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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幫我搞基建》第29章 新人進城
魔尊直到走回了青竹苑,都沒有放開蘇秋延的手。

 蘇秋延也完全忘記了掙脫。

 直到他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城主,您要休息一會兒嗎?”魔尊屈膝跪了下來,抬頭看向蘇秋延。

 蘇秋延低頭看著秦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這才終於回過神來。

 眼前的這個人,靈力竟然能讓他覺得溫暖。

 但此刻湧上他心頭的卻不是高興,而是擔心。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的靈根,我記得是普通的火靈根。”

 之所以說普通,是因為如果是變異靈根的話,測靈石上面的光芒也會有所不同。

 魔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城主剛剛一直在問我的靈根,難道我的靈根有問題?”

 蘇秋延乾脆道:“我給你再測一次靈根。”

 魔尊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然後謝昂就帶著測靈石來了。

 石頭還是那個石頭,只是當魔尊的手放上去之後,那布滿整個石頭的紅色之中,竟然出現了一點點的金色。

 那金色跳躍著,竟是讓人看著都覺得不敢觸碰,絕對不是普通的火焰可比。

 蘇秋延也讀過不少典籍,但卻沒有見到過關於這種情況的記載。

 他猜想可能是某種靈根變異,可一時半會兒卻也沒有什麽頭緒。

 他神情凝重了起來,問眼前的秦越道:“你修煉之後,可有什麽異常之處?比如經脈疼,靈力失控之類的?”

 如果真是靈根變異,恐怕對秦越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魔尊聞言就知道城主在想什麽。

 城主是在擔心他。

 這個念頭叫他的心瞬間軟成了一灘水。

 已經多久沒有人擔心過他了呢?

 魔尊也不記得了。

 但是過去的事情皆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人。

 於是他搖頭道:“沒有什麽異常,就是覺得修煉起來很快,不過……”

 蘇秋延追問道:“不過什麽?”

 魔尊想了想道:“總是會覺得格外的熱,就算是在冰天雪地裡也一樣,特別是最近幾天,夜裡總是熱的睡不著覺,不過剛剛扶著城主的時候,倒是覺得一下子就清涼了。”

 他這麽說,也不算騙人,火靈根的人確實不怕冷。

 而且這幾天夜裡,他確實也睡不著覺。

 秦越見他牽了城主的手,又聽他對著城主說謊,在識海裡已經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你想幹什麽?!”秦越下意識的覺得,這個人說這番話,恐怕沒有安好心。

 魔尊卻是對秦越的話充耳不聞,只是有點害怕道:“城主,難道是我的靈根真的出了問題?”

 他現在的這個身體才十六歲,雖然長高了不少也沉穩了不少,但是眉眼漂亮,又有少年的青澀,眉頭一皺,誰看了都會心生同情。

 識海裡的秦越看不見自己,但是卻能看見城主。

 城主聽了那魔頭的話後,眼裡竟然閃過了一絲感同身受的擔心。

 蘇秋延確實在擔心秦越,雖然此刻他不敢確定秦越的靈根是不是出現了問題,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情況絕對不普通。

 這才煉氣期,就已經熱得睡不著了,以後恐怕……

 他認真對秦越道:“如果你之後還出現了問題,就暫時不要修煉,等我去查查典籍,看看你這種情況究竟是怎麽回事。”

 蘇秋延自然不會隻查典籍,他打算問問他的師父們。

 如果秦越真的是靈根變異的話……

 只希望秦越不要重蹈他的覆轍。

 魔尊卻是道:“城主不必擔心我,如果您真的擔心我,讓我時刻跟著您就行,在您身邊,我就不覺得熱。”

 他這話說的可憐又可愛,秦越聞言卻是火冒三丈,他這個真正的十六歲少年都說不出這樣的話!

 他在城主面前時,隻想讓城主看見他的穩重成熟,這個魔頭今天竟然,竟然在城主面前這樣敗壞自己的形象!

