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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在后宮崛起》第75章 秋分三候
寶國公,這個稱謂高悅可一點兒都不陌生。曾經看書的時候就覺得這家那個公子孫簡直就是個畜生,把十一歲的小悅兒害那麽慘,好在後來他們家被抄家了,男丁全部問斬無一幸免!

 當時看得時候,覺得特別解氣!

 高悅回憶著原文中的內容,好像是寫過在周斐琦當上太子兩個月後,寶國公通敵之事被揭發,家裡的男丁都殺了,但沒說女眷是如何處理的。他和周斐琦相認後也極少聊起這些事,所以他其實並不知道那些女眷在那件事後最終何去何從,可高悅不知道,周桓和暗日卻是清楚的。

 見高悅向自己望過來,周桓忙道:“當年寶國公府上的女眷是被流放到了沽城祭海塔做苦役,沿途並未聽說有人逃逸或身亡。”

 高悅搖了搖頭,對周桓道:“不對,時間線對不上。寶國公家出事的時候,喬環已經出生了,都好幾歲了。喬大人,還是你來說,喬夫人怎麽會是寶國公府裡的人?”

 “她是,她是寶國公與靜嫻公主的私生女,快去公主府,快去!!!”喬大人說完這句話後,開始疾喘。看來是情緒過於激動,大概是終於可以將心裡積壓多年的這個秘密說出來了,他整個人都給人一種解脫的感覺。

 “子弦道長,喬大人就拜托你了,我得回趟宮。”

 他邊說邊往外走,暗日緊隨其後,周桓起身送他們,高悅回頭對周桓道:“你在這兒好好護著……”

 護著什麽呢?高悅沒說,周桓卻了然的點了點頭。剛剛喬大人的話他也聽到了,如果這事真扯上了靜嫻公主,那會相當棘手。

 這個靜嫻公主是先皇親妹,當今陛下的親姑姑。很多年前,她親手殺了自己的駙馬,至今再未嫁人。從未聽說她有女兒,這個喬夫人,出身是渭南何家,與京城何家一脈連枝,而京城何家一直執掌京郊大營。雖說嘉懿帝登基後重新提拔了大營主帥,但是副帥依舊是何家那位嫡子嫡孫何幻,此人手握京郊大營兩萬兵權,這要真是何家有了反心,恐怕平京這場兵患是躲不過去了。

 一瞬間,周桓愁容滿面,他神色複雜地望著床上似乎睡著的禮部尚書,隻覺得,最近幾日的京城實在太過動蕩。

 高悅懷裡揣著從禮部拿出來的那兩卷冊子,一路策馬飛奔,和暗日一同披星戴月地回了皇宮。

 禦書房裡燈火通明。

 周斐琦和赤雲道長還堅守在奇門局之前,只不過,奇門局破解進展相交第一個死門的破解速度,已明顯有所提高。高悅不過離開幾個小時,赤雲道長的大白紙上已又多了一門。

 不過,高悅這會兒可顧不上研究什麽奇門局了,他這一趟出宮,所獲情報實在太多,他一回來,就一把抓住周斐琦往禦書長案邊上拉,邊走邊道:“快來,我有很多事要跟你說!”

 周斐琦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其實他挺想問問高悅餓不餓、渴不渴,可他一看高悅這個狀態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乾脆回身衝門口喊了句:“傳晚膳。”

 高悅好似都沒聽見他說了什麽,把懷裡的那兩本大朝貢期間禮部安排的接待流程的冊子往桌案上一放,齊齊翻開,對周斐琦道:“有標注改動的那本是葛大人做的,另外一本是之前禮部尚書做的。你邊看,我邊跟你說詳情——”

 “嗯,慢慢講,先坐下歇會兒。”周斐琦勸道。

 然而,高悅卻說:“不行,咱們沒有時間了,你先看,聽我說就行。”

 周斐琦便眼不離冊,又豎起耳朵,認認真真‘一心二用’。

 就聽高悅緩緩道:“這些年,我們所見的禮部尚書實際上是喬府的管家。真正的喬宗喬大人被那個管家拿來替他養蠱了。那個骨蠱之蟲吃著真正的喬大人的骨頭,卻被管家利用,我剛才在喬府碰見了子弦道長,幸好他及時出手,保住了喬大人性命,你沒看見,喬大人被那蠱蟲啃得只剩一副肉囊,特別淒慘,他連話都說不了,還是暗日給他輸了內力才勉強撐起腦袋張口嘴巴,能說幾句。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麽嗎?”

