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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在后宮崛起》第51章 晉江文學城處暑一候 (1)
風雲際會,晝夜更迭,當東方第一縷金光炸燃閃現時,小乙子揉著眼靠在極陽殿的門柱上,腦袋早已控制不住在一點一點。金色的陽光切過屋頂,照到他的半張臉上,刺得眼睛酸澀微痛,小乙子回身看向身後依舊緊閉的大門,心想也不知裡面到底怎麽樣了……

 金光沿著窗縫無孔不入,千絲萬縷鑽進殿內,帶來溫暖的氣息,衝淡了一室狼藉。

 大殿自門口起各種袍服成團、成片地散落在地,如淅淅瀝瀝的水窪,一路延伸至龍床周圍。此時的龍床之上,被褥凌亂,薑黃色的被褥包裹著一對相擁而眠的人。被子蓋得不嚴實,從微微敞開的縫隙下隱約能看到一小截白皙的手腕,那腕子上密布著大小不一的顆顆紅枚甚至已蔓延至了玉質的手背,由此,可想而知那些被子蓋住的地方是何等慘不忍睹!

 想來,這近乎十二個時辰的大戰,對這手腕的主人來說所承受的侵略遠非常人能比,還真是辛苦他了!

 金色的陽光悄無聲息地在大殿內蔓延,一點一點地侵佔到更多的空間,床上睡著的人終於動了動,被褥鼓起了一個小山包,是有人支起了身子,但很快又伏了下去。

 醒來的人是周斐琦,大概是生物鍾作祟,每當到了這個上朝的時刻,他的精神就會高度集中,十年如一日早就強大到超過生理困倦的地步了,再說他這會兒可不覺得倦累,復得摯愛的興奮依舊如漲潮的海水,凶猛拍打岸邊的礁石,激蕩在他的血液裡,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極大的喜悅!

 高悅枕在他的臂彎裡,即便睡著眉間依舊皺著,可見他是真得有些不舒服。至於為什麽不舒服,單就高悅此刻脖子以下不能看,也知道肯定是周斐琦乾得好事唄!

 周斐琦當然也知道自己昨天簡直就是在放浪形骸,可他實在是忍不住管不了!

 就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饑渴如饑餓一般被壓製,抑住的是天性,也是人生理最原始的需求。那需要極大的毅力,不論對生理還是心理都是極大的殘忍,可他能忍,但這份隱忍卻有一道鮮明的底限,那道底限就是高悅。

 每當讓他逮到機會觸碰到這條底限,他所有的忍耐都會在頃刻間融化,他對自己的狠也好,痛也罷都會在這個人面前,在擁抱他的那一刻,轉化為這世間最極致的蜜糖,令他理智全無,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克制無能!

 周斐琦想,大抵愛一個人本就該是如此。

 此刻,他望著高悅,眼波流轉間盡是潺潺淋動的柔情,他小心翼翼地湊近眼前這個熟睡的人,在那人微皺的眉間輕輕落下一吻,停住了,又有些舍不得離開,恐怕這一切又是一場夢,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那人的眉心,抵觸溫熱,心才漸漸又平靜下來。

 而後,他又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的一角,其中溝壑一覽無余。只是這原本如白玉般精致的人此刻卻因為他,被打上了層層疊疊殷紅的烙印,看起來既恐怖又莫名地熱血沸騰。

 到底還是真心愛他,周斐琦見高悅此般模樣,心口微微一抽,愧疚湧上心頭,又親了親他的額頭,蹭了蹭他有些腫脹的嘴唇,這才翻身下床,找來乾淨的緞錦將熟睡中的高悅包好,把人抱了起來,往殿後走去。

 金色的光線中,高大的男子赤著上身,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肩膀兩側有好幾處深淺不一的齒痕,而他的背上更是織布似得,遍布長短不一的抓痕,這些當然只能是昨晚高悅留下的傑作了。

