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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在后宮崛起》第100章 秋分三候 (1)
這日的早朝文武大臣又展開了新一輪的戰和辯論,周斐琦作壁上觀,關於東海局勢,前天晚朝會後,他單獨吩咐李景再進行深入調查。昨日中秋,李景晚上才收到東邊來的飛鴿,傳來的消息一共反應出兩個方向,其一是大周官方與千島國皇室接觸後,那邊反饋來的消息,稱千島國泰民安,多虧了大周多年來的照拂。框外的話,千島國一概沒提。

 可是他們不提,大周也不能坐以待斃,便就大朝貢使團集體刺殺皇帝一事進行追責,千島國的恢復雖然含糊,可也看得出來他們對此概不承認——千島的禮部尚書就隻一句:望大周拿出證據,人證物證皆可,若一樣沒有,就說千島使團刺殺皇上未免也有些以大欺小了!

 不過,就算千島國死不認帳,關於他們家使團全軍覆沒一事,既沒有向大周方詢問,在交涉中也盡量避過這個話題。

 津州方面前去交涉的官員卻不想給他們鑽這個空子,就問了千島來周的使團何時回來,人都去哪兒了,如果回來了,他要親自再來見一下這個使團的全部人員。

 畢竟在大朝貢宴會上,這個使團的所有人可是因刺殺全軍覆沒了!杖責、審訊都是當著各國番邦來使,千島現在想抵賴,哪兒是那麽容易的事?

 而且還有一點,從大周回千島必然要經過沽城水路,而今大朝貢已過去一天一夜,別國的使團全部都正常遞交了通關文書,離開了京城,只有千島國的使團,至今尚未有任何動作,要說那些大朝貢上的刺客不是千島國的使臣,可真是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那些人都自己承認了就是千島國人,還有一個前左丞相,現在千島國朝廷竟然不承認,那他們今年的大朝貢派了誰來送貢品?

 總不可能是根本沒派人吧?那樣的話大周也不乾啊,番屬條例裡可是寫得清清楚楚,千島每三年要向大周納貢的!

 這些是明面上的信息。還有暗探發回來的民間調查——暗探一日暗訪了三個島嶼,每個島嶼上竟然隨處都是被倭寇奴役的千島國民,說一句民不聊生真不過份。這個信息倒是與那位千島前左丞相所言極其吻合,只不過情況似乎更嚴重一些。暗探每個島嶼才待了不到兩個時辰,看到的竟全是人間慘劇——

 在第一個島嶼,暗探看到了倭國浪客在千島的街頭隨意砍殺路邊的乞兒。好似在他們眼裡那些孩子不是人,只是流浪的貓狗,甚至更加不如,隻當成過街老鼠一般!

 在第二個島嶼,暗探看到了千島的土著貴族竟然被倭寇的首領當馬騎,且遊行於街,還讓千島民眾圍觀嘲笑。暗探發現有不少嘲笑那爬行在街上的貴族的人們,臉上是笑,眼中卻是淚水連連。這一幕很是震撼,暗探當時沒忍住甩了一枚毒針,扎死了那個倭寇首領,之後街上大亂,暗探趁機離開了那座島。

 再之後,他來到了第三座島,這座島上,所有千島國民很多都被養在豬圈裡,吃喝倒是不愁,只不過,等暗探打聽清楚後,更是氣憤得恨不能當即就將倭寇裡的那些變態手刃了解恨——因為他們之所以把那些千島國民養在豬圈裡,是真得將他們當豬來養!

 眾所周知,豬是人的食材啊,那麽這豬人會有什麽下場,可想而知!!!

 這簡直太可恨了,太不是東西了!真得,那暗探當時就覺得,如果他是千島皇室,絕對不會放過倭賊這幫畜生!

