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崳江市向來多雨， 第二天又是一個雨天，早上的空氣中帶了絲絲的冷意，聞傾出門的時候穿的單薄， 走在路上一手舉著傘， 一手舉著煎餅果子啃， 啃了一半還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像是要感冒了，這要是感冒了，肯定會耽誤事兒， 以前有錢的時候可勁兒的浪，可後來被如花坑走了全部家當之後就開始節衣縮食，她其實特別害怕自己會感冒， 感冒生病了就意味著會花錢。

　昨晚睡前查了一下銀行卡余額， 裡面果然沒有錢了， 按理說應該是有不少錢的， 但現在實際情況就是裡面一分錢都沒有了，如今買煎餅果子的錢都是她包裡剩下的那幾百塊現金裡拿的。

　如花當年說她是什麽氪金穿書系統，考慮到如花的不對勁，肯定也是值得懷疑的，如花把她所有的錢坑走， 怕也是為了把她給逼上絕路，好給它任意擺布的吧。

　不過這也都無所謂， 反正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只要能順利活下去，錢財就真的是身外物了。

　其實她之前一直不敢跟如花捅破， 在如花面前裝了許久的傻， 一是沒有切實的證據， 二就是擔心自己會活不下去。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音響起， 聞傾歪頭看了一眼，前面又開始堵車了。

　一輛輛公交車從身邊緩緩經過，那速度堪稱龜速，終於挪到了站牌前，公交車門一打開，上面的上班黨們迅速魚貫而出。

　他們有的都沒有來得及打傘，就開始瘋狂的往前方辦公樓的方向跑，有的則是在早點攤前排隊。忙碌的早點攤前，因為大家都打著傘，你靠著我我靠著你，傘面上的雨水偶爾滴到身旁排隊者的身上，還能聽到一陣爭吵聲。

　聞傾把吃完了煎餅果子的包裝袋丟到垃圾桶，走出去兩步，看著眼前忙碌的早點攤，又看著正在一邊看時間，一邊焦急等待排隊買早點的上班黨，忽然有了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以前的時候，她也是過著這樣忙碌充實卻又乏味無聊的生活，但看著每個月十五號的工資卡，就算是覺得人生看不到未來，也覺得十分有意義。

　可如今到了書中世界，一切又都成了未知。

　莊周夢蝶，夢蝶莊周。

　她不知道哪裡才是真的，哪裡才是假的。

　她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一句話來，莊周夢蝶，夢蝶莊周。

　也不知道原來的世界是假的，還是現在的世界是假的，還是，都是假的。

　她一路走到了公司，已經到了能和前台小姐姐彼此見面點頭微笑的程度，見她身上沾了雨水，前台小姐姐連忙推出來她桌上的紙巾：“親愛的，快點擦一下，待會兒魏總要開會的。”

　聞傾道了謝，接過紙巾簡單的擦了擦，又想起了什麽，問道：“魏總開會？我也要參加嗎？”

　前台小姐姐點了點頭：“嗯，這次開的是大會，不知道有什麽重要的事，反正就是全體員工必須要到崗，就連在外面拍戲的那幾位也連夜都叫回來了，誒？你沒收到通知？”

　聞傾搖搖頭：“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剛來公司，也許用不著開會吧。”

　前台皺了皺眉頭：“怎麽可能？這次會議全體都有份，不可能落下你的。”

　她話音剛落，聞傾就聽身後有人說話：“聞傾，快去拿紙和筆，跟我去會議室。”

　聞傾回過頭，是陳蘭，也是剛到公司。

　聞傾喊了聲：“蘭姐，早啊。”

　陳蘭看了手上的腕表，說：“不早了，快點。”

　前台小姐姐向她無奈的聳了聳肩，聞傾連忙應了一聲：“來了。”

　會議室在頂樓，千盛員工眾多，各部門都在，烏泱泱的一大群人，這裡面不乏有頂流明星，當然絕大部分，還都是抱著明星夢在娛樂圈打拚的人。

　韓溪一眼就看到了她跟著陳蘭進來，三兩步走過來，欲言又止的說：“姐姐，一起坐吧。”

