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熠安強裝鎮定地“噢”了一聲,面上卻喜不自勝,儼然和剛才氣鼓鼓的時候判若兩人。
“你叫我什麽,再叫一遍。”他覺得聽不夠,傾身到梁懷耳邊。
“叫你小狗,還是傻狗。”梁懷捏了捏他腰上的軟肉。
陳熠安揪了下他的耳朵,表示抗議,“不是這句,是後面一句。”
但梁懷就是一直不張嘴。
陳熠安撓他癢癢,“男什麽……你再說一遍啊,你好煩,就再說一遍嘛,又不會少塊肉……”
梁懷癢得扭來扭去,“好好好,我說,我說。”
陳熠安停下手,兩隻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瞳孔裡是城堡上熾熱煙火的倒影。
梁懷:“男小迷糊?”、“男跟班?”、“男兒子?”
陳熠安輕輕揍他,“啊啊啊,男兒子什麽鬼,你變個女兒子給我看看,你這人怎麽這樣……”
梁懷笑得不行,從背後抱住他,抬起陳熠安的手臂,“讓我看看,好像真的有些曬黑了。”
兩個男生出門,嫌麻煩不會去打傘,連護膚品都很少擦,更別談有擦防曬霜的意識了。
陳熠安也去觀察他有沒有曬黑,結果發現他手背上有個很紅的巴掌印子。八成是還沒看到梁懷朋友圈前,自己生氣拍的。
梁懷壓低聲音,“你下手真狠啊,現在還疼著。”
陳熠安心疼起來,剛才正氣頭上,手沒個輕重。忙抓起他的手,拿到嘴邊,給他呼呼。
呼出的風撓在梁懷的手背上,一縷一縷地傳遞到梁懷的心裡。
梁懷柔著目光看他,牽引著手背往他嘴唇那碰了一下,“好了,這樣就不疼了。”
陳熠安唇角的弧度更甚,左手扣住他的手掌,十指緊握,終於名正言順地可以這樣握梁懷的手了,他下意識想拿手機拍下來,結果摁了半天手機都不亮,才想起來沒電了。
梁懷打開背包,把那個唐老鴨給的充電寶遞到他的手上,陳熠安充了兩分鍾電後,才能開機,然後立刻被蜂擁的微信消息給襲擊,都是同學發來的,他們在看到梁懷朋友圈後,激動地來問陳熠安,梁懷抱著的那個後腦杓是不是他。
最激動的當屬何之觀彭於超二人,陳熠安怕他們的聊天內容敏感,擔心給梁懷看到,統一沒回任何人的消息。
而是在通訊錄裡找到陳宗元,編輯消息:
【哥,哥哥哥哥哥,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陳宗元回得很快:
【又沒錢了?】
耳邊的梁懷輕笑起來。
見陳熠安沒回,陳宗元補充了一句:【還是又闖禍了?】
梁懷的笑聲更大了。
陳熠安捏著手機,氣憤輸出:【陳宗元你親愛的弟弟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每天都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趕緊有危機感起來吧,不然你總經理的位置要被你弟弟踹下來了。】
陳宗元:【有屁放屁。】
陳熠安哼了聲,然後得意地打字,【哥,你談過戀愛嗎?】
陳宗元:【……………………】
陳熠安很了解他哥,從小就一門心思讓自己變優秀,從來不在乎什麽情情愛愛上,連暗戀都覺得耽誤他學習了,身心皆苦修多年。
陳熠安:【嘻嘻,我談了哦,就現在,你可以開始羨慕了。】
陳宗元似乎不怎麽驚訝:【和揍我的那個小子?】
梁懷長歎一口氣,自己在大舅哥心中的形象已經定型了怎麽辦。
陳熠安跟哥哥簡單說了兩句,【好了,有什麽事哥哥一定幫我兜著啊。】
陳宗元:【?你要幹什麽。】
陳熠安沒有回復,而是切到朋友圈,找梁懷要了張兩人戴小飛象帽子,站在迪士尼城堡前,手牽著手,笑得開懷的照片。
這照片陳熠安最滿意,是白天用梁懷手機,找路人幫忙拍的。
他毫不猶豫地發了朋友圈,配上文案:
“汪。”
發出來幾乎是下一瞬間,就有人點讚了,他點開一看,是黑色頭像。
陳熠安和梁懷對視一眼,然後都鎖起手機,相依專注地欣賞煙花秀。
晚上他們入住的是迪士尼樂園酒店。
一進房間,陳熠安就被裡面的古堡風格裝修所吸引,鏡子邊是木雕的米老鼠圖樣,連中央空調的出風口都是米老鼠形狀的,馬桶洗手台和浴缸都特別矮,為了照顧酒店入住的小朋友。
