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州人來說,宗門修士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他們過多的注意力,畢竟開通了去北境的路線之後,幾乎天天都有陌生人來青州。
宗門修士們也發現了,青州人竟然一點都不“大驚小怪”。
他們之前去曲安時,曲安不少修士們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似乎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到曲安去。
這些驚訝裡還藏著不少的羨慕嫉妒恨,顯然對他們的身份和生活很是向往。
可是青州人沒有,他們進城之後,青州人只是友好的和他們打了打招呼就離開了,除了想從他們身上賺錢的向導、餐館老板、酒店老板、商店老板等等,其他人都不太在意他們。
至於這些想從他們身上賺錢的人,也不怎麽過問他們的背景,對著他們法器上、衣服上繡著的宗徽好像也完全視而不見,只知道給他們介紹青州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好耍的。
完全沒有辦法從青州人身上找優越感。
或許就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不爽,不少宗門修士就開始惹事了。
於是青州人這才反應了過來,四大宗門的二世祖們來拉!
“青州真沒意思!”二世祖之一的王晟不滿道。
別人都說青州好,他卻一點都不覺得,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反正他就覺得自己和青州氣場不合。
“你也別鬧了,待一段時間咱們就能回去了。”
他們之所以離開宗門,就是因為宗門的大能們正在排查秘境出現的規律,順便布置守護山門的陣法,為了避免秘境再次突然出現傷了他們,才讓他們先離開一段時間。
王晟正想繼續抱怨,就聽外面的走廊傳來了嘈雜聲。
青州酒店的隔音效果其實挺好的,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聽到外面的響動,所以王晟立刻反應過來,肯定是有熱鬧看了。
他從床上蹦起來,立刻開了門,探出腦袋往外看。
走廊上站在一群宗門修士,正在義憤填膺的罵人,雖然罵的挺凶,但是每個人臉都是白的,像是被嚇得夠嗆。
王晟最喜歡看熱鬧,見狀立刻問道:“發生什麽了?”
他是天元宗一位長老的後代,雖然已經隔了好幾代,但是在宗門裡還是有點面子,所以他一問,立刻就有人回答了。
王晟聽了他們的話後,驚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青州城的什麽城主竟然敢打你們?!還把你們的法器都毀了?!”
天元宗的幾個修士羞憤的點頭,他們平常也自詡是精英,誰知道卻被青州的城主完虐。
而且這位城主明顯手下留了情,恐怕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他是元嬰修士,竟然對我們動手。”
“就是,如果他是金丹的話,我們肯定不會敗給他。”
雖然心裡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他們嘴上還是不會認輸的。
王晟聞言道:“元嬰修士我們又不是沒有。”
他看熱鬧不嫌事大,指了指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那裡不是現成就有一個嗎?”
這些新來的人不知道他在說誰,其他人卻是臉色一變。
二世祖也是分級別的,像是他們這種,就是混吃等死的,但是也有不少努力修煉的,比如走廊盡頭的武濤。
像武濤這種苗子,本來應該是宗門重點培養的,可是他運氣實在是差,還沒成長起來,家裡的長輩就死在了秘境,天元宗的派系鬥爭本來就厲害,他家長輩之前和不少人結了怨,結果就報復在了他身上。
明明是個元嬰修士,卻和他們一樣被扔到了青州,而不是去曲安的宗門駐地待著。
“你們想幹什麽?想攛掇他去找青州城主的麻煩?”一個修士問道。
“什麽叫攛掇啊,我們這是去求助,大家都是天元宗的,我們受欺負了,難不成還不能求助師兄嗎?”
於是一群人就去找武濤了。
武濤憤怒的睜開眼,他是元嬰,怎麽會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就連王晟他們開口說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正因此如此,他就更恨。
他根本不想參合這些破事,但他如果不管,這群人肯定就會去“告狀”,宗門的某些人就更能趁機給他穿小鞋了。
武濤猛地站起身來,砰的一聲推開了門,直接把外面的人嚇了一跳。
王晟等人立刻不敢張嘴了。
武濤嗤笑一聲:“真是沒用,我倒是敢和青州城主戰一場,你們敢和青州其他金丹修士鬥一鬥嗎?”
王晟被他這麽一激,臉色瞬間就漲成了豬肝色。
有人更是受不了,直接道:“你敢我們就敢!”
武濤道:“那好,別忘了你們說的話。”
等他回去之後,大家才反應過來,這是被武濤擺了一道。
另一邊,其他三個宗門也在商量怎麽給自己找回場子。
他們雖然聽說過這位城主仿佛背景不簡單,但是再怎麽不簡單,能有四大宗門不簡單嗎?一群人商量著商量著,就徹底忍不住,準備去搞事了。
另一邊,站在酒店外面的秦越搖搖頭。
他本來還以為這群人要做什麽,結果盡是一群沒帶腦子的。
沒帶腦子也好,也省了他的麻煩。
他前段時間做得太狠,最近應該是不能上床了,除非他能漂漂亮亮的完成城主交給他的任務,所以早點解決這群麻煩,也能早點擺脫分床睡的困擾。
第二天,城主府就迎來了一群四大宗門的修士,他們先是感謝了青州的招待,然後提出了友好交流的意願。
“四大宗門和青州一向保持著友好交往的關系,所以我想我們也可以多和貴城的修士們交流交流。”
這裡的交流,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打打架,增進增進彼此的感情。
城主府的辦事人員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訴求,畢竟之前從來沒有人來找青州修士打架,要不是之前秦副城主囑咐過他,估計這會兒他已經懵逼了。
還好他早就在心底打好了腹稿,所以不僅沒有懵,還淡定的回問道:“那交流的項目是你們定還是我們定呢?你們有多少位修士想交流?對場地有要求嗎?有準備什麽彩頭嗎?如果擂台上面有人受傷有人死,四大宗門不會找我們麻煩吧?”