 這些消息飛鴿很快,帶到了李景手裡,李景也立刻轉呈了皇帝陛下。周斐琦看過後,命李景繼續探查。因為周斐琦認為這種慘無人道的統治方式,就連身為大周人的暗探看過後都義憤填膺,外人尚且如此,沒道理千島皇室和千島朝廷百官卻裝聾作啞。整件事裡,目前千島官方的態度太離奇,這裡面一定還有隱情,這個隱情要調查清楚,才能更準確地判斷時局。

 周斐琦將這些憂慮講給李景聽,以至李景給津州方面的回復也就是傳達了皇帝陛下的意思。

 所以今日的早朝,大臣們又開始吵吵嚷嚷對千島那一丈到底打不打時,周斐琦便沒再讓李景表態。當然,動兵這種大事,大臣們多討論一下也是有好處的,畢竟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都不一樣,人多了,掰開揉碎了將利弊一說,對於周斐琦這位決策者來講,更有利——他可以多方收集信息,去偽存真,將風險提前規避掉,這樣做出的決策,定然是最優的方案。

 周斐琦沒有阻止大臣們暢所欲言,當然有些大臣借機夾槍帶棒黑同僚的行為,也沒能逃過皇帝的眼睛。對於這種人,周斐琦當然也用。因為,古代官場也好,現代職場也罷,從來都不缺有野心的人。有野心,有手段,有業績,才叫真本事,如果再能忠於皇權,那這樣的人有點兒私心,反而更容易操控。

 早朝一時間又被吵成了菜市場,其中依舊是戶部官員們反對開戰的聲音最多。自大朝貢出事,經過昨日一天中秋,再到今日早朝,戶部尚書李大人已經讓下屬就目前國內可調用的物資進行了最初一輪兒的統計,結果出來後,李大人看完就眉頭大皺,那是因為,這些物資只夠支持一場不足二十日的水戰。若是在陸地上開戰,可調用的物資陸續相加還能再延十日,可是水戰,船艙內便於儲備的糧食,藥品與陸地不同,很多可動用的物資都用不上,所以這一戰最好不要打,若非要打,大周的水軍則最好是能在二十日內打敗倭寇,解放千島!

 要知道,千島國之所以叫這麽名字,便是因它的國土不是集中一塊陸地,而是分散成了數百個小島嶼。當然島嶼和島嶼之間間隔都不太遠,可越是這樣,水戰的難度就越大。當年太祖打天下時,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東邊可是最後收服的,原因就是因千島的地形易守難攻,島上的人只要有海就能活,而大周的士兵,就算是水軍,那個時候海上的生存能力依然要遜色很多。

 最後能把千島收服,還是太祖用了大量暗衛,幾乎將千島全部皇室都請到了沽城喝茶,當時那個千島的皇帝與太祖暢談三十余日,最終才甘願臣服,這關系至今也已有很多年了。

 如今,嘉懿朝雖說水軍的素質要比過往任何時代都強出不少,但要說能在二十日同時內拿下千島三分之一的島嶼,這個勝率可不高啊。尤其是,這次的敵人不再是千島國民,而換成了更加心狠手辣的倭寇。

 倭國也同樣是個島國,只不過那個島嶼的面積要比千島皇都所在的島嶼大將近二十倍,但水軍同樣強大,且因那個國家的傳統就是不勝即死,這個國家的軍人可以說是一幫真正的一上戰場就雙眼赤紅的修羅,若是大周真與倭寇在千島開戰,這一戰的激烈程度會發展成什麽樣子,幾乎是人人都可以預見的事情了。

 會很殘!根本無需多言。

 正因如此,戶部李尚書在權衡多方因素之後,在今日早朝上,戶部眾人幾乎人人都說了番反戰之詞後,他也終於開了口——態度很堅決,他反對開戰!

 不過,李尚書反對開戰的理由給得十分充分,主要是從物資統計方面詳細闡述了大周當前的國情,另外他還指出南疆也不太平,渭水大壩修建工程今年耗資也重,這個時候再去援助千島實在非明智之舉。還說了一句苦口婆心的話:“國之根基農桑藥畜,國之將亡戰亂四起。不過,倘若陛下決議要戰,戶部也必將竭盡所能為大戰做周全準備。只是這人手上恐怕就不夠了,臣之前就向陛下懇請過增設計相之位,不知陛下如今可否先將計司之編兌現,這樣也好叫我們戶部,重新再細細理順物資之事。”

 李尚書會提計相計司這個事情,其實真的只是好心。他想著戰或不戰都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不如趁這個機會要求增編,先把人碼齊了,主要是這個計相之位,乃是之前就說好的,讓高畢焰來坐,如今趁著這個時局,趁著后宮太后的支持,先把這事落實,這才是大周開啟先河的驚天之舉!