 湯池的水早就換了,這次只是正常的溫水,周斐琦抱著高悅坐進去的時候,高悅雖哼唧了一聲,卻依舊靠在他的肩頭睡得極沉。他沒有醒,周斐琦似乎早就習慣了,特別嫻熟地為高悅處理事後的余跡,直到全部清理乾淨,高悅依然睡得好好的。

 有些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默契不經過時間的磨礪是不可能達到一個完美契合的程度的。而周斐琦和高悅顯然是早已習慣了彼此的那一種,他們就像是兩個半圓,於茫茫人海相遇,自幼年至成年,再到相依相伴,一起經歷過風風雨雨,也同時恪守著彼此相愛的誓言,這份感情超越了時間,穿透了空間,唯有彼此,純然粹善。

 若是這樣的兩個人最終都不能合成一個圓滿,那這世間還有什麽值得留戀呢……

 周斐琦再次將高悅抱出湯池,此刻心裡就只有一個感覺,他真的太瘦了!

 心疼,懊悔,自責,所有的情緒都在激情退去後浮了上來,周斐琦一邊往主殿走一邊想,從今往後他一定再也不會讓高悅受累了,他如今什麽也不缺,他一定要把這個人養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然後與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浪漫甜蜜,渡過余生。

 日漸高懸,睡飽的胡公公和張公公再次一左一右站到了極陽殿大門兩側,裡面竟然還沒有傳喚。這下,兩人可就都有些犯嘀咕了。

 張公公小聲問胡公公:“陛下可有交代過早朝之事?”

 “嘶,”胡公公砸吧了下嘴,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殿門,搖了搖頭,卻道:“想來陛下自有道理,咱們不要多事。”

 張公公連連點頭。

 兩人正說著,大殿裡終於傳出一聲久違的傳喚:“來人。”

 兩個大太監立刻精神抖擻地推開門,第一眼就看到地上的團團片片,心裡紛紛一驚,連忙低眉順眼躬下了身去。

 “收拾乾淨,傳膳,”皇帝的聲音自窗邊傳來,“吩咐下去,朕要吃清淡流食,宜素不宜葷。”

 兩位公公邊應邊忍不住好奇向窗邊望去,這一看,就看到窗邊的塌上躺著一人,那人顯然還睡著,身上蓋著一件黑色錦袍,只是那錦袍上已金色絲線繡著的五爪金龍於陽光中閃閃發光,愰得人一陣眼花,更令他倆心中為之一震!!!

 龍袍象征著什麽不言而喻,這世上配用的人僅此一位,也只能有一位。而現在這袍子蓋著的人是誰同樣無需言明,這期間的隱喻又哪裡是經得住深究探尋的呢?

 至此,兩個大太監幾乎屏息凝氣地退了出去,不多時便各自領著宮人忙活了起來。

 而周斐琦自始至終立於窗下塌前,好似生怕有人不懂規矩吵了塌上那人好夢似得,硬要為他擋去了一切可能的風險。

 很快大殿裡煥然一新,也再度恢復安靜。周斐琦重新將高悅抱到床上放好,探了探他的額頭,雖不見熱,卻仍不放心,到底還是讓胡公公去請了太醫。

 不多時,早膳擺上,太醫正賈啟也來了。他身後還跟了兩人,可見經過青書殿被禁數日那事後,這位太醫正如今行事也更加謹小慎微了。

 周斐琦坐在龍塌邊,看著太醫們為高悅診脈,期間為了不讓別人看到高悅身上的紅枚還特別小氣地為高悅伸出被子的手腕上又蓋了一層娟帕。

 如今,昨日皇帝的瘋狂之舉早已傳遍后宮,太醫們見皇帝如此這般,除了心中感慨高畢焰聖寵眷濃之外,也只有越發仔細慎重。

 高悅元氣有虧,這是上次子弦道長為他診脈時蓋章定論過的,當時也說了解決之法,如今皇帝陛下賣力輸出,今日的脈象自然比那時要有所好轉,只不過,太醫們秉承著中庸之道,到底還是沒敢誇下海口,保守地道:“陛下,高畢焰的身子,自幼便有虧損,如今雖有好轉,卻仍需進補才行。只是,是藥三分毒,臣等現擬了一份藥膳方子,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周斐琦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又把那份方子接了過來,仔細地看了看,這些年他在后宮生存,能活著長到這麽大,在這方面也有積累,五谷生克之理自然也懂,看了那方子,沒有問題,便遞給胡公公,道:“送禦廚房,近日按這方子準備禦膳。”

