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闕仙尊作為原著中最大的反派,他的修為可以算如今整個瀚藍世界最強大的。凌劍宗劍塚中陰謀敗露之後,他立刻便想到了如今的仙門各派伐魔之事。
此魔頭就算重傷亦並非無處躲藏,如此顯露行跡,公然出沒於射屏山,就如沈逸之所言,不是有十足的狂妄資本,便是另有圖謀。畢竟散仙齊聚討伐,就是仙者也不敢說不懼。
而事實上,作為他的老巢射屏山內的確設有魔陣無數,甚至還偷偷煉化了一處魔域秘境,是以來再多的強者他也不怕。
孤昊仙尊與玉闕狼狽為奸,佯裝對敵之後不力落敗,致使各大散仙為救他齊齊出手,卻最終陷入了秘境之中,一時間掙脫不能。然玉闕仙尊以一人之力牽製數位散仙,也同樣吃力,兩方於是形成了牽製之勢。
只是玉闕仙尊並不著急,只要孤昊抓住了曉樂,這整個射屏山他都可以放棄。
接下來便是渡劫之下的仙門強者與魔窟魔將之間的混戰,後者依托於射屏山天然的魔域優勢,前者竟久攻不下,與前三日順利殺上山的大好形勢完全不同。
仙門各派帶來的皆是門中最強大的戰力,如此鏖戰下去對他們自然極為不利。
然而更雪上加霜的是,凌劍宗傳來噩耗,宗門內出內奸,竟殺了莫都峰主,關閉了護山大陣和禦敵之陣,與魔修勾結,差點讓宗門毀於一旦!
撼海尊者幾乎咬碎了牙,心神震動,一時不差便被身後魔修尊者偷襲,致使重傷,幸而九陰山峰主就在身邊,一顆靈丹草藥下去,便暫時穩住病情。
可這個消息根本瞞不住,雖然各峰委以重任的大弟子皆在此處,然而宗門真正的根本卻在那些數量龐大,刻苦努力卻還弱小的低階弟子上,這是每個門派的希望。
前頭浴血奮戰,後頭老巢被端,還有比這更悲慘的嗎?
“孤昊——”思及背叛者,眾人很快便聯想到了那位向來冷漠而高高在上的太上長老,孤昊仙尊在這次伐魔之戰中簡直是令人意外的積極和奮不顧身。
如今此刻目光所及之處,神識探查的千裡之內,根本找不到那位太上長老。
是為了龍吟重天,亦或者為了其他,一想到此,凌劍宗所有人都冷汗浹背,再無心繼續與魔道對敵,迫切地想要回宗門探個究竟。
可凌劍宗與浮遊門卻是此次大戰的主力軍,他們一旦分心懈怠,其余各大門派的壓力驟增,退後一截。
“烏合之眾,你們就這點實力!”玉闕仙尊見此,哈哈大笑,“天佑魔道!”
“天佑魔道——”
眾魔修士氣大振,魔氣翻滾,陰風煞氣竟有反撲之象,而靈氣卻被衝淡逸散,形成了頹勢。
若這次聲勢浩大的伐魔之戰失敗,仙門式微,魔道猖狂。可以想象接下來修真界將如何動蕩,各種妖魔鬼怪皆會出來橫行,讓世間烏煙瘴氣,陷入無盡的戰亂和恐慌之中。
“怎麽會這樣?”
明明仙門這邊的實力更加強大,散仙齊聚,這是千百年來不曾有過的聯合,豈會被一個墮落之人所震懾?
然而細看,卻發現仙門雖聲勢浩大,可皆自成一勢,散仙看似無敵強悍,然而每一個都保留著實力,並不願成出頭之鳥,是以才會被區區魔域束縛住。
曾經的領軍人物,寒嶽劍尊已將一身正氣化為天上星辰,而這次本以為能夠替代的孤昊仙尊卻是偽裝的表象,與玉闕設下欺瞞的陷阱。
浮遊門損失慘重,凌劍宗內憂外患,其余各大門派束手束腳,害怕犧牲,在順風順水之時不顯,可在危難需眾志成城之時卻成了致命之傷。
或許,玉闕明明在已成絕境之中,孤昊還願意與他合作,除了陰陽雙生花的誘惑,更是看出了今日仙門各家的病灶。
私心甚重,哪怕是慈悲為懷的佛門也在看到寒嶽飛升的契機之時,也舍棄了佛道,選擇了一己之私。
這就像一盤散沙,就是一時之間能壘成宮殿,也會在一陣風雨之下瞬間坍塌,如何成氣候?
如今誰能站出來?
退意似乎浮現在每個人的心中,有些人心中早已經明白,可惜在強者之中有更強者之下,他們的力量微乎其微。
而豁出去,不要命,猖狂無比的玉闕帶領著魔修就這麽生生地逼退了仙門勢力,實在是可笑之極。
天空幾近拂曉,晨曦的微光卻被魔氣所朦朧籠罩。
這時,在魔道和仙門對峙的之間,一道光束從天而降,在地上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三個人影緩緩出現……
“這是……”
“凌劍宗的沈逸之?”
“那個是曉樂!”
“還有一個浮遊門的。”
“林燁!”
璀璨的光芒斂去,重新站在土地上的林燁睜開眼睛,面對眼前的場景,他所有的話頓時凝聚在一起形成了兩個字:“臥槽!”
