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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在后宮崛起》第113章 寒露三候
李景終於看明白了梁辰的現狀,也看出來了梁辰不信任他,這令他無法接受的同時,終於也開始反省自己。這對李景來說也是破天荒頭一回。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份反省的動機和來源是什麽,只是下意識遵循本能,陷入了沉思。

 然而,人就是這樣,當一個人會為了另一個人開始自我質疑,就是建立情感基礎的開始。

 可對於李景和梁辰來說,這個情感基礎建立的契機來得有些太晚了,若是早兩年,哪怕早一年到來,李景和梁辰都不至於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李景杵在一旁發愣,梁辰當然看到了,可他依舊選擇了無視。抱著被子回到床邊,把之前灑了藥汁的被子換下來,扔到一旁等著阿黑來收。他自己則是又爬回了床上,裹著被子躺好。全程依舊沒給李景一個眼神,就當他不存在一樣。

 老太醫用之前的余藥,很快又熬了一副藥,親自端過來給梁辰。梁辰接過那藥,吹了一會兒,就昂頭一口悶了。那藥比之前的要苦,但梁辰一聲沒吭,也沒抱怨。喝完了藥,便伸出手臂十分配合老太醫針灸。這一點,令老太醫十分滿意。

 老太醫邊給梁辰針灸邊想,倒不是個嬌娃子。

 梁辰在老太醫的醫治下,第二日總算明顯見好,被批準可以穿著夾襖出門了。這個天氣早晚溫差大,梁辰是帶病上崗穿個夾襖也算有情可原,但令人意外的是高悅竟然也穿了件夾襖,他又沒病,也不知到底為什麽,早早地就把夾襖穿上了。

 齊鞘和卞術也考進了戶部計司,這個消息在皇家后宮一經傳開,立刻引起了廣泛關注。這兩個人日常和嬪妃們走動得並不多,可這次他們考進了戶部卻幾乎收到了后宮所有嬪妃的祝賀,良人所這半年來都沒有這麽熱鬧過,僅昨天一日就人滿為患。

 卞術那個幸郎的住所就更不用提了,道賀的人來得多,都差點兒沒地方坐。

 嬪妃們心動啊,這種能出宮的機會讓他們的心裡瞬間長出了一片大草原——宮裡的生活是黑白色,宮外的生活似彩虹啊!好想出去看看啊!

 可以說,這一天裡卞術和齊鞘總算是體會了一次在后宮當紅人的感受,兩人當然也很興奮,卻也都記得這個機會是誰給他們創造的——是高畢焰。沒有他,就不會有戶部計司,也不會有哥兒選拔,更不會有現如今的他們!因此,人發達了,不能忘本,兩人第二日一早就起來去極陽殿等候高悅一同出宮去戶部。

 他們到的時候,高悅正跟周斐琦討價還價,“我批個鬥篷不就行了嗎?這麽早穿夾襖會不會有些奇怪?”

 周斐琦正哄他:“早晚涼,鬥篷也要帶上,但夾襖也要穿上,外面不比宮裡……”

 高悅:“我——人家老話不是說春捂秋凍嗎?這麽早穿夾襖不科學。”

 “科學,”周斐琦義正言辭,“乖,聽話,讓我給你穿上……”

 “……你!你就是想脫我衣服……”

 齊鞘和卞術等在極陽殿的主殿門口,冷不丁就聽見了高畢焰一聲怒吼傳了出來,當時兩個人內心幾乎不約而同冒出來一句‘陛下可真會玩兒啊’!

 高悅最終被周斐琦套上了一件蠶絲夾襖,順帶被皇帝種了滿身的小草莓,好在這夾襖領子高把鎖骨處的那些罪惡之痕給遮得嚴嚴實實。其實昨晚周斐琦按著他親的時候,高悅就警告過他,讓他不要留下‘證據’,那時候周斐琦就說了句什麽‘夾襖’,高悅當時被他親得暈暈乎乎沒聽清,早上就被實踐驗證了真相,對此,高悅能猜到的也就一種可能,那就是周斐琦難道在擔心他被什麽人搶走嗎?這才迫不及待火急火燎地給他蓋了滿身的印章?!

