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祁找了小金龍一百多年,期間的心酸簡直不為人道,所以他是真心感謝蘇秋延。
小金龍渡劫那會兒,如果不是因為時間撐的久,他也感應不到小金龍的氣息。
更別說如果沒有蘇秋延在,小金龍這一劫或許根本渡不過去。
只是他也好奇,應龍一族的龍息十分厲害,不知道蘇秋延是怎麽幫忙的。
說到這個,小金龍簡直有無數的話要講,雖然他一句都沒有講到點子上,反反覆複只會道:“香香特別好!”
“香香特別愛我。”
“香香太勇敢啦!”
在他心裡,蘇秋延簡直是天底下最愛他的人了。
“香香也被燒了,但是香香不怕。”
說著說著小金龍又想回到蘇秋延懷裡去了。
他雖然也喜歡應祁,但是香香才是最重要的啊。
於是他又飛了起來,輕車熟路的回到了蘇秋延的身邊。
應祁一看就知道了,小金龍和蘇秋延之間的感情不一般,絕對不是什麽供奉和被供奉的關系。
他不由對蘇秋延又多了幾分親近。
幾人進了房間,應祁又重新提起了報恩的話題。
蘇秋延道:“並不用什麽報答,實不相瞞,小金龍也幫了我很多。”
小金龍的龍息至陽至剛,對他的變異冰靈根幫助很大。
應祁有些驚訝:“城主是變異的冰靈根?”
怪不得能在渡劫的時候幫助小金龍。
蘇秋延下意識的隱瞞了秦越的秘密,隻用自己的靈根特殊來解釋。
他點頭道:“嗯,所以應真人不用這麽客氣。”
他幫小金龍,也不是圖什麽回報,而且他本來也沒什麽特別想要的。
應祁卻是道:“我察覺這片大陸的天道似乎出了問題,城主既然是變異的冰靈根,想必也受到了連累。”
如果天道是正常的,變異靈根帶來的只會是好處。
蘇秋延敏銳的察覺到了“這片大陸”四個字,就連旁邊的周海等人也豎起了耳朵。
“應真人去過其他大陸?”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都說三千世界,仙陸不過是其中一界,但是真正能穿梭界與界之間的只有飛升修士,而仙陸已經許久沒有修士飛升了。
他的四位師父距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可天道畸變,就堵住了這最後的可能性。
他本來以為應祁是從龍島直接找來的,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為了尋找二殿下,我確實去過不少大陸。”應祁道。
其實以他的修為,穿梭世界並不輕松,不過他身上帶了寶貝,所以才能勉力支撐。
蘇秋延道:“那應真人是打算帶小金龍回龍島?”
應祁點頭:“本來是這麽打算的。”
“本來?”蘇秋延皺眉,難不成現在還改變了主意不成?
應祁解釋道:“我到了這裡之後,才發現這裡的天道出了問題,所以能不能離開,我還得嘗試一番才行。”
他昨天太累了,也沒仔細觀察這周圍的環境,今天才察覺到這片大陸很不對勁。
“不過我已經找到了二殿下,所以其他事情也可以慢慢籌謀。”
怎麽回龍島,何時回龍島,這些事情都不重要,只要找到了二殿下就行。
小金龍一聽:“我不回去,我要和香香在一起!”