 “說了什麽?”周斐琦邊問,手指已經飛快地又翻過了一頁冊子,可見他是真有一心二用的本事,而高悅也很清楚他這個能耐。

 就見,高悅深吸了一口氣,道:“他說,他娶的那個喬夫人的娘家有反心!而喬夫人的真實身份,是靜嫻公主和寶國公的私生女!這件事,你知道嗎?”

 周斐琦將兩本冊子合上,道:“這件事我未曾聽說過,不過,先帝駕崩前曾留下遺詔,特別交代不論將來發生什麽,都讓朕留靜嫻公主一命。”

 “為什麽?”高悅疑惑極了。他心想,難道老皇帝早就察覺了什麽嗎?

 周斐琦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我雖不知,但這宮裡有一個肯定知道。”

 “你是說太后?”

 高悅轉念一想,便想到了那位老人家。

 周斐琦看了眼外面天色,道:“隨朕一同去永壽宮吧?”

 高悅沒有異議,走了兩步卻發現周斐琦竟然沒有跟上來,回身一看,他竟然在刷刷寫手諭——

 高悅便又走了回來,跟周斐琦說:“那些百獸,我讓人關西直門外的那個座荒園子裡了。”又想起赤雲道長在這兒,忙問:“道長,西直門外的那個荒園子如果關了百獸會影響你的奇門局嗎?”

 赤雲道長抽空掃了眼京城地圖,道:“囚煞之處,甚好。”

 高悅一聽,果然京城的風水什麽得,古今也可以通用嘛。這便放了心。

 周斐琦邊寫手諭,邊抬頭看了眼高悅,說了句‘動物園啊’,高悅一開始沒明白,等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他暗指得是什麽,臉騰得就紅了——那些年被迫在動物園裡接受‘檢查’的高總!

 往事不堪回首。

 高悅也就不想了,他站在書案邊,看周斐琦手諭上寫得是:宴請使團改址北苑,取消遊京,取消獻藝,嬪妃皆隨行。

 簡單的幾句話,不難看出帝王決策之果斷。而高悅看著改址北苑,心裡想得是北苑離北衙禁軍更近,而京郊大營在西南,明溪山附近,就算大朝貢當天真得不得不打,那麽也是禁軍能更快搶得先機。

 不得不說,一心二用,還能這麽快做出部署,周斐琦的個人軍事素養是真得很高,這幾乎可以說是一種天賦。

 周斐琦將這道手諭寫完後,交給大胡子,讓他連夜出宮去給葛旺和張侍郎喧旨。大胡子在禦書房也伺候了好幾年,今日這般動靜,他自然明白形勢恐怕不容樂觀,令了皇命立刻便帶了一隊侍衛出了宮。

 而這時候的高悅和周斐琦則已快步走在了去永壽宮的路上。

 這個時辰,太后已經睡了。當然,睡了,並不代表她不知道這兩天京城裡、后宮中的各種動靜,只不過,如今皇帝大了,身邊也有了得力的一幫大臣,而她已經上了年紀,這些風浪年輕的時候都經歷過了,自然更加清楚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她這個做母后的越不該橫加插手,把一切決策都交給皇帝,才是對這個養子最大的支持!

 因此,當李公公和玉竹來報,說皇帝和畢焰君一同求見時,太后便知道,她的皇兒定然是遇到了某個他解決不了的難題。兒來求母,母又怎麽可能做到袖手旁觀?!

