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頭大概是劉談要做的東西裡面最容易的一個了,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水果的口感問題。
正巧早桃也下來了,哪怕不如黃桃那麼好吃,可是這年頭也沒什麼黃桃,最後也只能這樣。
反正本來桃就要用冰糖和鹽煮一煮,加工成自己喜歡的味道。
煮熟之後倒入玻璃瓶裡面,再將玻璃瓶放入裝有水的鍋中煮開,趁熱的時候塞上木塞,用糯米糊封口。
簡易版的罐頭也就做好了。
論保質期肯定是不如後世添加防腐劑的保質期長,但是勝在方便。
而且劉談也沒打算從長安做好帶過去,桃樹的生長範圍十分廣泛,哪怕是在百越之地也是有的,而且不得不說南方那邊的水果更多一些,到時候可供選擇的地方也更多。
所以劉談要求就是讓大家努力多吹製一些罐頭瓶,畢竟這一路上想要將這些罐頭瓶運過去也要計算折損。
不得不說,若是百越之地能夠歸屬大漢就好了,他就能直接在那邊建一座玻璃坊,現場製作罐頭帶上。
可惜,現在說不好那邊是什麼情況,所以劉談也不敢就地建造玻璃坊,甚至不敢把工匠帶過去。
吹製玻璃瓶也需要一段時間,就算劉談降低了要求已經不在乎氣泡之類的東西,也需要一段時間。
而隨著玻璃瓶吹製的差不多,出發的時間也逐漸臨近,劉談……也每天都不勝其煩。
主要是這一天天來打擾他的人太多了,首先就是墨時,恨不得一天三遍的上書問︰殿下,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說實話,墨時在得知需要他跟著過去造船的時候,整個人都險些幸福的暈過去。
當初他以為劉談是單純的懲罰他們,現在看來……這分明是預料到了這件事情啊。
只是隨著墨時入京,墨家的人也開始活動了起來,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想要跟著劉談一起去百越。
倒不是為了功勞,或者說是不僅僅為了功勞,主要還是因為墨時他們到底年輕,在很多地方經驗不足,這麼大的事情他們擔心墨時他們扛不住壓力,到時候出了問題,北境王若是折在外面的話,墨家是真的沒辦法交代。
當然這也是給北境王拋橄欖枝的機會,墨家也算是看出來了,在長安蹉跎再久可能都不如跟著北境王機會多。
造船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讓人詫異了一些。
要不是提前預知這件事情,北境王殿下為何要讓墨家造船?
而因此還引申出了一些辯題——北境王既然預料到的話,為何沒有阻止皇帝?
劉談在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頭都大了,他不厭其煩的跟劉據解釋道︰“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攔著父皇了,我這不是不知道嗎?”
劉據安撫弟弟︰“好的,我懂,我都懂,你不用著急,交給阿兄來。”
劉談看著他那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忍不住氣到︰“你懂什麼了?”
劉據笑道︰“我懂天機不可泄露啊。”
劉談︰????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氣極了的時候,劉談也很想揍劉據一頓,他也不覺得跟哥哥打架有什麼不對,誰家的兄弟不打架呢?
這要是劉徹在這裡他們兩個還需要顧慮一下,不對,就算是劉徹在這裡可能他們都不需要顧慮。
可惜,現實讓他低下了頭——他打不過劉據。
是的,不管外面傳太子再怎麼溫和文弱,實際上他是劉徹的兒子啊,脾氣或許柔和一些,但是劉徹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變成柔弱掛的,那必須能文能武——哦,劉談是個意外。
誰讓他從小就不是在宮裡長大的呢?等長大回宮了,劉據倒是有心讓他好好鍛煉一下身體,但問題就在於劉談回宮之後事情就層出不窮,出使西域之後又直接就藩了,他還怎麼管?
每年跑到兒子那裡玩,看到他兒子為了他弄出那麼多好玩的東西,而且把北境國治理的也很好,甚至弄出了很多東西,間接輻射影響了整個大漢,他哪裡還有心思催促著劉談去習武?
所以只要劉談的身體健康,劉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搞得劉談懷疑是不是所有的皇子裡他是武力值最低的那個。
劉據仿佛知道他的疑惑一樣笑著解釋說道︰“放心,昌邑王肯定比不上你,劉弗陵……這些年若是荒廢了,也是比不上你的。”
諸侯王到了封地之後就是老大,雖然沒有實權,但也不用操心封地的建設啊,他們只要每天吃喝玩樂就可以了。
昌邑王很早就出去了,劉徹也沒怎麼管過,聽聞他也不是很喜歡習武,想來武力值也不高。
劉弗陵以前因為劉徹找人仔細教養緣故倒是學得不錯,但等到了封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堅持。
劉談聽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們愛怎麼著怎麼著,誰還要跟他們動手不成?”
