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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太子生存指南》第195章 策略
蕭彧站在廊下, 仰頭看著鋪天蓋地的雪,伸出手去,一大片雪花掉落在他的指尖, 他移近了些,那雪花慢慢在指尖化成了水。

 這雪從昨夜下到現在,房頂上蓋了一尺多厚,不知何時才能停。今年冬天冷得驚人, 入冬以後, 已經下了四場雪,一場比一場大。

 蕭彧重重歎了口氣, 不知北方天氣如何,希望不要像南方一樣風雪交加。冰天雪地的嚴寒對二十幾萬大軍是一場殘酷的考驗。打仗已經夠苦了,希望不要再被天氣拖累。

 向陽過來了:“陛下, 拿個手爐吧。仔細長凍瘡。”

 蕭彧扭頭,看向陽一眼, 視線往下, 落在了那隻錚亮的銅手爐上,伸手接過, 將手心貼在手爐上, 麻木的手指漸漸恢復了知覺,他望著手裡的暖爐出了神:“你說北方的將士們是不是都長了凍瘡?”

 向陽會意過來:“陛下擔心裴將軍他們?”

 蕭彧憂心忡忡:“今年冬天這麽冷,黃河以北只會更冷,越往北去越冷,將士們能熬得住嗎?”

 他是知道晉州、冀州與燕州北部的冬天有多冷的, 如今是小冰河期, 冬天只會更冷。

 二十多萬將士, 沒有房子禦寒, 只能睡在簡易帳篷裡,條件實在太艱苦了,他擔心他們能不能扛得住這樣的極端嚴寒,隻盼望戰事順利,趕緊結束,早日凱旋。

 向陽明白他的擔憂,安慰他:“陛下無須擔憂,裴將軍定然能夠安排妥帖,很快就能凱旋了。”

 蕭彧露出一絲苦笑:“但願如此!”不是他不相信凜之,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人在自然面前的能動性太有限了,凜之能做到的也非常有限。

 元崧渡河之後,便直奔相州鄴城。鄴城是東戎的舊都,元煉登基後,就將都城遷往了東漢舊都洛陽,一是他喜歡強大的兩漢,二是洛陽是抗衡西戎前線。

 元崧從洛陽狼狽逃回鄴城,深深認識到國都絕對不能離邊境太近,太容易陷入被動。西戎的長安如此,東戎的洛陽亦是如此,要是不從鄴城遷都,豈會有今日之狼狽!

 裴凜之早就收到情報,率大軍穿過黃河冰面,直奔鄴城。在山陽縣遇到第一支抵禦的東戎軍,人數約有萬余,此處也算是東戎的前線,守軍只有這麽點,說明東戎的兵力十分有限。

 他們沒費多少工夫,便順利攻克了山陽,等打到鄴城的時候,元崧已經往北逃了。

 裴凜之有點頭大,他不擔心打仗,反而擔心這種情況,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相當費事,遠不如一戰便決一勝負來得痛快。

 果不出所料,慕容敢就跟老狐狸一樣,帶著元崧到處躲躲藏藏,先後去了邯鄲、襄國,大約又覺得平原地帶太容易被追上,居然又折向西北,逃進了晉州。

 他們一路逃,裴凜之就一路追。除了山陽那一仗,就沒再有過大戰,東戎主力早已消耗殆盡,余下的不足十萬兵力,大部分都被元崧帶走了,各郡縣守備虛空。

 安軍一邊走一邊收復沿途郡縣,這些城池幾乎沒什麽駐兵,都十分順利地收復了。

 難的不是打仗,而是天氣,越往北去,天氣愈發寒冷。安國的將士都來自南方,雖然大多數已經有過攻打長安的經驗,但攻打長安也沒有這麽艱苦,多數時候都是有房子住的。

 現在追著元崧到處跑,二十幾萬人,不可能有房子住,都是睡帳篷,一群同袍擠在一起取暖。哪怕是有棉襖與棉被,身下還墊著皮毛,依舊擋不住刺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侵來,骨頭都凍得發疼。

 身體弱有舊傷的士兵免不了犯病,裴凜之見到這種情況,不能不憂心,只能將病得嚴重的將士留在城中養病。

 蕭彧接到軍情,知道裴凜之一直在追著元崧打,完全處於被動狀態,將士們艱辛異常。便給裴凜之寫了信,讓他們暫時放棄追蹤,先逐個收復城池,安排將士們先在各個城池駐扎一下,若是戰時拉得過長,還能一邊屯田。

 他要仿效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逐一收復河北各州的郡縣,逼得元崧無處可逃。就好比涸澤捕魚,湖澤裡的水排幹了,那條漏網之魚總會浮出水面。

 這樣最難的便是補給了,等河面一解凍,糧草運輸就不那麽便捷了,所以需要抓緊時間將糧草運過河去。

 若是戰線戰時拖得再長一些,屯田的效果差不多也該出來了,將士們可以自給自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也是教員教的,算是學以致用吧。