 千島國怎麽樣,打贏了,戶部無功,打輸了是大周的損失,錢糧耗盡,還是得戶部來想辦法周轉,到時候有高畢焰在,戰贏戰敗都無所謂,因為李尚書相信,有了高畢焰,戶部從此便再也不用發愁政績了。

 這要是換成幾天之前,周斐琦都會立刻點頭答應他。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大周的畢焰君他有喜了。這個別說是放他去戶部入職了,就連晚上……唉,不提也罷!反正今晨他走的時候,看赫連野的臉色不大好,好似是對他們昨晚的‘只顧自己爽’的行為及其不認同。

 他上朝來的早,因此不知道,赫連野在皇帝陛下走後,就逮著高畢焰好一頓苦口婆心地勸,那個架勢,真的,一點不誇張的說,很有幾分老僧念經的意味。

 赫連野的‘緊箍咒’留給高總一個人聽了,前朝李尚書的提議卻讓皇帝陛下犯了難。

 李尚書本來還滿臉期待胸有成竹,可當他提出這個要求後,卻看到了皇帝陛下眼中閃過了猶豫,心下咯噔一聲,暗道:不會情況有變,高畢焰來不了戶部了吧?那可不行啊,那樣的話,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不是就都白費了嗎?

 目前,大周第一哥兒是誰?平京人誰不說一句‘當然是畢焰君’。若是畢焰君不入戶部,那他家那個還眼巴巴等著參加高畢焰考試的兒子豈不是要失望極了?那孩子可是李尚書的軟肋,他萬一要是希望破滅再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來,李尚書可怎麽辦呐?

 不行啊,舍了老臉也得求得皇帝陛下把高畢焰放出來啊。

 於是,李尚書再接再厲,連忙對皇帝又說了許多勸諫的話:“陛下啊,畢焰君乃國之祥瑞,又有金薄在手,且通古博今,乃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啊,陛下若是將他置於戶部,假以時日,老臣以為,他定然能令大周國力煥然一新也未可知啊!陛下……”

 周斐琦聽著李尚書的話,心想,你說得這些,難得我不明白嗎?可我媳婦他如今身懷六甲,我怎麽舍得讓他再為了這些事勞心費力?!

 因此李尚書說了半天,皇帝陛下依然沒有明確表態。

 早朝散後,安國公和撫國公相繼去了戶部尚書房,這個三個老頭兒就今日皇帝陛下對戶部添加計相計司的態度,展開了各種討論。說來說去,這幾位還不都是為了自家孩子未來的出路在操心。唉,果然還是那句話,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啊!

 周斐琦下朝後回到極陽殿,高悅已經起來了,正坐在飯廳裡,又赫連野親自督促著吃飯。說是親自督促,就是赫連野盯著他,每種菜吃多少,怎麽吃,配什麽吃,赫連野邊說,高悅邊做——

 高悅臉上面無表情,看得出來,那完全就是一幅被‘緊箍咒’折磨得已經放棄抵抗的架勢。反正赫連野絕對是為他好,這一點高悅並不懷疑,所以赫連野這會兒讓高悅吃什麽,高悅就算心裡依然覺得沒啥必要,卻還是乖乖聽了話。

 就是,赫連野指導著吃飯,這頓飯吃得實在是過於漫長且精細,因為赫連野會連一口菜嚼成什麽樣都說得明明白白,高悅嘴巴動著,腦子裡不是眼前菜色而是一些糊糊啊、碎屑啊、泥泥啊之類的面目模糊的東西——反正,想著這些,也就是高悅心大,一般人估計是吃不下去飯了。

 這頓飯,高悅其實吃到一半的時候就抗議過,他道:“赫連太醫所言,本君都記住了,你就不必這麽費心盯著我了吧?”

 一般的太醫或者臣子要是被主子們這樣說了,早就識趣兒地退下了。但是,赫連野卻很堅持,他還說:“下官也不想這麽時時刻刻盯著畢焰君。可是畢焰君是在太不把皇家子嗣當回事了,那下官隻好替畢焰君在乎一下了。”

 這話是在暗示高悅和周斐琦這倆人昨晚弄得太過,險些傷到小崽子。赫連野敢這麽說話,也確實是這些日子了解了高悅的為人和性格,覺得總之自己是真心為他好的,高畢焰定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因為,高悅這個人有時候看事情透徹得令人發指,他對阿諛奉承背後捅刀的人和忠言逆耳背後真心的人,絕對可以第一時間就分清楚。

 因此赫連野看透這一點後,便嘗試著在高悅面前做自己,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真實的性情暴露在高畢焰面前,然後,他就發現,和高畢焰相處真的很愉快。就比如現在,他聽了自己的話之後,不但沒惱羞成怒,反而不再多話,讓吃什麽吃什麽了。

 唉,高家的哥兒真是個好人!可愛的好人呀!難怪阿翁幾次三番囑咐自己,對高家的哥兒要多加照拂了呢。想必當年,孝慈太君也曾是這樣一位聰敏豁達明理之人吧,不然就他阿翁那個直脾氣,有幾個嬪妃會願意理他呢?