 胡公公忙應下,雙手接過藥方和太醫們一同退了出去。不過,這些人聽了皇帝的話,此刻心中可是都不平靜,畢竟皇帝說得可是按方子準備禦膳,也就是說,他要和高畢焰同吃同寢的意思吧?

 看來,這位高畢焰不知還要在極陽殿住多久呢。

 當然是一直住下去啊!皇帝陛下若是知道那些人還在猜這無聊小事,定然毫不客氣地甩他們幾個白眼!

 朕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親老婆大人,不跟朕睡,難道還放他去后宮裡魚龍混雜嗎?再說,這后宮裡那麽多男男女女的再把我哥勾搭走可怎麽辦?!

 不得不說,皇帝陛下,別人勾搭你哥這個,呵呵,您真得想得有點太多了!

 早膳按照皇帝的意思,禦膳房準備的是以粥和羹為主,周斐琦看了眼菜色,選了蜂蜜燕麥羹和鯽魚紅藤丸先端到了床前‘孝敬’自己媳婦,他不求別的,只求高悅恢復好了後念在自己照顧盡心的份兒上,千萬別發火,也別一怒之下給他斷糧,所謂食髓知味,周斐琦覺得自己從昨日開始再次踏上了‘癮君子’這條不歸路——

 ‘……悅悅……悅悅……’

 睡夢中高悅聽到一個熟悉的人在輕聲喊他,這個人用這個稱呼曾在無數個清晨這般呼喚,他都不用看,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了一張小狗一般滿臉討好小心翼翼知錯將改求別生氣的面孔——

 是陳謙!

 高悅猛然睜開了眼!

 天光大亮,他忍不住抬手擋了下眼睛,這才看清眼前的人表情與印象裡一模一樣,只是俊逸非凡妖冶明豔——

 是周斐琦!

 昨日歷歷在目,幻燈片一樣迅速浮上心頭,高悅的臉也隨著記憶的蘇醒越來越紅,被、被他這樣那樣的自己簡直不堪回首!

 “你,”他一張嘴才發現嗓子如火在燒,立刻閉了嘴,皺眉咳了起來。

 周斐琦連忙拿起床頭矮幾上早就準備好的溫水送到他的唇邊,又將人半抱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喝了,這才又拿起早膳,央哄著道:“先吃點東西吧?昨日你受累了。”

 高悅:我就呵呵了,你還知道我受累了?謝謝啊!

 他一點沒跟他客氣,由著周斐琦伺候自己吃飽喝足,而後瞪著他,五指張開,一把拍到了他的胸脯上。

 周斐琦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一副快哭的表情,道:“五天不行,我受不了,會,會憋壞的!”

 高悅扯著嘴角,甩給他一個你想得美的眼神,又指了指天,然後就拉上被子,倒頭繼續睡。

 周斐琦傻了兩息,隨即哀嚎一聲,撲到高悅身上,抱住了連蹭帶求,道:“好哥哥,你怎麽能這麽狠心,五個月我真得會死!”

