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肴看著微博熱搜,並沒有覺得生氣。
這一切都是他希望發生的,不是嗎?
白雨曼和他分手,這樣白雨曼的爸爸就會很滿意;他跟白雨曼徹底決裂,連同一部電視劇都不一起拍攝,這樣錢雲美那邊就不會再拿他下手,他也不會成為白雨曼的累贅,白雨曼就可以專心對付錢雲美。
只是他仍然很擔心白雨曼的安全,自從他知道錢雲美以前做的那些事,包括派人去撞白雨曼製造車禍,他就知道,錢雲美是個惡毒到家的女人,為了白家的財產,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更何況還有錢家這個背後靠山,她更是肆無忌憚,而白雨曼除了他爸爸暗中的支持,就只有他一個人,他怎麽去對付那麽多人呢?
但溫肴知道,自己除了默默祈禱,什麽也做不了。
不過,微博熱搜後的第二天,蘇池打了個電話給他,問他:
“你和雨曼怎麽了?”
溫肴不知道該怎麽跟蘇池說,他本來想說自己的目的,可是他想起來一件事——
之前自己以為白雨曼有金主的時候,是蘇池說白雨曼有金主的,他不知道蘇池為什麽要撒謊,還是蘇池其實也不了解白雨曼?
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而是問:
“池哥,哥哥並沒有金主,為什麽你之前說他有金主?”
蘇池頓了一下,說:“肴肴,對不起,我承認,我是說謊騙了你,我不希望你和雨曼在一起。”
“為什麽?”
“我說過,你和他在一起不安全。”蘇池坦然又平靜,並沒有說謊被抓包的內疚和心虛,“你現在應該知道了,他的家庭是很特殊的,他自己都不一定安全,怎麽來保證你的安全?我怕他會連累你。”
原來是這樣。
可其實溫肴並不怕連累,他只是怕自己分了白雨曼的心,害了他。
“嗯,我現在和他分開了。”溫肴說。
“分開就好。”蘇池說,“你現在一個人在劇組怎麽樣?要不要我幫你找助理?我之前看見那個霍竣成……他和你又是怎麽了?”
“我和他沒什麽,只是朋友而已,那天我一個人從哥哥……白雨曼家出來,是他過來陪我去坐飛機回劇組的。”溫肴說,“謝謝你,我不需要助理,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的。”
想了想,他又說:
“池哥,你不是他的好朋友嗎?你幫幫他,他現在一個人好危險,都不知道錢家那個惡毒的女人會對他做什麽……”溫肴還想再說,卻被蘇池打斷了:
“所以是雨曼提的分手嗎?”蘇池見他這麽關心白雨曼,便以為是白雨曼怕連累溫肴才說分手的。
“不是,是我提的。”溫肴的聲音低下去,“我只會成為他的累贅,而且,他爸爸不喜歡我,不希望他跟男人在一起,他要贏,必須要得到他爸爸的支持呀……”
蘇池突然明白了,溫肴之所以和白雨曼分開,並不是為了安全,而是為了白雨曼能鬥敗錢雲美。
“池哥,你答應我,幫幫他,好不好?至少保證他的生命安全,我真的好擔心他,可是我又什麽也做不了……”什麽都做不了,才是最難受的。
蘇池停頓了幾秒,道:“嗯,我知道了。”
“謝謝,謝謝池哥!”
掛了電話,蘇池腦海裡還回響著溫肴的話。
溫肴不知道他和白雨曼之間的關系,還以為他們是朋友所以才這樣拜托他……明明會危及他的生命,溫肴卻根本不在乎,還在關心白雨曼……
憑什麽白雨曼能讓溫肴豁出性命地愛著?
他了解白雨曼,白雨曼非常的偏執,如果不是爭家產這件事,他根本不可能放溫肴離開。
日後等鬥敗了錢雲美和白天博,白雨曼也一定會再把溫肴找回來的。
明明是自己先和肴肴成了朋友,為什麽是白雨曼最終贏得了他的心?
蘇池不明白,也不甘心,他甚至想,如果沒有白雨曼,溫肴會和自己在一起嗎?
他想到了錢雲美打給他的那通電話……
天氣越來越熱了。
溫肴一直待在劇組拍戲,劉願後來給他派了一個助理,而且霍竣成還時不時來看他,因此他在劇組過得倒是不錯。
只是一直沒有白雨曼的消息,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他一直沒有刪白雨曼的好友,可是白雨曼從來不發朋友圈,也不知道他情況怎麽樣。而他之前都跟費時說了那種話,也不好意思去問費時。
只能偶爾問霍竣成,霍竣成有幫忙打聽白雨曼的消息,但其實這些爭家產的鬥爭都是家族裡內部的,能打聽到的都是那種新聞都會報道的大事,別的也都難打聽到。
溫肴拍了兩個月的戲,白雨曼就一直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中,沒有通告也沒有任何路透或者街拍,連他的粉絲們都急了,齊齊在他的所屬公司和他的微博下留言:
“白神去哪裡了?為什麽兩個多月了都沒有任何通告?”
“@天盛 出來挨打,我那麽大個白神呢?”
“兩個月沒有一點消息,雪藏我家白仙兒嗎?就因為得罪了溫肴?這是什麽人間險惡?”
“白神出來營業!擔心白神!”
“嗚嗚嗚,白神雖然高冷,可是從來沒有兩個月沒出現過,求狗仔們給點力吧,爆點邊角料也好啊!”
溫肴看著這些微博,也覺得著急。
即使他知道,沒有消息可能表示白雨曼暫時是安全的,可是這樣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心裡又很不踏實。
總是在猜,白雨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有時候晚上做夢,都夢見白雨曼滿身鮮血地,在被撞得不成樣子的車裡叫肴肴。
這天晚上收工了,他實在忍不住,發了個微信給費時:
“費助理,那個……哥哥一直沒有消息,他還好嗎?”
費時沒有第一時間回復,等到好晚了,都十一點了,才回復說:
“可能有點棘手,最近都忙壞了。”
溫肴稍稍放下心來,畢竟如果是事情棘手,人忙壞了的話,那就證明他暫時沒有危險。
“那……哥哥人還好嗎?”
“不太好,你離開之後偏頭痛一直發作。唉。”
溫肴不說話了,他知道白雨曼偏頭痛很厲害,他不在,就很難撫慰他了。
但他之前那樣說了,現在也做不了什麽。
“其實按照白少的脾氣,他不放你,你是走不了的。”費時說,“我也好奇地問過他,為什麽就這樣放你走。”
“……為什麽?”
“他說要是失敗了,至少不會連累你。告訴你吧,他連遺囑和人身保險都安排好了,受益人全是你。”
溫肴看到這裡,眼睛濕濕熱熱的,眼淚又淌下來了。
明明對他說了那些惡毒又傷人的話,為什麽還要想著自己啊?
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