 周斐琦回來的時候,高悅一口飯才剛咽下去,赫連野還在說:“……少嚼了兩口,唉……”

 赫連野見周斐琦進來,便連忙站了起來,躬身退到了一側,給皇帝陛下行禮。

 而高悅見到周斐琦則是一下子就露出了看見親人的表情,那真是差點雙眼淚汪汪,有點小可憐的樣子,“皇上!”高悅叫了周斐琦一聲,聲音裡不自覺就帶出了幾分委委屈屈的意思。

 周斐琦微愕,幾步走過去,高悅已經向他伸出了手,好像求抱抱的樣子,真的,這樣子落在周斐琦眼裡特別可愛!他拉住他的手,忍不住就彎腰親了他的額頭一下,問:“怎麽才用早膳?”

 高悅悄悄看了赫連野一眼,臉貼在周斐琦的腰間,說:“起晚了。”

 赫連野:!!!

 高畢焰竟然如此善良?而自己是不是對他太苛刻了些?難道要換種方式看著他吃藥膳嗎?直接給出了詳細到每個細節的方子會不會更好一點兒?那他如果偷懶怎麽辦,肚子裡的崽子豈不是還要受委屈?

 這也不行那也不好,一時間,赫連太醫覺得自己在小皇子出生前頭髮就可能先禿了。

 那邊,周斐琦也在高悅身邊做了下來,自然有小太監給他遞上碗筷,就聽皇帝陛下笑道:“沒事兒,慢慢吃,朕陪著你!”

 “嗯,”高悅痛快地應了一聲,扭頭就衝赫連野來了句:“赫連太醫,咱們吃到哪兒了?繼續吧!”高悅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赫連野的內心卻如同中了一道閃電,他想:高畢焰哪兒是什麽善茬,是自己眼拙,這明明是朵黑心蓮!!!

 周斐琦聽了高悅這話,眉間蹙得更緊了,他甚至問了一句:“什麽繼續吃?”

 高悅就笑,然後衝赫連野一點,道:“赫連太醫開始吧。咱們給皇帝陛下展示一下,我們為大周皇嗣所做的努力!”

 一時間,赫連野心中又是一動,他覺得聽高畢焰的話口,怎麽好像故意要給他在皇帝面前露臉的機會啊?唉,算了,不瞎想了,還是按照畢焰君說得辦吧!

 於是,極陽殿裡的這一餐,因為皇帝陛下的加入,竟然一直從早吃到了午時。後來,周斐琦在高悅的攛掇下,也跟著赫連野的‘口訣’體驗了一把古代人形教吃機的難忘經歷,這個感覺怎麽說呢,很奇特,就想將吃飯這件事做成了第八套廣播體操,而且畫面感極其強烈,令人吃過不忘!

 這頓飯過後,大周皇帝周斐琦覺得,赫連野這個人,絕對是個人才!

 當然,在‘人才’赫連太醫的建議下,皇帝陛下飯後陪著畢焰君在院子裡又遛食了一刻鍾。兩人就在極陽殿的大院裡,手拉著手,慢悠悠地晃,周斐琦幾次開口卻都沒把那一話說出來。高悅一開始有點兒犯困,根本沒注意周斐琦的異樣,可是次數多了,周斐琦那渾身壓抑的氣息傳遞過來,自然就引起了高悅的注意。

 他側過頭,陽光透過枝椏的縫隙照到他的眼皮上,令他微微眯起了眼,但臉上的笑容卻蓋也蓋不住,他就那麽笑著,用很溫柔很溫柔的聲音,問周斐琦:“怎麽了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什麽話還不能跟我說了?”