凌劍宗離射屏山太遠,他哪怕設陣再精妙,降落之地也不可控。然而按照他的設想,射屏山定然是喊殺震天,仙術和魔法齊飛,刀光與劍影來回的混戰。
無論降落在哪裡,大概率是泯於人群之間,能躲上一躲。
然而萬萬沒想到,此刻卻是涇渭分明的仙魔兩派,前者飄飄仙衣,後者森森黑袍,他們好巧不巧出現在中間——萬眾矚目!
“怎麽不打了……”林燁抽了抽嘴角,弱弱的轉過頭,就看向眾魔修之後,凌天的玉闕仙尊正冷冷地望著他:“孽徒。”
下一刻,他突然伸手便抓了過來。
“媽呀!”林燁全身的血液瞬間回流,二話不說將身邊的曉樂和沈逸之一掌給推出了陣法,自己則噗通一聲對著玉闕下跪,大喊:“師尊,弟子不孝,請您饒命!”
在得知陰陽雙生花的存在之時,這個被當做後補容器的弟子,玉闕仙尊早已經不當回事,等他成仙之後隨時可以再清理門戶。
而他這次出手自然也不是衝著林燁而去,曉樂出現的那一瞬間,玉闕便牢牢地鎖定他,狂熱欣喜,恨不得一下子抓在手裡。
可是卻被林燁擋在了面前,他想也不想地一掌拍過去:“滾開!”區區金丹,妄圖阻止他,簡直自不量力。
原著之中曾有一段,情深義重的林燁為還師恩,與玉闕一刀兩斷,便由著後者對他當胸三掌,被打得直接口吐鮮血,髒腑破碎,骨骼斷裂,幾乎奄奄一息……可是沒死。
林燁之前看原著的時候隻覺得作者是個傻逼,主角簡直是個傻光正的蠢貨,這個劇情簡直槽口無言,差點氣得他當場棄坑,憋屈死了。
可是現在,他突然感謝那段描述,否則他還真沒有那個勇氣為兄弟挺身受三掌。
“燁子!”曉樂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林燁強忍著劇痛,一把抱住玉闕:“快走——”
仙魔之體,抗揍抗傷抗痛都比一般人厲害,看完原著他對主角只有一個感慨:真是命硬!
感謝命硬,第二掌而下,林燁瞬間滿臉血,全身軟了一半,命去了半條。
“我……死不了……還,還能再來一次……”他死死著扒緊玉闕的腿,沒讓人動彈一分一毫。
“找死!”
第三掌的玉闕顯然失去了耐心,掌心魔光閃爍,帶著令人心悸的力量,搖搖欲墜的林燁饒是堅信自己死不了,此刻也不禁產生了我命休矣的念頭,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然而被他保護之人豈能一走了之,臨危之時,一道金光刹那間擋在了他的面前,那一掌拍在了霄令上面。
鳳凰哀鳴,沈逸之本原蒼白的臉色更是接近金紙,黑如細蛇的紋爬上了他的脖頸,蔓延到了他的臉上。
接著一根細長的白玉藤蔓繞上了林燁的腰,將他瞬間帶離原地。曉樂沒有將林燁拉回到自己的身邊,而是將他高高地拋起,丟向遠處,藤蔓沒有被收回,中途斷裂,鑽入了他的體內,化為了泊泊真元,修複著他的傷勢。
林燁都看得出來,作為風暴之中的曉樂怎會不知玉闕的主意?
兄弟以命相救已經足夠,實在沒必要再跟著他們遭受無妄之災。
這場變故就在幾息之間,旁人尚且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玉闕已經重新殺向了曉樂,這時,幾道劍光同時出手阻擋,卻是凌劍宗的尊者們將他倆護下。
凌劍宗被攻破不久,奎長老又傳來訊息,大多數弟子已經成功通過執事殿陣法轉移離開,傷亡並不慘重,總算給宗門留下了根。
而此不幸之中的萬幸,便是因為有沈逸之和曉樂牽製其中。
距離太遠,千裡傳信,說不了太多。可其中的驚險和危機,卻在寥寥數語之中體現淋漓。
魔修有多冷血凶惡,手段有多殘忍可怕,他們浴血奮戰三日,一清二楚。若無人牢牢牽製,這般早有預謀的殺上山,凌劍宗那些弟子根本如待宰羔羊一般可隨意殺害。
是以哪怕平時與妄墟崖相看不順眼的昊絕峰,寂滅尊者也當對他們道一聲謝,更不用說本是凌劍宗弟子,如何看著他們死在魔頭手中?
九陰山峰主和星垂尊者立刻到了沈逸之身邊,可一見到他的狀態,頓時駭然無比:“這……”該怎麽治?
沈逸之見此,輕輕笑道:“樂樂在,死不了。”
方才那一幕,其實早就已經落到了有心人眼裡。
散仙之威,豈會懼怕一個凌劍宗,所謂尊者,在他面前不堪一擊,然而玉闕還是收手了。
為什麽?
魔域在震蕩,被困在其中的散仙正在奮力掙脫。
接觸過天道的人,對神性的敏銳豈是沒經過天劫的人能比擬,玉闕能看出來,其他的散仙怎會想不明白?
沈逸之知道,今日他們逃不了了。
“師兄,坐下來,我將你的魔種壓下去。”曉樂在沈逸之的身後輕輕道。
沈逸之依言而坐,然而他卻說:“別壓下去,讓我煉化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讓咱們的大白和二黑來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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