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算是天上的半個神仙, 如今下凡以一國公主的身份嫁給你,我父王還會贈送你一國之富的寶藏,只是跟你換一次采取元陽真氣, 難道這都不行?”
玉兔拉扯著手掌心裡拽著的那塊布料,準備今天好說歹說也要賴在這裡讓對方對自己負責。
跟她隔著一張茶幾的和尚,臉上溫和的笑容瞬間就散的一乾二淨, 眼神冰冷的看著自己袖子上多出來的那隻手, 眼神冰冷的讓剛才撒嬌的玉兔有些害怕起來。
“就算一時不想答應,也不用變臉這麼快吧。”玉兔看著對面的和尚, 心底越來越慌,後背發涼的將手縮了回來,低頭躲避似的抓著桌子上的花生撥了起來。
想借此動作緩解自己剛才被個凡人和尚的目光, 看的差點連人身都維持不住。
“悟空, 解釋一遍。”玄奘拿出隨身的帕子, 將剛才那塊被人拽過的袖子擦拭乾淨,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孫悟空。
坐在他身側距離最近的沙僧開了口︰“師父讓我們去皇宮將這隻假扮成公主的妖怪捉過來, 正在跟她打聽為什麼要假扮成公主的模樣欺騙世人。”
玄奘看著今天主動說話的沙僧,面無表情的問他︰“你們就放著一隻妖怪跟我坐在一起?還任由她拽著我?”
“玉兔是月宮的兔妖,沒什麼本事。”沙僧解釋道。
“喂, 唐僧你怎麼了?”茶幾對面剝花生的玉兔妖終於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伸手在玄奘眼前晃了晃,等對方那雙眼楮注視過來時。
玉兔楞了一秒,再定眼看向對方那張跟剛才一模一樣的面孔,再抬頭看了看四周圍。
“不對不對,你不是唐僧。”
對此,玄奘的態度很明確,一句話就決定了她的下場。“把她綁起來丟出去。”
玉兔還沒想明白眼前是什麼情況的時候, 就被那隻弼馬溫重新綁了起來,然後提溜著她回到了皇宮當中,直接選了一處花園就將她丟了下去。
“妖怪,你先在這裡住著,等我師父心情好了再來收拾你,不想死的今天就別在出現在我師父面前。”
孫悟空看在她跟沙僧是以前認識的份上,好心提醒她一句。
摔在地上的玉兔從地上掙扎爬了起來,望著那要跑的猴子︰“你要走之前先將繩子給我解開。”
悟空縱身上了雲端之後,這才對著下方捆綁起來的妖怪吹了一口氣,將那根猴毛變的繩子收了回來,掉頭就往驛站方向飛去。
回到客院裡,玄奘正在房中看著桌子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其中一支糖葫蘆被人小心的插在一束簡單編織的草把當中,豎立在桌子的正中央位置,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很多的零食瓜子糕點。
將一整張桌子都堆砌的滿滿的,玄奘找出自己身上還沒解開的錢袋,望著裡頭孤零零的幾張錢鈔。
“又亂花錢。”將錢袋合上的人,面不改色的拿起那串糖葫蘆咬了一口,又去翻找自己的日記本。
門外,剛回來的悟空還沒進屋就被站在拐角的悟能,眼尖的一把拉過去。
“做什麼?”悟空問他。
“猴哥,師父的日記本你有還給他嗎?”
