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談不知道自己還誤傷了一把昭平君,只是對方這個樣子也不可能再跟他合夥搞什麼,劉談只能生氣的自己去寫條陳,順便又給昭平君加上了一條——幹啥啥不行的廢物。
明明是好事情,他什麼都不用做都能分紅不少,結果偏偏非要自己把事情搞砸。
劉談一邊寫條陳一邊生氣,至於為什麼……這代表著他需要去了解現在的民生啊。
倒不是說他以前不了解民生,而是定價這個東西,你得跟著主流走,價錢定得太貴了不行,大家不會願意消費,但是定的太便宜了也不行,人家會覺得你這東西是不是不夠好?為什麼這麼便宜?
這可都是真事兒。
劉談真的是幾乎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一點點定價。
從入會需要的會員費到每一套化妝品的費用,這之間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化妝師和美容師。
其實美容師比較好弄,因為現在的美容項目就一個面膜。
反而是美妝這邊,需要開發出很多妝容來,目前只有幾個妝容,也不知道夠不夠。
不過想一想長安這邊仕女的妝容好像也都是一陣陣地流行,每次流行什麼新的妝容,大家最多就是稍微改變一下,還有髮型也是。
劉談摸著下巴,若是以後發展快速了,其實也可以弄美發項目。
不過這年頭大部分人都不喜歡洗頭,說不定美發項目根本沒有受眾。
既然要培養美容師和美妝師,劉談就直接往官奴婢那裡去尋了一些來。
這些官奴婢基本上都是罪犯的家眷。
劉談在去之前還特地先去了杜周那邊,然後帶著人在杜周那裡看了許久的卷宗,最後挑選出幾個來。
杜周一看人名就知道劉談挑選的都是罪名不那麼重要,或者有些根本就是被冤枉的官員的家眷。
當然哪怕是這樣他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挑走,畢竟冤案這種事情什麼時候都少不了,最後劉談也只能挑選那些年紀小的小娘子。
杜周是酷吏沒錯,但並不是說他們沒有人情味,他們只是在法度方面比較嚴苛,這讓已經習慣了景帝時期提倡黃老無為而治的大家都有些不習慣,所以才稱呼他們為酷吏。
杜周一看劉談抄寫出來的名單就感慨道︰“殿下真是人美心善。”
劉談︰???
他差點猝不及防的想問你也是穿越過來的?
幸好他忍住了沒問出口,只是笑了笑說道︰“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官宦家眷成為官奴婢其實一般都很慘,小娘子尤其慘,從高門小姐淪落為可以隨意贈送的貨物,除了不能被買賣以外也不比一般的奴婢強。
甚至普通的奴婢如果走了大運,還能被主人放為良民,當然這種概率極其稀少,但也不是不存在。
可官奴婢就是……這一輩子直到死都只能是奴婢,不存在放歸為良的說法。
小郎君的話雖然也慘,但他們還有另外一個出路——當匠人。
匠人地位是低,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更何況美容館是面向貴婦的,需要在臉上摸摸弄弄,以後可能還會開發針對身體的美容,怎麼能讓小郎君來?
劉談一口氣挑選了十五個人,十五個人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美容師和美妝師的,她們需要接受培訓,有天賦的就去做,沒有天賦的就只能乾雜活。
當然,留是肯定會留下來的。
劉談派去的人挑人回來之後,苗瑞十分感慨說道︰“那些娘子都十分感激殿下。”
劉談愣了一下︰“什麼?她們感激我什麼?”