 周斐琦那略微緊繃的神經,在高悅溫柔的聲線中頃刻就散開了,他一手托著高悅的後腦,在他的額前很響亮地親了一下,歎息著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早朝的時候,戶部李尚書又提起了讓你去任計相的事。我擔心你現在的身體吃不消,沒給他準話兒。”

 “呵呵,”沒想到高悅聽完後就笑了,而且笑得特別歡,緊接著,皇帝就見高悅抬手往飯廳的方向一指,道:“我帶他去不就行了。他剛才跟個強迫症重度患者一樣的盯著我吃飯,你覺得放他在我身邊,我還有機會想以前那樣加起班兒來不要命嗎?”

 周斐琦也笑了,道:“那還真沒那個機會。我估計,在你稍微有一點兒苗頭要不顧身體的時候,赫連野就可能第一時間站出來,催你回來睡覺。”

 “這不就結了。”

 高悅說著,突然一把拉住周斐琦的腰帶,把人扯著就拐進了一塊高大的薑石影壁後面,然後喘著粗氣兒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我自從前天被確診出喜脈之後,就總是想讓你抱著我,你說我這樣的症狀用不用給赫連野——”

 後面的話,被周斐琦一個深吻給吞了下去。

 巨大的薑石影壁將兩人的身影完全遮住,頭頂的桂花樹悄然綻開了一朵朵金色的小花,香氣陣陣襲來,醉人亦醉心。周斐琦把高悅緊緊地抱在懷裡,親得頭頸後昂,高悅雙手攀在他的脖子上,雖然閉著眼睛,卻滿臉都是既享受又愉悅的神情,顯然,此刻兩人之間,愛意正濃。

 他控制不住自己真得好想要,那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就好像高悅的眼睛變成了某種行為的信號接收器,而周斐琦就是那個移動信號,一旦他出現在他的視野內,他的身體立刻就有了化學反應,心尖開始發顫,腿發抖,腰發軟,想爬在他的胸口發嗲,說自己可能這輩子清醒的時候都不可能說出口的那些羞羞的話語……

 其實,關於這一點,高悅是真得不知道。哥兒有孕之後,就是會時刻想著這些事,那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因為要生產為了順利,身體自然而然就會加大這方面的需求,所以表嬸才會提前就送了他那個‘禮物’,以便他在后宮不能時刻被寵幸的時候,戴上。這樣就可以緩解身體的難耐了。

 不過,這個地方到底是外面,周斐琦也只是把高悅親得軟在懷裡後,就送開了他。倒是他自己,龍袍都被高悅扯得快要散了。

 周斐琦低頭看了眼自己凌亂的樣子,抵著高悅的額頭,低聲輕笑,小聲說:“這可是你主動——”

 “不是,”高悅不讓他說下去,狡辯道:“我就是病了。”

 “嗯,你喜脈,朕懂。”

 高悅:?

 “你懂什麽?你又沒懷過。”

 “傻瓜,”周斐琦又笑,道:“大周的哥兒都是這樣,孕子期間,都會這樣。聽懂了嗎?”

 “呵呵。”高悅把臉貼在他脖子上,散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周斐琦道:“就讓我去戶部吧。帶著赫連野,不會出什麽事的。”

 “嗯。”周斐琦意義不明地應了一聲。

 高悅抬起臉,視線尋到他的眼睛,說:“不要敷衍我。我不想十個月都在極陽殿和后宮憋著,多運動對身體也好。你看,赫連太醫以前什麽時候管過我飯後遛食這個事?所以說,我只要小心點不過勞,就會沒事的。”

 這次周斐琦總算是給了個明確的答覆,他說:“好。我會安排妥當。”

 “這還差不多。”

 中午高悅拉著周斐琦純·睡了個午覺。下午,兩人一個去了禦書房,一個回了景陽宮。

 高悅如今已是太后任命的后宮實際掌權人,景陽宮如今更加不可同日而語。因此,他一回來,景陽宮立刻就變成了門庭若市,前來拜賀、巴結的各路嬪妃簡直不要太多。

 齊鞘作為高悅嫡系,被高悅喊來幫忙接客,這些來往的嬪妃裡,唯有鹹鉤卷卷被高悅給留了下來,其余的人,基本他都是走個過場,寒暄幾句便放到一旁不管了。

 那些嬪妃有厚著臉皮留下來伺機而動的,也有自知沒戲加入高派知難而退的,當然也有被別人拉著留在景陽宮一起混點兒的。總之這一個下午,景陽宮熱鬧非凡。

 鹹鉤卷卷的二皇姐在大朝貢之後,去守備營大牢把高山國的三皇子接了出來後就和高山使團的人一起出京回國了。她這一走,留下鹹鉤卷卷一個人在皇家后宮自然是倍感孤單。不過,有的時候,人若想成長孤單、寂寞、吃苦、受罪都是必然的過程。過度保護對那個保護的人可不一定都有好結果。