 誰成想城主聽了這話,並沒有反對,而是點頭道:“你說的對,你跟著我,或許可以緩解體內的不適,那你以後就貼身伺候我吧。”

 他是變異冰靈根,而秦越則是火靈根,他們兩人待在一起,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旁邊的謝昂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怎麽秦越撒個嬌,城主就願意讓秦越貼身伺候了。

 要知道秦越之前雖然頂著個貼身伺候的名,但每天能和城主相處的時間非常有限,就隻比其他城主府裡伺候的人稍微好上一些而已。

 謝昂若有所思的盯著秦越。

 秦越這小子,不簡單啊。

 竟然借著城主心軟,連撒嬌這樣的招數都用上了。

 果然是年輕人,膽子大,想法也多。

 不過蘇秋延還是蘇秋延,雖然他答應了秦越,但是該睡覺的時候,還是把秦越趕了出去。

 “你們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魔尊臉色一僵,他以為剛剛他說了那麽多,城主肯定會順勢把他留下,即便什麽都不做,當個暖床的也好啊。

 沒想到城主竟是完全沒有想過用他來取暖!

 蘇秋延見他神色不對,問道:“怎麽了?”

 魔尊搖搖頭道:“沒什麽,那屬下現在就出去,城主有什麽事情喚屬下一聲就好。”

 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魔尊還是知道的。

 城主既然沒有把他當工具的打算,他也不會違拗城主的心意。

 蘇秋延見兩人都離開後,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不是沒有想過依靠秦越取暖,但秦越是個人,不是個暖寶寶,他實在怕自己意志不堅,貪圖溫暖,從此就把秦越給鎖在身邊當成火爐使用了。

 想到這裡,他又放棄了給四位師父寫信的打算。

 如果真讓師父們知道了秦越的特殊,恐怕會把秦越鎖在他身邊,日日給他取暖吧。

 秦越才十六歲,還有大好年華,他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拖累秦越。

 反正這麽多年來他也習慣了。

 蘇秋延躺在床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只是手心不知道為何,仿佛還能感覺到秦越皮膚傳來的暖意。

 魔尊和謝管家也沒有走遠,就停在了青竹苑外。

 謝昂笑呵呵道:“城主既然答應了讓你貼身伺候,青竹苑的東廂東西齊全,今晚你就搬過來。”

 過去青竹苑是沒有人住的,但是謝昂看城主剛剛的意思,秦越這小子是真走運了。

 魔尊道:“多謝謝管家。”

 謝昂道:“這都是你自己的運道,不過城主這人十分克己,所以你要聰明一點,想城主所想,急城主所急,城主有時候不願意麻煩了旁人,你就要主動一點,別等著城主說。”

 他歎了口氣道:“你能住進來,我也高興,總算有人能貼身照顧城主了,待會兒你也不用回去,你的東西我讓人給你搬過來,你就待在院子裡,如果城主有什麽吩咐,就趕緊進去,我瞧著城主今天恐怕是累了,所以只有辛苦你了。”

 魔尊當然不嫌辛苦,他謝過謝昂之後,就在院子裡找個了石凳坐了下來。

 秦越剛剛已經氣到了極限,現在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也瞧出來了,這魔頭恐怕對城主是沒有壞心的。

 但這並不能讓他高興,因為這魔頭對城主也太殷勤了!

 殷勤的就像是喜歡上了城主一般。

 秦越心中警鈴大作,他咬牙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麽?你剛剛說那番話,難不成是想要去給城主暖床嗎?!”

 魔尊嘴角含笑:“你難道不想?”

 秦越一時被問住了,他,他當然也想,可是他不會那麽卑鄙!

 魔尊道:“這叫什麽卑鄙?如果我不那麽說,城主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讓我給他暖床,只是我沒想到,即便我那麽說了,他也不願意。”

 雖然話像是在抱怨,但他的眉梢眼角卻是一派溫柔。

 如果這樣的神情讓上輩子的對頭們看見了,或許還會以為他被奪舍了。

 因為誰都知道,仙陸的魔尊,眉眼間除了殺意之外,不會有別的東西。

 但是此刻,他的溫柔是真的,他的情誼也是真的。

 秦越卻不知道魔尊在心中所想,他不想繼續上一個話題,乾脆追問道:“你剛剛做了什麽?我看城主的神情有異,為什麽城主會擔心你的靈根,甚至會答應你貼身伺候的請求?”

