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畫暗自腹誹時,嘴邊突然觸到一片溫熱,摻雜著淡淡的香味。
既不屬於冰激凌的甜香,也不屬於西瓜汁的果香,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清新又乾淨的香味。
越歌用手指拭去他嘴角的冰激凌:“沾到了。”
江畫腦子莫名有點發昏:“...謝謝。”
一旁看過全程的兩個女生險些尖叫出來,要不是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她們恨不得拍下,但短發妹子剛舉起手機,櫃台處有人喚了聲越歌的名字。
越歌回頭看了眼,說:“你學吧,我先忙。”
“等等!”江畫趕緊拉住他:“你什麽時候下班啊?”
望向被拉住的手腕,越歌臉色比白天好了許多:“要到十點鍾,你寫完就回去吧。”
“你想好了嗎,那個問題。”
越歌霎時抽回手走了:“沒有。”
“...”
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江畫有點頭疼,他和白蓮花的相處時間本來就不多,雖然老師讓他們補課,但越歌在外面有別的學生不說,每周還要打工。
而系統給他完成任務的時間也不多。
江畫突然冒出個離奇的念頭:“白蓮花不會正在談戀愛吧。”
系統:“你怎麽想的?”
江畫:“你記不記得之前,越歌口袋裡露出個粉紅色的信封。”
系統調出過往回憶,片刻後,‘哦’了一聲:“就是你叫人家小鴨子,還被人家聽見那天。”
江畫:“...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說的是信封!粉色的,會不會是情書啊?”
系統:“喜歡白蓮花的人很多,有人給他寫情書有什麽好奇怪的。”
越歌收到情書的確沒什麽奇怪的,奇怪的是當時他的反應。
江畫沒記錯的話,一開始,越歌是拿著那封情書去的男廁所,被他打岔後,才將情書放進口袋,整個中午都沒有打開。
他不會是打算去廁所偷偷讀,結果被自己給耽誤了吧...
如果只是普通的情書,完全沒必要帶在身上,難道,是喜歡的人寫的情書?
就在江畫腦洞越開越大,頗有些收不住時,隔壁桌兩個女生等的人來了。
一個外表陽光清爽的男生坐在江畫剛剛的位置上,熱情地和兩人打招呼。
然而兩個女生卻沒他那麽熱情,反而態度冷淡,視線一會兒瞄向隔壁,一會兒眺向前台。
男生奇怪地撓撓頭,循著她們的視線望去,頓時驚訝道:“江畫?”
咖啡店內不算安靜,沉浸在想象中的江畫也沒聽到。
長發女孩一愣,趕緊追問:“你認識那個小可愛?”
“小可愛?”男生怎舌:“他可一點兒都不可愛,又作又矯氣。”
短發女生不耐煩了:“誰問你這個,問你是不是認識!”
男面對他,男生表情有點不自然,討好一笑:“認識,我們一個高中的,他是我哥們兒的竹馬。”
“你哪個哥們兒?”
在短發女生期待的目光下,男生臉一紅,主動提起八卦。
“喬修遠你聽過沒?”他指向前台:“我哥們兒畢業時還跟越歌表白了,我們都是恆安高中的。”
“哈?”長發女生掩嘴:“他們不是在交往嗎?”
“誰們?”
“江畫和越歌。”
男生噗嗤一下笑了,像是聽到多離譜的事兒,連連擺手:“不可能,他倆還算情敵呢,一個月前差點鬧出事。”
短發女生面露不悅:“他們那麽熟,我和冉冉都看見了。”
“不可能。”自認了解情況的男生還是搖頭,好笑道:“他倆交往?這事兒我就是當愚人節玩笑告訴修遠,他都得揍我一頓。”
兩個女生見他不信,對視一眼,不說話了。
兩人偷偷發起短信。
【冉冉:死直男,愛信不信。】
【劉妍:死直男,等著挨揍。】
......
事實證明,越歌的確有問題。
一直到九月末的月考,江畫不知不覺都做了十幾套卷子,越歌竟然還沒想到答案。
如果不是越歌有情況,就是越歌在耍他玩了!
