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著犬類的臉和利爪,發出的聲音像尖利的吠叫和急促的哭泣……
沈禹將書丟開:“你想到了什麽?”
越澤:“巴德先生身邊跟著的那條大狗。”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沈禹笑道,“只可惜,後來轉念一想,那條大狗已經老得叫都叫不動了,眼瞎牙鈍,真的有能力吃人嗎?”
越澤搖搖頭:“無論怎樣,小心點巴德,他的名字和小鎮的名字都不一般。”
“萊斯小鎮,lies,謊言小鎮;”
“巴德,Bard,意為很快樂,且喜歡養家畜的人。”
在討論中,時間匆匆流逝,接下來的一天,所有人都沒有再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這座房子裡有儲存的食物,足夠供所有人吃上三天,還有溫暖舒適的床榻。
雖然不確定是否潛伏著危險,但外面小鎮暗藏的危險也許更大,所有人一致決定在這座小別墅裡過夜。
三名女孩在哭了半天之後,終於發現再怎麽也是徒勞無功。她們無法離開這裡,只能無力的接受現實,三個人抱團睡覺去了。
而謝俊飛和張可可兩人,則是早早就佔據了別墅二層最西邊的房間。
“不好意思啊,兩位兄弟。”謝俊飛皮笑肉不笑,“我姐喜歡看風景,我們姐弟倆就選這個房間了。”
最西邊的房間緊挨著墓園,一打開窗戶就能看見一個接一個的墳頭墓碑,這有個鬼風景可看?
沈禹微微皺眉,但是看破不說破,任由他們兩人去了,自己隨意選了一個一樓的房間。
那個房間挨著一樓的花園,一推開窗就是芬芳的鮮花。
房間的牆壁上,同樣掛著一幅女孩的巨型肖像,海藻一般濃密的長發,臉頰紅潤,笑容甜蜜動人,兩隻碧綠眼眸泛起波動,微笑注視著畫框外的人。
越澤一進門,便一直盯著畫像,眼神若有所思。
沈禹再次打開自己心愛的糖罐子,晃了晃,倒出三顆甜蜜冰涼的薄荷糖。
這次他進入小說前早有準備,帶了滿滿一罐子的薄荷糖,足夠他吃上很長一段時間。
這三天他可以吃個盡興,不必像上一次那樣,每天數著糖一顆一顆的吃。
“你在看什麽?”他嚼碎了一顆糖,好奇的問道。
越澤的眉頭淺淺皺起:“我不喜歡這幅畫像,尤其是她的眼睛。”
這棟別墅裡的所有畫像,他都不喜歡,與它們相處時,總覺得如芒刺背。
“看來,你並不喜歡看美女……”沈禹調侃道,他的眼眸無意間向窗外瞥了一眼,調侃的聲音卻頓時滯住。
“佚名。”他輕聲說道,“窗外有個女人,正在看向我們。”
越澤抬頭向窗外看去。
昏暗的窗外,模糊映出一個女人的身影,黑色肮髒的長發披散在身上,面容消瘦、嘴唇乾枯、尖刻的顴骨凸起,眼瞼下泛起濃重的青黑色,瞳孔一片慘綠,慘白的面容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窗內。
但被人發現之後,轉瞬間,女人的影子便在窗外逐漸暗淡,消失不見。
窗外便是花園,越澤直接推開窗追了出去,但是他在花園中仔細搜查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沒有看到任何人影。”他回到房間後說道。
這次卻換做沈禹死死盯著房間裡的畫像。
他不確定的開口說道:“佚名,你覺不覺得,剛剛窗外那個女人……與畫中人很相似?”
同樣濃密的黑發、綠眸、蒼白皮膚。
只是畫中人笑容開朗,臉頰飽滿圓潤,如同太陽下生機勃勃的向日葵。
而窗外那個女人則是陰森乾癟,面頰凹陷,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整個人十分陰鬱。
畫框內外的兩個人,簡直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差距,可就是無端讓人覺得相似。
他們再次默默等待了半宿,可是窗外的女人再也沒有出現,兩人無奈,隻好暫時先躺在床上休息。
可是熄燈之後,在寂靜的夜色中,床下又傳來聲音。
“嘎吱…嘎吱……”
像是有人在啃食骨肉的聲音,同時還伴有長長的指甲抓撓床板的聲響。
剛剛睡下的兩人,不得不重新爬起來,乾脆直接將床板掀開。
床下空空如也。
可大約是這裡的空氣太潮濕,甚至連床板上,都長了霉斑。
這些霉斑的痕跡,隱隱約約,看起來很像是一個躺著的人形。
這下子連沈禹都笑不出來了:“有人在和我們背靠背?”
而越澤卻伸出修長的手指,拂過床板上的道道劃痕:“剛才抓撓床板的聲音就是這個,可是人類的指甲,絕對抓不出這麽深的痕跡。”
“那要不然就是食屍鬼?”沈禹猜測道。
可是當他再次無意間瞟過窗外,語氣突然怪異起來:“佚名,剛剛你出去的時候……手掌有沒有按在窗玻璃上?”