 魔尊道:“因為我的火焰。”

 秦越皺眉,糾正道:“是我的火焰,這具身體是我的,不是你的!”

 魔尊輕笑了一聲:“如果沒有我,你也修煉不出能夠焚化萬物的玄陽火。”

 “玄陽火?”秦越雖然在見識上比不過魔尊,但他卻絲毫不笨:“你的玄陽火,是否就是給城主續命的關鍵?”

 魔尊沒有否認:“沒錯,不過這玄陽火並不是誰都能煉,事實上,這仙陸裡只有一人,也唯有一人可以煉化,那就是我。”

 玄陽火,傳聞是從金烏上摘下的火苗,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雖然有記載,卻都是只見其名未見其實,是一種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萬物之火。

 他之所以能修煉,也是因為一番機緣巧合。

 而那火苗奇就奇在,它本身就是無形之物,隻存在於神識之中,所以即便他已經身死道消,但玄陽火仍然不滅。

 此刻想來,上輩子他歷經千辛萬苦才得到玄陽火,或許並不是為了殺敵報仇,而是為了這輩子遇到的這個人。

 秦越聞言卻是再不複剛剛的冷靜。

 這個魔頭的意思,他聽明白了。

 玄陽火能救城主,而這火焰,他卻不能修煉。

 但秦越還是不死心:“這玄陽火,只有你能用,我不能嗎?”

 魔尊早就猜到秦越會這麽問,他道:“金丹過後,我可以教你。”

 他們兩個本就是同一個人,身體是同一個,識海也是同一個,這玄陽火自然誰都能用,但是如今秦越才煉氣,神識強度根本無法操控玄陽火,不到金丹,玄陽火只會反噬自身。

 他上輩子不愛惜自己,這輩子卻不得不好好愛護這個身體。

 秦越聞言卻還是不敢放松,他知道這魔頭肯定有條件。

 果然,魔尊道:“條件很簡單,每個月,我至少要出來十五天。”

 秦越咬牙:“至少十五天?不行,最多五天!”

 如果不是他不夠強大,他甚至連一天都不想讓這個魔頭出來。

 魔尊卻道:“那就十五天,一人一半。”

 秦越堅決不同意:“不行。”

 魔尊冷笑了一聲:“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我們兩人共有的,之前我不出來,不過是因為我不想出來而已,你如果再不同意,就不怕我不把身體還給你?”

 秦越卻是一反常態,也冷冷道:“你難道就不怕我自毀神識,和你兩敗俱傷?”

 識海是一個修士神識所在之地,秦越的識海卻和別人不同,因為在他的身體裡,擁有兩個意識。

 但不管另外一個意識有多麽強大,他才是主宰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

 所以一旦他的意識受損,整個識海都會動蕩不已,就算魔頭再怎麽厲害,也會因此受傷。

 但他的意識本就生於識海,長於識海,所以神識受損之後,自然也能恢復,但是這個魔頭卻不同,一旦神識受損,就不會有恢復的機會。

 秦越過去一直在魔尊面前示弱,並不代表他就真的是個傻瓜。

 他是弱小沒錯,但他也不是毫無自保之力。

 魔尊聞言卻是笑了:“你果然聰明,竟然能想到這個辦法來威脅我。”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也就怕了這個威脅。

 但這具身體也是他的,所以即便他神識受損,也能慢慢恢復。

 可若是他不同意,依著秦越的聰明,恐怕很快就會懷疑他的身份。

 他還不想讓秦越知道,所以他退步道:“那就十天吧。”

 自己欺負自己,雖然有趣得很,但是欺負得太狠了,好像又有點心疼。

 還是算了吧,他年齡大,就發揮點尊老愛幼的精神,讓著一些年齡小的。

 秦越卻絲毫不體諒魔尊的讓步,繼續道:“你要出來也行,可是不許再惺惺作態!你再像今天這樣,城主早晚會發現不對勁!”

 魔尊道:“城主不會發現的。”

 他和秦越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兩人就連最細微的小動作都是一樣的,再加上少年心思原本就多變,城主就算有疑惑,也不會猜到真正的答案上去。

 秦越卻還是不忘叮囑:“總之你不許再對著城主說那樣的話了!”