他對龍島的印象已經不深了,自然不想回去,他覺得待在蘇秋延身邊才是最開心的。
應祁聞言道:“二殿下不用擔心,您想留在這裡,那我們就留在這裡,至於多久回龍島,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蘇秋延道:“既然這樣的話,應真人就暫時在青州住下吧。”
應祁道:“那就麻煩城主了。”
他剛剛一路看過來,覺得青州雖然窮困了一些,但是二殿下喜歡這裡,他自然也不會嫌棄。
小金龍見到了應祁,又左擁右抱著香香和大力,隻覺得龍生圓滿,死而無憾,所以他熱情的邀請大家一起去泡澡。
“泡澡最舒服了!”他高興道。
龍島其實有很多溫泉,所以才養成了這些龍喜歡泡溫泉的習慣,不然應祁也不會剛到橫斷山脈就去了池子裡泡著。
不過在泡澡之前,應祁還有一件正事要談。
他對蘇秋延道:“城主雖然是不求回報的幫助二殿下,但是龍島不能不報恩,城主既然沒有想要的東西,那不如我幫城主看看你的身體情況。”
旁邊的周海聞言臉色一喜,小仙主的身體實在讓人放心不下,如果這位龍島來的大能能解決小仙主的問題,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秦越也高興了起來,但魔尊卻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要解決冰靈根帶來的問題並不算特別難,他也能做到,但是要在解決問題的基礎上不影響修煉,那就難了。
蘇秋延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對秦越和謝昂道:“小金龍今天還沒吃早飯,不如你們先帶他出去吃飯吧。”
小金龍正高興,也沒發現蘇秋延這是在打發他出去,聞言摸了摸肚子,覺得自己確實餓了,點頭道:“那你們要在這裡等我啊。”
秦越剛想拒絕,魔尊道:“出去吧,城主不想你擔心,你也不要讓他擔心。”
城主身體確實不好,但究竟不好到哪種程度,城主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他們也理應不知道。
這個時候,出去會比留下更讓城主放心。
謝昂也是聰明人,聞言道:“那我們先去吃早飯,一會兒再回來。”
兩人帶著小金龍離開之後,應祁真心感歎道:“城主對二殿下真是愛護有加。”
在這種時候,蘇秋延最關心的竟然不是活命的辦法,而是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
應祁在心中一歎,怪不得二殿下和蘇城主感情這麽好,所謂交心,也就是這樣了。
屋裡隻留下了三個人,蘇秋延也就大大方方的把手伸了出來。
片刻後,應祁皺著眉頭道:“城主的冰靈根,算是變異靈根中非常出色的。”
即便在其他世界,也算得上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了。
“要解決城主的問題,我能想到的,有三種辦法,前兩種我立刻就能做到,但只能治標,不能治本,而後一種,雖然能治本,但是需要仔細籌謀。”
靈根危及了生命,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廢了靈根,雖然廢除靈根也會損害壽命,但卻能多活幾年。
除此之外,也可以采取封印靈根的辦法,不過這法子不能一勞永逸,必須得找一位修為高深的大能經常加固封印,他不知道這片大陸有沒有這樣的法子,反正龍族有類似的封印陣法。
只是這種陣法只有龍族才能使用。
而第三種,就是在靈根裡蘊養一種截然不同的靈物。
“城主你是冰靈根,自然需要火系的靈物,而且你的靈根非常出色,所以蘊養的靈物,也必須是非常出色的火系靈物,但光找到它還不夠,因為靈根是修士體內最脆弱的地方,屬性相衝的靈物一旦進入體內,就容易引起靈力的暴動。”
“即便順利的進入了體內,可靈物不可控,後續的蘊養過程也會有很多麻煩。”
應祁道:“所以這種辦法雖好,但是卻最危險,甚至比廢除靈根還要危險,一個不好,可能會危及生命,所以我推薦第二種辦法,由我來封印你的靈根,雖然你的修為會因此止步不前,但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蘇秋延現在身體確實在好轉,但是壽命卻不會因此增加,說到底,他只是消除了靈根變異帶來的痛苦,但是身體受到的傷害卻是不可逆轉的。
“我觀城主你的情況,應該還有幾年的壽命,不用急在一時,可以慢慢考慮。”
應祁這話說得周海臉色都灰了,之前仙主們也想過廢除小仙主的靈根,但是廢除靈根的過程太痛苦了,就算能多活幾年,以小仙主的身體情況,也只能是纏綿病榻,毫無意義。
至於第二種辦法,這倒是個保底的法子,因為仙陸還真沒有這種封印靈根的陣法。
可要用這種辦法的話,小仙主就相當於和龍族綁在一起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而第三種辦法……
仙主們這麽多年奔波,就是為了給小仙主找到合適的靈物,可這靈物太難找了,必須屬性屬火,卻又要像水一樣溫柔,還得是配得上小仙主靈根的高階靈物,仙陸就這麽大一點,找了一遍又一遍,根本沒有這樣的東西。
周海歎了口氣,看來進展還是不大啊。
蘇秋延倒是不失望,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也做好了準備,只是怕身邊人擔心而已。
“多謝應真人,我會好好考慮的。”蘇秋延道,“只是這件事情,還請應真人幫我保密。”
其他人都只知道他身體不好,卻不知道他只有幾年的命了,這種事情說出來也只會讓人心裡不痛快,實在沒有必要讓其他人也跟著煩心。
應祁道:“城主放心,既然你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定然為你守口如瓶。”
屋外,魔尊也正在告訴秦越這第三種辦法。
秦越問魔尊道:“玄陽火可以作為靈物嗎?”