 高悅嗓子疼得說不出話,但這並不妨礙他和周斐琦溝通,只見他抬起手肘一下頂開了趴在身上的大狗,再抬起腿一腳把周斐琦蹬下了床。他抱著被子瞪了周斐琦一眼,再指了指大殿的門,就再也沒理蹲在地上哭喪著臉的人,安心睡了過去。

 周斐琦五指張開,蓋住臉,認命般長長歎息了一聲。而後,他站起身,重新叫人進來,換了一套朝服,走之前仍然不死心,單手支著床,一手搬過高悅的臉,重重嘬了一下他的嘴唇,發出了一聲令所有人聽見都連忙屏息凝氣的‘巨響’。當然又被吵醒的高悅在他手上啃出了一排牙印,做為對他惡劣行徑的懲罰了。

 這一日,皇帝上朝破天荒晚了一個時辰。

 不過,百官們也早都聽說了昨日皇帝的壯舉,對此也都表示理解。而且,像劉尚書、李尚書這等兩朝元老對此甚至很是欣慰,頗有一種吾家有孫終開竅的放心感,想來,這下皇家子嗣的問題應該快能解決了吧。

 同樣對此頗舒心的人當然還有太后。

 她昨日把周斐琦臭罵了一頓,最後鬧得母子之間有些僵,原本都不指望什麽了,沒想到周斐琦轉臉就乾出了那樣一件轟動整個后宮的大事!看來這個小子還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高家那個哥兒也行,只要生得是周家的血脈,是她的親親皇孫,她現在也就不再多求什麽了,先來一胎再說!

 太醫正賈啟到底是太后的人,今日給高侍君診過脈後,就又被玉竹給叫去了永壽宮。他知道太后要問他什麽,這次他終於可以給出肯定的答案了。

 果然,太后見他點了點頭,臉上雖然笑得有些淡,可誰也看得出那心裡是真得美。若非昨日皇帝和太后鬧了不愉快,想來這臉上的笑定然早就壓也壓不住了。

 自古婆婆看媳婦,有的時候看得真不是媳婦本人,而是盯上了他的肚子。

 太后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笑意漸漸斂了起來,她衝玉竹使了個眼色,玉竹立刻帶著宮人們退出了大殿,關上門後,屋裡只剩太后和賈啟兩人,就聽太后道:“高畢焰的情潮可推算出何時來嗎?”

 賈啟心裡咯噔一聲,謹慎答道:“高畢焰幼時傷了元氣,前些年又多以藥物抑製情潮,情期並不穩定,這時間臣一時也推斷不出。”

 “嗯,”太后點了點頭,又道:“湯池那方子宮裡用了許多年,后宮依舊無所出,哀家看著也該換換了。這事呢,就交與你一人,你可明白哀家的苦心?”

 賈啟連忙跪地,額頭觸地,鄭重道:“太后一心為大周皇室,微臣定當用心輔佐,願為太后鞠躬盡瘁,死而無憾。”

 “快起來吧,”太后臉上又帶了一絲笑容,“哀家隻盼著周氏子嗣昌盛,可不想鬧出人命。你呀,可別會錯了哀家的意。”

 “那是,那是,”賈啟邊起身邊擦汗,“微臣愚鈍,多謝太后指點光明。”

 “你明白就好,”太后點了點頭,“這事可得方方面面都仔細,如今皇上難得有個喜歡的人,為皇家開枝散葉的重任可都在他一人身上,哀家還是那句話,你們太醫所可得仔細伺候。”

 “謹遵太后聖諭。”

 賈啟出了永壽宮,剛呼出一口氣,抬起頭就再次迎面遇到了淑貴妃。他連忙避讓躬身行禮,隻覺得今日的淑貴妃與上次見時已大不相同,看上去頗有幾分憔悴。

 李榮兒形容憔悴自然也很其它嬪妃一樣,是因為昨晚沒有睡好。皇帝突然性情大變,玩出了那麽大的一出兒戲,擱在哪位久盼君恩而不至的嬪妃身上也絕對不會好過。都說皇帝應該雨露均沾,可這嘉懿帝的后宮卻一直乾旱無雨,原本大家都一樣在受旱災也就相安無事,這冷不丁的突然高家的地裡雨水豐沛,其余人再受這旱災可就是倍加煎熬,心理失衡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麽?