 這個傻子!

 高悅心中好笑,出極陽殿的時候臉上不自覺還帶著無奈又甜蜜的笑容。他這副神情,齊鞘和卞術都看見了。齊鞘是心裡松了一口氣兒,覺得皇帝還算有分寸。卞術卻是暗自感慨——高畢焰好強!至於強在哪點兒,呵呵,不可說!

 暗日和小樂子照舊跟著高悅,齊鞘和卞術都沒有帶太監,之前一直有侍衛護送,這次跟高悅一起出宮,就兩隊並成了一隊,到了戶部衙門大院前,高悅回身看了眼跟上來的小樂子,道:“今日是本相正式上任,你們都在外面候著吧。”他說完又單獨看了暗日一眼,意味深長。

 暗日會意,因此在高悅三人進了衙門後,就自動從明衛換成了暗衛模式,繼續不離不棄地保護高悅。

 梁辰見高悅也穿了件夾襖,以為他也染了風寒,還關心地問了句:“你身體沒大礙吧?”

 高悅被他突如其來地這一問,給問得懵了下,直到發現梁辰也穿了件夾襖才明白過來,便笑著搖了搖頭。見梁辰還蒙了半張臉,顯然這個防傳染的意識還挺強,不免還誇了他一句:“我沒事,你這臉蒙得對,不過我等會兒畫個口罩的圖給你,你拿回去讓人給做出來,那個帶臉上比這布巾方便。”

 今日是戶部計司的哥兒們入職的第一天,當然沒人遲到。就連李尚書都比平日早來了半個時辰,他為此還特地在昨日就跟皇帝打了招呼,早朝都推了沒去。

 在大周,但凡正二品以上的官員是要求每日都要參加早朝的。二品以下四品以上的官員每十日一次早朝,其余京官每月一次早朝,因此,大周的早朝其實是分為大朝會、旬朝會和每日的例朝會。最辛苦的當然就是皇帝,大臣們還有個休沐,他可是三百六十五天,日日無休。也難過周斐琦之前說要改朝會制度了,那還真不是玩笑話,出於身體健康考慮,其實是有必要的。

 高悅目前也是正二品的計相,按說也該日日去早朝,但是計司才成立,他的任務太多事務也太雜,根本沒那個時間去早朝上耗著。再有他是皇帝的媳婦,貿然出現在早朝上,那些大臣真能都接受嗎?恐怕不能。

 就這個事,高悅跟周斐琦討論過,兩人都覺得,暫時還是先別刺激那些老古董們了,朝會的事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戶部添新人,李尚書特地組織了一次全體戶部官員的大集會。在會上他把主持權讓給了高悅,這是又一次給高悅抬轎,同時也是給所有新入職的哥兒們吃一顆定心丸,讓他們知道,戶部是非常重視計司這個部門的,而高悅更是地位僅次於李尚書這位兩朝元老的戶部二把手!

 李尚書還說了一席話,言詞間反覆暗喻在戶部不會有什麽男子和哥兒的身份歧視,若是有誰敢不聽話,往槍口上撞,那就等著挨罰吧!

 之後高悅主持會議,先是讓所有人都做了一番自我介紹,緊接著又讓每個部門都匯報了一下本月的工作內容,進展程度和目前的困難節點。

 戶部共計十六司,加上目前的計司共計十七司,這一番匯報基本一上午就過去了,雖然耗時,但對於幫助新人迅速了解整個部門的情況還是很有幫助的。

 高悅把每個部門目前遇到的困難都一一記錄下來,散會之後,下午緊接著又給計司十一人單獨開了小會。這十一人,經過上午的一場會,對於計司的認識也有了更清晰的認知。他們這些人本就是在大周這個朝代裡具有超前思維的傑出代表人物,看問題的角度和思維模式與高悅有著某種無需言說的契合度,因此下午開的小會上,高悅便就十六司目前遇到的工作困難,讓這些人集思廣益,把一場小會開成了頭腦風暴。