昌邑王已經在天牢裡了,等劉徹回來就算對他網開一面大概也就是幽禁的下場,至於劉弗陵……這次他算是犯了大錯,不管劉徹失蹤的原因是什麼,最後都可以歸結為他的準備工作做的不夠好。
但凡他什麼都想到了就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
劉據摸了摸弟弟的頭,轉頭準備將這個流言給打散,畢竟那也不是什麼好話。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行動,已經有人開始幫劉談說話了,只是劉據想到的理由是天機不可泄露,或者說是皇帝有此一劫之類之類比較玄學的答案。
而那些幫北境王說話的人直接將罪名全扣到了劉弗陵身上,什麼齊王進獻讒言,什麼齊王苦苦哀求,什麼北境王上書被齊王截獲之類之類的,那說的一個比一個真,好像他們都在現場看到了齊王劉弗陵阻攔北境王的忠心之言一樣。
劉據看到之後忍不住問劉談︰“你既然已經找人了怎麼我不知道?”
劉談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找人了?我在長安怎麼找人?”
劉據詫異,既然不是劉談,那是誰幫了他?
最後查出來的結果竟然是當利長公主和陽信長公主。
當利長公主對此十分乾脆︰“想要陷害五弟的都去死,一個個的父皇失蹤的時候沒見他們有多少能耐,叛軍圍城的時候也不見他們用那張三寸不爛之舌退敵,現在一個個冒出頭來了,別讓本宮知道是誰,否則一個一個的都給我等著吧!”
長安城的貴婦們八卦起來那才是專業人才,從當利長公主府傳出去的各種猜測迅速吹往長安各地,貴婦人們在家裡八卦,跟閨蜜八卦,而他們的家人也會跑出去跟朋友八卦,於是漸漸的就生出了許多種說法,這些說法最終的矛頭都指向了劉弗陵。
劉談知道之後默默在心裡給劉弗陵點了一根蠟燭,但也沒多同情他——摸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就搞出海,你這不是找死呢嗎?
這次劉徹能活下來真的是老天幫忙。
只不過讓他意外的是當利長公主幫忙也算是正常,畢竟他跟太子交好,當利長公主對他跟對胞弟也沒什麼區別,哪怕沖著利益也要維護劉談,更不要提感情上了。
讓劉談意外的是陽信長公主,劉談跟陽信長公主的關系不好不壞,就是普普通通姑佷關系,這次陽信長公主出手幫忙讓他留了個心眼,想了想派人去感謝了一下陽信長公主,送了點東西,其實最重要的是想要讓人傳個話。
陽信長公主在見到劉談派來的人之後就給劉談打上了一個會辦事的戳,在一陣寒暄之後便說明了她的本意︰想要讓衛伉跟著劉談一起去南邊。
劉談在接到這個消息之後頓時十分頭痛。
也不知道衛伉是不是出去了一趟整個人都野了,這次非要跟劉談一起去南邊接劉徹回來。
他自己跟劉談請了一次,被劉談拒絕之後,他自認為跟劉談不是特別熟,轉頭就讓他弟弟衛不疑又求了一次。
劉談自然又拒絕了衛不疑,結果現在他又找到了陽信長公主。
原本劉談以為陽信長公主只是想跟他合夥做生意一類的,這事情也不是不行,跟自家人合作還是挺放心的。
但是事關衛伉,他就只能跑過去親自跟陽信長公主解釋說道︰“衛伉畢竟是烈侯長子,繼承了爵位,不能輕動,我已經把衛不疑和衛登都帶走了,再把衛伉帶走也不是事兒啊。”
陽信長公主不以為意說道︰“又不是讓他跟著你回北境國,就走這麼一趟。”
劉談說道︰“現在我也不知道南邊是什麼情況,這一去危險重重,原本精銳團是衛登領著的,我把衛不疑帶了出來都沒敢帶衛登,這次也一樣。”
陽信長公主問道︰“那衛登現在可是在北境國?”
劉談點頭,陽信長公主乾脆說道︰“那就沒問題。”
劉談︰……
合著這意思就是只要給衛家留個後就行是嗎?
可問題是你們一個個為啥非要跟著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