陳熠安雖然是個大男孩了,但童心未泯,玩了好多次床頭的燈,是安在床頭木板上的,會閃動造成煙花的效果。
其實他們進酒店的時候就看到游泳池了,聽服務生說還是恆溫的,本來想去玩玩,結果十一實在是太多遊客了,跟泡澡堂一樣,陳熠安便打消這個念頭,拿著換洗衣服,洗澡去了。
結果出來的時候,發現梁懷不在房間裡,不知道去幹什麽了,手機也沒帶。
陳熠安這才有拿起自己那已經快要消息爆炸的手機,率先看到的是“陳家群”,是他和他哥他媽他爹的群,他媽和他爹在裡面狂他,問朋友圈什麽意思。
爹媽已經打過來了好幾個電話,不過他靜音沒聽到。
陳宗元已經出面給他們解釋了,正細心開導。
陳熠安對感情很遲鈍,但一旦想通了,就是很果斷的一個人,喜歡男生,還是喜歡女生,其實沒那麽重要,喜歡的都只是一個人而已。
既然有了戀愛對象,他選擇第一時間和家裡人坦誠。
關鍵是還有個靠譜的哥哥撐腰。
陳熠安給陳宗元私信了一個老年人表情包,一個超大的“讚”字,金光閃閃還會旋轉。
陳宗元:“滾。”
陳熠安麻溜地滾了,再打開的是寢室群,何之觀和彭於超早已經炸開了鍋,消息從昨天梁懷發了朋友圈後就開始刷屏,翻都翻不完,陳熠安撿了點重要的看:
“臥槽熠安?梁懷學長竟然發朋友圈了??所以你是得手了?!!”
“牛逼啊,不愧是你!”
“準備什麽時候實施計劃????”
……
……
“你不會已經開始了吧,梁懷學長怒急攻心把你囚禁愛了?怎麽消息也不回?”
“在??”
“手機還關機??”
……
……
“臥槽陳熠安你朋友圈怎麽回事?”
“陳熠安你被綁架了你就扣1!!!”
……
……
陳熠安飛速打字,“22222,同學們!不要慌張,我還安好,最重要的。梁懷他不是騙子!!這都是誤會一場!”
彭於超:?
何之觀:?
陳熠安他忙把自己這兩天的發現和他們說了,言語中帶著熱戀的喜悅。
彭於超馬後炮:“我就說梁懷學長不像騙子吧,果然還真不是。”
何之觀無情:“……合著當初想出那些損招的不是你。”
彭於超:“給我留點面子大兄弟。”
何之觀:“熠安,那真騙子是誰有頭緒嗎?”
陳熠安:“這個我再想辦法弄清楚。”
彭於超:“就是熠安你什麽時候還真喜歡上梁懷學長了,還挺意外的。”
何之觀:“你意外挺正常的。”
彭於超:“難不成你早看出來了?”
何之觀:“反正比你早。”
彭於超不信邪,和何之觀要爭個輸贏,陳熠安心情極好,跟著“哈哈哈哈哈哈”。
微信系統顯示:
彭於超把群名改成【合是一朵花,分是三坨屎】
彭於超:“熠安”
彭於超:“你把那個”
何之觀插進來:“熠安,我覺得你還是要找個時間把之前的事和梁懷學長說清楚。”
彭於超:“對對對,我覺得之觀說得在理。”
陳熠安:“你們也覺得應該說是吧?”其實他剛才洗澡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有些猶豫不決,既然大家都覺得應該坦誠,他決定就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梁懷。
沒聊多久,彭於超就幫媽媽曬衣服去了,何之觀奶茶店裡來了客人,也去忙了。
陳熠安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梁懷怎麽還不回來。
這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微信進了消息,跑到了消息列表的最前面,是許東星發來的:
“祝你們開心。”
陳熠安回復:“謝謝。”
退出界面,他一一和朋友們的祝福表示感謝。與此同時,朋友圈的點讚數還在攀升。
陳熠安玩了好一會兒手機,終於聽到房門有人刷卡的聲音,他伸出腦袋一看,梁懷提了個塑料袋回來了。
“靜靜,怎麽我一洗澡出來,你就不見了。”陳熠安盯著他手裡的東西。
梁懷把袋子遞到他面前,陳熠安打開一看,發現是防曬霜和潤膚乳,原來梁懷是去了酒店的便利店。
“先塗點潤膚乳。”梁懷特意谘詢過櫃員,買了帶鎮定效果的一款。他目光掃到陳熠安的兩個手膀,曾經白皙的皮膚現在都曬紅了。