 通過這場頭腦風暴,高悅對他們的能力和思維邊界又有了深入的了解。因此會議開完之後,他不但帶著這十一人總結出了一份針對十六司工作困難的解決方案,還將這十一人的定位也做了初步規劃。

 人情練達、思維縝密的陸淼、魚箋石和李尚書的兒子李皎陽往巡管的方向培養,也就是專門負責對接戶部其它十六司的日常業務。這三個人不論是從自身能力還是出身背景都壓得住,由他們負責各部門之間的對接不至於吃虧,也沒人敢故意刁難。就算是偶爾遇到刺頭,高悅也相信這三人絕對有能力擺平。

 十六司裡,單獨將農司拿出來給梁辰管,其余十五司,三人平分,剛好每人負責五司。至於梁辰和齊鞘,這兩人在高悅看來綜合能力和與他的思想契合度更高,他準備將這兩人培養成自己的左右手,也就是計司侍郎預備役,當然前提是這兩人要做出實政。高悅考慮到齊鞘還有許多后宮事務要替自己監管,戶部這邊的活兒,高悅不認為他還有更多的精力能做更多,因此高悅給他的定位就是自己的秘書,高悅去哪兒他去哪,高悅幹啥他前期就打下手就行。

 而梁辰,高悅讓他單獨對接農司,自然也是為後續的試驗田項目在做準備。試驗田一旦成功,梁辰的政績就算出來了,屆時將他提拔上來,高悅便可以開啟下一步計劃了。

 剩余六人全部往掌事方向培養,當然掌事前期的名額也只有三個,表現突出者上。

 心中打定了這個主意,下午,計司小會結束後,高悅便讓齊鞘把這次的工作困難方案整理成十六份,又單獨把農司的抽出來,其余十五分分給陸淼、魚箋石和李皎陽,讓他們分別給十六司掌事送去,算是計司成立第一天給各部門送得一份大禮。同時,他還囑咐那三人,要借此打好關系,疏通有利於和諧,是很重要的。

 其它兩個沒結婚的聽了也就沒什麽,陸淼聽後竟然鬧了個大紅臉,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梁辰是在那三人出來後,被高悅單獨叫進辦公室的,他見陸淼紅著臉從高悅的衙室內出來,還挺好奇,進屋就問高悅:“你跟陸淼說了什麽?把人家臉都說紅了?”

 高悅皺眉,道:“我沒說什麽吧,就正常的工作指導。”

 梁辰不大相信地瞄了瞄他。

 高悅也沒再跟他廢話,把農司那個方案推到他面前,道:“以後農司的事務你來對接。這份方案是剛才大家集思廣益總結出來的,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此時深秋近冬的時節,農司的工作困難主要就是針對秋收後,一些產糧不豐的地區催繳稅收困難,對此剛才計司的同事們提出的解決方案是‘以物易物’,即用別的物品以市面價格折合成糧價,補上空缺。這個時節出了黍、麥、谷,還有高粱、大米等農作物都是成熟期。當然還有棉花等稀有物資,也是豐收的季節。

 這個方案其實很合理,而高悅卻還讓梁辰補充,說明在高悅心裡還有別的方案。

 然而,梁辰畢竟不是高悅,他不可能完全猜出高悅心裡在想什麽,他能想到的除了‘以物易物’之外,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種抵稅’。梁辰說出這個想法之後,高悅就對一旁的齊鞘道:“把這條也加上吧。”

 齊鞘便拿起那張紙,在後面又加了這一條。他加好後,把紙再遞還給高悅時,卻聽高悅道:“先放你那兒。”

 梁辰便問:“難道,計相還有妙招兒?”