 鹹鉤卷卷便是如此,她二姐走之前曾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在大周后宮裡一定要和高悅打好關系,因為她告訴她,高悅將是她在大周后宮最大的一頂保護傘,且這頂保護傘足夠結實,絕對牢固。

 當時,鹹鉤卷卷還沒明白這話的真意,然而不過一天,她就在儲秀宮連著吃了兩個暗虧,終於明白自己之前是多麽天真,而這世道又是多麽險惡。也終於明白,她二姐臨走前那番話是什麽意思了——現在的她,還沒有能力在大周的后宮獨立生存下去,所以她得給自己找一個保護傘,否則怎麽死得她可能都不會知道。

 所以,她一聽高悅回了景陽宮,就立刻趕了過來,之前她可是才剛被欺負得大哭了兩場,而高悅見她第一眼,一看那個通紅的眼眶,就知道這小姑娘恐怕又出了什麽狀況,便問她:“你姐才走,就想她了?”

 鹹鉤卷卷搖搖頭,說:“我不是想姐姐,我是被她們氣哭的。”

 “嗯?那是被欺負了?”高悅問。

 鹹鉤卷卷嘟著嘴點點頭,就聽高悅歎了口氣,對身側的齊鞘說:“以後,這個小妹妹,你都幫著她點吧。”

 “好啊,儲秀宮那點兒事,我多少也聽說了,鹹鉤容媛不用太放在心上,那幾位美人就是那種脾氣,你若跟她們一般見識,日後只會更加被她們牽著鼻子走。”齊鞘寬慰的話,好似真的起了作用。

 鹹鉤卷卷聽完後,立刻深有同感,道:“入宮前,我從來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可以那麽多,又那麽壞。我們高山的女孩子都很爽利,很少有背後動歪心思的。”

 這話,齊鞘隻笑了笑,高悅卻一口直言,道:“天下哪兒真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不過是,在高山國,你見到的都是被你的哥哥姐姐們精心篩選過的人,自然是真善美。那些被篩下去的人,才是人間真實。”

 “那我以後該怎麽辦呢?”鹹鉤卷卷又迷糊了。

 “跟這齊良人好好學本事吧。”高悅給她指了條明路。

 沒想到鹹鉤卷卷竟然對著齊鞘就是三拜的揖禮,還特別鄭重其事地喊了兩聲:“拜見師父。”

 高悅、齊鞘:……

 這個孩子,去偽存真後,才真是讓人驚訝。她的心也太實誠了吧?

 晚上,嬪妃們散盡後。高悅在景陽宮招待齊鞘和鹹鉤卷卷。當然他的膳食如今都是赫連野為他一手操辦的藥膳,那些魚肉全部都歸了另外兩位,這樣的三個人一起吃飯,差別待遇特別明顯,對比實在太過鮮明,可是狠狠令高悅眼饞了一回。

 而赫連野獨創的那個‘第八套廣播體操式’念飯,也狠狠地令齊鞘和鹹鉤卷卷‘瞳孔地震’了整個飯局。

 鹹鉤卷卷心思單純,見赫連太醫如此伺候高悅隻當是畢焰君都是這般待遇,飯都吃得這般精細,實在令人歎為觀止。齊鞘卻看出了名堂,稍加思索後他便猜到了高悅可能是有喜了。只不過,他既然沒有公開,那便是不希望別人盯上,思及此,在飯後,齊鞘特別囑咐了鹹鉤卷卷,讓她千萬不要將今日高悅被赫連太醫念飯這事說出去。

 鹹鉤卷卷問:“為什麽呀?”

 齊鞘就知道,鹹鉤卷卷根本沒想自己這麽多,隻道:“他獲如此優待,是陛下偏愛,若是讓別人知道了,會嫉妒他的。你也算領教過這后宮嬪妃們的手段了,你不想高悅也遇上這樣的事吧?”