 昨日李景帶梁辰和孩子進宮,永壽宮偏殿卻鬧了‘地震’,小娃娃似乎被嚇到了,當晚太后便留了梁辰和李珍小寶寶住在宮裡,讓李景這個外臣獨自出了宮。李榮兒當時在安頓四番美人,趕來的時候李景已經走了,她沒能見到兄長,得知兄長今日還會再來,這便早早得過來等了。

 周家子嗣的問題如今有高悅‘挺身而出’,太后心裡有了盼頭,對淑貴妃也就沒那麽多要求了。這要求一放低,自然再見她也就和顏悅色,拉著侄女的手一番關懷到是真有幾分普通姑侄間的親情。

 可是,李榮兒今日氣色不好,太后和她說了一會兒話,哪裡還真能看不出是為什麽,便笑了笑,道:“可是因昨日之事鬧心了?”

 李榮兒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太后又道:“哀家早就說過,早晚有你著急的時候,不過,這事兒也急不得,哀家當年能登上後位也不是一時著急就急來的,你還年輕,這人生的路啊,還長著呢。再說了,陛下他呀,未必就不想著你。你看他封得那個喬良人,雖說住在良人所,名義上是歸高畢焰管,可這宮裡誰不知道,他是在幫你協理后宮事務?”

 聞言,李榮兒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卻立刻笑了,道:“姑母可真會寬慰人,經您這一說,榮兒心裡好受多了。那我去看看小珍兒,聽說誰抱他,他就往誰身上尿,是個調皮鬼呢。”

 提起這個李家的嫡孫,太后立刻笑出了聲,道:“可不是嘛,哀家昨日還被他尿了,你去看看他吧,就在後殿呢。”

 李榮兒笑著起身,婷婷嫋嫋地往後殿走去。太后看著她的背影,籲歎一聲,低頭笑著搖了搖,心想,說到底她也是我李家的姑娘,血脈裡帶得東西,就算性子再軟,那也非尋常女子可比。

 “玉竹啊,”太后喊了一聲,待玉竹近前,便吩咐:“你去趟景陽宮告訴大廚,讓這兩天仔細著點高畢焰的飲食,多給他補一補。”說完又想到了什麽,問:“哀家,那偏殿裡的花兒,都救回來了嗎?”

 玉竹道:“花兒都救回來了,就是李公公現在還下不了床,昨兒陛下那一腳可是踢得他不輕。”

 “害,琦兒自幼習武,平日裡他只是沒這施展的機會,若是日後再遇到他發火,你們記得能躲著點兒盡量都躲著點兒吧。行了,你先去景陽宮吧,回頭去請個太醫給李公公瞧瞧吧。”

 玉竹躬身應下,太后靠在椅子裡,透過敞開的殿門,望著皇宮頂上藍藍的天兒,心裡想著大周的江山繼承、皇室的子嗣、皇帝放在心坎兒裡的人以及皇家后宮如今的局面,唇邊漸漸蕩開了一抹誰人也看不懂的笑容。

 李景既然回了京城,自然也是要上朝的。前幾日也都還好,今日卻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見到皇帝的影子。要說昨日皇帝發狂,整個皇宮裡心情最複雜的人是誰,那自然非李景莫屬了!

 他就是原文土著,也不知道還有穿書這種騷到離譜的操作。昨日,他和皇帝說了那番話後眼看著皇帝陛下狂性大發,他隻當是皇帝聽說高悅心裡有了別人被刺激到了,這才土匪一樣把人‘搶’回了極陽殿,一弄就是一整晚,以至於今日連早朝都誤了時辰,想到‘可憐的高悅’心裡明明裝著別人,卻被皇帝這樣那樣,那份心情指不定怎麽委屈,就覺得自己無形之中好像又造了孽,內疚自責就不必說了!