 高悅微微一笑道:“有個想法,還在試驗階段,尚缺一位幫我實踐的高人,不知梁大人可有興趣啊?”

 梁辰被他逗笑,道:“高人我可擔當不起,不過,若計相缺人,在下倒是願為大人效勞。”

 “好。等得就是你這句話!”高悅說著,站起身來,親自去後面的櫃子裡打開一把鎖,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了一疊紙。而後,他讓梁辰和齊鞘都圍過來,當著他們倆的面,把那份農戶遷山計劃的單拿了出來——

 這裡,重點講得都是如何讓老百姓吃飽飯。其中就有稅收與稅後余糧一項,這一項裡,高悅早就將各種抵稅的法子總結得十分全面了,除了之前提到的兩條,還有‘稅收折價’、‘勞力抵稅’等多種方式,當然這裡面高悅重點要跟梁辰說得卻只有一條,就是‘秋稅春繳’。

 所謂秋稅春繳即是秋天交不上稅收或交不齊稅收的農戶,可按短缺斤兩領取相應的種子,在自己的土地上種植國家要求的農作物。這些農作物基本都是適合冬季種植,春末收成的植物。適合深秋種植的有很多,但結合大周的國情,高悅暫時就選了兩種飽腹感比較強的農作物一是土豆,二是胡蘿卜。其實紅薯也很好,不過卻不適合在秋季種植。

 高悅對梁辰說:“這個秋稅春繳,是我的想法,目前還沒有成熟的事例可以說服百姓,因此我向陛下申請到了一個村莊,專門用來驗證這個制度是否可行,現在耐寒農物的種子已經由暗衛索羅來了,就是還差個主事的人,如果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這件事,我是想要交給你來辦的!”

 “我可以。”

 從剛才高悅開始詳細講述這件事的時候梁辰就在權衡,因此他已經想明白這件事對計司對戶部對大周的未來會產生怎樣的影響,一旦這個示范村在這個模式下完成了稅收改革,那麽整個大周的稅務體系恐怕都會因此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事情只要仔細想一想就令梁辰熱血沸騰,他怎麽可能會拒絕!

 不過,既然他準備接下這個事,肯定是要跟高悅要一些東西的,他道:“茲事體大,計相既然將這事托與我,恐怕也早就做好了部署吧?”

 高悅便笑了,道:“你若做牽頭人,我會從計司劃撥兩人給你為副手,你有沒有主意的人?”

 梁辰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計司才剛成立便要給我抽走兩人,這樣合適嗎?”

 “這個由我來調配,稅制是我要攻的下一步,同樣重要。人得方面你不用擔心,我還有五百人才儲備著沒動呢!”

 聽他這樣說,梁辰是真的放心了,他笑了,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選程章和郭無水。這兩位都是武將之家出身,今日接觸下來性格更加外放,不似一般哥兒那樣精細,想必他們對於下鄉歷練也不會有太大抵觸。”

 “你的眼光不錯。”高悅不得不誇梁辰,看人還是很毒的。這兩位也是他原本準備給梁辰的。就說程章,最開始的高悅隻設了兩個實習生時,其中一個就是他。那時候高悅就是覺得這個人在時局考卷上寫的那些策論,字裡行間都透著一股憂國憂民的情懷,這個人想必更願意接觸普通百姓,也能更快的融入他們。後來面試的時候,高悅還特別吩咐給程章面試的官員,一定要加上幾個關於種地務農的相關問題。

 果然程章沒有讓高悅失望,答案很喜人。高悅便破格給了他一個實習的機會,就是留著讓梁辰帶到試驗田去。郭無水是今日接觸下來,高悅覺得他大大咧咧很豪爽的脾氣,一看就是不就小節的性格,這個人同樣也適合跟梁辰去試驗田。

 毫無疑問,試驗田前期的工作絕對是艱苦又繁重。但是不吃苦中苦又如何能成為人上人呢?想要建功立業,就不能怕吃苦,前線打仗掙得軍功,可是比在地裡種莊稼更苦,可沒聽過人家當兵的什麽時候喊過苦喊過累?!