魔尊道:“玄陽火太過霸道,可能會傷了城主。”
如果玄陽火可以的話,他早就把這團火給城主了。
“不過我還在想辦法。”魔尊道。
玄陽火確實是極為適合城主的靈物,雖然霸道無比,但只要能想到一個萬全的蘊養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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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龍回來之後,幾人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去了溫泉。
應祁對青州城竟然有這麽多溫泉表示了驚訝和讚歎,洗澡時又見秦越像是抓雞仔一樣順手的把小金龍抓過去搓搓洗洗,更是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每一條龍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找到屬於自己的搓澡工,可惜他蹉跎了這麽多年,還沒有二殿下有建樹。
不過他也為二殿下高興,因為他看得出來,不光是蘇秋延,就連秦越也是一樣真心愛護二殿下。
這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氣氛也格外的和諧,總讓他想到了一家三口這四個字,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有這種想法。
就在他們愉快的泡澡時,一個元嬰修士也到了青州。
他站在城外,目光注視的卻不是最惹眼的了望塔,而是青州的城牆。
這城牆看起來很普通,但是仔細一瞧,上面分明刻了繁複的陣法,這陣法他認識,因為曲安的城牆上也有類似的,如果他要強闖進去,必然會驚動擺陣之人。
想不到青州這樣偏僻的小地方,竟然會有這麽厲害的守城陣法。
看來城主的卜算沒有錯,這青州城果然有古怪。
他想了想,又繞著青州城查探了一番,像是這種小城市,雖然都修了城牆,但是難免年久失修,留下一些可以出入的缺口,他的目的就是找到這樣的缺口,然後順利的溜進青州城去。
可惜的是,他花了半個多時辰,都沒有找到這樣的地方,甚至在查探時,看見了不少守城的修士晃蕩來晃蕩去。
這樣森嚴的守衛,已經堪比曲安城了。
元嬰修士皺了皺眉頭,越發肯定了城主的猜測,青州如果不是有古怪的話,何必大冬天的還派人巡邏。
“看來只有等青州人出來了。”元嬰修士心道。
他要打探消息,最好的辦法自然是進城,可進不去的話,那就只能等人出來了。
可惜今天他來晚了,因為狩獵隊的人都因為應祁而提前回城了。
“罷了,再等幾日,總能等到有人出來。”他也沉得住氣,乾脆找了一個地方開始打坐,他身上帶著小型的陣法,也不怕夜晚的瘴氣。
只要有人從青州出來,他就能立刻抓住詢問一番,這樣城主交代的任務也就完成大半了。
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沒有人出城,饒是元嬰修士頗有耐心,此刻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雖然是冬天,但是青州城也不至於一個人都不出來吧?
他明明打聽到,青州的狩獵隊冬天也要出城狩獵的。
他打聽的確實沒錯,如果是平常,狩獵隊肯定已經出來了,但是現在他們卻在忙其他的事情——最近夜校又要考試了,考的是《青州律》的內容,大家都不想不及格,所以都在家裡複習呢。
而另一邊不需要考試的應祁卻是閑不住了,他順著青州溜達了一圈之後,發現這座城市實在是荒涼,但荒涼中又有許多可取之處。
他認為的可取之處自然不是什麽城市環境,而是這裡每個人的精神狀態。
“所有人好像都很高興。”他對身邊的謝昂道。
謝管家知道應祁是大地方來的,見過的世面也多,肯定瞧不上他們城裡的城市建設,所以心裡一直有些忐忑,沒想到一圈逛下來,竟然還得到了這麽一句評語,他的背都忍不住挺直了一些。
應祁問他道:“他們為什麽那麽高興?”