　周圍人探究的目光立刻就向她倆看了過來，畢竟韓溪雖然經常扮演清純可愛的鄰家妹妹角色，但在公眾面前的形象一向是冷淡疏離，之前不止是在真人秀上，如今更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向聞傾示好，自然引來了不少好事者的目光。

　聞傾還沒想到怎麽拒絕，陳蘭就冷聲說：“聞傾跟我坐。”

　她說完，就拉著聞傾的手向前排的座椅走去。

　會議廳實在是太大了，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像是學校開大會的禮堂一樣，座位一排挨著一排。

　陳蘭身為千盛的王牌經紀，自然是坐在第二排，第一排是給老板坐的，第二排就是比較有分量的經紀人和手下的明星們。

　聞傾以前公司開會就喜歡往後坐，方便開個小差什麽的，如今坐在第二排，那她肯定是不能走神了。

　她小聲問：“蘭姐，魏總這次是為了什麽開會啊？而且聽說把人都給叫回來了？”

　陳蘭壓低了聲音說：“應該是不少人被宋氏挖走的事兒，把魏總給氣到了。”

　聞傾頓了頓：“哈？宋氏？”

　陳蘭給她解釋：“你剛來還不知道，宋敬天你知道嗎？也是房地產起家的，他最近涉足了娛樂行業，到處開始挖人。不過你沒道理不知道啊，我聽人說他曾經多次搶你們家江總的生意？說起來……他以前真的經常搶江總的生意嗎？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聞傾沒想到陳蘭這種看起來十分嚴肅認真的人也會有八卦的一面，她乾笑一聲說：“我也不知道，江雲卷生意上的事兒，我從來不過問的。”

　陳蘭就說：“連我你也瞞著啊？”

　聞傾連忙說：“哎呀蘭姐，我是真的不清楚。”

　陳蘭笑了笑，不再追問下去。

　魏匪宸到了之後，會議正式開始。

　果然就像陳蘭所說的那樣，魏匪宸發言的主要內容就圍繞著員工職業道德展開，最後開始說到了跳槽的問題。

　聞傾稀裡糊塗的聽了大半天，總算是聽明白了，因為魏匪宸並沒有明說，而是各種暗示，聞傾聽到了最後，總算是聽懂了，是宋氏給開的工資高，而且還是拉一個人有提成的那種。

　聞傾覺得宋敬天這招式雖然爛，但是卻十分好用，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員工麽，都是哪家給的錢多就往哪兒跑，也怪不得千盛的人被宋氏給挖走，只要個人心裡過得去就行了。

　開完了會出來，所有人都三三兩兩的往外走，聞傾一邊走，一邊跟陳蘭說話。

　陳蘭就囑咐她以及身邊跟著的幾個其他藝人，說：“你們可要打起精神來，別走錯了路，畢竟錢雖然賺了，但是在圈子裡的名聲可就毀了，魏總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做慈善的，平日裡對大家怎樣，你們也清楚。”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未來得及表態，聞傾就說：“千盛是我家，我愛千盛，再也找不到比千盛食堂更好吃的公司了。”

　陳蘭笑了笑：“你我是放心，至於其他人……”

　另外幾個人也立刻表態：“放心吧蘭姐，我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更何況我們糊成這樣，就算跳到宋氏，宋氏也未必給我們出違約金。”

　陳蘭似乎對她們的覺悟很滿意。

　等人都各自走了，陳蘭才單獨對聞傾說：“哦對了，聞傾，那個泡麵的廣告你不用再去了。”

　聞傾一怔：“為什麽啊？”

　不過這樣也好，她是真的懶得給小白蓮做配了，指不定又要面對她忽如其來的損招，太沒意思了。

　陳蘭頓了頓：“呃……因為那個導演，他腿斷了。”

　聞傾：“…………”

　陳蘭繼續說：“不知道為什麽就腿忽然斷了，我跟你說實話吧……”