 高悅和梁辰聊明白後,讓齊鞘在那張紙上又加上了‘稅收折價’、‘勞力抵稅’兩項。這才讓梁辰拿著方案去農司。他還囑咐梁辰:“到他們哪兒謙虛些,咱們試驗田的事先不要透露。”

 梁辰領命而去。

 齊鞘望著他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一絲羨慕。高悅見此心中暗笑,自然猜到了齊鞘在羨慕什麽,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可別覺著跟我在計司坐鎮就能輕松多少。接下來,咱們就要重新統計全國物資了,這個事我可就要仰仗你了!”

 齊鞘一聽自己也有任務,人明顯就高興起來。

 高悅見他這樣,隻覺倍感欣慰。這次考試,他還真是招了一幫得力的小助手,這一個個的乾勁兒,要是能一直保持這樣,那他豈不是就擁有了一隻自驅力團隊了?!那可是任何一個當領導的都夢寐以求的理想團隊啊!

 高悅拉著齊鞘在自己身邊坐下,將自己對資源統計的想法慢慢講給他聽——

 “咱們這次統計國內物資,主要是對各州府城縣的存糧和藥品進行全面統籌。這裡面還要兼顧交通運輸,以及未來價額走勢等因素。”

 齊鞘也是個通透人,高悅說了個開頭,他就猜到了目的,道:“東海真得要開戰了嗎?”

 高悅道:“也不一定。但是若條件允許,說不定就真得要打了。不過,在聖旨下來之前,這件事不要外傳。”

 “我明白。不過,之前戶部不是統計過了嗎?當時的結果好像是不行吧?我也聽說了,最近只要是提到東海戰事,就屬戶部反對的最激烈。”齊鞘說到這兒就有些憂心忡忡,他望著高悅,道:“如今咱們計司也是隸屬戶部,若是咱們統算後,物資是夠用的,那不是相當於打了之前李尚書的臉嗎?”

 高悅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如果,咱們統計是夠用,那朝堂上必然不會再有戶部的人站出來反對開戰了。這些事都是可以隨時排布隨時更改的。至於該怎麽操作,有皇上在,有李尚書在。李尚書如此聰明的人,自然知道怎麽做才是對戶部最好最有利的。我們這次統計,就是要看看大周的國庫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我明白了。那你準備怎麽做?需要我做什麽?”

 高悅道:“還記得之前咱們一起梳理檔籍所的檔案嗎?”

 齊鞘點頭。

 高悅又道:“這次只不過是比那一次要梳理的東西更多更複雜一點兒。不過,萬變不離其宗,所謂梳理,就是將現在已知的數值,填到他該填的位置。”

 “拉表格?”齊鞘想起之前高悅弄得那個大周后宮各所掌事的匯總表格,心中一動,道:“這個交給我吧,我現在就弄。”

 “好,那就有勞齊大人啦。”

 高悅笑眯眯地說。

 齊鞘也被高悅逗樂了,道:“我也還是實習官,當然,我也甘願為計相效犬馬之勞!”

 “哈哈哈!”高悅大笑。隨即則是將製表的事交給了齊鞘。齊鞘出去前,他讓齊鞘再叫卞術進來。至此,高悅開始了和他的下屬們,一對一的聊天。

 這也是新團隊組建之初的必經之路。高悅作為領導,對於自己選拔上來的人肯定是要給機會互相了解,這樣有利於日後工作的配合以及培養團隊工作默契。

 於是,卞術聊完後,又叫了另外一人,如此反覆。全部工作作為後,齊鞘那邊的表格也製作完成了。他拿著那張表去找高悅,表格是十六司通用。齊鞘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十六司全都弄到一張表格上,可見他跟高悅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思維模式已在高悅的影響下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這一點,高悅挺滿意的。不過,齊鞘做的表格還是在全面性上有所欠缺。高悅便當著他的面做了更改,還邊改邊耐心地教他為什麽要這樣改,好處是什麽。