 鹹鉤卷卷連忙搖頭,“那我不說。”她道。

 “好。你有空就多來景陽宮走動,這樣別人漸漸會知道你和我們走得近,要欺負你之前,會先考慮你的靠山。”說到這,齊鞘指了下又在院子裡遛食的高悅,“他能護住你,放心吧。”

 “啊,我覺得自己有了師父真是件最好不過的事了。”

 齊鞘便笑了。這個小姑娘傻是傻了點兒,人倒是不討人厭。

 夜幕降臨,高悅邀著齊鞘一同將鹹鉤卷卷送會了儲秀宮。不過兩人隻送到了距離門口不遠的位置,並沒有走近。回來的路上,耳畔是秋末最後一陣蟬鳴,喧鬧的蟬聲中,高悅對齊鞘說:“過兩日我可能就要經常出宮了,這后宮裡的事情,我會管著,但更多的事,恐怕還要你多替我操心。當然,如果能帶你出去,我絕對不會讓這些后宮事務拖你後腿。”

 齊鞘心中又是一陣。曾幾何時,他和高悅也是這樣,想著出宮之後如何如何,兩人也如這般,互相許諾,若是有一天他們之間任何一個人有機會出宮,都不會將另外一人獨自留在宮裡,必會想盡一切辦法,帶上彼此。

 腦海中,浮現往事種種,眼前的高悅卻眼神溫和地望著他,好似不經歷地重複著他們曾經的誓言——齊鞘有點想哭!不可否認,他這一刻很感動,雖然生活加注在他身上的各種摧殘過於強勁,導致他小小年紀就失去了渴望被愛的能力,但是,人之初性本善,齊鞘就算是一棵樹乾不算筆直的良才,卻沒有在各種磨難中失去愛人的本能。

 對高悅,不是愛情,卻超過愛情,是親情。當然這是對齊鞘個人來說,他很珍惜和高悅的這份緣。而此時,他聽高悅這樣說,原因也不問,隻用力地點了下頭,道:“好。定不負君所托。亦不會令君失望。”

 高悅笑道:“那麽,我也要繼續努力,爭取早日把你帶出去。”

 齊鞘心中自然又是一陣觸動。

 兩人於傍晚的暮色中,並肩前行。

 走了一段後,齊鞘問:“高玉的事情你今日又有追查嗎?”

 高悅搖了搖頭,道:“今日事多,還沒顧得上他。怎麽,你有什麽想法?”

 齊鞘道:“昨日你去極陽殿侍寢之後,他在景陽宮裡同我說了一些話,令我覺得有些——”他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因為那感覺實在是不舒服。

 高悅心中了然,隻問:“他都說了什麽?”

 齊鞘道:“他問了許多關於陛下的事。這些事情我實屬不知,所以也同他說不上什麽。只是,他如此關系陛下,恐怕心裡是有想法的。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應同你講。”

 “嗯。我明白你,放心我並不怪你。高玉如今長大了,又成了哥兒,他動心思並不奇怪,只是,唉,陛下絕非普通人,他若是把心思打到陛下身上,那可真是自找苦吃。”高悅一席話說得心平氣和,齊鞘見此便放了心。

 他有些好奇,便同高悅開了個玩笑,道:“你對陛下就這麽有信心?”

 高悅說:“他呀,我當然放心。”而後,說完又覺得不大好意思,衝齊鞘笑道:“你也不要把天下的男子都一棍子打死。你阿父遇到的那個人畢竟只是個特例,像那麽混帳的男人,在這世間也屬極品了。”

 “那個男人若有一日落到我手裡,一定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齊鞘臉上的神情在說這話的那一瞬間變得猙獰,可見他對齊家那位父親是有多恨。起碼在高悅與齊鞘相處的無數次,只要提到那位齊家老爺,齊鞘永遠都是用‘那男人’來代替本該尊稱的‘父親’,由此也不難推斷,齊鞘小時候在齊家絕對備受欺凌,從來沒有感受過一次家庭帶來的溫暖。

 其實這種問題父母在現代也是屢見不鮮,當然古代男尊女卑,父權至上的朝代裡能受到夫君善待的女子都少之又少,更何況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美貌哥兒。這種人落到齊家那位老爺手裡,自然只能是淪為玩物的命運,好在齊鞘足夠堅韌長大成人後,憑借自己的聰慧逃離了那個家庭,現在他人在后宮,又升了良人的位份,早就不是齊家那個爹可以掌控得了的了,齊家人自然也拿他沒有辦法。

 不過,高悅打心裡還是希望齊鞘心中的傷痕有一天能被治愈,這樣他的人生才算是真正擺脫了過去的陰影,陽光才能照進他的心裡,生命以及生活對他來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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