難道不是失望失落嗎?畢竟她們或許有機會脫離苦海的。
苗瑞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那些母親都千恩萬謝吶。”
劉談了然,做母親的跟孩子一起淪落到那個地步,只要不遇到極品,一般母親都會希望女兒脫離苦海的,哪怕用她的命去換,她也願意。
不過,無論是苗瑞還是劉談都只不過是感慨一聲而已,剩下的人就算再可憐他們也真的管不了那麼多。
這些奴隸的培訓跟劉談制定計劃以及店面裝修都是同時進行的。
劉談一個人要做這麼多事情,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他倒是很想拉著衛伉來,別的不說,衛伉好歹是地頭蛇,有他在起碼裝修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劉談要的也不復雜,就是店面一層全部是玻璃門和玻璃牆,一眼就能看到大堂,而劉談原本想要直接讓大堂變成兩層樓高那種,但是最後因為這個時代的燈火照不亮那麼高最後作罷。
當然只要燈火足夠多,肯定也是能照亮的。
但不提那樣需要多少錢的問題,就每天點燈都很麻煩,甚至那個高度還可能產生工傷。
所以最後劉談只能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方案,然後花了大力氣定製了純紅木的前台,大堂上則放置一些可供休息的椅子,然後還放置了一排中間帶隔斷的工位。
這些工位都是做谘詢用的,可以為每一個人定製內容,每一個工位後面都有一個谘詢師坐在那裡等候。
至於如果沒人,那就沒人唄,反正劉談不需要付這些人太多月例,甚至原本他都不用付錢的。
畢竟都是些官奴婢,這些人不是那些從小就作為奴婢存在的沒什麼見識的底層人物,一旦身上有錢,說不定就會跑了。
跑了之後只要不被抓回來,他們就肯定能活下去,找個地方重新開始不是什麼難事,反正這年頭戶籍制度再嚴也是有漏洞可鑽的。
可不給她們錢,劉談心裡覺得不舒服,所以乾脆搞了一個提成概念,反正就是每個月根據服務的人數來給她們發錢,當然上有封頂。
一樓就盡量突出簡單大方,等弄好之後劉談還會弄點綠植過來填補空缺。
至於二樓就簡單了,分為美容室和美妝室,美妝室都是一個個梳妝台用隔斷隔開,面積不大,但也並不局促。
而梳妝台上面會放置當季主推的化妝品還有給這些貴婦化妝的時候用到的化妝品。
美容室就比較難了,畢竟需要專門定製那種美容床,所以每一間屋子都比較大,裡面放置著各種需要用到的東西。
這兩樣安排好之後,就是之前那些化妝品。
劉談根據季節的不同,化妝品和珍珠面膜用到的材料也不同。
眼影的色系是根據四季來變化的。
這個其實很好掌握,因為首飾這種東西一般都是春夏帶玉,秋冬帶金銀,至於珍珠那就是一年四季都合適。
所以劉談完全可以根據這些首飾來進行搭配,比如說春夏的時候眼影顏色就會帶一些淺色系,比如說桃粉、淺綠,而秋冬的時候就是深色系,以紅色系為主。
而大地色系是常年都配備的,無論是四季中的哪一種化妝品,都有大地色系。
也只是深淺的區別,沒辦法,大地色系是最白搭也最莊重的色系。
高門大戶幾乎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個需要正裝出席的場合,夏至和冬至這種大節就不說了,還有過生日啦,生孩子啦,結婚啦。
長安城這麼多人,這些幾乎是每天都在上演的,所以必須有大地色系來搭配這些場合。
劉談甚至細心的給每一套四季系列都重新設計了包裝。
春天就是桃花、夏天就是荷花、秋天是菊花,而到了冬天就是梅花。
桃花配有綠草,荷花有錦鯉點綴,菊花的上方飄散著落葉,而梅花的枝頭帶著積雪。
這些包裝同樣都是用陶瓷外加金子製成,但凡邊緣部位都會抹上金邊。
劉談這些包裝都弄出來之後,就連陳阿嬌都愛不釋手,當即拍板說道︰“這個就弄成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限量版。”
劉談一想也行,物以稀為貴,而且一直到現在給陶瓷畫圖案都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因為燒製的時候很容易產生各種各樣的意外。
不過既然弄成了限量,劉談甚至壞心眼的給每一套四季系列都打上編號,並且四季系列隻做一百套,等一百套全部售罄之後,就會改成別的系列,每一個限量的系列都是一百套。
長安多少人,甚至以後美容館在北境國開放之後又得吸引多少顧客。
一百套絕對是珍稀中的珍稀,這玩意劉談估摸著或許能炒出天價。
當然這幾套化妝品本來他就開了天價,天價到用銅錢交易得裝一車的程度。
所以到時候可能最方便的反而是用銀子和金子交易。
不過,限量不可能真的只有一百套,要不然解鎖購買資格的人多了怎麼辦?
所以還有普通限量套和普通款套裝,普通限量套就簡單了,表面的圖案劉談直接選擇了海棠花作為圖案,而最普通的寬就是光滑什麼都沒有的青瓷。
而且普通限量套裝會比四季少一些珠光色,至於普通款套裝就更簡單了,四季限定色一個都沒有。
這幾套設計完之後,就有人知道了四季系列,於是劉談一天能收到百八十個帶著香味的帖子,都是想求購四季系列的。
然而劉談完全不為所動,等了兩個月的裝修,並且確定美容師和美妝師都基本能上崗之後。
美容館總算是開了。
而美容館的牌匾也十分有牌面——陳阿嬌親自題的。
國色天香美容館,嗯,一看這個名字就知道是劉談起的,十分簡單粗暴。
幸好陳阿嬌沒有把這個名字給打回來。
剛開業的幾天,劉談搞了一個試運營,一邊入會會員費打折,一邊美容美妝打折,解鎖普通化妝品的資格也能打折,但是解鎖資格卻不會打折,原本設定多少數目就是多少。
說實話,就算是這樣打折,劉談都是賺的,而大小娘子們卻都覺得自己賺了。
不過,劉談主要看的不是賺多少錢,而是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所以他在大堂給設置了一個意見簿,讓那些入了會員的都能暢所欲言。
然後劉談就收到了一連串的不滿投訴,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為什麼美容師和美妝師沒有漂亮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