　聞傾立刻點頭，支棱起耳朵：“嗯嗯嗯！”

　陳蘭忽然靠近她，壓低了聲音說：“唉，外面都在傳，是因為那個導演得罪了你，然後把你家江總給氣到了，所以就直接找人要了他的腿。”

　聞傾張大了嘴巴，驚訝的不行，她緩了大半天才說：“不能吧？”

　這是個法治社會沒錯吧？

　陳蘭搖頭：“誰知道呢，反正消息是這麽傳出來的，你就沒見著今天大家都對你客客氣氣的麽，都是生怕一個不注意得罪你，就被江總把腿廢了。”

　聞傾：“………………”

　這肯定不能的吧。

　她忽然想起了昨天在私房菜的時候，江雲卷接電話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江雲卷肯定是想廢了誰。

　難不成，就是這個導演？

　可江雲卷……不會吧？

　沒必要為了她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兒吧？

　那江雲卷這人也太不明智了啊。

　聞傾忍不住問陳蘭：“蘭姐，所以那位導演，是怎麽把腿給斷了的，細節您知道嗎？”

　陳蘭摸著下巴想了想，說：“好像是聽說他酒後駕駛，然後被交警給查了，查了之後非但不配合調查，反而直接開車衝撞出去，然後和一輛小貨車給撞了，就直接斷了腿。”

　聞傾：“……………………”

　所以是他自己作死，跟江雲卷有什麽關系？

　跟她聞傾又有什麽關系？

　她現在是真的徹底明白什麽叫以訛傳訛了。

　[二更]

　魏匪宸的一通會議過後，竟然有不少人提出了主動解約，違約金雖然不在少數，但是那些主動提出解約的，其實也是為了跳槽到宋氏，謀求更好的出路，違約金自然是全由宋氏那邊來解決，況且這些人都是公司力捧的幾位，他們也有足夠的底氣。

　只是他們一走，確實會導致千盛的元氣大傷，畢竟都是千盛一手捧起來的，現在倒是全都便宜了宋氏。

　事情經過了一個周末的發酵，原本在網上譴責這些明星忘恩負義的言論直接被壓下去，轉而成了明星死忠粉們的狂歡，說什麽恭喜解約，前路可期。

　聞傾對此毫無想法，畢竟有時候，很多事情看起來很美好，其實則是不然。面前擺著的看似是一塊麵包，但也指不定是塊塗了毒藥的麵包。

　畢竟人家小白蓮是宋敬天的“乾”女兒，人家放著自己的乾女兒不捧，還能捧你們這群人？

　雖然聞傾這麽想，但顯然千盛的其他人，包括魏匪宸在內卻都不這麽想，因為魏匪宸在周一之後總是冷著一張臉的緣故，千盛這幾天的氣氛都壓抑到了極點，員工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周三的時候，陳蘭忽然通知聞傾，可以去參加《劍指江山》的試鏡了，時間定在了本周五上午十點。

　聞傾接到通知之後，顯然有些緊張，之前她覺得各種賣蠢給小白蓮打臉就行了，任務至少是簡單的，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陳蘭見她有些惴惴不安，就安慰說：“其實沒什麽大問題，魏總不是說你和導演見過了嗎？其實他能見你，就已經說明你十拿九穩了，而且女一這個角色對你來說難度應該不大，這兩天韓溪一直在教你怎麽應付試鏡，對吧？”

　聞傾輕咳一聲：“那個……蘭姐，如果我說，我不面女一了，行不行？”

　陳蘭一愣，皺起眉頭提高聲調說：“聞傾，你別嚇我，之前我可聽說女一是你主動開口提的要求，現在又臨時撂挑子，沒有你這麽乾的。”

　聞傾小聲解釋：“不是不是，不是撂挑子，是我想面女二。”

　陳蘭狐疑：“女二？將軍之女？”

　聞傾點頭：“嗯。”