 裴凜之接到蕭彧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仔細思索一番,覺得頗有道理。這麽打下去,敵人還沒消滅,自己就先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橫豎東戎全境都要被拿下,不如先將東戎兵已經退出的地盤全都收復了。收復之後,一面屯田養兵,一面伺機攻打東戎。

 很快,裴凜之便召集幾位主要將領商議,將隊伍分成四支,分幾路去收復各郡縣。每支隊伍都有數萬人,哪怕是遇上東戎的全部兵力,也是能夠抗衡等到另一支隊伍的支援。

 隊伍人數一少,安置起來就容易多了。可以住城中的客棧、驛站、官邸,借用百姓家的房子,哪怕就是在院子裡搭帳篷,也好過荒郊野地裡幕天席地風從四面八方狂吹的體驗。

 關山與吉海率隊伍去肅清冀州、燕州與青州的東戎兵。

 裴凜之與蕭繇則帶領著兩支較大的隊伍繼續朝晉州挺進,分別從不同的方位肅清晉州境內的東戎殘兵,摸清敵人實力。

 裴凜之率兵攻克上黨,並摸清元崧此時就在晉陽,與他相距不過四百多裡,行軍數日便可抵達。

 但裴凜之沒有直接去攻打晉陽,晉州自古便是兵家常爭之地,地形複雜,不熟悉環境,這仗非常不好打。

 他將消息傳達給蕭繇、關山與吉海,讓他們從不同方位包抄過來,將元崧圍成一個甕中之鱉。

 只需圍著,先不進攻,待寒冬過去,天氣轉暖,再進行最後的圍剿。隻短短數月時間,並不擔心東戎能快速擴充出一支大軍來。

 裴凜之與蕭繇便率兵在晉陽以南駐扎下來,一面練兵,一面整頓當地吏治,為以後治理晉州打基礎。

 當地的漢人被頻繁更迭的胡人政權統治了足足兩百年之久,早已模糊了中原王朝統治的記憶。

 有些政權推崇中原文化,重用漢人,他們便出來入仕,有的政權打壓漢人,他們便只能夾著尾巴做人,耕讀傳家的傳統倒是不曾遺忘,漢文化是流淌在漢人的血液中,是永遠都不會遺忘的。

 這些年蕭彧安排的民間滲透也早就傳到了東戎各地,北方的漢人都知道,如今的安國君王英明,吏治清明,國力正在迅速崛起。

 他們盼望著安軍能夠早日打過來,將他們從戎人手下解放出來,堂堂正正做一回人。

 如今安軍終於到了,且軍紀嚴明,不僅不襲擾百姓,還主動幫助他們乾活兒,修路搭橋,砍柴擔水,跟胡作非為肆意搶掠的戎軍簡直就是雲泥之別,這樣的軍隊怎能不叫人喜愛歡迎呢。

 所以安軍每到一處城池駐扎,都會受到當地百姓的熱情歡迎。百姓會主動騰院子、房間、土炕給安軍住,因為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們在寒風中忍受寒冷。

 蕭彧得知軍隊陸續都安頓下來,這才松了口氣,一面讓閔翀安排糧草趕緊送往前線。

 這個過程中,元旦也已經過了,因為過於記掛前方戰事,今年的元旦都沒怎麽慶祝,平平常常就過了。

 但想到今年上半年便能解決東戎的事,心裡就有了盼頭,解決完東戎,就算是完成了中原一統,屆時他們有好多時間在一起過年。

 安軍不進攻,元崧卻有點坐不住,他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只能將希望全都壓在母舅慕容敢身上。

 元崧對慕容敢的心情是極其複雜的,他有點恨慕容敢的衝動與無能,早早就跟安軍一戰定了勝負,折損了東戎的主力軍,迫使他現在只能一味地逃避,真像一隻喪家犬。

 但他又不能離開慕容敢,因為他是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若是慕容敢死了,那麽他也活不了。

 元崧坐在晉陽郡府邸中,木然看著寒磣大殿上幾個正爭得頭破血流的大臣,眼中沒有一絲光亮,仿佛是個盲人。

 “陛下,依你看呢?遷還是不遷?”慕容敢舌戰群臣,雙方誰都沒有說服誰。

 元崧聽見這話,眼珠一輪,終於有了點活泛氣,但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依國舅說的辦吧。”

 慕容敢說:“那便不遷都,待安軍來時,陛下只需禦駕親征,保準士氣大漲。”

 元崧愣住了,他方才根本就沒在聽慕容敢與幾個大臣爭論的問題是什麽,沒想到竟然是讓他禦駕親征,他雖然懂一些騎術和箭術,但是從沒上過戰場,完全沒想過有一天會逼得他禦駕親征,過了片刻,元崧歎息:“我去!”

 慕容敢說:“陛下無需擔心,陛下只需親自往城樓上一站,便能鼓舞士氣。”

 元崧苦笑,他已經絕望了,東戎與安國相比,無異於雞蛋碰石頭,取勝的幾率極其微茫。不過從洛陽離開那一瞬間起,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東戎已經一敗塗地,死亡是他早已預料到的結局,東戎都亡了,他不覺得自己還能苟活,所以戰死沙場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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