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懸其實早就知道劉談在知道他隱瞞傷勢之後肯定是要生氣的。
所以他之前都做好了準備,快到長安的時候就躺車上裝柔弱,反正他家阿談心軟,到時候肯定會先關注他的傷勢,等他的傷好之後估計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最多他再想辦法賠罪。
然而誰能想到劉談這時候就直接殺了過來呢?
陸懸心裡又驚又喜,直接從座位上起身想要迎過去,結果剛走兩步就忍不住表情一變,偏偏他還想裝成沒事人一樣遮掩剛剛的那一次停頓。
劉談的眼楮一直放在他身上,雖然生氣陸懸竟然對他有所隱瞞,但還是連忙上前扶住他皺眉問道︰“傷哪兒了?”
他之前只是分析出了陸懸受傷,但是傷到哪裡卻不知道,劉徹也不肯告訴他。
陸懸握住他的手微笑說道︰“已經快好了。”
既然第一個計劃已經胎死腹中,那就只能靠他隨機應變了。
劉談抬頭看著陸懸冷笑說道︰“你若是先照照鏡子肯定就說不出這句話了。”
明明疼得冷汗都出來了還說什麼快好了。
陸懸隻好說道︰“真的已經好了很多,要不然我不會這麼著急進京的。”
劉談扶著他問道︰“已經好了很多還虛弱成這樣,所以當時受傷很重?”
陸懸深深覺得此時此刻多說多錯,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劉談也不說話就那麼定定看著他,一旁的阿加牧忍不住小聲說道︰“殿下,昆彌傷在了左鍵和右腹……”
他還沒說完就被陸懸打斷︰“我讓你說話了嗎?”
劉談抬眼看著他︰“我讓你說話了嗎?”
一物降一物,阿加牧閉嘴,陸懸也隻好閉嘴。
劉談說道︰“上車,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陸懸低眉順眼地任由劉談扶著他上車,等到了車上之後,劉談抬手就開始解他的衣服。
陸懸握住他的手笑道︰“光天化日,北境王殿下何故如此心急?不若等到了長安……”
劉談抽出手來瞪了他一眼︰“等到了長安你就去我府上老老實實養傷。”
陸懸眼楮一亮︰“陛下同意?”
劉談剛解開他的外衣就隱隱看到了肩膀和腹部有著隱隱的血色,他頓了頓才說道︰“父皇當然同意。”
陸懸頓時滿心歡喜,一雙墨綠色的眼楮看著劉談的時候仿佛眼底布滿了細碎的星辰。
只不過還沒等陸懸說什麼,劉談就又接了一句︰“你的人都可以住進去,反正我府邸也沒什麼其他人,到時候我讓他們去施翮院。”
陸懸瞬間覺得有點不太對,忍不住問道︰“那你呢?”
劉談抬頭對著他溫溫柔柔一笑︰“我當然是住在宮裡了。”
陸懸︰……
那他住進北境王府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他深知這次是真的把劉談惹毛了,哪怕平時算得上伶牙俐齒此時竟然也有點笨口拙舌的感覺。
他忍不住想要坐起來,結果剛一動就牽動了傷口,劉談直接伸手按住他的胸膛眉眼一冷說道︰“躺好!”
陸懸隻好老老實實躺在那裡任由劉談幫他檢查傷口。
原本劉談是沒打算真的打開繃帶看的,但可能是剛剛陸懸的動作稍微大了一點,此時繃帶上隱隱透露出了些微的紅色,劉談隻好再給他上一次藥。
他先打理的就是肩膀上的傷口,劉談現在也算是有經驗了,繃帶揭開之後他就看得出這應該是被箭矢劃過傷到的。
雖然傷口有點深,但比起被箭戳進肩膀,這還算是運氣好的了。
劉談問道︰“消過毒嗎?”
陸懸老老實實說道︰“已經用酒精消毒過了,如果阿談不放心就再來一次。”
劉談忍不住對著他翻了個白眼,酒精消毒那可不是一般的疼,誰沒事兒閑的非要用酒精洗傷口啊。
不過看著傷口的程度,劉談覺得如果不是陸懸剛才動作太大把傷口崩開的話,也的確是開始愈合了。
劉談給他的傷口重新上藥,然後一點點裹上之後說道︰“再不老實你這傷口就得縫合了,到時候就讓我這個新手來,保證你下次再也不想受傷的時候亂跑。”
陸懸眼巴巴看著他說道︰“沒關系,阿談手藝很好的。”
劉談哼了一聲,繼續處理腰腹間的傷口。
這裡的傷口明顯是比肩膀上要重一些,並且經過了縫合處理,雖然看上去有些紅腫出血,但狀況還可以。
劉談看完傷口之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怕手摸的不準便湊過去用前額抵住陸懸的前額。
在確定對方的體溫比較正常,只是稍微高一點點之後他才放心下來。
陸懸抬起右手原本想要按住劉談的腦袋給他一個深吻,結果手剛抬起來就被劉談按住說道︰“老實點吧你。”
陸懸左右兩邊都負傷,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此時武力值幾乎清零,只能用一雙含情目盯著劉談。
劉談坐在他身邊問道︰“受這麼重的傷,你這是帶頭沖鋒了?”
領兵之將的真正意義在於指揮,所以一般他們都會在後方觀察形勢,根本不需要他們上前去拚殺。
更何況陸懸還不僅僅是將領,他還是烏孫國的王,烏孫的士兵怎麼都不可能讓他冒險。
所以結論就是可能陸懸又一意孤行自己跑到前面去了。
不得不說,這一點上他跟劉談還真是無限相似。
然而不一樣的是劉談沒有萬全的把握是不會去搞事情的,一旦他真的動手,要麼就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不這麼做不行,要麼就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保證自己可以搞定。
陸懸就不一樣了,這貨只要有七成勝算就敢出動!
陸懸眼見劉談的表情不太好看連忙說道︰“我也沒辦法,槔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