就是這了。”宋念念拘謹推開了門。
門內正有一個女人在照顧著另一個躺在床上的女人,她瞧見宋念念回來,欣喜的神色一閃而過,“念念,你拿來藥了嗎?”
宋念念往前走了一步,露出了身後的池甦安,“帶來了,這是我的……朋友,他身上有藥。”
女人看到池甦安,明顯有些驚訝忐忑,磕巴道︰“你、你好,謝謝。”
池甦安笑了笑,走到床邊坐下,床上的人燒得嘴唇乾裂,滿面透支生命力的虛紅。他試了下溫度,確定只是發熱之後,從包裡掏出了幾瓶藥物放在了桌上。
想了想,又掏出一些在藥店搜刮的暖貼和一些對女孩子有用的藥物放在旁邊。
最後摸了摸上身,將回來獵殺的喪屍晶核“當啷”也扔在了桌上,起身準備離開,“念念,東西都放在這了,我在這裡你們也不自在。你的朋友吃了這些藥之後應該就能好了,如果還不好,你可以再來找我。”
宋念念看著滿桌的東西,眼楮微紅,“我不能要,我還不起。”
池甦安笑了笑,“別這麼說。我先走了,你們照顧朋友吧。”
宋念念和舍友看著他背影,舍友眼楮發亮,“念念,你朋友有對象嗎?”
“……”宋念念遲疑著搖了搖頭,“你別問了,他不適合你。”
舍友有些不死心,但看著宋念念的恍惚神色也沒繼續問下去,跑到桌前找藥,“行吧,我不問了。來來,咱們先把小和的燒給退了。”
池甦安回來的時候,幾個隊友們正排隊洗著澡。
光子瞧見他回來,露出一抹慶幸的笑,連忙指了指樓上,“池哥,隊長等你呢,讓你回來就去找他。”
池甦安踏步上前,“他說了是什麼事了嗎?”
光子搖搖頭,“但老大是笑著上樓的,應該是有什麼好事。”
好事?池甦安清雋的笑容底下藏著惡意,真希望盛淮言遇見的所有好事都能變成壞事。
他敲敲門,房門卻沒有鎖。池甦安推門而進,就見盛淮言坐在窗旁沙發上抽煙。
兩腿並起架在茶幾上,煙頭被扔了一地,濃煙氳出乾冰效果。
池甦安扇扇飄到他面前的煙味,面上露出不喜,“盛隊長,你有事找我?”
盛淮言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
池甦安過去坐下,他不怎麼喜歡和盛淮言獨處,假笑都懶得掛在臉上,“說吧,什麼事。”
盛淮言道︰“丁字褲穿著舒服嗎?”
池甦安沒生氣,他短促地笑了一下,“不太舒服。”
盛淮言抖抖煙灰,饑渴地吞咽了口口水,低聲道︰“給我看看。”
池甦安沒動,看著盛淮言的眼神卻陡然怪異起來。
盛淮言面不改色,心想,“我還不能打草驚蛇,沒有把握一口吃了毒蛇,就得讓毒蛇先打了個盹。”
“池甦安,老子都他媽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不喜歡男人了,”盛淮言微帶煩躁,冷肅著眉,“讓你脫就脫,你開個價。”
他這麼直接,池甦安反倒放下了心。他嗤笑一聲,慢悠悠拿著衣角擦著眼鏡,“盛隊長這又是想做什麼?”
“讓我惡心你,你再惡心回來我?”
盛淮言笑了,唇紅齒白,偏偏像頭啃著猛禽的野獸,“脫還是不脫?”
池甦安向來是得到好處就翻臉的人。只要盛淮言不喜歡男人,他的底線就可以一降再降。他隻以為這又是盛淮言的哪種新癖好,或者是新的想看他笑話的方式,打也打不過,不如趁機要好處。
他連問都沒問,松開腰帶脫褲子,“下次任務,我要親自帶隊。”
盛淮言眯著眼看著,“可以。”
褲子被乾淨利落地脫掉了地。
池甦安姿態自然地坐著,兩條白腿俏生生。盛淮言原本想給他一件黑色的褲子,但臨到跟頭,他鬼使神差地換了白色。
這會白色布料被隱隱約約地遮擋著,池甦安身上還穿著黑色背心,猶如琵琶半遮面,比不穿還勾人。
盛淮言猛地吸了一口煙,嗆得咳嗽不斷還移不開眼楮。
池甦安只要有好處拿,這點小場面輕輕松松能忍下,他看著狼狽的盛淮言,無聲嘲笑,“盛隊長,沒事吧?”