在他看來,青州明明很窮,很小,沒有什麽特別出色的地方,但是所有的城民,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都精神奕奕、神采飛揚,這真的有些超出了應祁的理解范圍。
比如他們龍島,到處都是珍寶,到處都是美景,但是裡面的許多龍,都比不上青州這些人這麽有力量。
他想來想去,還是只能用“有力量”三個字來形容青州人。
就像是在他們面前,沒有克服不了的難關。
“很難得。”這種精神頭實在難得。
謝昂笑得更加自豪,乾脆就把之前青州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應祁。
“現在青州確實還不富裕,在東境也只是一個小城,不過我們有信心。”謝昂說著說著,還順嘴把他們最近的發展方向給說出來了。
“哦?做女子梳妝之物?”應祁挑眉道,“這倒是個好方向,不過你說的口紅是何物?和口脂有什麽區別?”
謝昂沒想到應祁這種大能竟然會關心這種梳妝打扮的事情:“口紅就是這個。”
他還沒有做出實物,只有一個設計圖。
應祁一看設計圖就明白了:“這個設計倒是很不錯。”
他接過設計圖時,謝昂才發現,應祁的指甲也是金色的。
難不成金龍化形之後,渾身上下都是金色的?
他又偷偷瞥了一眼,這才察覺到之前沒有察覺到的東西——應祁不僅指甲是金色,雙眸是金色,就連眼眶周圍也有金色的閃光。
莫非以後小金龍化形之後也是這樣?
應祁一心研究這新式的口脂,完全沒有注意到謝昂的目光。
他看過設計圖後讚歎道:“蘇城主真是有妙思。”
這口紅可比口脂好用多了。
“如果你們做出了實物,務必讓我一觀啊。”應祁感興趣道。
他雖然不用口脂,但是龍族不少女修都用,他也樂意帶上一些回去給她們試用
謝昂還是第一次碰見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大能,而且是男性大能,著實又驚訝又好奇,回去就告訴了蘇秋延。
蘇秋延卻不奇怪,他早在看見應祁的第一眼就發現了,這是一條非常精致的龍。
雖說金龍化形之後許多表征都是金色的,但是絕對不包括謝昂以為的指甲和眼皮。
應祁的衣裳鞋子,發冠腰帶,就連眼影和指甲油都是精心搭配過的,盡管都是金,卻深淺不一,各有側重,非常好看。
昨晚他們一起泡澡的時候,應祁準備的沐浴用品也比小金龍包裡裝著的東西多多了。
每部分的鱗片都有不同的澡石,鱗片間的縫隙也有專門的工具清洗,洗了過之後還會細致的在每個地方抹上精油,就連胡子都是專門保養過的。
一套程序下來,小金龍看得是兩眼發光,一個勁兒的求著秦越也給他弄。
可惜秦越是個鐵石心腸的,在一家三口裡面一直扮演著黑臉的角色,根本不會輕易答應小金龍的要求。
小金龍只有一直抓著他撒嬌,但直到現在,秦越還是沒有松口。
小金龍也只能對著精致的應龍前輩流口水了。
因此應祁作為這麽一個精致的男人,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蘇秋延是一點都不奇怪。
果然,到了晚上,應祁就來找蘇秋延聊化妝品了。
龍族都愛美,不分男女,應祁並不覺得有什麽不正常的,但很多修士不這麽認為,都覺得打扮應該是女子的事情,實在迂腐,難得遇到蘇秋延這麽有見識的,應祁當然引為知己。
蘇秋延看著應祁又換了一身衣裳,就連其他的配飾也跟著一起換了,不敢敷衍,乾脆也和應祁聊了起來。
但他實在是沒什麽審美的人,他從小到大穿的衣服,帶的發冠,佩的玉飾,全是師父們一手搞定,他隻負責穿,根本不負責選,所以他也只能用上輩子的經驗和應祁聊。
而應祁最喜歡的,也正是他口中那些奇思妙想。
“你說的眼影是何物?就是我用的這種東西嗎?”應祁指著自己的眼睛道。
他的雙眼非常好看,瞳孔是淡金色,周圍也描了漸變的金色眼影,如果是上輩子,蘇秋延看見這樣的眼睛,絕對會認為非常奇怪,可當這雙眼睛長在一條由龍化形的英俊男人身上,那就一點也不突兀了,甚至可以說非常好看。
“嗯。”蘇秋延道,“你的眼睛是金色的,其實可以嘗試其他顏色的眼影。”
他記得眼影好像挺多種顏色的。
應祁雙眼一亮:“不瞞蘇城主,我這雙眼上所抹之物,其實是龍族的一種伴生植物,只有黑、青、金、紅幾種色彩,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什麽眼影,都有什麽顏色?”
