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被抵在窗戶上, 唇邊的熱.意緩緩移到中間,輕啄著,像在試探。她動了動下巴, 被束縛著, 只能承受。
“唔——”
顧遲溪趁勢深入。
氣息如絲線一般交.繞, 強勢卻溫柔,兩人在漩渦裡浮浮沉沉。
這場景像極了夢境的某一天,顧遲溪抱著她, 吻她,說喜歡她,她的情竇初開的少女心歡喜地顫抖著,羞紅了臉。
可是畫面一轉, 她站在荒涼蕭瑟的庭院裡,望著空空如也的屋子,滿目茫然。
在二十歲生日過後的周末, 也是溫檸對顧遲溪表白後的周末, 她像往常一樣在校門口等著顧遲溪來接,兩人一起回家。等了好久好久,始終沒看到熟悉的車來。
她打電話, 打不通,看QQ, 沒有留言,以為對方臨時有事來不了,便自己回去。
N101院子大門是開著的。
長長的木質走廊上開滿了紫藤蘿, 庭院裡卻一片蕭條, 大白天窗戶緊閉, 簾子拉得嚴實, 一絲光也透不進去。
溫檸敲了很久的門,一遍遍喊姐姐,無人應答。
直到家裡買菜的傭人回來,經過N101,聽見了動靜,看到她,告訴她鄰居家前幾天就搬走了。搬得很急,清早就走了,大件家具一樣沒拿。
那時不知道,從此一別就是七年。
她試過無數種方法,聯系不上顧遲溪,就差把整座城市翻過來。
冷寂的院子裡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
溫檸猛然清醒,推開了顧遲溪,往身側退了一步。
“檸檸?”
顧遲溪雙目有些失神,“怎麽了?”
溫檸低低.喘著氣,臉色泛紅,垂著眼不看她,半晌,轉過身去看窗外,“你剛才還沒回答準備做什麽。”
緩過神,顧遲溪愣了一下,黑沉的眸裡流露出冷意,“有監控錄像,事情很好解決,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就可以了。而且……”她頓了頓,忽然笑起來,“這是一個順勢免費做宣傳的好時機。”
說完,又挨到溫檸身邊,捉住了她的手。
溫檸下意識掙扎,抽出了手,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嘖,我還以為顧總要像電視裡的霸道總裁一樣,打個響指讓人家從地球上消失呢。”
“你當我是滅霸。”顧遲溪忍俊不禁,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她腦門。
上面的血痕已經結痂,紅褐色的疤一樣,橫在那裡。
她指尖頓住,很小心地摸了摸。
溫檸忍住拂開她的手的衝動,垂眸看著鞋尖,小聲嘟囔:“反正這事交給你了,我不管,本來就不是我的責任,休想按我頭認什麽錯。”
上次不讓顧遲溪插手,是因為有警方處理,而這次人家倒打一耙,欺負到臉上來,連她帶公司一起坑,不能再忍。
她發現,有人給自己撐腰,其實挺好的。
今天劉經理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了她個透心涼,曾經她以為只有客艙部的領導會這麽做,沒想到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她甚至在想,假如顧遲溪沒有接手公司,沒有執掌大權,今天的她也許就會被按頭認錯,被犧牲掉。
但那人並不完全是為了她。
身在高位,自然要優先考慮大局,這些她都懂。
思及此,溫檸松了一口氣,卻有股淡淡的失落盤踞在心頭,她鼻子有點酸,辨不清什麽滋味。
她們之間太尷尬。
看似很近,實則很遠,以為很遠,其實很近。
“嗯,有我,”顧遲溪溫柔地望著她,拂起頭髮,“這幾天你就照常工作休息,等事情處理完了,我們一起出去旅遊。”
“不去。”
“為什麽?”
