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夕:“我們借一步說話。”
任烽還沉浸在得知真相後的震驚以及被欺騙後的傷心失望中,沉著臉, 一時沒有動彈。
許夕看他一眼, 直接上前拖著他就走。任烽對他的固有印象還停留在身嬌體弱上,冷不防被他大力一拽,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趴下。
眾人:“……”
任烽:“……”
……更生氣了!
許夕把人一路拽到一間小屋裡, 關上門。任烽把自己的衣擺從許夕手裡抽出來, 默不作聲地後退幾步和他拉開距離,明顯還在氣頭上。任烽的脾氣一直很好, 能有這樣的表現, 是真的被許夕的欺騙傷到了。
許夕沒有拿出以往撒嬌賣癡那一套, 他保持著任烽拉開的距離,沉默片刻, 道:“我之所以會變成這樣, 是從小注射藥物造成的。我母親不希望我變成一個柔弱可欺的omega,改造了我的基因,要求我每天都要進行高強度的戰鬥訓練。我的童年是在日複一日的摔打摸爬中度過的,如果哪一天沒有完成訓練任務,就不被允許吃飯。”
任烽神情一動,眼中劃過愕然。
“但我從來沒有怨過他,因為知道他是為我好。果然, 我在這場喪屍病毒中活了下來,並且成立了自己的團體。”許夕直視著任烽,“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你, 的確不懷好意,只是為了去打探消息,好一舉擊潰你。”
“可是在相處的過程中,我才發現你是那麽好,會在我哭的時候安慰我,危險的時候趕來救我,一顆巧克力也會記得留給我……”許夕的眼眶微微紅了,他輕輕笑了笑,“從下到大,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這樣保護我。”
“柔弱是假的,哭泣是假的,我對你說的很多話也是假的,但有一點是千真萬確,那就是我喜歡你。”
任烽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但我的確做錯了,欺騙了你這麽久,你不願意再相信我也是應該的。”許夕勉強笑了一下,“如果你想報復的話,就來吧。我絕不反抗。”
說完他閉上了眼,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
任烽終於動了,幾步走到他跟前。離的近了,他才看清許夕的神情並不像他的語氣那樣平靜,長而密的睫毛難以抑製的顫抖著,很快聚集起一行晶瑩的小水珠,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下來。
盡管知道這個狡猾的omega很有可能還是在演戲,可任烽還是被那滴淚狠狠灼了一下,心尖迅速竄起一股刺痛。
沒辦法,他最見不得眼前這個人哭。
不管是真是假。
認命的歎了一口氣,任烽伸出一隻大手,緩緩撫上了許夕的脖頸。這個人再厲害,也擺脫不了omega的身份,脖頸細長,皮膚白的近乎透明,觸上去能清晰的感到動脈的跳動,給人一種極為脆弱的美感。
許夕喉結動了動,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仿佛任烽下一秒要掐死他,他也絕無怨言。
任烽沉沉望著他,大手突然後移攬住他的後頸,狠狠往自己身前一壓,低頭重重吻了上去。
許夕猝不及防接受了一個炙熱到燙人的親吻。任烽好像徹底不知道拿他怎麽辦才好了,濃濃的愛意和憐惜裡夾雜著氣憤,帶著懲罰的意味,用力咬住他的唇舌研磨。許夕有點受不了他這副想要吃人的架勢,疼的往後退縮了一下,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舉動把對方徹底惹毛了,狠狠給他來了一口,許夕下唇一陣刺痛,直接見了血。
許夕:“……”這人絕對是屬狗的!
許夕不敢再反抗了,任由對方抱著他將他按在牆壁上足足欺負了五分鍾,才把窒息到滿臉通紅的他放開。
注視著大口喘息的許夕,任烽沉聲道:“我不管你是小魚還是葉榆,記住,從今以後,你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omega。”
許夕哪還敢說一個不字,無比乖巧的連連點頭。
如今正是後有追兵的緊要關頭,遠遠不到放松警惕的時候,任烽只能暫時放過了他。就在許夕心裡慶幸這一關終於過去的時候,任烽突然靠近他,俯身對著他的右耳輕聲道:“不過既然你的身體素質這麽好,我就不用對你客氣了。下次到你**期的時候,我們做上個三天三夜。”
許夕:“………………”
把我那個曾經純潔無比的大好青年還回來!!!
——
解決完個人感情問題,兩人開門回到大廳。眾人看見許夕破了個口子的唇角,紛紛不懷好意地發出此起彼伏的“哇哦”聲。
金錚擠眉弄眼,故意道:“我們還在逃亡呢!你們這麽激烈不好吧!”
陳飛葉和他一唱一和:“你個單身狗懂什麽!那首詩怎念的來著,若為愛情故,生命也可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許夕:“……”
他實在懶得費勁收拾這群東西,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秦開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人多勢眾,估計會一一排查搜捕我們,咱們要抓緊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提到正事,眾人的神色都嚴肅起來。
任烽想了想,道:“我和小……”他頓了頓,瞪了許夕一眼,“我和葉榆出去探探情況,你們在這裡等消息。”
“就你倆去?”丁泓不放心,“萬一有危險,人手不夠吧?”
“放心,我倆聯手,絕對無敵。”許夕吹道,又討好的拉了拉任烽的衣角,“對不?”
任烽故意板著臉不理他,嘴角卻還是忍不住輕輕翹了翹。
眾人:“……”
眼要瞎了!求你倆趕緊走!!