 不過,今日的早朝雖然晚了些,但所有大臣上朝之後都看得出來,他們的陛下相較之前好似格外地意氣風發,那種感覺若非要形容,就好比一間陳年舊舍被粉刷一新後的那種窗明幾淨的亮堂。

 早朝所議有三,其一便是秋闈文科和武科人才選拔制度,周斐琦這次力求效率,直接將差事派給了李、劉兩位尚書,戶部尚書李大人主文,兵部尚書劉大人主武,兩邊事務先由這二人主理,解決不了的問題,再報禦書房。

 第二件事,乃是渭水大壩的重新修建,這事本就是工部牽頭,只是進度緩慢。周斐琦今天直言,限工部一月內將此事推上正軌,並在金殿之上當著所有百官的面下了一道聖旨,命鎮南將軍花自盈直調鎮南軍渭河屬地的軍隊負責大壩修建。在此期間,圖、工、技、策由工部提供,修、補、施、執由鎮南軍負責,哪一方若是掉鏈子,花將軍皆可以軍法處置。

 這最後一件事,便是大選之後的封晉典禮,這事由禮部去辦。因今年大選推遲了一個月,和中秋節番貢緊連著,禮部務必調配得當,不可出任何紕漏。

 說完這三件事,周斐琦看了胡公公一眼,胡公公連忙高唱:“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大臣們還在琢磨這三件事,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呢,又哪兒會有人啟什麽奏?當然是退朝了。

 於是,這一天的早朝又創下了本朝一最,史上最快最短的一次朝會——全程皇帝露面不到半刻鍾!大臣們還全都在發懵,皇帝陛下已經春風得意地走了……

 就很e

 果然,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結了婚的男人,當然要顧家(室)呀——周斐琦心裡美滋滋地想著。

 高悅這會兒還睡著,大概是處暑秋高,又時近午時,身上還蓋著被子就很不舒服,那被子就被高悅蹬到了腳底下。他此時正懷裡抱著個枕頭(周斐琦的枕頭),面向床裡睡得深沉。他身上隻穿了一件薄涼的紗褻,自然遮不住那後背上滿目的斑駁。可是,這優美的脊背上如今最顯眼的卻不是這些事後痕跡,而是位於舞蝶骨正中的一塊鮮紅的胎記。

 這胎記殷殷如血,水滴形狀,浮於皮上,蕩人魂魄。

 那是他的破子印。

 大周哥兒但凡成家,洞房之後原本身上的花形胎記就會自行化解,成一枚破子印。這印記位置不定,因人而異,有的落於眉間,有的落在腳心,還有的落在心口,而高悅這枚則是落在了蝴蝶骨的正中央。這個位置高悅自己看不見,周斐琦卻早就親了無數遍——看現在落子印周圍還有沒消下去的牙印也知道,昨日周斐琦都乾過什麽惡劣的行徑!簡直可恥至極!

 極陽殿外,皇帝歸來,張公公等人忙打起精神迎上來。皇帝開口第一句話問得便是高畢焰,“他醒了嗎?”

 張公公心想,您這早朝上得也忒快了點兒,這麽會功夫,畢焰君哪裡就能睡醒了?道:“還沒有。陛下可要叫醒——”

 “別打擾他,讓他多睡會兒吧。”往前走了兩步,周斐琦又回過頭,對胡公公道:“你去禦書房,把奏折都搬過來吧,以後折子也暫時都送極陽殿。”

 “遵旨。”

 兩個大太監見皇帝饑色匆匆地進了極陽殿,邊幫著關上殿門邊互相看了看,不出意外,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懵逼的神情——難道說,從今往後禦書房要被廢了嗎?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周斐琦進了大殿後,朝服也來不及換,便直奔龍床,一眼看到高悅紗褻半遮的美背,昨日好不容易被高悅澆滅的火種立刻死灰複燃,甚至就連腦袋都嗡了一聲,然後——

 張公公和胡公公正憂心忡忡彼此對望,就聽大殿裡突然傳出了一聲沙啞至極的暴怒——

 “你幹什麽?!!!”