 簡直太不穩重了!

 魔尊道:“什麽話?是請城主留我在身邊的話嗎?”

 他不過是提出了正常的訴求而已,為什麽不能說,倒是年輕的自己幼稚的可愛,像城主那樣克己的人,如果不主動一點,又怎麽可能靠近城主。

 兩人又吵了半天,這才終於艱難的達成了共識。

 魔尊本來以為秦越會立刻讓他把身體交出來,沒想到秦越卻是悶悶道:“城主看起來太累了,我不會用玄陽火,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城主。”

 依著他的性格,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要不是這個魔頭對城主有用,他也不會這麽憋屈的答應魔頭的要求。

 魔尊挑眉道:“你放心,我會努力為城主暖床,不然換成你,恐怕得等蹉跎好幾年。”

 秦越又被戳了心窩子:“暖床可以,但是你不能做別的!”

 城主天生體寒,如果有個火爐在身邊也是好事,但是他擔心這個魔頭對城主圖謀不軌。

 魔尊卻是認真道:“在城主面前,我是不敢也不會放肆的。”

 城主珍重愛護他,他自然也珍重愛護城主。

 城主不願意做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勉強,又怎麽可能輕薄城主。

 秦越見他說的認真,也信了兩分,但還是道:“我會盯著你的,你如果敢對城主不利,我們就一拍兩散!”

 兩人的對話結束後,秦越也沒有浪費時間,開始在識海裡修煉起了神識。

 煉氣期的修士連自己的神識在哪裡都感覺不到,自然沒有辦法修煉,但是他不同,此刻他就在自己的識海之中,自然可以壯大神識。

 留給他的時間太短了,他必須盡一切可能提高自己的修為。

 另一邊,蘇秋延離開了之後,青州城的人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林路這時也趴在地上,剛剛他透過窗戶看到的那一幕,差點把他魂都嚇掉了。

 原本在他心裡,陽城城主已經是最高不可攀的修士了,沒想到今天卻被青州城主一劍逼退。

 那青州城主該是有多厲害?!

 許黃比他先站起來,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伸手扶起他道:“沒事了,沒事了,那個陽城城主已經走了,有城主保護我們,沒事的。”

 林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城主這麽厲害,你們,不害怕嗎?”

 許黃愣了,他倒真的不怕城主,盡管剛剛城主那一劍讓他們恍如見到了末日,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知道,只要他不背叛青州城,城主就不會傷害他。

 所以他想了想道:“城主很好,我尊敬他,愛戴他,但是我不害怕他。”

 林路有些不太明白這幾句話的意思,只能跟著恍惚的點點頭。

 這個青州城,和他想象中的太不一樣了。

 他待在許黃的房間裡,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應該幹什麽,乾脆道:“不如我幫你打掃打掃家裡?”

 許黃搖頭道:“不用。”

 他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該吃晚飯了,我晚上要去上掃盲課,至於你,我去問問主任,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可以跟著我一起去。”

 “掃盲課?”這三個字林路都聽得懂,但是放在一起他就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許黃解釋道:“掃盲課,就是教我們讀書算術的,最近每晚都有,今天是第一節 課,所以得早點去。”

 林路聞言卻是臉色一變:“讀書算術?你們可以學讀書算術?”

 許黃不明白:“為什麽不能學?”

 林路喃喃道:“在陽城,凡人都是不允許念書的,除了那些從仙陸中央過來的,大家都是睜眼瞎。”

 聽到這裡,許黃就忍不住挺直了腰杆:“青州城原來也是一樣的,不過城主來了之後,就讓我們學識字學算術,謝管家說了,今年冬天,每個人都必須會認簡單的常用字,也必須會算簡單的算術,不然那就是考核不過關,是要受罰的。”

 林路雖然知道許黃沒有理由騙他,但他始終不敢相信許黃說的話。

 他今天也見到了青州城的城主,那是一個極為強大的修士,這樣的修士,怎麽會對凡人報以這樣大的善意,甚至還允許凡人念書?