陳熠安聽話地打開瓶蓋,鼻子湊過去想聞聞是什麽味兒,手下意識地輕擠了一下,結果沒想到它裡面裝得很滿,擠了一臉,還擠到了左眼裡。
“啊——”陳熠安哀嚎一聲,捂住左眼。
“別揉,我看看。”梁懷連忙拿了張紙巾,拉開他的手,輕輕擦拭他的眼睫毛還有眼周,還開了瓶礦泉水,對著垃圾桶衝洗了一會兒。
最後陳熠安的左眼總算不難受了,但睜開的時候充滿了血絲,還因為剛才火辣辣的感覺,沁出的眼淚還掛在上面。
梁懷拿指腹擦掉他眼睛上面的濕潤,“你啊。”
陳熠安煩悶地踢開潤膚乳,“我不要擦了。”
梁懷給他撿了回來,在手心擠出一攤,揉開,“我幫你。”
陳熠安總算是笑了,舉起雙手。
梁懷耐心地給他手部擦拭著乳液,尤其是有些輕微曬傷的地方,梁懷還要按摩一下,幫助吸收補水。
乳液有些粘稠,裹挾著梁懷有些滾燙的掌心,漸漸地,陳熠安的心裡滋生了股異樣的感覺,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要不,還是我自己擦吧。”他說話聲還帶了點顫抖。
梁懷沒注意,抓著他的腳踝,把他扯到自己的身前,給他腳踝附近也擦著乳液,由腳踝到小腿,“你明天不許穿背心短褲了,知道嗎?不然要曬脫皮了。”
卻不想余光看到陳熠安的身體有了變化。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
陳熠安連忙拿著枕頭遮住,耳朵都紅得要滴血。
不過男孩子嘛,臉皮總要厚一些的,他梗著脖子,“看什麽看,這沒什麽的,證明……證明我身體健康,這叫年輕,正值活力青春,你這大二的大叔不懂。”
梁懷被他給逗笑了,然後從床上爬,朝他靠近。
陳熠安退,退到抵著床板,無路可退,他緊張兮兮地瞅著梁懷。
然後梁懷,伸出右手,抹掉了他鼻頭剛才不小心沾上但被遺忘的一點潤膚乳,“那大叔祝你青春永駐。”
梁懷下床,回到他自己的床。
酒店是他們確定關系之前定的,十一沒有空房也不能換房,所以是分開的雙人床。
這頭的陳熠安先是怔了下,隨後才發現他剛說的那句話的諧音很邪惡,“啊啊啊啊”地把枕頭砸到梁懷的後背。
後來,梁懷也洗好澡,關了燈,囑咐他蓋好被子。
只是梁懷剛躺下,旁邊床有人窸窸窣窣地下床,走到他床邊,嘴裡絮絮叨叨:“我對你可沒有什麽非分之想哦,我只是來撿我的枕頭。”
有的人嘴裡說著撿枕頭,實際上鑽進了梁懷的被子裡,拱啊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梁懷玩著他的劉海,“擠一起,熱不熱。”
陳熠安伸手拿遙控器,“那就把空調溫度調低點。”
梁懷拿他沒辦法,都隨他。
但陳熠安一點也不困,還把腦袋靠在梁懷的胸口,神情專注。
梁懷:“你在幹什麽?”
陳熠安抬頭一笑,“靜靜,你心跳好快,感覺你真的很喜歡我。”
梁懷把手放在他的發頂,輕輕撫摸,“男朋友,睡覺。”
再蹭下去,今晚兩個人,都沒法睡。
陳熠安總算聽到想聽的三個字,乖巧閉上眼睛,心想:
就明天吧,醒來我就告訴你,所有所有。
陳熠安是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吵醒的,他不耐煩地拿著枕頭蓋住腦袋。
下一瞬,枕頭卻被人給拿來,那人把手機放到放面前,撐開他的眼皮子,“來電話了。”
陳熠安眯著眼看了下手機屏幕,然後又閉上,一臉的不想接。
梁懷隻好把手機放到他枕邊,“看你這樣子,估計是不想出去吃早餐的,我去大堂餐廳看看有什麽合你胃口的,給你帶回來。”
“嗯……”陳熠安懶洋洋地彎起嘴角。
房門開了又關,靜了兩秒,陳熠安睜開一隻眼,確認房裡沒人後,立馬從床上彈坐起來,拿著手機給剛才來電的人回電話。
那邊接的很快,陳熠安迫不及待地道:
“阿方,找到徐心怡了嗎?”
昨晚阿方看到他官宣的朋友圈了,特意來問過他情況,他解釋一番,拜托阿方今天一定要起個早床,幫他來徐心怡高中門口堵她。
話筒那頭傳來中氣十足的女孩子聲音,“我就是啊。”
陳熠安萬分無語,“祖宗,你真是我的祖宗!聯系你怎麽就這麽難?你手機是拿來當擺設蓋泡麵的嗎?”