龍島的龍,最早是沒有愛美的心思的,他們會抹上這些東西,追根究底是他們看習慣了自己的龍形,覺得鱗片的顏色非常好看,所以化作人形的時候,就會嫌棄自己身上的色彩太少。
剛好伴生植物的汁液色彩和鱗片的顏色幾乎沒有什麽差別,他們乾脆就把這些汁液給抹在了身上。
經過了許多年的審美變化,如今已經不流行大面積的塗抹了,隻流行畫龍點睛式的點綴,比如在眼睛上,指甲上,范圍不大,卻足夠引人注意。
所以蘇秋延口中的眼影和指甲油,應祁是真沒聽說過,但是聽了過後,卻覺得醍醐灌頂,深受啟發。
只是他最愛的還是金色,除了金色之外,其他顏色抹在身上,肯定也不會有金色好看。
不過他可以試試。
應祁蠢蠢欲動的想要看看眼影究竟是什麽東西。
這下就難到蘇秋延了。
“我記得眼影應該是這樣的。”他努力的回憶著,“應該要有一個盤,裡面裝著好幾個顏色。”
“因為畫眼影的時候好像要許多顏色一起搭配,至於怎麽搭配,我就不清楚了。”
這個蘇秋延真的是愛莫能助。
但這句話卻給了應祁啟示:“幾個顏色搭在一起?”
是啊,他之前怎麽沒有想到呢?
只有一個顏色,難免單調,他最愛金色,完全可以以金色為主,搭配其他顏色:“我明天就去試試。”
他儲物帶裡有不少伴生的染色植物,不僅有金色,還有其他顏色:“要是配起來好看的話,倒是可以在你們這裡種一些。”
這些植物非常好種活,只要有龍的地方就能活,可惜只有幾種顏色。
蘇秋延聞言道:“那我明天請謝管家幫你找幾個幫手參謀參謀。”
既然說到了眼影,自然也少不了眼線,蘇秋延倒是知道這個:“黑色的筆,筆尖很細,順著睫毛畫過去,眼睛就能更有神。”
應祁聞言後隨便找了一支炭筆試了試,果然驚為天人,他本來眼睛就長得好看,再這麽一畫,簡直是真正的畫龍點睛!
“你們要是真的賣這些,肯定有不少人買!”
至少他就願意買。
蘇秋延本來隻想做口紅的,但是應祁既然有興趣,那眼影眼線指甲油也一並做了?