 他活了二十多年,所見所聞都是修士如何欺壓凡人,奴役凡人,越是強大的修士,對凡人就越是不屑一顧,青州城主,怎麽會辦什麽掃盲班,專門讓凡人讀書習字?

 許黃見林路一臉不可置信,乾脆道:“你晚上就知道了,你先待著,我去問問主任你的事情怎麽安排,而且你冬天的口糧,也得拜托主任去城主府領呢。”

 聽到口糧二字,林路的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起來,他今天一天都沒吃飯,之前因為緊繃著神經,所以沒有覺得肚子餓,但是這會兒放松下來,就感覺到胃裡空蕩蕩的,實在難受。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追問許黃道:“我也能有口糧?”

 他以為青州城每天能給他隨便吃點剩菜殘羹就已經很好了,但聽許黃的意思,他竟然能領到單獨的一份糧食?

 許黃點頭道:“當然有,如果你真的能弄出那個泥漿和磚頭,這個冬天的口糧都不會少你的。”

 林路使勁兒點頭:“我不騙人的,我肯定能做出泥漿和磚頭來!”

 許黃轉身就去問了孟多,孟多道:“那就讓他一起上掃盲班,他這幾天的糧食我明天就去城主府領,順便把林路需要的東西稟報給謝管家,請他幫忙安排,要是林路口中的泥漿和磚頭真能做出來,那城主肯定高興。”

 許黃得了孟多的話,立刻就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林路。

 林路知道後也很高興,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他有力氣,有經驗,有手藝,又肯吃苦,只要青州城要他,他就不會偷奸耍滑。

 雖然他現在仍然不知道青州城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但光是他今天所見,就大大顛覆了他的想象,如果他真的能留在青州城的話……

 林路一邊吃著飯,一邊忍不住開始期待起了今後的生活。

 這種期待在他跟著許黃去上掃盲班時達到了頂峰。

 火房裡坐滿了人,夜明珠掛在牆上,光芒足以照亮所有的角落,一個修士正站在最前方,手裡還拿著一個玉簡。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他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鄭明,是你們掃盲班的老師,主要教大家識字寫字,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點名考勤,以後要是無故來遲的人,都得罰站一晚上,要是三次無故來遲,就得接受其他的懲罰,好了,我點到名字的人站起來,讓我認認臉。”

 林路頓時緊張了起來,因為他不知道那玉簡上面的名字有沒有他。

 他見不少人都挨個挨個的站起來了,心裡更是七上八下。

 最後等其他人的名字都念完了,他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誰知道這時那個長的挺清秀的年輕修士卻道:“今天從城外救回來的那個人在哪兒?我把你的名字也記上,以後你也是要參與考勤的。”

 林路瞬間就高興了起來,他站起來道:“我在這裡,我叫林路。”

 因為太興奮,他的聲音也大了不少,別人自然覺得沒什麽,但是林路自己卻嚇了一跳。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大聲的和修士說話。

 他坐下時,胸口還跳的厲害。

 旁邊的許黃看出了他的緊張:“別怕,我們都是第一次上課,我也緊張的很。”

 不僅他們兩個,其他人也都緊張著呢。

 這可是學寫字啊!

 要是學會了,那不就和修士一樣有文化了嗎?

 不過他們也擔心自己腦子笨,學不會,所以都提著一顆心。

 鄭明是自告奮勇來當老師的,所以態度也很積極,見狀安慰大家道:“沒關系,第一次學認字寫字,肯定有困難,不過大家放心,我會根據大家的情況來調整進度,不會拔苗助長的。”

 有了他的這句話,大家果然放松了不少。

 然後鄭明就指著背後的一個釘著白紙板子道:“我們今天先學第一個字……”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但是林路卻覺得好像沒過多久。

 他聽得認真,其他人也聽得認真,這一個時辰連偷偷摸摸說話的人都沒有。

 下課後,他一邊念叨著今天學的六個字,一邊回憶著每個字的筆畫。

 他在念,其他人也在念,一時間整個街道都是“人之初,性本善”這六個字。

 老師說,明天還是繼續學這六個字,等大家都會認會寫了,他們再繼續學接下來的,所以所有人都不敢懈怠,生怕自己拖了整個班級的後腿。

 要知道三個街道就有六個識字班,每個班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想要爭先領先,唯恐落後了,讓城主以為他們又笨又懶。