萊斯小鎮雖然白天溫暖如春,但是在深夜裡,氣溫卻驟降,室內外溫差極大。
室外空氣寒冷,而室內依舊溫暖,於是熱空氣遇冷,就在窗戶玻璃上凝結出一層細密的小水珠,看上去如同蒙了一層霧。
而此時,這層水霧上面,卻有一個極為清晰的掌印。
越澤走過去,仔細端詳:“十指纖細,手掌瘦小,看起來更像是女人的手掌,並非我剛才留下的。”
沈禹盯著掌印,突然道:“這個水霧上的掌印,是從房間內部按上去的。”
水霧凝結在溫暖的室內,只有房間裡的人,才能將掌印按在玻璃上。
他們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那個陰森的女人。
“那個在窗外的女人,如果掌印是她留下的……”沈禹的眼瞳微微顫了顫,“我們剛剛看到的,只是窗戶玻璃的反光。”
“她一直藏在這個房間裡,和我們待在一起。”
就在這時,兩人的黑皮書突然溫熱了一下。
劇情有了新進展,可是他們剛剛並沒有做什麽?
兩人詫異的對視一眼,然後翻開手中的書。
【七個小小的偵探,來到萊斯小鎮。】
【據說,瘋子的力氣大。】
【據說,死人的身體沉。】
【據說,人死後,指甲還會繼續瘋長。】
【據說,他們居住在墳墓之上。】
【嘻嘻!】
沈禹瞅著末尾的這個“嘻嘻”,心裡面突然來氣。
真想把這欠扁的書給打一頓!
……
與此同時,在二樓的西側房間。
謝俊飛一直很煩躁,總也睡不著。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一推開窗,就能望見窗外無數的墳頭。
就如日記裡所記載的那樣,這個房間的床榻已經被磚頭砌上,他們歇息了半宿,一直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也沒聽到奇怪的聲音。
但是房間裡卻隱隱約約彌漫著一股臭味,一股仿佛生肉腐爛一樣的臭味。
但是他們卻找不到腐臭的來源。
更令人煩躁不安的是,這個房間掛著一大一小兩幅畫。
大的那一幅,和其它房間的畫像一樣,畫著一個美麗的少女,湛藍的眼眸、濃密的黑發、如出一轍的甜美笑容。她的手指上還戴著一枚寶石戒指。
他們推測,畫上這名戴戒指的少女,應該就是巴德在日記上所記載的艾米麗。
可另外一幅畫,就顯得有些詭異。
這幅較小的畫,同樣畫著一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的面容卻格外恐怖。
她臉頰上的肉被削去一大塊,淒慘的流著血,眼睛用力睜開,渾濁的眼珠子仿佛隨時都要從眼眶裡掉出來,嘴唇乾裂,額頭上青筋暴起,手掌扒在畫框上,好像要從畫框裡掙脫出來一樣。
謝俊飛怎麽也弄不明白,巴德為什麽要把這麽陰森的一幅畫放在自己的臥室裡。
“藝術家都有一點神經質,也許這幅畫在我們眼裡很恐怖,但在他眼裡卻很美。”張可可不耐煩的說道。
“睡覺吧!養足精神,咱們明天還得繼續找畫像。”
謝俊飛又發了兩句牢騷,姐弟倆一人打地鋪、一人睡床,最終還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張可可最先從睡夢中醒來。
她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瞟過畫像,突然猛地坐起來,發出一聲尖叫。
“啊,出事了…姐,怎麽了?有危險……”這聲尖叫嚇得謝俊飛一個激靈,頓時從地鋪爬起來,嘴裡面含含糊糊的問道。
張可可卻用力捂著自己的嘴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畫像!昨晚那個恐怖的畫像!”
昨晚那個畫著陰森女人的畫像……謝俊飛迷迷糊糊的看過去,卻頓時睜圓了眼睛。
哪裡有什麽畫像,昨天掛畫的地方,只有一扇小窗戶。
張可可的身子微微顫了顫:“昨天我們看到的不是畫,而是一個女人,就趴在窗前,死死盯著我們……”
她說不下去了。
而謝俊飛徹底清醒過來,急忙跑到窗前,翻來覆去的查看:“怎麽可能,昨天晚上我都仔細檢查過了,那的確是一幅畫。”
他嘟囔著:“真是邪了門了,原本以為是房間裡多了一幅畫,可誰知是多了一扇窗戶……等等!”
他突然興奮起來,高興的將張可可拉起:“姐,我想到了!咱們已經找到那幅消失的畫像在哪兒了!”
張可可不明所以,這時門外也傳來敲門聲。
“我們剛剛聽到尖叫,請問你們需要幫助嗎?”是沈禹的聲音。
別墅裡的其他人,在聽到剛才那聲尖叫後,紛紛過來探望。
“他們幾個睡在別的房間,昨天晚上居然沒遇到危險?”謝俊飛哼了一聲,“命還真大!”
緊接著,他便高聲喊道:“謝謝關心,我們沒事,我姐剛剛遇到一隻蟑螂而已。”
在把門外的人糊弄走之後,他便極為興奮的說道:“姐,咱們發現的這個秘密,必須得保護好。”
“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等咱們找到畫像之後,馬上就走,將其他人留在故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