 齊鞘聽得很認真,有些不明白的點還會向高悅提問。這張表格弄完後,高悅再次召集計司全體給所有人培訓了一遍,這個表該怎麽用。之後,他讓那十一人互相拷問,把不明白的記錄下來。他自己則是抽空去找了李尚書。

 難得的是,李尚書今日在戶部守到了現在。他一見高悅來找他,就猜到高悅一定是有事,果然就聽高悅道:“尚書大人,如今計司已成,之前陛下交代下來的任務可以開始算了。”

 “我正要和你說這事,”李尚書道,“如今朝堂之上,主戰派的動機不純,因此戶部才會一直堅持反戰。物資調配上一旦合計有余,這開戰之事恐怕就勢不可擋了。到時候若有人趁機發國難財,以至物價不穩,民不聊生,整個大周國運恐怕都會受到影響。因此,老夫這些天一直在思考對策,卻沒想出什麽好辦法。這些隱患,計相可有妙計?”

 高悅道:“大周國情如此,一旦開戰,若想不被人鑽空子,首先要做好的一點就是供需保密。既軍需物資嚴格保密,所有供應全部交由戶部統一調配,最好就連運輸的路線都不要外傳。一旦供應信息外泄,恐怕攔路搶劫的強盜,趁機抬價的奸商就會全部冒出水面了。”

 李尚書想了想,道:“但是嚴格保密這個要如何做到呢?”

 高悅微微一笑,道:“軍商。”

 “軍商?”

 李尚書詫異極了。他聽說過皇商,還沒聽說過軍商是個什麽路數。

 高悅說:“皇商是與朝廷做生意的商人。軍商便是與軍隊做生意的商人啊。道理是一樣的,不同的是皇商惠己,軍商惠兵。我想過了,最初的軍商,就從軍隊裡選拔,他們最開始的作用類似糧草使,負責運輸即可,但與糧草使不同的是他們是按件計費。比如第一批軍商一百人,從鎮東軍出。這些人每人每月負責為鎮東軍提供一百斤糧食,按市價每斤糧食一文錢,那麽每人每月便是一百文錢。這筆錢發到他們手裡,他們向官府買糧食,官府按五折出,也就是官府每月收入五千錢,出一萬斤糧食。

 這些糧食再由他們運輸到軍隊裡。中間無論出現什麽問題都由個人承擔。責任到人,但他們做這一個月每人手裡會有五十文余錢,這些錢就作為他們的啟動資金,做到第二個月時他們手裡會有一百文錢,第三個月就又多五十文。長此下去這筆錢便可作為經營的啟動資金。

 物資緊缺時,這軍商的供應份額是不會變化的,那麽他們要完成任務要保自己的命和兄弟的命,便可以向百姓手裡買糧買藥,跨州府區縣向當地的官府買糧買藥都是可以的。前提是他們不中途跑路,不燒殺搶掠,不殘害百姓。這些支出在最初看起來都是戶部的漏洞,但尚書大人不要擔心,這個漏洞是完全可以彌補的。

 我的想法是,一場戰事最終會消耗多少物資,這麽多年下來,恐怕您心裡早就有數。那麽我們便在一開始就充分統計,做好預估和各項評估,把需要花的錢統計出來估計出來,這筆錢,根據戰事的長短,分批分月地合理分配給軍商,由他們來為自己的軍隊采辦物資。相當於是,我們戶部只出錢,這些錢也可用銀票的方式到軍隊駐扎地的銀號兌換,這樣一來,風險降到最低。那些想搗亂的人,想趁火打劫的人難道還能猜出是誰帶著銀票出了京城嗎?這些內部消息如果都走漏了,我只能說咱們的內部也真該好好清理了。再說,每月派發銀票的人也可以找跟可靠,更厲害的人來負責(比如暗衛。當然高悅沒說那麽明)。

 再咱們將戰事所需的銀兩派發的過程中,肯定還會有營收,比如各地官府賣出去的官糧那筆收入,隻少可以填補一半的損耗。剩下的一半兒則來自於其他方面的增收,比如若在戰事期間,有商號高價售賣軍需物資,那麽增加一半稅收!這樣一來還有誰敢發國難財?敢這麽想得就讓他陪得血本無歸!