只是這些東西的色彩、質地、香味都十分難調,而且如果要賣給修士,最好再加一點純天然有靈氣之類的噱頭,所以原材料就不好找。
“龍族的伴生草可以用做最基本的原材料,在這個基礎上,找些其他的染色植物來調和顏色。”應祁道。
他正閑的沒事乾,所以說起這個來也頗為興致勃勃:“如果可行的話,你就給我一個廠和一些人手,我來管。”
好不容易找到二殿下了,他也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才行。
蘇秋延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應祁更覺得蘇秋延是個有品位的修士,和他過去見到的那些只會打打殺殺的修士完全不同。
二殿下看上的人,果然非同凡響。
他想要做出這些有顏色的東西,也不是為了自己,龍島的人都很喜歡這些東西,如果能做成帶回去的話,也是一件好事。
他離家太久了,回去也應該給大家帶點禮物。
雖然暫時不知道怎麽回去,但是總有辦法的。
城外的元嬰修士實在等得不耐煩了,可是他不敢打草驚蛇,乾脆喊了一個徒弟來,讓徒弟在外面繼續等,他就先撤了。
嚴成等人實在不知道還有人在掛念他們,今晚就考試了,他們都挺緊張的。
“肯定沒問題的。”紀長臨道,他在神識一道上天賦極佳,所以記憶力也很好,所有考試都難不倒他,說這話頗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可惡。
嚴成就覺得他非常可惡。
他們的考試其實並不多,不過《青州律》非常重要,所以才會組織一次集體考試,所有人都不敢怠慢,最近全都窩在家裡學習這本律法,就怕考差了丟臉。
就連陽城的人也不例外,和青州人不同,他們的這次考試會納入積分范圍,所以他們更是夜讀日讀。
汪寧過去哪裡見過這麽完善的律法,連人死了之後財產怎麽分都有規定,他一方面覺得麻煩,一方面又覺得羨慕。
如果所有人都能按照這本律法來辦事,那該多太平?
“青州人就是事多。”陽城的修士們雖然這麽說,可他們學起來卻比任何人都認真。
遇到困難的反而是陽城的凡人們,他們大部分都不識字,根本沒法讀懂《青州律》,但他們乾活認真,所以蘇秋延給他們開了綠燈,讓他們跟著青州人一起上夜校,夜校的成績納入積分范圍,只要認真學,就不怕拿不到積分。
為了公平,陽城的修士們如果想學,也可以一起去。
汪寧等人顧著面子,自然不肯去,但是有些修為不高的修士還真去了,一去才發現這個夜校真是大,每天晚上都無比熱鬧,學什麽的都有,而且老師們也教的非常認真,絕對不是草台班子。
他回來一宣傳,其他人也動了心。
汪寧也開始擔心自己如果不去的話,會不會慢慢的就落後於其他人了?
他這段時間想明白了,不帶任何偏見的說,青州城真的是個不錯的地方,他雖然不習慣他們對待凡人的優容,但也只是不習慣而已。
最先向他表達善意的就是一個青州的凡人,甚至送了他一碗靈獸肉做成的香腸吃,他忘不了這碗肉的味道,慢慢的對凡人的厭惡也跟著消失了不少。
如今那個給他肉的凡人甚至成了他的朋友。
真是可笑,如果是幾個月前,他肯定覺得荒謬,但事情確實就這樣發生了。
他原本只是想利用那個凡人打聽消息,佔佔便宜,沒想到這一個月以來,竟然有些無所不聊的趨勢,他再怎麽不願意,也得承認,他和一個青州的凡人建立起了友好的關系。
這個應該就是朋友?
他也不是唯一的一個,他們在施工隊待著的時候,和他們相處的幾乎都是青州的凡人,大家一起乾活,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他們又處於弱勢,再也不是過去高高在上的修士了,才開始也有抱怨,但是漸漸的,反而心平氣和起來。
只有少數的極端派還維持著貶低甚至仇恨凡人的眼光,但是大部分陽城的修士,多多少少都開始接受起了凡人。
也是形勢所逼,誰讓他們在青州還沒有凡人有地位,凡人能吃肉,他們只能吃些雜糧,還有什麽臉面在凡人面前耍威風呢?
《青州律》的考試結束之後,不少人都松了口氣,他們實在害怕考試,還好這次考試裡不及格的人只有兩位數,其他人的成績都還不錯。
這就代表了,掌握了青州生活規則的是大多數,包括陽城的人。
嚴成看到了自己的成績後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總算考完了,他也應該帶人出門狩獵了。
經過這一年多的磨礪,他覺得自己距離金丹越來越近了,必須得趁熱打鐵才行。
在築基期耽擱了十多年,他也該進步了。
紀長臨也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服用了靈果,本來應該是一帆風順的天之驕子,如果不是前幾年的耽擱,也不至於連築基後期都沒有到,不過來了青州之後,又學了蘇秋延給他的秘籍,他突破築基後期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了。
這也得多虧了青州的靈力濃鬱,不然換了東境的其他地方,他們根本不可能進步的這麽快。
第二天,苦苦等在青州城外的金丹修士總算等到了狩獵隊的人。
這些人似乎根本沒有料到會有人專門等在外面抓他們,所以他很簡單就抓住了一個煉氣期的修士。
這個倒霉的煉氣期修士正是莊承,他本來要突破築基期了,誰知道在突破前期竟然被人給抓住了,真是奇恥大辱。
他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抓我?”