 太后重新穿戴,並沒有讓周斐琦等太長時間,便到了前殿。

 周斐琦和高悅連忙向她行禮,太后道:“這兩日,你們兩個辛苦了,不要多禮了。李公公,你和玉竹先下去吧,哀家有話要對皇帝說。”

 高悅聽著太后說話,隻覺得這位老人家真是玲瓏心思,好像這世間就沒有什麽能瞞得過她那雙慧眼一樣。大殿的門在三人眼前緩緩關嚴。太后這才開口:“遇到了什麽難事?這麽晚了來看哀家?”

 周斐琦道:“確實是遇到了難事,只能來叨擾母后。”

 “那就說說吧。”

 周斐琦道:“畢焰君去了趟禮部尚書府看望喬大人,得知,喬夫人是靜嫻姑母和寶國公的女兒。”他語氣沒有起伏,說完後,就見太后臉上雖沒什麽表情,眼皮卻明顯地跳動了一下。

 看來,太后定是這事的知情人。

 “這事是喬宗親口說得?”太后問道。

 高悅便接過了話茬,道:“太后有所不知,喬大人這些年可受了不少苦……”他從骨蠱之境說起,將今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我回來時,喬大人已無力再多說,但他所說的喬夫人娘家有反心,到底是指何氏還是寶國公當年留下的勢力呢?”

 太后聽他說完,好一會兒無言,最終長長歎息了一聲,道:“這事若非發展到今日這般地步,就是哀家進了棺材也不會願意再提!唉,世人隻知大周有個靜嫻公主,卻不知先皇曾經還有一位十四弟——”

 大周前朝先帝排行老二,乃是當年貴妃齊氏所出,齊氏乃工部尚書一族,如今時隔兩朝,嫡系血脈隻授勳不再參政。

 先帝姊妹眾多,彼此之間年齡所差無幾,在這眾多的皇子皇女中,最出色的有兩位,一位是皇后所出的太子,另一位是皇后表妹何妃所出的十四皇子。

 當然這都是在十五歲之前。

 眾所周知,大周的哥兒一般到了十五、六歲身體會發生變化,除了剩下來就注定是公主的人外,皇子到了十五歲也漸漸進入了分化階段。

 原本先帝之父在立太子時,大臣們就有提出嫡子年齡過幼不宜太早立為儲君,可那位皇帝卻一意孤行,根本沒聽大臣的話,在太子三歲那年就立了他,目的也不過是安撫皇后,好叫皇后顧不上管他招蜂引蝶。太子長到十歲時,皇帝愛上了十四皇子的母親,從此三宮六院皆失色,帝王獨寵一枝花。

 但是,太子已立,皇后地位穩固,對皇帝專情一人也不聞不問。更何況,這個被專情的女人還是自己的表妹了,利益勾連,皇后自然更不會管。

 就這樣過了六年,太子十六歲那年,忽然一日來了情潮,滿朝震驚,皇后也方寸大亂,唯有皇帝冷眼旁觀,甚至還暗中派人給情潮中的太子送了一個他早就物色好的備用人選。

 緊接著,他又在太子渡情潮時,帶人來到東宮,父子之間最尷尬的一面莫過於此。事後,太子自覺無顏在苟活於世,便於當晚懸梁自盡了。

 皇后因此精神崩潰。

 皇帝未動其後位,隻將她好好養在了坤寧宮。然而,即便如此,皇后也沒有熬過三年便薨逝了。

 後位至此懸空,皇帝卻也隻讓它空了三年,待先皇后孝期一過,立刻便扶了新後上位,這個人便是先皇后的表妹何妃。而此時,十四皇子已八歲,正是冰雪聰慧,惹人喜愛的年紀。

 皇帝對其的寵愛,曾一度令后宮中所有兒女不禁懷疑自己的皇室血脈到底是真是假。而這次的立儲也幾乎毫無爭議地落到了十四皇子頭上,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滿朝文武不惜長跪金鑾也要死諫皇帝等到十四皇子滿十七歲後再立儲。