盛淮言一邊咳嗽一邊用手勢示意,“分開點。”
真他媽變態的喜好,池甦安心底罵罵咧咧,“下次任務,把光子給我用。”
盛淮言煩得不行,“可以。”
池甦安滿意地點點,如他所願。
盛淮言眼楮都要紅的滴血了,池甦安還以為是被煙氣給燻紅的。他夾著煙的手顫抖,跟犯了老年癡呆一樣塞都塞不到嘴裡。
興奮得大腦控制不住軀體。
池甦安明顯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樣的危險事,但他本能地對盛淮言這樣古怪的反應感覺到了絲絲退卻和警惕,他倏地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手裡的閃電紫光反射,在他的臉上打下一道冷冰冰的光。
盛淮言狠狠把煙往地上一扔,用腳踩滅,再抬起頭時,眼裡好像有著火光——他突然大步朝池甦安走來。
池甦安強忍著一道閃電抽過去的想法,冷眼看著盛淮言走到他面前,“你想幹什麼?”
盛淮言的呼吸粗重,他有著一張五彩韶華的臉蛋,此刻卻緊緊咬著牙,磨牙聲如黑石踫撞,臉上泛著可疑的詭異的紅光。
“池甦安、池甦安,”如狗伸著舌頭喘息一般的懇求,“我求求你,別動,你別動。”
池甦安眉頭皺得死緊,盛淮言的樣子好像是磕了藥一般,但現在誰他媽手裡會有藥。
—— 。
他被盛淮言給推到了沙發上。
沙發是絕佳的好沙發,池甦安知道這個牌子,意大利進口,木料是好木料,真皮羽絨,坐上去如坐在一朵軟綿綿的雲彩上一樣軟。
池甦安被推上去時,還往外彈了兩下。
盛淮言跪在沙發前,著急脫去池甦安的鞋子,等池甦安反應過來的時候,盛淮言已經將他的腳放在了自己腿上,舔舐著甦安小腿向上。
荒誕的感覺驟然讓池甦安沒有反應過來。
短短片刻,盛淮言已經親吻到了根處,他的呼吸越來越炙熱,也越來越像是一條發情的狗。
池甦安用力拽著盛淮言的頭髮,把他整個腦袋提起,審視他的表情。
表情已經不像是個人,臉再好看,再少年,這會隻讓人覺得戰栗恐懼。
盛淮言怎麼能是這個模樣?
這個癲狂的、扭曲著臉的人是誰?
盛淮言聲音發啞,他的嘴中很軟弱,動作卻很強硬,“別動池甦安,求你了,一下子就好,求求你。”
他剛剛吮吸過的甦安的皮膚上,一個個紅印子合著水亮的光澤如梅花烙印,池甦安覺得又癢又疼,精神上的恐懼讓防禦線岌岌可危。
低吼著,推打著︰“盛淮言,你清醒一點!”
盛淮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濕漉漉的眼楮從下到上地看向甦安,長長的睫毛哀憐得猶如林間小鹿,“池甦安、池甦安,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讓我繼續好不好?”
池甦安手中用力,被拽住頭髮的盛淮言疼得“嘶”了一聲,但疼痛好像幫助了他從 癥中清醒了過來,發紅的眼中好歹怔了一怔。
池甦安冷聲道︰“清醒了?”
盛淮言卻露出一個笑,“池甦安。”
他摸上了池甦安的手,“你是想當基地老大對嗎?”
池甦安瞳孔一縮。
盛淮言低聲笑了幾下,他真的覺得自己有病了。
他其實很挑的,連戰靴髒了都會心情煩躁,極度不好。
怕髒成這樣,現在卻覺得池甦安這老陰逼哪哪都好。
甦安下午回來後還沒有洗澡。
淡淡的汗味並不濃重,盛淮言還有些不滿足。他聞得越來越深,嗅得越來越快,滿臉漲紅,手筋顫抖,像是牲口。
不,牲口都比他正常。
池甦安問︰“你想我怎麼做?”
“放心,我不喜歡男人,”盛淮言喃喃,又露出一個讓池甦安有些毛骨悚然的笑,“我只是癖好犯了,有點上癮。”
盛淮言道︰“你的第一步不是想知道我和傅家的關系嗎?別動,讓我弄兩分鐘,我告訴你答案。”
池甦安有些狐疑,但他天生就是個賭徒,而盛淮言已經給了他想要的籌碼。
只是兩分鐘而已。
他緩緩地松開手,如同一個國王一樣悠閑地往後一躺,靠在了沙發上。
給了他的對手兩分鐘的自由時間。
盛淮言抖著手摸上了他。
這並非是害怕,也絕不是後悔。
而是壓抑太過了之後,終於能釋放一絲絲一點點的激動。
大海洶湧想要從塑料瓶口傾出。
但海太大,瓶口太小,只有這一條路的時候,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瓶口被撐破。
“ ”的一聲,洪流萬丈。
池甦安繃緊了軀體,面上顯露強忍之色。
盛淮言徘徊,呼吸,舔舐。最終張開嘴撕咬磨牙,布料被貪婪的唇舌浸濕變得透明。
池甦安手指抓在沙發靠墊上,強撐著過電般的酥麻和戰栗,看著盛淮言埋在他身上的後腦杓。
一瞬間,他甚至過於冷靜的想。
——盛淮言成了我腳下的一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