他還是嫩了一點,完全沒有猜到這金丹修士的目的。
不過他不笨,手已經悄悄按上了腰間的子玉,他們的子玉雖然有些大,但是平常藏在腰間袖口也是非常方便的,如果遇到了緊急的事件,直接可以利用子玉通知其他人。
曲安的修士自然不知道這個,他是金丹修士,完全沒有把莊承看在眼裡,拖著他就往遠處的林子裡走。
莊承也沒有猶豫,直接按下了子玉的求助鍵。
下一瞬,他的報警聲就在母玉上響起了。
負責的修士臉色一變,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接到報警信息,嚇得立刻就去告訴了謝昂。
“你是說莊承?他現在應該在城外狩獵才對,我立刻告訴嚴成,讓他去看看。”
謝昂說完之後又覺得不穩妥,對秦越道:“你是金丹,還得麻煩你去城外一趟。”
秦越最近算是救火隊員,哪裡缺人他就去哪裡,因此也沒有拒絕,立刻就去了城外。
而這時莊承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山洞裡,他根本沒來過這附近,隻覺得非常陌生。
金丹修士直接就把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我問什麽,你答什麽,不然就死。”
莊承被嚇得咽了一口唾沫:“你說。”
金丹修士自然把要問的問題都問了出來。
莊承卻不敢回答,因為這個人打聽的全是青州的秘密。
比如青州的礦脈有多少產出,青州有多少修士,分別是什麽修為,青州的城主究竟實力怎麽樣,青州有沒有藏著什麽大能。
莊承梗著脖子,一個問題都不想回答。
他是怕死,但是他實在不願意出賣青州。
這個修士打聽這些消息,明顯就是要對青州不利,他的爹娘還在城裡,他最敬愛的城主也在城裡,他不能出賣他們。
那金丹修士冷笑了一聲:“你不說,我就再去捉其他的青州人,打草驚蛇了也沒關系,我就不信青州還能翻天不成。”
他和他師父不一樣,不懂得萬事留一線的謹慎,照他的意思,如果擔心青州對曲安不利,直接派人來滅了這裡就行,根本不用這麽麻煩。
他覺得莊承不知好歹,手裡一用力,莊承的脖子就流血了。
莊承臉色蒼白,手撐在身後,隻覺得地上的石頭也太硬了,明明是生死一線,他竟然莫名奇妙的抱怨起了石頭。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不說?”金丹修士道。
莊承還沒開口,耳邊就傳來了一個聲音:“我也給你一個機會,放開他就不殺你。”
話音一落,一個穿著黑衣的年輕男人就走進了山洞。
莊承眼睛一亮,激動的都要流淚了。
沒想到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救他的竟然是秦越。
不過秦越很顯然騙了那個金丹修士,因為他根本不等金丹修士說話,就已經出了手。
莊承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剛剛還在威脅著要殺他的男人就已經倒下了。
秦越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莊承隻覺得自己要突破築基這件事情,完全沒有了值得開心的理由。
秦越這才修煉多少年?
人比人,簡直要氣死人。
“謝謝你。”他吐槽完了自己之後,就真誠的對秦越道謝。
如果不是秦越趕到,他估計真的死了。
他不知道,他想的一點都沒有錯,換了周海來,恐怕都沒有辦法及時找到他,只有秦越才有這種能力,因為只有秦越的神識能夠追蹤到這麽遠的地方。
“沒事就好。”秦越道。
“這個人是誰?為什麽會抓你?”
莊承立刻把他的猜測說了出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但是肯定對青州有不軌之心。”
他說著還捏了捏手裡剛剛抓住的小石頭。
秦越提起地上的修士:“走吧,先回去。”
兩人一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