 這也不難理解,畢竟前太子的悲劇才過去三年,若是十四皇子再來個性別反轉,那大周的國運恐怕都會受到影響。皇帝被百官吵得頭疼不已,卻仍想一意孤行。

 這事僵持了有一個多月,何妃每日以淚洗面,十四皇子周璨見不得母妃傷心,他雖人小卻早慧,已經明白母親每日偷偷的哭是擔心他和太子哥哥一樣,長大後變成哥兒,會被父皇處理掉。

 但其實,何妃真正擔心的還不只這個,她更怕皇帝如今對她寵愛,願意立她的兒子,若是將來皇帝移情別戀,那麽她和她的兒子會不會也像她的表姐一樣,被那樣無情的對待?她不像先皇后那樣堅強,她不知道若是皇帝有一天不愛她了,她還有沒有能力在這個吃人的后宮裡活下去。

 雖然如今已貴為皇后,但她心裡依舊不踏實,一切來得太美好,但與這個后宮卻有著極其鮮明的涇渭線。

 那段時間,每當何皇后哭的時候,小皇子就會捂著耳朵一個人偷偷跑出去,躲在禦花園的假山山洞裡,悄悄抹眼淚。次數多了,難免也會引人注意。

 這個人便是先帝周珧。

 說起來,這會兒的先帝很苦逼,他母親雖貴為貴妃,卻不得他父皇的歡心,主要是為人太冷,從不愛笑,先帝雖貪戀她的美色,但對這個冷冰冰的性格卻很是吃不消。因此周珧在眾皇子中並不受寵,大多數時候他都是被邊緣化的。

 他和太子就差幾個月,太子已去世三年,他都已經十八歲了,就連胡須都開始冒茬,新儲君的人選卻依然沒人提他的名字,也可以看出齊家在前朝主事的人也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性格。

 可周珧自己心裡其實是有一些想法的。因此當他第一次看到小周璨悄悄哭鼻子時,隱隱約約地便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周珧蹲在假山洞口,對周璨說的第一句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璨兒你這樣哭若被別人看到,更只會擔心你是個哥兒。”

 “二皇兄?”周璨果然立刻收了眼淚,見周珧衝他伸手猶豫了一下,爬了出來。

 周珧為他摘乾淨身上和頭上的草葉子,單手就將八歲的小孩兒抱了起來。然後,對他說了第二句話:“以後若是想哭,便來找我,到我殿裡隨便你哭,沒人敢笑話你。”

 周璨抱著他的脖子,窩在他肩膀上點了點頭。

 從那天起,一直到周珧終於被他那個父皇想起來,出宮另立府邸,周璨已對他這位二皇兄產生了無可割裂的依賴。那兩年周璨幾乎日日粘著周珧,吃飯要坐在二皇兄的腿上吃,睡覺要爬到二皇兄的床上,還必須和二皇兄鑽一個被窩。早上起來必須是二皇兄給他梳頭,所有好吃的東西必須二皇兄先吃第一口!!

 誰要是敢說他二皇兄一句壞話,他就咬誰,或者到父皇面前去告狀。

 就這樣八歲的孩子長到了十歲。

 他的二皇兄也終於成功的引起了他父皇的主意,被賜了府邸,出宮另住。

 兩年的依賴,對一個正在成長的孩子來說是致命的!周珧出府的第一天,周璨哭到了直接休克,太醫院瘋魔了一整晚才將他救回來。第二日皇帝就將周珧叫進了宮,命令他把周璨接走,好生照顧,但每日必須帶他進宮給帝後請安。

 周珧那時候的心情激動有之,欣喜有之,愧疚有之,心疼亦有之。

 可無論如何,他既已踏上了這條路,便沒打算再回頭。冥冥之中,他已能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著他往前走,這一路上注定不會平坦,但他覺得只有他才能肩負得起這個大周。

 周珧義無反顧。

 可從那天起,他對周璨到底也有了不同。那種心情微妙到可以忽略不計。小到再抱著那孩子吃飯時他會下意識先試探飯菜的熱度,怕熱了燙到他,冷了涼到他。晚上起夜時會先掖好小家夥的被子,但心風吹進來凍著這孩子……

 諸如此類。

 十歲的周璨覺得自從住進了周珧在宮外的府裡,一切都變得比宮裡舒暢了不知多少倍。在這個府裡,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橫著走,他想上天,周珧就會給他搬□□!他想上房揭瓦,周珧就會說一句‘小心點兒別割著自己的手’!

