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霰說好的模樣顯得特別乖巧。這讓江軼想起那天張湉湉對她的評價, 覺得她像貓一樣。
江軼抬手,撓了撓臉,掩飾一樣地說:“沒什麽事的話, 我要去睡了,晚安。”
江似霰點點頭,仰頭對她笑:“謝謝你, 江軼。”
江軼說了句不客氣,江似霰和她說晚安,江軼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之後, 江軼想起江似霰剛才的一舉一動,怎麽想都覺得剛才的場面有些依依不舍。她想到這裡,不由得抖了一下, 甩開這種荒誕無稽的念頭, 坐回電腦前繼續和小夥伴們聊天。
江軼簡單地把剛才的事情交代了之後,順便說了生日的事情:“對了,聖誕那天你們有什麽安排, 要是沒安排, 我請你們吃飯唄。”
小班長十分讚同:“好啊好啊, 去哪裡?”
陳晚舟也沒什麽意見:“我們家……那天父母都會去參加聚會吧, 我就和你們一起玩好了。”
幾個人敲定了時間, 江軼就說:“那好,等定了地點我再和你們說。”她也沒說是自己生日宴會, 只是稍微約一下時間,算是提前做個通知。
之後的幾天,江軼照常推著江似霰去吃午飯。漸漸地,學校裡的許多人都默認她們是繼姐妹,感情還不錯的樣子。
隨著天氣逐漸變冷, 學生們都要在製服外面裹上一件羽絨服或者大衣了。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初,江似霰也拆了石膏,雖然腳還是有點微跛,但總算能自己走路去吃飯了。
江軼見她終於好了,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在江似霰拆了石膏之後,江軼就不再帶著她一起去吃飯。於是4A拖1的組合,又重新出現在校園裡。
十二月初的時候,又月考了一次。這次江軼趕上了考試,發揮正常,剛好拿下了年級第十的名次,驚呆了不少人。
學習能力不錯,人長的又可以,再加上之前她澄清了和江似霰的關系,江軼引來了不少蠢蠢欲動的追求者。
前幾天,還有一個女孩子紅著臉來給江軼遞情書。江軼特別無語,直接當面拒絕,拒絕的時候還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們這個年紀,就應該好好讀書,好好讀書,你年級排名第幾啊,喜歡我不如喜歡學習。”
因為這件事,許多人都知道,想要追到B班的神仙校霸,首先得努力學習,其次……還是得努力學習。成績不好,就別想和人談戀愛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即使大家清晰地知道江似霰算江軼的姐姐,還是忍不住磕起CP。
她和江似霰這對CP不但沒有被掐死在搖籃裡,反而更加火了。這群閑著沒事的女高中生,還給她們取了一個CP名,十分簡單粗暴,就叫做“雙江”。
江軼滿腹嘈點,心想為啥不直接叫“李雙江”呢!還是藝術家!
尤其是小班長這個磕CP大頭,還時常把一些論壇上的小段子舞到江軼面前,專門等著看江軼的反應。
那些小段子尺度往往很大,比如什麽江軼和姐姐同住,姐姐發情,抱著她的手這樣那樣,或者是分化之夜江軼化身為狼,讓姐姐床上叫之類的。
江軼每次看到截圖,都想把小班長暴打一頓,甚至是搖晃著她的腦袋,看看她裡面都裝了什麽黃色廢料。
月考過後的第二周,氣溫驟降。
星期三最後的一節課,是全校的自習課,小班長被喊到學生會去開會。
B班的自習課紀律向來很差,班長一不在,大家就開始交頭接耳開小會。
大冬天裡,江軼穿了件深藍色的牛角扣大衣,坐在後排角落裡,和前桌的陳晚舟說起這件事,十分痛心疾首:“現在的年輕人尺度太大了吧,怎麽都沒有一點倫理觀念,就喜歡這些禁忌之戀,老愛磕一些不可能的CP!”
陳晚舟劃著手機,笑著看她:“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你和江似霰不是沒有姐妹關系嗎?你們媽媽都沒有結婚,難道還不能讓人想想了?”
陳晚舟:“再說了,人家也只是磕CP,也不是折騰到你本人身上,你幹嘛那麽大反應。”
陳晚舟說著,收了手機,轉頭趴在江軼的桌面上,笑眯眯地看著她:“還是說……你別有用心?你心虛啊?你介意啊?”
江軼渾身一凜,不自在地整理了衣領,和陳晚舟說:“我上哪裡來的別有用心,難道被人磕cp,我就不能不高興了?江似霰有什麽好的,我幹嘛非得和她扯上關系。”
陳晚舟輕嘖了一聲:“江似霰有什麽好的,怎麽這麽勞煩你惦記,前幾天打飯還打兩份,轉頭人不在你還喊什麽霰霰姐吃什麽啊。”
江軼一時說不上話來,隻好恨恨地瞪了陳晚舟一眼:“就你話多。”
陳晚舟歎了一口氣:“什麽叫做我話多,誰讓你最近老是對著我們喊霰霰姐,霰霰姐……既然惦記著人家,你就去A班拉她過來一起吃飯唄。”
江軼連忙反駁:“我那不是惦記她,我那是習慣她了……這個月伺候她,都快成自然了。她腿好了,我當然不能和她呆在一塊。不然時間一長,被她馴化,那我以後豈不是得天天喊她做姐姐?”
