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三人、薛元乾、龍師叔、小龍全都不在,家裡只剩下她、路無歸、左小刺、大白。如果是常三去別的地方還好說,她找金沙三姐妹、季鎏君、夏顏希、上清宮、翌彌大師他們都行,能找到的人足夠用人海戰術埋了常三。然而常三直奔柳平村去,遊清微顧慮重重。
路無歸這乾坤胎死了變成了鬼妖,大白化龍失敗成了蛟龍妖靈,從外面看,柳平村已經成了絕地,風水已敗,風水局已死,這就是最好的偽裝。她若是找到協會的人去到柳平村對付常三,常三是被收拾了,柳平村的底細也得掉個底兒朝天。
白宅底下的一座假龍穴都讓白太煥、李泰興、常三乾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來。一旦柳平村這座萬事齊備的能夠養鬼仙、養真龍的真龍穴現世,她全家上下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路無歸、她、大白、她爺爺、她父親,她家這些身上有龍氣和帶著風水氣運的,全都得被抓去填風水。
柳平村的秘密,她連金沙三姐妹、舵爺嶽平都不敢讓他們知道。
靠她和路無歸、左小刺趕到柳平村去對付常三,以她和小刺的身後對上能夠變成人的妖,不用看別的,參照金沙三姐妹的戰力就知道了,常三比金沙難纏得多!
不過,她在柳平村對上常三並不是全無優勢,那裡的風水法陣是她親手布置的,墓地是她親自盯著建的,論對柳平村的了解,沒有誰比得過她。她不佔人和,但她佔地利!
這個時候,容不得她不回柳平村,更容不得她等薛元乾他們回來!
她等下去,一旦常三他們破了陣進了村,探出柳平村的底細,後果不堪設想。
當她撥打左小刺的電話時,她猶豫了。柳平村那麽危險,她不願再把左小刺牽扯進去。柳平村是她和路無歸將來的棲身之地,不是左小刺的。她有龍氣護體,她有蛟龍之力護嶴,左小刺沒有。左小刺只是一個有點道行的普通人,她可以過常大師那樣替人驅驅邪抓抓鬼賺點夠過活的錢,過悠閑的生活。
遊清微猶豫半晌,她終究沒撥出左小刺的電話號碼。
她訂了機票,和路無歸收拾要了帶的法器、符籙,叫上大白便出了門。她臨出門前,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左嫻,得知左嫻在公司,在去機場時又繞去了公司。
她推開左嫻的辦公室門,見到左嫻正在看文件,她喊了聲:“媽。”低著頭走進去。
左嫻問:“怎麽了?”她見遊清微背著登山包,問:“要出門?”
遊清微點點頭。她關上辦公室門,背靠在門上,說:“常三去了柳平村,我和小悶呆過去堵他。乾哥他們不在,我沒什麽把握能打得過他,要是……要是我打不過他,就把他引進墓裡下了斷龍石……”
左嫻手裡的筆“啪”地一聲掉到地上,問:“什麽?”
遊清微說:“我要是沒回來,就是留在那陪爸和爺爺了,你別為我擔心。我跟你說一聲,只是防止萬一。”
左嫻的眼睛都紅了,眼眶裡的水意沁上來,她好一會兒,才說:“活著回來。”
遊清微點頭,說:“我盡量。如果……”
左嫻叫道:“沒有如果!清微……”淚水奪眶而出。
遊清微哽咽著“嗯”了聲,又點了點頭,說:“媽,沒事,我過幾天就回來。”她說完,一把拉開門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就見到莊曉笙拿著文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詫異地看著眼睛都紅了的遊清微,喊了聲:“遊總?”她想起路無歸前兩天發短信說她跟遊清微談戀愛的事,以為是因為感情的事跟左嫻鬧別扭了,趕緊去找她家二丫,一扭頭就見到路無歸穿著一襲漂亮的小禮裙雙腿交疊地坐在大廳一個空閑的辦公卡座上,晃著椅子朝她看來,還衝她甜滋滋地喊了聲:“曉笙姐姐。”
要不是這張臉和神情沒變,莊曉笙真以為認錯了人。她打趣道:“喲,談戀愛的人,果然是不一樣了。”
路無歸用力地“嗯”了聲,站起身,說:“曉笙姐姐,我們走了。”
莊曉笙點頭,做了個“拜拜”的手勢,轉身去了左嫻的房間。
路無歸看了眼眼睛紅紅的遊清微,想了下,她又蹦回左嫻的辦公室門前,見到左嫻又在偷哭,說:“左嫻,別哭嘛,我會保護好遊清微的。”
莊曉笙詫異地看看左嫻,又看看她家二丫,心說:“你還來火上澆油?”她朝路無歸使了個眼神,讓路無歸趕緊走。
左嫻壓住心頭的情緒,說:“那小歸歸,我把清微交給你了。”
莊曉笙:“……”這是同意了?她家二丫把遊清微追到手了?左總還同意了?