 所以,如果沒有軍商,所有成本都是戶部出,戰事成敗所耗損全是國家承擔,這樣的結果會導致許多人急著發國難財而不擇手段。但是現在一切都在戶部管控下,我想應該就沒有人再動這個歪腦筋了吧?”

 高悅這一席話把李尚書都給說愣了。李尚書活到這麽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方法。這個方式,光聽高悅這麽說就覺得好尼瑪爽快!李尚書在戶部這麽多年,不誇張地說,還是從來沒體驗過一邊花銀子,一邊賺錢的樂趣呢!

 “只不過,”高悅又道,“這套辦法,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咱們再敲定穩妥。我今日來跟您說這些,只是希望大人心中能有個底兒,至少您要相信,就算打仗,那戰火也燒不到咱們戶部來的。”

 “好好好,”李尚書聽完高悅的話後,已經雙眼發亮了。他一下子從椅子裡站了起來,老頭兒還挺激動,握住高悅的袖口,語重心長地道:“計相,老夫能把你請來,真是三生有幸啊!”

 高悅笑了笑,扶著他坐下,道:“高悅能入李尚書麾下,也是三生有幸。”

 其實,說這些客套話都是給外人聽罷了。高悅自從知道周斐琦想要援助千島的那一刻起就在琢磨怎麽樣才能說服現在最大的反對的聲音——戶部各官員。

 只要把他們的心穩住了,解決了他們最擔心的問題,那麽周斐琦要去拯救千島國黎民,還是去拯救天下蒼生,對高悅來說就是一句話——支持他,就完了!

 周斐琦想要幹什麽高悅都會無條件支持他!這是高悅和周斐琦相認後,知道他是皇帝那天起,就在心裡默默給自己定下的信條。因為他很清楚周斐琦會為了他不顧一切,也很可能會放棄所謂的天下江山。

 這天晚上,高悅回宮後,皇帝陛下早就派胡公公等在宮門口,一路根本就沒給他回景陽宮的機會,又直接把人劫去了極陽殿。

 搞得和他一起回來的齊鞘和卞術都被這操作給驚到了。他們是不知道,高悅第一天正式上任,皇帝陛下心裡可是有喜有憂,就從早上給高悅蓋了那麽多小印章也能看出來,周斐琦可是很清楚他媳婦的魅力,甚至早就預料到高悅會乾出多少引人眼球的事情來。

 他今日雖然在皇宮裡,可那宮裡的鴿子可是飛了一天,幾乎是每隔一個時辰鴿子就飛來一隻,毫無疑問當然都是暗日給他的小報告。那上面說到了軍商之事。

 雖然這報告簡短,但是周斐琦看完後,還是能了解到高悅的用意,這個點子就從軍隊裡單獨辟出一隻隊伍前期做快遞員,後期轉崗采購員。

 而戶部相當於是一個平台,這個平台前期賠錢,‘上市’之後,肯定是賺錢的。所以說,周斐琦能明白這些道理,一聽軍商這個設計就想到了這麽遠,但是李尚書卻還在為快遞員和平台屬性的點子而驚訝,這就是思維邊界的差距。

 高悅被胡公公一路請去了極陽殿。才一進門,就又看到皇帝陛下一個人站在那顆桂花樹下,舉頭望明月,只不過這次,他眼睛裡有明顯的亮光,看得出來,不知在為什麽事情高興!

 高悅一見周斐琦這個樣子,便嘴角微彎,快步向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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