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貓瘟?”
溫肴一臉迷茫地看著年輕的男醫生:“很嚴重嗎?”
男醫生神情凝重地點點頭:“像它這樣的小貓,得了貓瘟,存活率只有10%。”
“什麽……”
溫肴如遭電擊,他渾身冰冷,幾乎反應不過來——才剛把它撿回家,自己還說以後會愛它,而它,居然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他低下頭,躲在他懷裡的小貓,自然是不會懂的,還在他懷裡拱來拱去,對自己的命運毫無知覺。
他的鼻頭一酸,眼淚很快就模糊了眼睛。
“治貓瘟要不少錢,也不一定治得好,像它這樣的流浪貓,應該還有別的病症……”男醫生看著他,欲言又止地猶豫了幾秒,才說,“要不你買一點貓糧和罐頭,帶它回去,吃點好吃的……”
一聽到這裡,溫肴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他忍不住低下頭去,悄悄抹掉眼淚。
懷裡的小貓還在往他懷裡躲,咪嗚咪嗚地叫得歡,明明才認識了不到兩個小時,可是它卻像認定了溫肴一樣,隻把他當自己的保護神。
“不行。”溫肴抬起頭,大眼睛裡含著一泡眼淚,卻是堅定地看著醫生,“只有10%的幾率也要治,我不能放棄它。”
醫生看他堅定的模樣,道:“好。那我先給它開三天的藥,你先去繳費哦。”
“好。”
溫肴等了一會兒,去前台繳費,卻發現檢查、藥水、保暖什麽的,全部費用加起來竟要1872元,他看著小票,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明明每項都不貴,可是加起來怎麽就這麽多錢?
之前《溫暖的餐廳》有一萬塊的勞務費,給孤兒院轉了五千,後來拍《夜盛宴》的時候,又花了八百多,自己就剩四千多塊錢了,付了這一千八百多,下個月的房租就不夠了,而且明後天就要交房租,自己交不出房租,又要被房東陰陽怪氣了。
他猶豫了一下,想起小貓在自己懷裡拱的模樣,還是咬了咬牙,把付款二維碼給了出去。
沒關系的,他安慰自己,《夜盛宴》那邊的十萬塊勞務報酬肯定很快就會轉過來了,那時候自己就有錢了。
他又去看了小貓,護士姐姐過來說要給貓咪登記,要他給貓咪取個名字,他想了想,說:
“就叫安安吧。”
希望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他陪了安安好一會兒,安安掛了點滴,吃飽了睡著了,這才走,走之前,又從籠子外伸進一根手指,輕輕摸摸安安的小腦袋:
“安安,沒有人要你,我會要你,沒有人愛你,我會愛你……你要爭氣一點,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他出門回家也不敢再打車,只能自己走路回去。
冬日的風好冷,吹散了他鼻尖寵物醫院特有的氣味,清新而凜冽。
莫名多了一份牽掛,他心裡沉甸甸的。沿街叫賣的烤番薯和炸雞店也激不起他的興趣,那些熙熙攘攘,且歡樂的人群,隻讓他覺得氣悶。
回到家,它把安安的粑粑收拾了一下,又上網查貓瘟,才知道醫生沒有騙他,貓瘟真的是種很要命的毛病。
他心裡越發沉重,怎麽也拋不開安安,連玩遊戲都覺得沒意思,隻好早早睡了。
後來兩天,他都吃完晚飯就去醫院看一看安安,安安的狀態並沒有好轉,但好在也沒有變壞,醫生說,沒有惡化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溫肴聽了,心裡也輕松了不少。
第三天早上,他剛醒,劉願就來了電話。
“喂?圓圓?”
“肴肴,你怎麽回事?你又得罪誰了?”
“啊?”
“我剛剛收到劇組那邊的電話,說不要你了,說有人明確說了,不能用你。”
“什麽?”溫肴第一反應想到的是霍竣成,只有他才做得出這麽卑鄙的事,“是那個姓霍的嗎?肯定是他……”
“怎麽會是霍先生?我還沒回絕他呢,而且他之前說了,說不喜歡強迫人,叫你好好考慮,應該不至於搞這種,你快想想,這次出去拍戲,得罪誰了?”
溫肴陷入沉默。
要說真的得罪誰……他和蘇池已經和解了,蘇池應該不至於這麽搞他……難道是白雨曼?
“會不會……是白雨曼?”
“什麽?”劉願倒吸一口涼氣,“你得罪他?你怎麽會得罪他?這部戲不是還是他介紹給你的嗎?”
“我不知道……”溫肴有點發怔,“我真的不知道。”
“白雨曼背後有很強的勢力,你要真得罪他,那就真完了。”劉願都開始絕望了。
“那……那我拍《夜盛宴》的錢還拿得到嗎?”溫肴小心翼翼地問。
“那肯定拿得到,簽過合同的,不給能起訴的……”劉願說到這,忽然叫起來,“啊,不至於吧!”
“什麽?”
“照理說全劇殺青之後,應該會先打8W塊過來,後續宣傳結束,再打兩萬,可是現在我一分錢都沒收到,該不會真卡著不給你吧???”
“那你不是說可以去起訴……”
“你傻啊,打官司很費時間的,他們律師隨便找,拖個一年半載不是問題,我們跟他們耗不起啊!”
“……”
溫肴如置冰窖。
可是他沒得來及疑惑或者難過,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他跟劉願說了幾句就掛了,趕忙去開門,一開門,外面居然是房東。
“小溫,你這個小夥子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每個月20號交房租?又拖?打你電話又打不通,你躲著我是吧?”
“啊,不是的不是的,我也正好在問我經紀人要我上一部戲的錢,他說馬上就到帳了,你別急,那我先轉兩千給你,剩下的過一兩天肯定給你補上。”
胖胖的房東大媽一臉的不屑。
不過好說歹說,還是把她哄走了。
溫肴把門關上,心裡忍不住嘟囔:
哼,才拖一天,催什麽催?我又不會跑!狗眼看人低,等我以後紅了,你就是求我租我都不租呢!
可說是這麽說,剩下兩千塊錢,得去哪裡弄呢?
白雨曼為什麽要對付自己,甚至不給自己那些錢呢?自己並沒有做什麽很過分的事情呀?
或者……是自己搞錯了,得罪的不是白雨曼,而是別的什麽人?那十萬塊錢,也只不過是劇組那邊延遲了幾天而已?
他正猜著,有微信進來了,是寵物醫院的:
“溫先生,今天來看安安嗎?安安接下去三天的治療費今天需要結算一下哦!”
啊,又來一個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