 “……”聽不清皇帝小聲說了什麽。

 “不行!”

 “……”

 “滾!”

 “……”

 “周——嗚!”

 張公公:……

 胡公公:……

 皇帝陛下太可怕了!

 大殿裡,高悅身上壓著一隻‘大狗’,嘴又被奪走了。這次,周斐琦比昨天還要過分,直親得他上氣不接下氣,沒一會兒臉就憋得通紅。明明心裡還有很多疑問沒來得及問,本想等嗓子養好些再說,可看現在這個架勢,嗓子不但養不好,恐怕還有加重的趨勢。畢竟,那家夥上了床之後有多粘人多能磨多不要臉多沒下限,高悅這些年可謂是‘深’有體會——

 “唔唔!”

 高悅揮拳砸周斐琦,腳蹬著他的腹肌強烈抵抗,表達自己現在不想乾那事。

 周斐琦當然明白,可是這是自己的口糧啊,心心念念了二十年,一朝得口,一次怎麽夠?!自然是能多吃一口是一口啊——

 於是,面子裡子那是給外人看的,自己媳婦面前要那玩意有屁用啊?!

 “寶寶,你再心疼心疼我,就一次,好不好?”

 肚子被高悅狠狠踹了一下,周斐琦再接再厲——

 “哥哥,求你了!”

 高悅終於逮到一個換氣的機會,破口大罵:“你特麽能要點兒臉嗎?你現在可是比我大兩歲!”他說完這句隻覺得嗓子好似被鋸齒劃過,疼得臉都皺出了包子褶兒。

 周斐琦連忙給他端水,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態,說出的話卻能氣死一排高悅,“那我叫你哥,你不是也挺有感覺的麽?”

 他手指著一個小山包,高悅一口水才喝進去,一聽這話,又全噴了出來。周斐琦隻好又手忙腳亂地給他擦拭,擦著擦著不知怎麽就把高悅身上的那層僅有的紗褻給擦沒了,然後,事情的發展就再也由不得高悅了……

 極陽殿外,張公公和胡公公看了看高懸中天的太陽,耳邊再度響起了如昨日一般無二的那種無孔不出的聲浪,什麽——

 ‘……別咬了,啊……’

 “好好好,不咬了不咬了……”

 “……你這個騙子!”

 不同的是,高畢焰的聲音聽起來都讓人心疼,都啞成那個樣子了,到底是被皇上弄成了什麽樣兒才會不顧疼痛喊出來呀!唉,還是那句話,皇帝陛下太可怕了!

 極陽殿裡,皇帝白日宣那個啥,后宮其它殿裡的主子們聞風裂膽,只可惜了那些名貴的瓷碗,一盞一盞得又碎成了渣渣。

 良人所,喬環剛從外面回來,一屁股坐在那個長條的院子裡納涼,邊喝茶邊對齊鞘道:“你知道我今天看見誰了嗎?”

 齊鞘這兩日心情不佳,聞言隻略略抬動了一下眉梢。

 喬環已經兀自說了下去,道:“千島國的百羽鳴喧,我的天,你知道他有多美嗎?!真得,我強烈建議你去看一眼,那人真不愧是他們國的第一美人啊!”

 “能有多美?”齊鞘渾不在意。

 喬環卻認真地想了想,嗯了一會兒,道:“這麽說吧,其實呢,我是覺得他的五官挺精致的,若非一早知道他是哥兒的身份,我第一眼見他還以為他是高畢焰的妹妹呢,哈哈哈哈!”

 “什麽意思?”一提高悅,齊鞘果然上了點心。

 喬環道:“就是說,他長得有幾分像高畢焰,只不過身形更纖細,應該是骨架小的緣故,臉就這麽大,”他舉著手來回翻轉了兩下,“真的,一個巴掌大的臉,我還是第一次見呢,好想給他畫張畫啊!唉,可惜,淑貴妃說選拔過了的這些采女哥兒得等陛下過目完,定了品級,分了住所之後咱們才能隨意走動。不然,我真想現在就去找他了!”

