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花湯可以喝了!”
余茸捧著四個小時的傑作,小臉紅撲撲地來到顧忱松面前獻寶。
農村的講究,吃啥補啥。
這是余茸親自去菜場挑得土豬蹄,健壯結實,準保顧忱松喝了蹄到病除。
那碗奶白色散發著濃鬱鮮香的肉湯誘人至極,而顧忱松的目光卻沒有過多停留,隻鎖定在端湯的人身上。
“坐下,喂我。”顧忱松挑眉道。
“?”
“你難道不知道我手也扭到了嗎?”
今天賀雪鬱不在,顧忱松欺負起小傻子更加肆無忌憚。
見顧忱松挪動右手時,皺緊的眉頭,余茸不禁一陣心疼,他竟然沒有注意到顧忱松那裡也傷到了。
他早該發現的,顧忱松這麽柔弱的Omega,和方天宇那種健壯的體育生Alpha相撞,自然不可能隻傷到了腳。
而顧忱松受傷,全都是因為要替他打球……
想到這裡,余茸內疚極了,他輕輕將碗放下,坐到顧忱松身旁,用筷子仔細將豬蹄中的骨頭全部挑出。
余茸舀了一小杓,連湯帶肉,吹了吹,送到顧忱松嘴旁:“慢點,小心燙……”
若是換作別人,對著他即將食用的菜品吹氣,顧忱松必然勃然大怒,然而面對余茸送過來的這杓豬蹄,他卻毫不猶豫一口吞了下去。
“好吃嗎?”余茸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顧忱松抿了抿唇角:“好吃。”
余茸殘留在杓子上信息素簡直不要太可口,遠遠蓋住了食材本身的香味。
雖然可恥,但顧忱松還是不得不承認,身為Alpha的他,已經被另一個Alpha變異後的信息素深深吸引。
顧忱松用餐向來文雅,吃得並不快,余茸也只能慢慢喂。
只是漸漸,汗水攀上了他的鼻尖,紅暈也浮上了他的耳後。
余茸發現,他每多看一眼顧忱松似笑非笑的眸子,紅潤利落的唇峰,和因吞咽上下滾動的喉結,心跳就會一陣加速。
不只是心跳,余茸甚至感到自己渾身隱隱發燙,手腳止不住地顫抖。
是……Alpha的信息素?
這一次,余茸絕對沒有聞錯,那股青草香在逐漸變得濃烈,向四周肆虐,帶著Alpha獨有的強勢,讓他心慌不止。
顧忱松難道是Alpha?
余茸望著顧忱松像隻受了驚的小動物。
答案顯而易見。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之前會對顧忱松是Omega深信不疑,稍微動腦子想一想就該知道,這麽優秀的人,怎麽可能不是Alpha?
余茸隻怪自己又呆又蠢,不但把顧忱松當成Omega,還誤以為顧忱松喜歡他。
顧忱松那樣的天之驕子,又怎麽會喜歡他這種鄉土笨蛋呢……
青草香的信息素愈加來勢洶洶,余茸禁不住一陣手軟,竟將杓子跌回到碗裡,濺了顧忱松一身湯。
“對不起,對不起……”余茸為自己的失態臊得手忙腳亂。
顧忱松倒不急不惱,反而勾唇一笑:“秦少爺這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臉好紅啊,該不會是……”
“什麽該不會?”顧忱松還未問完,余茸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我是個Alpha,才、才不會因為對你有生理反應!你不要亂想!”
“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感冒了。”
“……”
余茸已經回想不起來自己是以何種狼狽的姿態逃出餐廳,一晚上他隻敢窩在自己的小房間裡,顧忱松的信息素實在霸道,又無孔不入,他緊關著門,都能隱隱聞到。
余茸猜測自己應該到了分化動物屬性的特殊時期,才會對顧忱松的信息素如此敏感,他狠灌了自己兩瓶抑製劑,心率才慢慢降回了正常的速度。
這時,余茸的手機抖了兩抖,是秦崢嶸發來了的信息。
[秦崢嶸:今天籃球賽的錄像我已經看了,顧忱松不愧是我精挑細選的乘龍快婿,沒給我家小耳朵丟人!]