溫檸撇嘴,不說話。
顧遲溪伸手欲捏她的臉,忽然想起什麽,頓道:“等我找個認識的醫生給你做傷情鑒定。”
“幹嘛?我都好了八百年了。”溫檸不解。
顧遲溪只是笑。
當天下午,公司官微發了一條回應微博,附帶監控錄像視頻。
監控錄像完全還原了事情經過,並且機場警方公開證實拘留過打人男子,證據強有力,局勢幾乎立刻扭轉,網絡上譴責環亞航空和當事機長的人仿佛憑空消失,原本一片罵聲,紛紛轉為力挺。
風向變化之快,髒水統統潑了回去。
公司繼續以造謠、侵害名譽權、故意傷害等為由起訴打人男子,要求賠償各類形式的損失,又借著這件事讚揚了當事機長的英勇行為,做了一次免費宣傳。
這時塔台事件的調查結果出來,那天是個實習管制員值班,大雨過後諸多航班被困,他忙不過來,看溫檸脾氣好,便一拖再拖。此事過後,也只是按空管局的規章制度處理,走流程,扣了點錢。
顧遲溪趁熱打鐵,用官方號在公司內網發布了一則通告,堅定維護自家員工,收獲了大片人心,同時以事故處理不當為由,將飛行部劉經理和客艙部個別毒瘤一並降了職。
她查了一下打人男子的背景,只是普通工薪階層,光巨額賠款就夠喝一壺,便暫時放棄用私人手段,觀察其變。
前前後後三天有余,事情解決得乾脆利落。
周五傍晚,顧遲溪回到了天和灣。
院子裡的玫瑰花枯萎了,凋零的花瓣落在泥土裡,風吹過帶起一陣青草泥土的芳香。
打開門,一樓空曠,屋子裡靜悄悄的,她看到門口擺放著溫檸的鞋子,抬頭望了眼二樓,猶豫片刻,往上走。
臥室房門緊閉,顧遲溪伸手敲了敲,輕喚:“檸檸——”
沒有人應答。
她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房間裡沒人,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清淡的暖香,溫檸坐在陽台的秋千上,頭戴耳機,懷中抱著一個小盒子,在看裡面的東西。
余光瞥見有道影子,溫檸猛然抬頭,正撞上顧遲溪含著笑意的目光,她一愣,連忙蓋住盒子。
“這麽早回來?”
“嗯。”
顧遲溪留意到她慌張的神色,視線不經意掃過盒子,沒說話,坐到對面圓凳上。
“網上的事我知道了。”溫檸摘下耳機,收起兩條搭在桌邊的大長腿,一面說一面把盒子放到地上。
彎腰的瞬間,低敞的領.邊耷下來,項鏈墜子懸掛在半空,她沒穿內y,兩條弧度瞧得分明,隱約能看見粉.褐色的暈痕。
顧遲溪眼神暗了暗,腦裡閃過一絲念頭,竟想起兩人重逢的那個夜晚。
瘋狂,放縱。
她甩了甩頭,深呼吸。
溫檸直起背來,抬眼看著顧遲溪,認真道:“謝謝。”
“什麽?”
“我說,謝謝你。”
“謝我什麽?”
溫檸抿了抿唇,低眸猶豫了一會兒,說:“謝謝顧總願意維護我們這些一線員工。”
她在家穿得隨意,T恤搭短褲,素顏,皮膚在自然光下透出一股年輕的瑩潤感,長睫如蟬翼,眼睛裡似有清波蕩漾,如此倒少了些嬌媚,更多冷豔。
顧遲溪微愣,眼眸黯然失色,“檸檸,你不是我的員工。”
“啊?”溫檸訝然,“不是員工是什麽?”
“合法妻子。”
“哦。”
溫檸低下臉,不再作聲。
院子外面傳來蟬鳴聲,一陣大過一陣,撕裂了躁動的空氣。
她突然站起來,說:“我去上廁所。”
秋千因她起身的動作而微微晃蕩,搖啊搖著,發出細細的吱呀聲,溫檸出去帶上了房門,顧遲溪偏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小盒子上,蠢蠢欲動。
念頭剛過腦,手已伸了出去。
盒子裡裝著許多舊照片,大大小小,全部屬於兩個年輕女孩,一個是溫檸,一個是她。
從十歲到二十歲。
可惜照片是殘缺的。
每一張,站在溫檸身旁的她,臉部都被完完整整地摳掉了,只剩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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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說短小,哼~明晚盡量多更點嗚嗚嗚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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