 周璨想,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一個人對自己這麽好了,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的二皇兄!

 又過了兩年,周璨十二歲了。依舊是每天坐在二皇兄的腿上吃飯,每晚鑽進二皇兄的被窩睡覺。他甚至有時候會想,就算將來父皇真得封了自己做太子,將來他真得做了皇帝,那他也要和他的二皇兄一起共享這座江山。

 然而就在這一年,周璨的美夢似乎注定要被現實敲打——

 齊貴妃對那時的皇帝道:“二皇子已經二十二歲了,陛下可為其賜婚。”

 太子薨後,周珧這個二皇子已是長子,如今二十二歲還未成親,作為他的親生母親齊貴妃就算再冷淡,也是著急的。

 皇帝經此提醒,才發現這些年他似乎真得對周珧這個兒子忽略了太多,雖然他現在也每天都因為要帶周璨進宮請安,父子時常見面,可他總是不言不語,也從未張嘴跟自己求過什麽,自己這個做父皇的竟然就真沒給他多一點兒關注。

 皇帝也是人,尤其這位皇帝還是個多情種,他心裡一愧疚,自然就想給這個話不多的‘老實’兒子一些彌補,封王加爵位給實權,還一口氣兒給兒子取了三個老婆——一個正妃兩個側妃。

 婚禮場面尤其盛大,光喜宴就連續擺了三天。

 這個時候,周璨都不覺得這些會對自己有什麽影響,直到他二皇兄洞房花燭的當晚,他才發現,原來取了王妃之後,二皇兄就再也不能陪他睡覺了!

 可他不賴在二皇兄的被窩裡,他睡不著啊,他失眠了,這還了得,必須把那位皇嫂想法子弄走——因為他皇兄天天念叨,不好好睡覺,以後就長不高了!他可不想做個矮子!

 於是,二皇子周珧洞房花燭的第一晚,就因‘鬧貓’把新娶得王妃嚇暈了過去而半途而廢。他不但沒能如期抱得美人歸,反倒是被迫哄了‘作妖’的小皇弟一宿,整晚沒合眼。

 周璨如願以償,睡得特別好。

 從此之後,二皇子府上的貓就沒斷過,夜夜鬧,天天鬧,那些新嫁娘不出一個月就全都回了娘家住,理由是皇子府的晚上太恐怖。

 周珧對此也沒有阻攔。可他到底已成年,有些事情晚上辦不了,隻好白天抽空辦。

 有一天的下午,周璨從南書房下學回來,聽見他皇兄的房裡傳出了奇怪的聲音,好奇之下戳了窗戶紙,結果——震驚了全后宮!

 那天晚上周璨做夢了,然後哭醒了,就見他皇兄一邊認命得給他換衣裳,一邊語重心長地說:“璨兒長大了,以後不能再跟皇兄睡一個被窩了。你這樣以後會被你的王妃笑話的。”

 周璨第二天,便忍著失眠獨自睡了。

 王府的那幾個王妃也因此被周珧又接了回來。

 只不過,周璨在無數個睡不著的夜晚,養成了戳他皇兄窗戶紙的惡習——就很EMMMM!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五年,周璨長成了大周皇室裡的一棵玉樹。而在皇帝的偏愛下,一直沒有來情潮的他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地被立為了太子。

 入主東宮的那一天,他對周珧說:“皇兄,若是有一天我登上大位,這江山我願與你共享!”