　陳蘭想了想：“說起來女二確實要比女一出彩，如果你要面女二那倒是沒問題，但是……聞傾，你知道吧？不止是你這麽想，大家好像都這麽想，我得到內部消息，這回面女二的有四十幾位，大部分都是一線，面女一的只有十二位，包括你在內，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聞傾視死如歸的說：“意味著更大的挑戰！”

　陳蘭笑了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如果你實在想要女二，也不是不可以，其實只要能過得去導演那一關，你想試鏡誰都可以。”

　聞傾點頭：“嗯……”

　陳蘭說：“也別太擔心了，到時候去試試吧，反正，就算過不了，也算是個十分寶貴的經驗。”

　害，說來說去，果然還是覺得她試鏡不會通過。

　最後陳蘭臨走的時候，仿佛大姐姐一般的拍著她的肩膀說：“聞傾，勇氣可嘉，值得所有人向你學習。”

　聞傾：“……”

　——

　崳江一連下了兩天的雨，因為她要去試鏡，因此公司特意給她兩天的自由時間準備，原本陳蘭想要讓韓溪繼續過來教她，聞傾立刻拒絕了，畢竟韓溪每次教她的時候，總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麽姐姐妹妹的。

　聞傾覺得韓溪這人實在是太奇怪了，其實這些大佬女配也都挺奇怪的，如花說是因為她這個穿書者的出現改變了劇情才這樣的，但如花的話能信嗎？

　顯然是不能相信的，但目前的劇情以及各位女配大佬的人設，確實是早已經脫離了原著中固有的原本人設，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樣，一去不返。

　等等……

　脫離人設？

　她一瞬間想到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可如果真的像是她猜測的那樣，那麽一切又要推翻重新來過了，繼而重新排列組和。

　但無論如何，她都要重新進行規劃一下，總不能繼續按照如花給她的安排走。

　其實有時候，一無所知未必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如果知道了危險在臨近，而且不知道具體的危險是什麽，就不知道怎麽去解決，只能靠自己猜，可如果猜錯了，依舊不能規避危險的降臨。

　因此，這種恐慌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如花是假系統，那真系統那天想對她說的重要的話是什麽？

　真系統是想讓她做什麽？

　她現在猜無可猜，畢竟那個原本屬於她的真正的系統，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如花的出現給打破了。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如花讓她做什麽，她就不去做什麽，總是正確的了吧？

　試鏡的那一天很快到來，聞傾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畢竟蘭姐告訴她，蘇黎漾這次面試的，也是女二。

　聞傾雖然對此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但是以蘇黎漾上次在嶼山敲她悶棍而且能迅速背著江雲卷跑出去，能瞬間到達市南區醫院的架勢來看，蘇黎漾身上的外掛肯定十分強大，如果按照基本的套路，她有外掛加持，而她只是臨時抱佛腳讓韓溪給她補了幾天的表演課，通讀了那本《劍指江山》而已。

　不過，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事到臨頭也只能盡力一試。

　不然難道還真的等著蘇黎漾來打她臉嗎？

　那肯定不能。

　這次試鏡地點並沒有設在表演室，也不是酒店的宴客大廳，而是設置在了一個影視城，古香古色的影視城內，雕梁畫棟，是複古的建築風格。

　從外面看上去是一棟獨立的四合院建築，外面已經站了不少工作人員以及前來試鏡角色的，聞傾打眼一看，哦豁，人家來面試全都是身後跟著四五個助理，而她身後就隻跟著一個木楠，就在氣勢上就差了人家一大截。

　木楠從遠處跑回來，手裡拿著一個號，是四十七號。

　木楠有些難過的說：“聞傾姐，你說方寒是不是針對咱們啊，怎麽你這麽靠後，這前面的人家都試鏡完了，指不定一早就被看好了，咱們這麽靠後……”

　聞傾打斷她，笑著安慰說：“沒關系，你知道嗎，小說都是這麽寫的，往往最後出場的，才是技壓全場的！”

　她說這話完全就一玩笑話，誰知道身後不知道誰聽到，忽然傳來一聲嗤笑：“這牛皮都吹上天了，果然是行業不景氣，連方導這種名導的大製作，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面試了，到時候別丟份丟的太狠就行。”