 齊鞘不以為然地扯了下嘴角,道:“我眼裡,”

 “最美的只有高畢焰!我知道了,你都說過八百遍了。”喬環又喝了口茶,仔細看了看齊鞘,突然壞壞一笑,道:“高畢焰如今聖眷正濃,你不該為他高興麽?怎的這般愁眉苦臉的?”

 這話直戳齊鞘心窩子,他騰地站了起來,直接冷了臉,一言不發地回了自己屋子,大力關上了門。

 喬環:“嘿,你這人——哼,陰陽怪氣懶得理你!小九子,去看看大廚的午膳做好沒有,就說我餓了,要吃飯。”

 “好嘞。不過主子,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這大廚是太后專門派來伺候高畢焰的,咱們天天這麽蹭著用別再落人口實……”小九子提醒道。

 喬環笑了笑,扭頭衝他眨了眨眼,道:“放心吧,高畢焰如今伺候皇上,每日的膳食據說都是皇上親自在管,這大廚留景陽宮暫時也沒有用武之地,咱們使喚著,那是給他個表現的機會,不會有人計較這些的。高畢焰就更不會了,他哪兒是那麽小氣的人。哎呀,你快去吧,我餓得不行了!”

 小九子走後,喬環回頭看了眼齊鞘的屋門,這才站起身回自己房間。齊鞘的身世,他和他同院了這麽就大抵都清楚,今日這般怪異之舉,喬環閉著眼都知道他在想什麽,一定是:啊,高畢焰終於被皇帝糟蹋了,也不知會被皇帝糟蹋成什麽樣子?疼不疼?苦不苦?——卻不想想,就算是被糟蹋,這后宮的嬪妃又有哪個會不願意,那可是聖寵,搶破頭都搶不到的雨露君恩!也就只有齊尚人才會避著如虎狼。

 齊鞘確實如喬環猜測的那般,這兩天正為高悅擔憂,他是少數知道高悅身子很差的人,真得生怕高悅扛不住,被皇帝給搞沒了,就像他阿父被齊家那個男人……

 只要這麽一想,齊鞘就覺得,這后宮的天都黑了,他不能失去高悅這個朋友。可眼下,他到底還能為他做些什麽呢?

 這會兒的永壽宮裡,李景下了朝就直接來接梁辰和孩子出宮,被太后留下來一起吃午膳。當然淑貴妃也在,她總算是見到了自己的哥哥,第一眼就淚濕了眼眶。李景見她如此,自然也是心中酸澀,梁辰抱著孩子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置一詞。太后卻說了句:“行啦,難得你們兄妹相見,去看看你們小時候在池塘裡養得那幾尾錦鯉吧,如今可都個頭不小了呢。”

 兩人連忙謝過姑母。七年前,他們這位姑母榮升太后,那時候他們確實還都是半大少年,曾來這永壽宮裡‘種’過幾尾魚苗,如今人都已成年,魚也長大了。

 兩人走在永壽宮的庭徑上,一路相顧沉默,直到了錦鯉池邊,李景才率先開口,說了句“這些年,妹妹為咱們李家受了不少委屈,哥心裡都清楚。”

 李榮兒搖了搖頭,道:“委屈倒也沒有,只是空耗年華罷了。”

 李景想到昨日皇帝的壯舉,也只有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李榮兒又道:“如今宮裡都在傳那百羽鳴喧曾揚言非哥哥不嫁,現下又入了宮,說哥哥又提前給皇上帶了頂帽子,這事我已壓了下去。只是,哥哥如今都有了珍兒,這等傳言日後還是要注意些的好。”

 提到這事,李景心裡也嘔。當年他在沽城初遇百羽鳴喧因他那張與高悅三分相似的臉,曾接觸過一兩次,得知那人的性子暴烈如火,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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