兩人出了樓,端著槍,警惕的探查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順著巷子繼續往外走,沒走幾步,便聽到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任烽和許夕瞬間繃緊神經,還沒來得及去探查,打鬥聲已由遠及近,兩道身影先後躍進他們的視線——是兩名年輕的男性alpha,二人皆身材修長,身手矯健,打的凶悍激烈,難舍難分。任烽和許夕倒是不奇怪,畢竟在這個世道,為了搶奪資源而大打出手的人多了去了。正準備離開讓出空地讓他們盡情的打,沒想到劇情突然急劇轉變——其中一個個頭稍矮的alpha肚子上挨了對方一記重拳後,俊秀的臉頓時扭曲了,飛起一腳把對方踹到牆上,自己緊撲上去,粗暴地揪住對方的頭髮,對著對方的嘴唇狠狠親了上去。
任烽、許夕:目瞪口呆.jpg
這還沒完,alpha親完以後,又抬手閃電般甩了對方一個大耳刮子,劈頭蓋臉的罵道:“反了你了,居然敢打我!林鈞你個**再不醒,老子非把你下邊切了,以後你休想再上老子的床!”
任烽、許夕:“……”
或許是被耳光扇的,也或許是被alpha彪悍的威脅嚇的,那個高個子alpha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終於認出了眼前的人:“蔣清……”
蔣清臭著臉狠狠哼了一聲,眼角卻染上了笑意:“笨蛋,終於發完瘋了?”
“對不起,我是不是傷到你了?”叫林鈞的alpha立刻露出自責又焦急的神情,手足無措的想去查看蔣清的傷,卻被對方攔住了:“行了,反正我也揍了你好幾拳,清醒過來就好了。”
他不經意回頭,直到這時,才發現旁邊還站著兩個人:“……你們哪位?”
——
“你說你們原來是軍隊的人?”眾人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
“對。”蔣清道,“你們既然也是剛從那裡跑出來的,應該已經了解如今的軍隊是什麽樣子的了。”
方才經過簡短的交流,任烽許夕發現這兩個alpha身份不一般,便邀請他們過來談談,想得到一些更具體的情報。蔣清好像正好也有求於他們,便爽快的答應了。
“被一群極端性別主義的**佔領了,”陳飛葉簡單概括道,“到底怎麽回事?秦開成給他們洗腦了?”
蔣清搖搖頭:“不是秦開成。姓秦的上面還有人。周東南你們都知道吧?”
確實都知道。這是一個經常在新聞聯播裡出現的名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性alpha,位高權重的政客。然而眾所周知,周東南對beta和omega帶有很大的偏見,曾因為多次在媒體前公開發表一些歧視性言論而為人所詬病,甚至還有消息說,周東南私下還經常和一些製造恐怖事件的alpha沙文主義邪教分子有聯系,只不過一直沒得到確鑿的證據。不然,周東南早就被驅逐下台了。
蔣清:“g城是喪屍病毒的爆發區和重災區,上面本來是派周東南過來指揮救援工作的,誰也沒想到他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竟把喪屍病毒當作清除異己的工具,甚至對其進行了實驗改進——”
眾人震驚:“——實驗改進?難道城中出現的那些新型喪屍都是他研究出來的??”
“準確來說,是他和他手下的眾研究人員改進出來的。”蔣清道,“周東南有著極其可怕的心理洞察術和語言藝術,說話極具煽動性和蠱惑性,空降g城軍區僅一月不到,便洗腦了軍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alpha,讓他們相信這場病毒是上帝的啟示,beta和omega都是造物者的殘次品,只有完美的alpha才配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老瘋子。”有人狠狠咒罵了一聲。
“但仍有一部分alpha覺得周東南的思維已經完全病態了,拒絕執行他的命令,並打算向上級匯報檢舉。周東南控制住了這些人,並研究出了一種能夠摧毀人自我意識的藥物,注射了這類藥物的人都變成了他的提線傀儡。”
“我和林鈞深知不能正面反抗,於是假意裝出被洗腦的模樣,借此等待時機。不久前,中央研究出喪屍病毒抗體,緊急把周東南召回去了,我和林鈞便打算借機逃出來。因我在軍中是少校銜,有一定的權限能接觸到那些實驗藥品,便讓林鈞先走,我試著偷出一部分實驗品作為日後證據。結果這個**非要等我一起,然後不小心暴露了,被秦開成那個狗逼玩意兒按著腦袋注射了藥物,瘋的連我都不認識了。”
說完,蔣清惡狠狠的往林鈞腦袋上懟了一巴掌,林鈞也不反抗,抿了抿唇,捉住了蔣清懟他的那隻手,緊緊扣在掌心裡。
眾人:“……”
為啥這倆搞同性戀的alpha基佬都能這麽甜???
“後來呢?”許夕忙問。
“後來我還是想辦法帶著林鈞逃出來了,並且試圖組織起一股能夠和軍隊抗衡的力量。”蔣清道,“軍隊的alpha將近四百人,且訓練有素,武器充沛,想戰勝他們非常困難。但g城中也流落著很多人才,把他們聚集在一起,或許能夠與之一戰。所以我這些日子一直守在軍區附近,看到有前來避難所尋求庇護的民眾就提前把他們攔下來,告訴他們事情原委,並勸說他們加入我們。至今已經集合了三百多名alpha了。”
陳飛葉瞪大眼睛:“那你怎不攔下我們呢??”
蔣清:“哦,當時林鈞這個**又犯病了,我忙著和他互毆來著,沒顧上。”
眾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大概還有一章就結束了。
這一對越寫越萌,感覺如果以葉榆的身份和任烽相處應該也挺有意思的,起碼在床上絕對會非常激烈(大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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