　聞傾回了頭，看到是一位女明星的助理在說話。

　而女明星嘴角含笑，也是輕蔑的笑，顯然是認可了她手下助理的這個說法。

　聞傾忍了忍，不打算再惹事，乾脆假裝聽不到。

　後面的人卻是不依不饒的繼續說：“果然是行業不景氣啊，但就算是走了後門也要看實力的啊，總不能真的就是有錢就是王道吧。”

　聞傾繼續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只是，走後門？

　好吧，魏匪宸確實是帶著她提前見了方寒導演一面，但原本談的是女一啊，而且當時方寒的態度有些神秘，都未必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盡管魏匪宸告訴她十拿九穩，但她覺得方寒那個人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

　但她現在試鏡的可是女二，蘭姐都說了，女二是整部劇最重要的，方寒不可能給她放松要求，讓她自己抱著必輸的決心來的。

　所以她是真的沒有走後門。

　木楠在一旁科普：“聞傾姐，那個女明星叫孫佳盈，她是出了名的靠身體上位，念台詞都念不好，只會喊12345的，不知道有什麽資格在這裡叫囂。”

　這話顯然被後面的人聽到了，木楠的聲音有點大，顯然也是為了她打抱不平，故意這麽說的。

　果然，身後傳來了孫佳盈的聲音：“你說誰呢？”

　聞傾扯了扯木楠的袖子，讓她別再說了。

　木楠撅了噘嘴，不再說話。

　半小時之後，陸陸續續的人都到齊了，小白蓮是最後到的，這次蘇黎漾顯然是用心裝扮著過來了，她甚至直接穿了一身大紅色的古裝，聞傾大老遠的看著她，還以為是李鶯鶯來了。

　小白蓮身後跟著七八個助理，顯然是她乾爹對她十分不錯，嘖嘖，這有了乾爹後台的人，就是不一樣，臉上的妝容濃妝豔抹，眼睛上畫著紅色的煙熏妝，那就是傳統的黑化裝扮。

　她一出現，在場的人全都心思各異。

　大家都是女二的競爭者，你穿這麽一身過來，顯然就是為了把我們其他人比下去的，因此其他人對她的態度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但她背後卻是宋敬天，一時間大家也不好說什麽。

　她經過聞傾的時候，像是刻意炫耀一般，輕蔑的打量了她一眼：“你也來了？”

　聞傾笑了笑：“嗯呐。”

　她冷笑一聲，經過聞傾的時候，刻意歪著頭走過去，她頭上的鳳冠邊緣鋒利，直接一下劃到了聞傾的臉上，雖然沒破，但卻很疼，聞傾臉上立刻出現了一道紅印子。

　聞傾皺眉看她：“你是不是走路不長眼啊？”

　小白蓮無辜的看向她：“哎呀，碰到你了呀，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劃上了，再說這不沒毀容麽。”

　她話一出口，自然有不少人看過來，但是看熱鬧歸看熱鬧，蘇黎漾身後站著的是宋氏宋敬天，而聞傾身後站著的是江氏江雲卷。

　這兩位老板她們都惹不起，無論偏向哪一邊，到頭來都不好說，指不定還會得罪人。

　聞傾摸著下巴，十分認可的點點頭：“嗯，我覺得你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木楠剛要站出來出聲，聞傾卻拉住她，示意她不要說話。

　木楠無語，壓低了聲音對她說：“姐，咱不能任由被她欺負成這樣！你不能這麽好脾氣！不然以後她肯定更加蹬鼻子上臉！”

　聞傾笑了笑，直接伸手招呼導演助理。

　助理立刻跑過來：“什麽事？”

　聞傾一伸手，指著不遠處正挑釁的看著她的小白蓮說：“我要舉報，方導說大家要素顏到場，但是她卻穿的花裡胡哨的，真是太過分了吧，這樣對其他人不公平的呀？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反應三秒，紛紛點頭：“是……”

　小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