徐心怡嘖一聲,“我可沒有什麽手機依賴症,不像你們,天天沒有手機都活不下去。”
她咬了口阿方哥剛給自己買的肉夾饃,“哎,我這麽刻苦學習,還不是為了我哥,我這次月考考年級第一才有資格和我爸談條件,找他問到我哥下落的時候,他才不好拒絕,還有,你不也催著我打聽我哥集中營的地址嘛。”
陳熠安歎了口氣:“辛苦你了,小心怡。”
徐心怡大口吃肉:“客氣。”
陳熠安抓緊時間:“你用阿方微信,看我昨天發的那條朋友圈。”
徐心怡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讓阿方給自己調到陳熠安所說的界面,就看了一眼,差點被嘴裡的肉噎著,“我靠!你什麽時候找一這麽絕世帥哥了?太過分了啊,帥哥都給你們掰彎了我們都還剩的都是些什麽挖瓜裂棗。”
陳熠安心道果然,徐心怡不認識梁懷,那為什麽自己當初會認錯?
他屏著氣,“你再看看,他像不像騙你哥那騙子。”
徐心怡對著天空翻了老大一個白眼,“醒醒,我哥哪有這樣的眼光,你對象和騙子簡直是兩種類型。那騙子長得不醜就挺怎麽說,挺偽善?我第一次接觸以為他是那種受欺負的老好人,還要我哥待他好一點,結果呢?等等,這麽說我眼光也不行……”
說到一半,徐心怡又看了眼陳熠安和梁懷的合照,咂咂嘴:“還真別說,你和你對象還挺般配,這麽好看的對象上哪找的。不像那騙子嘴巴上還有一顆痣,看著老陰陽怪氣了,也不知道我哥看中那騙子什麽,圖他痣大?”
陳熠安心神俱震,嘴巴上有一顆痣?
他背後燃起了一股冷汗,讓徐心怡把電話還給阿方,“麻煩你還是好好查查李良淮,對……就上次拜托你的那人。”
絕對就是李良淮了,名字對得上,長相對得上,性格也對得上。
不是沒有懷疑過,但僅僅只是疑惑了一下子,只因被李良淮的外在所迷惑。
可徐心怡是親眼見過騙子真人的,這幾乎不可能再認錯。
至於當初……還記得徐心怡說的是,咖啡廳裡拿文件夾的人是騙子。
當時陳熠安去看的時候,確實是梁懷在看文件夾,可梁懷當時在幹什麽……周圍圍了一圈人,好像是在開會。
他那時候還不認識李良淮,對他的臉沒印象,記不得當時李良淮在不在。
那文件夾誰都有可能拿,梁懷和李良淮都是學生會的,在咖啡廳裡一起開會是再日常不過的事。
那文件夾可能就是輪流觀看的,當時恰好輪到梁懷了而已。
陳熠安懊惱地捶了一通自己的腦袋。
真想晃晃看會不會聽到水的聲音。
剛軍訓的時候,和梁懷鬧了點不愉快,加之誤會,就把他理所當然認成騙子。
掛了電話,陳熠安心情複雜地去洗手間刷牙,這真是太扯了,真像他能做出來的事。
他不想再等了,一會兒梁懷回來,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
當梁懷提著大包小包外賣盒回房的時候,“你醒了啊。”他放下手裡的東西,一轉身發現陳熠安跪坐在床上,膝蓋下面還墊著枕頭。
垂著腦袋,像古代受審犯人一樣。
梁懷覺著好笑,“你這是什麽姿勢。”
陳熠安像梁懷伸出手,梁懷心領神會地走過來,握住他的手,“這是怎麽了。”
陳熠安神情認真地道:
“靜靜,我想和你說件事。”
梁懷看著他,“你說。”
陳熠安深吸一口氣,愁得眉毛都彎了,“這事可能會讓你心臟不適,你有沒有心臟病什麽的。”
梁懷被他問得一臉糊塗,“這倒沒有。”
陳熠安把他拉近,“保險起見,我給你吃顆速效救心丸吧。”
然後雙手搭到梁懷肩膀上,親了他嘴巴一下。
梁懷摸了下嘴唇,“這個吻就是速效救心丸嗎?”
陳熠安乖乖點頭,“嗯,如果你等會不開心了,速效救心丸管夠,只要你別生氣,好不好。”
梁懷挑眉,“這要看我有多生氣了,如果很生氣的話,速效救心丸可能不夠,還有別的藥保命嗎?”就是想逗逗他,沒想到陳熠安竟然磨磨蹭蹭地小聲道:
“有的。”
還真有?
只見陳熠安悄悄從口袋裡拿出個小方塊塑料包裝的玩意兒,“就是這個……我剛在房間茶幾上拆的,沒有草莓味,只有卡通的。”
梁懷看著這個套,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陳熠安聲音越來越小,“這個是腎上腺素,你要是實在實在氣瘋了,要暈厥了,你就扎一針。”
梁懷忽然覺得好熱,解了兩顆襯衣扣子:“扎誰。”
陳熠安瞪了他一眼,低下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嗡,欲哭無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