 那一刻,周璨看到周珧眼眶紅了,那個時候,他隻以為他的皇兄是為此話所感,心中歡喜異常。

 一年後,新春佳節。

 皇帝宴請百官,宴會盛大無比。太子舉杯賀年,正是一派其樂融融,豐瑞祥和的盛景。然而一杯酒下肚之後,太子落座,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便在這寒冬臘月出了一身熱汗。

 而這個時候,宴會廳外,某個無人注意的角落,一身盛裝的二皇子正不知和一個太監說著什麽——

 “……王爺盡管放心,這麽多年了,您還不知道麽,這個方子不會出錯。”

 太監臨走前,留下了這樣一句小言。

 周珧進大殿時,殿裡早已亂做了一團。

 皇帝咆哮著,揮舞著龍袍的長袖哄趕殿內的百官,讓所有人都滾出去。

 何皇后哭著撲在太子身上,一聲聲喚著‘皇兒,皇兒,母后在這兒!’

 殿內香氣四溢,就算是在不明就裡的人,聞到這香氣也瞬間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兩任太子皆是哥兒,這對大周的國運是什麽預示,很多人想都不敢想!

 皇帝大概也是想到了這點,竟是惱羞成怒,一怒之下,直接抄起了桌上酒盞向著太子的方向狠狠扔了過去——就在這時一隻年輕有力的手迅速出擊,於空中接住了那玉質的酒杯,他一步一步走到略顯狼狽的帝王面前,輕聲說道:“父皇息怒,此事不過是太子殿下突發急症,該叫太醫好好醫治。”

 大概是年輕的聲音不疾不徐,穩如泰山又氣定丹田,這輕飄飄一句話瞬間點醒了氣急敗壞的帝王,他立刻收斂了心神,命宮人速速將太子扶去東宮,著太醫醫治。

 然而,太子卻幾度站不起來,身體軟得好似沒有骨頭一般。還是那年輕人,他見此,歎了一口氣,幾步上前,自宮人手裡接過太子,稍加用力便打橫抱起,柔聲說了句隻兩個人聽得見的話——‘璨兒,皇兄帶你去看病。’

 周璨埋首於他胸膛,安安靜靜的樣子看起來令人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皇帝看著這兩人從殿後的門離開,盯著周珧挺拔高挑的背影,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太子急症’,東宮太醫們日夜不停,醫治了十天。

 皇帝與二皇子也在禦書房連續‘商討國事’了十天。

 十天之後,太子不愈,薨了。

 大周從此再無十四皇子,而是多了一個皇后義女,靜嫻公主。她被養在皇后宮裡,從未露過面。

 三個月後,皇帝駕崩,二皇子周珧接掌大位,成為了新的皇帝。

 新帝登基兩年,太后何氏薨。

 靜嫻公主於長安街東開設公主府,名曰:梨園。

 據說這位公主美若天仙,愛好戲曲,因此梨園內每日唱彈之聲從未斷過,曾一度引起平京熱議。公主府上往來賓客日日不同,宴會更是三日一小場,五日一大場。因此,人們又說靜嫻公主好交友,不論身份不看名聲,只要她賞識了你,在陛下面前為你說上兩句好話,那麽你則可飛黃騰達,高官厚祿不在話下。

 因此,平京那些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們,幾乎日日鑽營怎麽才能入得了公主大人的法眼,這裡面尤其以油嘴滑舌之輩居多,因為聽說公主愛聽笑話,便每日有人變著花樣地學,只求有朝一日見到公主的面,能逗她笑上一笑,好借此博她青眼。

 這個時候的寶國公,還是個一心隻想考狀元的普通秀才。

 那時候,秋闈將近,他盤纏快要見底兒,實在沒辦法,聽說有個戲班子在找會寫戲詞的文人,要排一出戲演給靜嫻公主看,他便舍了文人的那點兒驕傲,主動去找了班主,一來二去,因他的戲文確實寫得好,靜嫻偶爾看過兩初兒便注意到了不同,讓人去打聽過之後,便將這個窮秀才召進了府裡。

 她一開始就只是想跟他討論詩文,因為她每天都太閑了,皇帝把她安排在這兒,幾乎就再沒有來看過她,除了初一……十五……

 呵……

 等她見了寶國公之後,發現這個人不但詩文寫得好,胸中自有溝壑,便想著下次再見到皇帝時,幫這人說上幾句好話。

 又是一個月圓夜。

 寢殿裡的牆壁上傳來了熟悉的響動,靜嫻手持一卷,坐著沒動,直到那人走近後將她抱住,她才說了一句:“你那個皇后,真可憐。”

 “她沒有我,還能合眼。你沒有我會失眠。對不起,每個月只能讓你睡兩個安穩覺。”

 靜嫻把書一扔,轉過身來,一雙桃花眼帶著審視盯著周珧,問:“你讓我扮女人我扮了,讓我搬出皇宮我也搬了!我想要得你什麽時候給我?!”