 許黃見林路和他一樣認真,也放下了心,覺得這個陽城的凡人挺不錯,至少有顆願意上進的心。

 幼兒園開班那天,城主就曾經對他說,只要人願意上進願意學習,那麽不管他遭遇了什麽樣的困難,就都能有掙脫的機會和可能。

 從那天起,他就把這句話記在心裡,所以此刻見林路這麽努力,他也對林路多了幾分好感。

 “明早我要去幼兒園,你早上起了之後可以自己去火房弄點吃的,你的糧食還沒領回來,你就先吃我的,等領回來了還給我就成。”

 兩人睡在一張床上,林路聞言眨了眨眼,停下手指勾畫的動作:“什麽幼兒園?”

 他在青州城裡最熟悉的人就是許黃,所以一聽見他明天一大早就要離開,也忍不住有些緊張。

 許黃道:“就是照顧和教育十歲以下小孩兒們的地方,我是幼兒園的園長,事情很多,所以天不亮就要過去。”

 林路瞪大了眼睛:“小孩兒也能上課?”

 許黃每每提起幼兒園,都有說不完的話:“是啊,城裡的小孩兒不少,大人們都有事,沒法照顧他們,也教不了他們,所以城主建了一個幼兒園,把他們統一送到幼兒園去,今天是幼兒園放假,所以我才有空。”

 林路覺得這個青州城實在是讓人驚訝,不僅大人能念書,小孩兒們也能,他翻過身子,看著許黃道:“你說的小孩兒,也包括凡人的小孩兒?”

 許黃點頭:“那是當然,大家都在一起上課。”

 林路忍不住道:“那我明天能跟著你去嗎?反正這會兒我也沒有做泥漿和磚頭的條件,待在屋子裡也是浪費時間。”

 他實在對那個幼兒園太好奇了。

 許黃想了想道:“那好,不過你來了也得幫忙才行。”

 林路連連點頭:“那是當然,我從來不偷懶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路起的比許黃還早,他躡手躡腳的到了火房,發現竟然有人起的比他還早,而且還一邊看火一邊用手比劃。

 劉彩聽到響動,轉過身來:“是你啊。”

 林路點頭。

 兩人也沒什麽話說,乾脆各自燒水,各自複習。

 許黃起來時就發現林路已經把熱水打回來了,順便還帶了兩個烤熟的紅薯,他謝過了林路,兩人沉默的吃了早飯,在天亮前趕到了幼兒園。

 其他幼兒園的職工這會兒也到了。

 許黃召集大家開了個早會:“現在離正式上課還有一個時辰,大家按照分工,把園區打掃打掃,昨晚下了點雪,一定要把雪掃乾淨,還有每個教室都要檢查窗戶有沒有漏風,屋頂有沒有漏水,現在天氣冷了,城主說每個教室都要燒赤炎土,份額我前日已經領回來了,大家記得發給任課老師。”

 林路就站在下面聽著許黃說話,他剛剛已經看清楚了,在這裡的都是凡人,也都是管事。

 如果換成陽城,這些事情或許也是凡人做,但凡人卻是被人安排的,而不是發號施令的。

 他剛剛還聽許黃說,凡人們竟然要對修士進行考勤,如果修士無故沒有及時來上課,或者是課程內容受到了家長投訴,還要扣掉修士們這個月的糧食份額。

 這在陽城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路神思有些恍惚。

 昨天這個時候,他還在陽城,被陽城的修士們當做馬牛驅趕出城,現在卻已經站在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他學會了一句話叫“人之初,性本善”。

 他吃了一頓熱乎又暖和的早飯。

 他左手的傷口已經不疼了。

 他面前站著一群和他一樣,卻又和他不一樣的凡人。

 他忍不住抬起頭來。

 一輪曜日正在天邊升起,溫暖的陽光灑落在了青州城裡。

 透過那微微有些刺眼的光芒,他仿佛看見了人生的,另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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