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那不是肉蓯蓉的別稱嗎?
肉蓯蓉寄生,在沙漠中能存活,種子存活時間短但發芽時間極快。
劉談忍不住一拍案幾︰臥槽,這不是梭梭樹嗎?
對於梭梭樹,他可是太熟悉了。
不對,也不能說是熟悉,反正就是關注過一段時間。
後世的時候為了保護水土,沙化地帶一點點進行綠化,當時大面積用的就是梭梭樹,因為它是最適合的。
那個時候劉談還曾經參加各種活動甚至捐款為沙漠綠化做貢獻,對於種在沙漠裡的梭梭樹可是超級有感情的。
結果沒想到兜兜轉轉,他竟然將梭梭樹給忘了。
不過他很快想起來一件事情︰“黃河沿岸雖然植被不豐,但跟沙漠還是有一定區別,梭……鹽木不是在沙漠生長的嗎?”
徐霖微微一笑︰“鹽木能在沙漠生長只是因為它足夠頑強,但並不代表它在別的地方不生長,太過潮濕的地區草民也不知道它是否能生長,但若是不能生長,那個時候原本種植鹽木的區域也應該能夠種植其他草木。”
劉談恍然︰“所以只是用鹽木做個跳板,讓它鞏固水土之後再換別的?”
徐霖點頭︰“正是如此,而在這個過程中,有地精產出也算是有些收入。”
劉談欣喜說道︰“這個方法好,不過還需要從長計議,一時半會不能做決定,你且跟我回王都吧!”
徐霖仿佛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通過了一樣,茫然半晌這才低聲說道︰“草民……草民多謝殿下。”
劉談高興地讓人給徐霖弄出一間帳篷,讓他準備明天跟著走。
不得不說,徐霖的出現緩解了劉談很大的壓力。
他自己幾斤幾兩重自己心裡清楚,治水方面他其實知道得不多,知道的那些知識都是當年在地理課上或者後來感興趣從某網站上的科普視頻那裡看來的。
大多都是浮於表面的理解,讓他說也能說的頭頭是道,但真的開始做,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
雖然他已經習慣了幹啥都要搞出點彎路來,但治水那可不是開玩笑。
現在有了徐霖,哪怕看上去對方跟他的觀點一致,可真要計較的話,對方肚子裡的貨肯定比他多。
要知道這年頭可沒有網絡,訊息傳遞十分十分緩慢,甚至對知識也是趨於保守狀態,自己家的絕學是不會輕易教給別人的。
在這種情況下,對一方面了解那必然是有所專精,只有真的都細細研究過才能總結出在後世而言看似簡單的概念。
劉談想到這裡忽然反應過來——他好像忘記問徐霖來歷了。
也是徐霖的樣子太沒有攻擊性,就他這樣子給誰也不認為有什麼危險。
不過,沒關系,反正他都把人給留下來了,等明天再問就是了。
於是第二天啟程之後,劉談就直接把人弄到了自己的馬車上問道︰“昨日匆忙,尚未詢問徐郎君師承何處?”
徐霖低聲說道︰“此事是草民不對,草民擔心有辱師門,所以一直未曾自報家門,既然殿下問起,自然不能再隱瞞,草民有一師父,姓徐,單名一個伯字。”
哦,徐伯。
等等,徐伯?
劉談驚了,原本躺在那裡擼熊貓頓時撐著滾滾坐了起來。
滾滾癱在那裡原本享受著它兩腳獸爹愛的撫摸,結果冷不丁就被按了一下,忍不住哼哼了一聲。
徐霖頓時一驚︰“殿下車上不是人?”
劉談︰……
你這話說的,車上這麼多人呢,怎麼就不是人了?
徐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連忙解釋說道︰“草民之前蹬車曾聽得有三道呼吸之聲,還以為……是有別人。”
徐霖頓的那一下可太意味深長了一些,劉談心說你別是以為我金屋藏嬌吧?
唔,金屋藏嬌……想到金屋藏嬌他就想起了他爹娘。
不過這不是重點,一旁苗瑞解釋道︰“是殿下所豢養的食鐵獸。”
這句話說出來,自從出現在劉談面前就顯得十分淡定的徐霖忍不住往旁邊挪了挪,聲音都帶了顫抖︰“食……食鐵獸?”
劉談安撫說道︰“滾滾年紀尚小,沒什麼攻擊力。”
徐霖聽後仿佛並沒有緩和,依舊十分緊張的樣子,但還是沒說什麼。
劉談怕滾滾嚇壞他新招到的寶貝人才,隻好忍痛先讓滾滾回到它自己的車上。
是的,滾滾有自己的車,只不過這孩子黏人,每天都迅速地爬上劉談的車都不給其他人機會。
滾滾走了之後,徐霖明顯放松很多,劉談忍不住問道︰“你見過食鐵獸?”
說完他覺得有些不太對,徐霖的眼楮看不見怎麼見?
徐霖沉默了一下才低聲說道︰“草民的家人就是被食鐵獸所害,後來遇到了師父才僥幸存活。”
劉談︰……
滾滾撒嬌賣萌的模樣總是讓他忘記了這個種族也是猛獸,而且在這個年代還是能夠形成災害的猛獸。
不是數量多也不能到被劉徹弄百來隻養在上林苑獵著玩的地步啊。
他沒辦法讓徐霖接受滾滾是不一樣的,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讓徐霖別跟滾滾見面。
劉談直接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師父徐伯,是不是帶人開鑿龍首渠那一位?”
提起他師父,徐霖顯然精神不少︰“沒錯,正是家師。”
劉談雙眼發亮問道︰“他現在身處何處?”
這可是高人啊,龍首渠可是種花家歷史上第一條地下水渠,也是開發洛河的首創,用井渠法從地下穿過商顏山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奇思妙想。
最主要的是他居然還成功了。
徐霖低聲說道︰“家師已經去世十余載。”
劉談一愣,心中不是不遺憾,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含笑問道︰“無妨,你如今也算是繼承你師父衣缽,咦,不對,你師父一直在洛水一帶鑿渠引水,怎麼你跑到河套來了?”
徐霖解釋說道︰“師父曾因黃河改道導致家破人亡,自那之後他便一直想要治理黃河,便沿著黃河一路行進,只可惜那次打擊太大,再加上缺醫少藥,甚至有的時候連飯都沒得吃,導致師父的身體每況愈下,所以……沒走完他老人家就倒下了,現在草民算是繼承師父遺志,就算窮盡畢生之力也要盡量治理黃河水患。”
劉談皺眉︰“缺醫少藥?沒飯吃?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