悟空摸了一把自己的袖子,手指瞬間踫到那個玄奘自己製作的日記本。
因為日記是兩個人每天都在寫,又要能夠在路上顛簸,每一本用完之後都是玄奘親手縫製黏貼出來的新日記。
紙張比平常用的要厚,放在他的袖子裡,手指一觸就能夠感應到那特殊的紙張。
“那凡人和尚正在屋內找日記本呢。”
悟能沖著那邊的屋子揚了揚下巴。
悟空也沒想到早上才從陳煒手裡奪過來的日記本,現在要用這種方式還不回去。
也沒想到玄奘會在下午突然出現。
“悟空。”
屋內,找了一圈沒找到自己日記本的玄奘從屋內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角落裡嘀嘀咕咕的兩個徒弟。
“為師的日記本在哪。”
“師父早上將本子放在我這裡了。”
兩道不約而同響起的嗓音,同時在客院上空飄蕩。
孫悟空若無其事的將袖子裡的日記本掏出來,走向站在正屋跟前的凡人和尚。
到了他的跟前,直接將今天一個字沒寫的日記本還給對方,還不忘解釋起這個東西放在自己這裡的原因。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本來中午陳煒就想要寫下來告訴你,可是還沒動手驛站就被官將包圍了,當時情況突然,他就將日記本塞在俺老孫這裡保管。”
悟空面不改色的站在門口,開始說起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我們師徒四人從布金禪寺出來後,按照師父你的吩咐來城中探察那公主的事情,結果我們走到街市的時候遇到一座彩樓,彩樓上那名假公主正在拋打繡球,那繡球落到了陳煒懷中。”
說道這裡的悟空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垂著眼簾,面無表情的玄奘,接著道︰“當時陳煒就拒絕了,可那公主是隻兔子精變的,一心想奪走師父的元陽真氣,直接讓護駕官將將我們押送進宮,那國主也是一個老眼昏花的凡人,不管陳煒怎麼拒絕都堅持讓他娶了公主,給了我們三天時間讓我們在驛站當中考慮清楚。”
“所以你們就抓了那隻妖怪過來,想打聽她的真實目的?”
“嗯,陳煒將那隻妖怪捉了過來,剛打聽到那個寺廟裡的女子也不是真公主,然後師父你就醒了。”
悟空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做了一個概括,除了一些不重要的細節有所改動之外,其余都沒有任何變化。
得知是那隻妖怪主動的,站在正屋門口滿身冰川氣息的和尚,眼神終於轉溫。
“你去一趟布金禪寺,請老師父將那名女子從假山當中放出來,帶到這裡來。”玄奘開口吩咐道。
“俺老孫這就去辦。”
悟空當即招來筋鬥雲,縱上雲端去往布金禪寺將人帶出來。
走了一個徒弟,玄奘看向剩余的兩個,視線在兩個徒弟上轉了一圈後落在沙僧身上。
“沙僧,那妖怪跟你什麼來歷。”
這個徒弟除了被妖怪捉住後會說幾個字,平日只會沉默寡言的跟在身後挑著擔子,根本不會主動站出來說些什麼。
剛才他叫悟空的時候,沙僧卻跳出來主動將話攬了過去。
“我前世是巫族水妖,巫族如今只剩下四個人都住在廣寒宮內,剛才那隻妖怪就是其中之一的玉兔,她在廣寒宮是搗藥的玉兔,因為五百年天劫大限將至,所以才會下凡奪取師父的元陽真氣,好修煉成為太乙上仙躲開天劫。”
玄奘看著眼前語氣平平的沙僧︰“你跟她的關系如何?”
沙僧默默想了一會︰“我們只是同族關系。”同族將死,他在彩樓下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知道,玉兔的大限將至。
世上的巫族,很快就要從四個變成三個了。
也許在皇宮內,他就不應該攔著大師兄,死在大師兄的手中總比死在天降雷劫下要痛快的多。
“人有生老病死,六道輪回,神仙也有天人五衰,壽命終盡之日。”
客院裡,一時無人開口說話。
到了晚上悟空還沒回來,玄奘坐在案前拿起炭筆給陳煒寫日記。
想到白天所發生的眾多事情,考慮再三後在紙上隻留下短短三句話。
陳煒是半夜醒過來的,屋內的窗戶沒關嚴實,半夜被冷風吹開撞在牆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安靜平躺著的凡人和尚翻了一個身,睜開眼楮望著黑暗中的房梁。
一隻雪白的兔子出現在他的上空,一條短小的尾巴正拖在身後,隨著尾巴主人的走動顫巍巍的往前移動著。
床鋪上的凡人和尚又翻身平躺了下去,睜著眼楮看著那隻兔子從房梁上爬了下來,順著柱子從上滑到了地上,然後輕手輕腳的往他這邊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