看著那些曖昧的字眼,余茸好不容易平緩的心跳又突突了起來。
[秦崢嶸:還有這個,還有這個,他唱功這麽好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可不能耽誤孩子,明天我就收購個經紀公司去,幫咱們小松發兩張專輯,你做MV男主角。]
這段信息下,還附加一個分享鏈接,是顧忱松那晚在體育館彈唱的音頻。
余茸那天隱約記得顧忱松上了台,只是他忙著送賀雪鬱去休息室,並沒有聽到顧忱松唱歌。
余茸戴上耳機,點開音頻,頃刻間顧忱松靈動清澈的嗓音將他整個人都烘在了旋律中。
余茸是個十足的音癡,聽不出音調變換,更分不出唱得好壞,可這首歌卻讓他有了不同的體會。
原來換氣聲,也是可以有感情,有生命的。
即便閉著眼睛去聽,余茸也能體會到歌者細膩的情緒變化。
顧忱松唱得好不好余茸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下意識開啟了單曲循環。
驀然,顧忱松推門而入:“秦崢嶸,你看到我書包了嗎?”
歌曲的演唱者突然出現在眼前,余茸像是被撞了個正著的小偷,緊緊抱住自己懷裡的小手機:“……我、我幫你放在書房的沙發上了。”
顧忱松審視著眼前心虛的小矮子:“你在聽什麽呢?”
余茸強作鎮定:“聽英語課文!”
“哦……”顧忱松溫柔地笑了笑,“那你繼續吧。”
見顧忱松關門離開,余茸終於松下緊繃的弦,他摘下耳機,長呼一口氣。
嗯?
怎麽還能聽到歌?
余茸低頭一看,他的耳機從頭到尾就沒連上。
顧忱松心情頗好地來到書房,發現書包中的手機有幾通未接來電,和孟叔留下的一條信息。
[恭喜少爺,夫人說,賀家少爺已經同意聯姻,訂婚典禮可以在下個月15日正常進行了!]
顧忱松垂眸看著屏幕上的字,臉色不由地僵住了。
***
顧忱松沐浴後披著浴袍,回到自己房間,卻瞬間被撲面而來的濃烈玫瑰味熏得皺眉。
他的床上此時橫臥著一個男人,一個頭頂著鹿角鹿耳的男人。
那人不著衣物,用他的被子遮掩著下半身,整個白皙的背部明晃晃地在他面前招搖。
“即便要訂婚了,我現在還是對你沒有興趣,去你該去的房間。”顧忱松對床上的人冷冷道。
然而,他話音剛落,衝人的玫瑰味便頃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極度誘人的椰奶香。
那個衣不蔽體的男人微微轉過頭,竟是余茸。
他雙頰緋紅,雙眸含水,咬著下唇,鹿耳微顫。
余茸撩起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用光潔的身子蹭著顧忱松的前襟:“我的耳朵好癢,你能幫我摸摸嗎?”
顧忱松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呼吸急促。
是夢?
他低下頭,發現純白睡衣上,多了一個小紅點,顧忱松遲疑地摸了一下鼻下,手指瞬間被染紅。
……
他清洗著鼻腔中的殘血,臉黑得一塌糊塗,顧忱松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夢到余茸,還是這種……這種不堪的夢。
他該不會是……
不是不是,顧忱松搖了搖頭,夢都是反的,他才不會對Alpha有欲望。
再說余茸怎麽會是鹿,顧忱松還依稀記得自己十幾年前去奈良的童年陰影,那裡的鹿又臭又凶,才不像余茸。
那……余茸會分化成什麽動物呢?
驀然,顧忱松腦海中浮現出余茸送給他的白胖兔子糖。
但轉念一想,又不可能,兔子那種最低端的動物屬性,只有Omega才能分化。
***
“松哥,你畫什麽呢?”卓邀突然出現在顧忱松身後,笑得埋汰。
自從上次顧忱松幫卓邀打了那場籃球賽,不僅卓邀天天跟著顧忱松屁股後面跑,連大半個育A都視顧忱松為男神,畢竟這年頭肯為低端舔狗出手的豪俠義士不多了。
顧忱松心虛地連忙遮住本子上那個帶兔耳的男孩。
但卓邀又是誰,向來眼尖嘴賤。
“松哥,沒想到你還有這喜好?兔子O可麻煩了,發情頻,反應大,一晚上要好幾次,誰滿足得了?不過你當然沒問題的,腰力就跟我們這些普通A不一樣!”
“有什麽事嗎?”顧忱松冷著臉問。
“有啊!老孫讓我叫你去做動物屬性測試,已經排到嶸哥了,下一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