他這一番話徹底把王晟等人驚住了。
青州人難不成經常和其他城市的人打架交流,不然這些問題怎麽會問得這麽順溜。
最後還是王晟開口道:“我們出五名金丹,一名元嬰,那位元嬰修士想和你們城主切磋。”
辦事人員一聽眼神就變了,竟然想和他們城主切磋,真是想吃桃子!
他呵呵了一聲:“我們城主不和人切磋,你們的長輩們來了,我們城主都不一定接待,更別說你們了。”
王晟聞言就怒了。
辦事人員保持著呵呵臉:“那我記下了,五名金丹,一名元嬰,我們這裡也會安排相同修為的修士,就這周末吧。”
他拿出一枚玉簡:“你們登記一下信息,這是我們青州的規矩,要想交流切磋,都得先申請,還得提前繳納申請費用,這筆費用包括我們的人工費、場地費等等,你們可以仔細看看細則。”
王晟他們第一次碰到這麽麻煩的切磋,但是人在屋簷下,還是接過了玉簡,結果這一看他們就怒了。
青州這是把他們當傻大頭啊!打一場架竟然收這麽貴,打架難道不應該免費嗎?
辦事人員道:“沒有錢的話,恕我們沒法安排交流活動,畢竟大家都是要上班賺錢的,哪裡有空去打架。”
他們也不是胡亂安排人,得給人家發工資的,不然誰願意白白打架?
王晟等人聞言也只能給錢了。
他們要是不給的話,總覺得辦事人員的嘲諷臉又要升級了。
所以離開了城主府之後,明明是他們辦成了想要辦的事,但是卻一種被青州人欺負的感覺。
錯覺錯覺,肯定是錯覺,都怪青州太麻煩,連切磋都要簽什麽協議,真是麻煩!
很快,不少青州人都知道了他們要和宗門修士友好交流的消息。
嚴成蠢蠢欲動道:“我早就想和四大宗門的金丹修士切磋了。”
他這幾年雖然進步很大,但是始種不知道自己在面對四大宗門的修士時,到底是個什麽水平。
紀長臨也還沒忘了當年天元宗是怎麽對他的,他道:“也算我一個。”
青州如今的金丹修士可不少,很快就有五名金丹報名了。
至於元嬰?按照青州剛剛制定的友好交流管理辦法,要想和青州修士切磋可以,但是必須逐級來,比如要和元嬰切磋,就得贏了金丹的切磋才行,要想和金丹的切磋,就得先應贏了築基期修士的切磋。
不過考慮到四大宗門的修士們是客人,而且是第一次和青州友好交流,所以青州才給予了優待,越過了煉氣、築基修士們的切磋。
被給予優待的王晟等人卻一點都不高興,因為他們回去之後,越思考越覺得被青州人耍了。
“算了,只要我們贏了他們,他們就知道厲害了!”
眾人一商量,決定派出最強的五名金丹出去。
蘇秋延本來在書房裡看這一年來的文件,才看了十分之一不到,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打得過嗎?”他皺眉道。
青州的修士這幾年確實一直在修煉,特別是嚴成等人,不僅兌換了他從仙山藏書閣裡弄出來的功法,而且還會時不時去橫斷山脈找妖獸實戰。
但是比起四大宗門的修士,恐怕底蘊還是差了一點。
秦越卻道:“不管能不能贏,他們都應該見見世面,和妖獸打架雖然有用,但是妖獸始種不如人聰明,他們想要進步,就得不停和優秀的修士切磋。”
秦越雖然瞧不上四大宗門的那些二世祖,但是不能否認,這群修士從小受到的是最正宗的教育,一身修為也花了不知道多少資源,如果真小看了這樣的人,嚴成他們說不定真的會吃虧。
蘇秋延沉吟了半晌:“也好,有了這個什麽友好交流制度,那些宗門的修士們也沒空鬧事了。”
可想而知,等這一次交流過後,其他築基煉氣修士們還有得鬧呢。
“等他們鬧吧,青州日子過得太好也不行。”蘇秋延歎了口氣。
青州對於願意上進的修士來說,或許真的不是個好地方,因為這裡太容易消弭人的意志了。
在這樣一個桃花源裡,金盆洗手太容易了。
秦越也笑道:“既然城主想讓他們繼續交流,那我就把那個交流制度再改改。”
反正解釋權歸他所有。
正好把這群二世祖的注意力引開,還可以給青州創收,順便幫著青州練練兵,說是一箭三雕也不為過。
蘇秋延點頭:“那就形成常態吧,爭取把這些來了青州的宗門修士,全部弄成青州修士的陪練。”
還是倒貼錢的那種陪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