路無歸大聲地“嗯”了聲,揮了揮手,說:“走了!曉笙姐姐再見。”她說完,走了。
左嫻有了路無歸的應承,心裡多少有了點安慰。
路無歸跟遊清微並肩往外走,她見遊清微很是擔心的樣子,說:“別擔心啦,常三藏起來,我拿他沒辦法,他敢出來,我一尺子打死他。萬一我們打不過,跑就是了,我們對柳平村的地上和地下都熟,他肯定追不上。”
遊清微“嗯”了聲,深吸口氣,定住了心神,牽著路無歸的手趕去機場。
飛機晚點兩個兩時,待落地時天都黑了。柳平村很偏僻,距離機場得開四五個小時的車,的士司機都不願在這個時間跑那麽遠。
遊清微攔了好幾輛都不成,這時候,有私家車找上她,要了高價載她倆去。
載她倆的私家車出了城後,沒有上高速,而是朝著比較偏僻的城郊。因為還在施工,路都沒有修好,更別提路燈了,黑糊糊的。
遊清微焦急地看著手機,沒注意外面有什麽不對,待車輪壓在石子上顛簸了起來,她才注意到外面不對勁。她問司機:“你帶我們去哪?”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看她倆,把車子開得更快了。
遊清微的臉都氣綠了!她家的祖墳都快被刨了,她趕時間,這司機還給她出妖蛾子。
路無歸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茫然地問:“怎麽了?”
遊清微咬牙切齒地叫道:“路不對。”
路無歸“哦”了聲,隨即一醒,說:“對哦,你幹嘛要繞我們遠路!還有,你瞟我們的眼神,透著壞心眼,你信不信我打你?”
那司機回頭看了眼路無歸,說:“小妹妹不要生氣嘛,一會兒就到地方了。大家一起好好耍。”
路無歸扔給他一個白眼,說:“看你一臉壞相,誰要跟你一起好好……”她話到一半,覺得這話不對勁,狐疑地朝司機看去。
遊清微沒時間跟那司機耗,正要發難,就見這車已經拐到了距離馬路邊不遠的平方,還有兩個抽著煙的男人等在路邊。車子停下,那兩個男人就來拉車門,伸手朝靠外的路無歸拽去。
路無歸這才反應過來,叫道:“哎呀,我們這是被劫財還是被劫色了?”
遊清微用力地握緊手裡的折扇,因過於用力,手指關節都在響。
伸手去拉她的男人嘿嘿笑道:“都劫!”摸出一把水果刀,凶神惡煞地大吼一聲:“下車!”伸手就去揪路無歸的頭髮。
路無歸好不容易才從網上找到圖片換的新髮型,哪能讓他給弄亂了。她一側身,避開了這人伸來的手。
遊清微在那司機打開她的車門時,一腳就踹了出去。踹得那司機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停下。她兩步過去,對著那司機抬腿就踹!
另一個要過來拽她的男人見狀趕緊摸出刀子上前,遊清微的手裡的折扇直接敲在了那人的手腕上,打得那男人發出一聲慘叫,手裡的刀子脫落在地上。遊清微揮起手裡的折扇一扇子砸人頭上,砸得那人眼前一暈,有血順著腦門子就流了下來。他摸了下從頭上流下來的血,頓時凶性大起,叫了聲:“媽的!”左手揀起地上的刀就朝遊清微捅過去。遊清微回身又是一折扇敲在他的手腕上。這一下她用力極重,一折扇下去,發出骨頭碎裂聲響,痛得那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路無歸感覺到有殺氣衝著遊清微去,幾乎下意識地衝到了遊清微的身邊。
遊清微經歷這麽多事,對殺氣極為敏感,見到這些人劫財劫色還要殺人,頓時也怒了。她揪住這人,掄起手裡的折扇就給打斷了四肢,再一腳踹到了路邊。
去抓路無歸的那人,一抓失了手,再抓,人突然消失了,再一抬頭,就看見同伴雙手、雙腿呈詭異的角度彎曲著,慘叫著被踹到了路邊。
司機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見到這麽凶殘的一幕,叫了聲:“媽呀!”拔腿就跑,然而,沒跑出十米遠就被遊清微追上,又被一陣痛揍。
逮路無歸那人本來是想跑的,見狀,扔下手裡的水果刀,跪下了。
路無歸見遊清微氣壞了,這幾人也壞,她想了想,問跪在地上的那人:“你要看戲法嗎?”
那人陪笑道:“小妹妹,我……我們鬧著玩的。”
路無歸說:“不對,你們這叫要害人,我這才叫鬧著玩。”她說完,施展鬼步繞著這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回地跑,跑了遠不算,一會兒變成一團鬼霧隻顆出一顆頭,一會兒又只露出一隻胳膊,然後,一團鬼霧中只露出一雙眼睛和一張嘴,說:“看,這才叫鬧著玩。我都沒要你們的命。”
那人跪在地上,雙腿哆嗦成一團,尿騷味彌漫開來,褲子全濕了。
遊清微把那司機踹成了豬頭,想了想,還不解氣,取出一道聚陰符激發後,將一道陰氣打進他那禍根中讓他一輩子不舉,這才把人踹到路旁,轉身走到駕駛位前。她扯下車座墊扔了,這才坐到駕駛位上,對變成鬼霧嚇人的路無歸說:“小悶呆,上車。”設了導航。
路無歸“哦”了聲,對嚇尿的那人說:“我叫你們害人,叫你們壞!”一團鬼力打進那人的體內裹住他的腎一摘一拽,把那人腎裡的精氣給全部抽走了!她說:“拿你一個腎以作懲戒!”說完,拍拍手,拍散拘出來的腎中蘊藏的精氣,一個鬼步蹦上了車。
遊清微油門一轟,絕塵而去。
柳平村地偏,修的都是狹窄的鄉道,路彎彎繞繞的還有不少盤山路,遊清微怕一不小心把車開到山底下去落下車毀人亡,又不熟路況,別人開四五個小時的車程,她足足開了六個多小時,再加上那夥人耽擱了時間,等她到鎮上時便已是夜裡三點多。
她的經過鬼眼老頭的棺材鋪時,放慢了車速,猶豫了一下,終究沒好意思再去麻煩他,直接把車開往柳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