陳晚舟推了推眼睛,笑著說:“她不是比你大,本來就是你姐姐吧。不過江軼,你確定你這是習慣成自然,而不是惦記人家?我怎麽覺得,你最近幾天沒有和江似霰呆在一起,感覺不太對勁啊。”
“總覺得你像個沒吸到貓的人,坐立難安,還渾身不得勁。”
陳晚舟的比喻特別要命,江軼渾身一僵,沒有說話。陳晚舟見她沒動靜,趴在她面前,神秘兮兮地問了她一句:“說起來啊江軼,江似霰那麽優秀的一個人,你和她日夜相處,朝夕相對,真的沒有一點動心的感覺?”
江軼沒好氣地說:“你和你姐住在一起那麽多年,你會對你姐有奇怪的想法嗎?”
陳晚舟聳聳肩:“我又沒有姐姐,我不知道。咦……江軼你也是好會想,這麽禁忌的事情都能說出來。難不成……你想過?”
江軼冷笑一聲:“我會不會想我不知道,但你這個人,是真的很八卦了。你和林音希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了吧,她不在,就是你繼承八卦之魂了。”
陳晚舟歎了口氣,也很感慨說:“也許吧,我們說不定就是靈魂親姐妹呢。”
兩人正說著小班長,跑去開會的小班長在此時殺了回來。
小班長拿著一卷海報紙,臉色通紅地出現在教室門口。她一現身,就舉著海報大聲喊了一句:“同志們!同志們!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現在,停下你們手頭的作業,停下你們的交談,把目光落在講台上!”
小班長說完,三步並兩步,跨上了講台。
底下的同學紛紛停下了手頭的事情,仰頭看著小班長問:“班長,到底是什麽大事啊。”
“就是啊,還搞的這麽隆重。”
就連江軼也有些好奇,看向了小班長。
小班長兩手撐在桌面上,看著底下的同學,異常興奮地說:“同志們,我們二年級的元旦項目定下來了!”
底下的同學一片歡呼:“真的啊,是什麽,是什麽!”
小班長舉起手裡的海報,大聲喊道:“是化妝舞會!”
她一宣布,底下響起了一片同學們的歡呼聲。
沒過多久,二年級所在的三樓,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鼓舞聲。
作為轉校生的江軼,還是第一次在高校裡見到這樣的活動。她有些不解地轉頭,看向一旁的陳晚舟,疑惑地問:“化妝舞會?”
陳晚舟鼓著掌,轉頭看向江軼,說:“學校的老傳統項目了,每年的高二生都很期待能搞一場化妝舞會。我們學校有很多聯誼項目,學校在某方面鼓勵自產自銷……就……你明白的。”
江軼了然地點了點頭。
相對於其他的人興奮,江軼倒是有些無動於衷。可是自從宣布了二年級元旦會舉辦化妝舞會之後,整個高二的氣氛都活躍了起來。
在學校裡,在三樓的每個角落,都能看到在練習舞蹈的女同學。
她們手拉著手,或羞澀或大膽的練習著社交舞蹈。江軼看到了有些不解:“現在的高中生都那麽拚的嗎?怎麽連舞蹈還要練習?”
小班長歎了口氣:“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學校還有個傳統,每年高二的化妝舞會上,跳舞跳得最精彩的,學校是會頒獎的。當然,頒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舞會之王的名稱太好聽了。”
江軼算是明白了,舞會那天,算是一群孔雀在爭奇鬥豔啊。
她們說著舞會的事情,陳晚舟忽然想起江軼的出身,扭頭問了一句:“對了江軼,你有參加舞會的衣服嗎?”
江軼搖搖頭:“沒有啊,我這還是第一次準備參加這種宴會呢。”
陳晚舟拍拍她的肩膀:“沒事,我可以給你準備一份。”
江軼拒絕:“那倒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準備。”畢竟按照陳晚舟的個性,她的衣服一定比公孔雀還要豔麗。
這時,一旁的金多萊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事情:“江軼,你會跳舞嗎?”如果她沒有記錯,江軼之前的生活環境並不太好,不會像她們一樣有足夠的機會去培養自己的社交禮儀。
江軼一時被問住了,沉默了片刻說:“這個……我還真不會。”
好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小班長伸手搭上江軼的肩膀,歎著氣說:“沒關系,我們這裡有個舞蹈女王,她可以教你。”
小班長指了指陳晚舟,陳晚舟挺直了腰杆,裝模作樣地輕咳了一聲,擺了一個騎士禮儀:“樂意效勞,我的公主。”
江軼被她肉麻得渾身一抖,她狐疑地看向小班長:“你確定現在學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