 周珧的眼神躲了兩閃,他說:“你,你還小……”

 “我還小嗎?”

 靜嫻一把拉過周珧,坐他腿上,兩人的視線幾乎持平,她問:“你現在喂我吃飯,還覺得我小嗎?”

 周珧無話可說。

 靜嫻冷笑一聲,推了他一把,站起身說,“二皇兄,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

 周珧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說清楚自己內心裡的這份糾葛,或許這些年來,他一直就沒敢細細深想過。

 靜嫻看也不看他,走到窗邊,一把推開了一扇窗戶,指著側殿的一盞微亮的燭火,道:“江山給你了,帝位也是你的了,我隻想要一個那樣的人,你為什麽就不肯同意呢?”

 那一瞬間,帝王陰沉了臉,望著那盞微弱的燭火問:“誰住進來了?”

 靜嫻一把拉上窗戶,肅容道:“你不要管。”

 皇帝微愕。片刻後,他又笑了,說:“你從小到大想要什麽,皇兄沒給過你?”而後他張開雙臂,對靜嫻道:“來,過來!”

 “哼,”靜嫻冷笑一聲,瞥著帝王,道:“再三個月,我情潮要來了,這些年我忍得辛苦,我最後再和你說一次,這絕對是最後一次——我要個駙馬,就偏殿那人,我就要他!”

 她說完就上床拉開被子鑽了進去。獨留下滿殿燭火,飄飄搖搖,和那個靜坐燭火間的高大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牆壁上傳來一陣響動,靜嫻坐起身,向殿內望去,殿內再無一人影。

 秋闈於半月後放榜,曾有幸在梨園住到進考場的公子寶果然高中,聽說他是帝王欽點,頭甲三名,所有人都對他羨慕至極,紛紛搖歎時也運也不及靜嫻公主一句話也。

 然而公子寶的好運卻沒有就此停止——入翰林院不過一個月,便被帝王提拔至南書房教皇子們讀書,官拜大學士,又過一個月被帝王以學富五車為由加官進爵,封了國公,位列三公。

 這兩個月寶國公日日受靜嫻公主的邀請到梨園做客。他其實心裡很清楚,自己能這樣平步青雲,九成功勞都是公主在暗中幫他,正所謂,人之初性本善,他心中又怎麽可能不感激。

 更何況公主美若天仙,任何人相處時間長了,都不可能不動心。寶國公也是一樣,他甚至想過自己這輩子能遇到公主這樣的貴人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就算是公主將來要他的命他也絕無怨言。

 郎君有情,公主有意。若是帝王有心成全,這本該是一段佳話。但有些時候人的心真的是複雜得說不清道不明——

 三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這月的初一,公主府的牆壁上再次傳來一陣響動,然而當帝王從密道裡走出來時,殿裡卻空無一人。

 周珧向殿外走去尋人,才到門口,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兩串笑聲,其中一串那麽好聽,又那麽熟悉,不是靜嫻還能是誰?!

 他的腳步也因此一頓,就聽院裡傳來幾句笑言——

 其中一人道:“……綻花不及公主笑,把書生迷倒。公主,阿寶此生何德何能,能與你相知,我至今仍覺這是一場夢……”

 “傻子!”

 靜嫻低聲笑罵,聲音裡透著無盡甜蜜與說不出的嫵媚。

 這一聲直擊得門內門外兩個男人瞬間心尖一抖,所不同的是,門外那位伸手抱住了公主!

 門裡這個緊緊攥起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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