只是,沒等江畫查出那個粉色信封的來歷,九月末的月考先來了。
月考當天,江畫賴在第一排不肯走:“你還沒想好嗎?”
可能是因為問過太多次,次次都是否定的答案,江畫問話時不自覺帶上了一點撒嬌口吻。
越歌卻不為所動:“還沒有。”
“我生氣了,你別想再騙我做卷子!”江畫怒氣衝衝地放狠話:“晚上補習我也不做,等你想好我再學,不然不學習。”
越歌看了他一眼,表情如常:“江畫,你不是說不想拖後腿嗎?”
“我忘了,我沒說。”
“等下考試好好答,我相信你。”
江畫接著耍脾氣:“我不信,我也不答,除非你立刻想好。”
系統聽得頭疼:“你不是還要讓他幫你作弊嗎,你不答怎麽做?”
江畫這才想起這事兒,神情一呆,趕緊改口:“我...我不信我自己,比較信你。”
他僵硬擠出一個笑臉:“班長,你說幫我的,你沒忘吧?”
“沒忘。”越歌準備著考試用具:“我已經幫你了。”
江畫松了口氣,雖然沒打聽到越歌喜歡的類型,但促使他作弊這件事,看來是板上釘釘了。
八點半,月考開始。
上課鈴打響,班裡不動聲色觀察兩人的學生收回視線,江畫回到座位準備答卷。
雖然兩人沒有具體商議過怎麽作弊,江畫覺得,應該和開學考試那次差不多。
唯一的區別,就是開學考試是何畢偷看的越歌答案,這次越歌會作為出發點主動給他傳。
帶歪的一步很快就要落實,江畫難免有些激動。
江畫:“系統,到時候會不會直接判定我帶歪成功,然後你就消失了?”
系統冷笑:“你在說夢話。”
江畫頓時沒那麽興奮了:“哦。”
系統說將越歌變成趙夜白那種人,江畫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趙夜白飆車外加給他點煙的痞樣兒,想也不是越歌一次作弊就能劃等號的。
直到考試結束,江畫才知道自己想的多簡單。
因為不知道越歌何時會傳來答案,他等了會兒,索性自己先寫著。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的補習效果分外顯著,江畫就像被釣著胡蘿卜跑的驢,在追逐胡蘿卜的過程中,跋山涉水地鍛煉了一路。
最後胡蘿卜沒吃到,反而身強體壯了。
人認真的時候,總是容易忽略時間,江畫專心挑著會做的題寫,不知不覺竟然也寫到了下課。
第一課語文考完,江畫感覺發揮的還可以,很多題目他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隨著時間推移,越歌已經不止輔導他數學,現在幾乎每科都開始涉獵,最近給他出的題目,有時甚至會是綜合的一張卷子。
江畫基礎不好,很多問題他連題目都似懂非懂,但架不住同一個問題看見數次。
就算不懂,算法都快被硬生生背下來了,一看見相似的題目,越歌解題的辦法就會像錄音一樣在腦內打開開關,一字一句的播放。
等江畫反應過來好像忘了什麽時,第二科考試已經開始了。
兩個小時,桌面上空空如也,地上也是。
周大嘴每次給他傳小條,都會提前晃悠一下椅子,但這兩個小時,周大嘴就沒動過。
...越歌沒給他傳答案。
意識到這點時,江畫整個人都懵了。
他從沒想到,白蓮花也會說話不做數。
他側頭朝越歌看去,越歌後背挺拔,正在專心考試。
江畫猶疑問系統:“難道他忘了?”
系統分析了一會兒:“有這個可能,白蓮花沒做過這種事,考試太認真,可能忘了。”
江畫:“那怎麽辦?”
系統:“不是還有兩科麽,下課提醒試試。”
現在確實還不能下定論,江畫鬱悶地拉下臉,也不知道越歌最近怎麽搞的,作弊忘了,喜歡的類型也想不起來。
江畫合理懷疑,他是每天打工累壞了腦子。
這科考的是數學,卷子上的題目依舊都似曾相識,江畫百無聊賴,索性拿起筆答了。
兩科考試結束,到了午休時間。
恆安中學的氣氛比平常熱鬧,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討論答案,每到這個時候,成績最好的越歌永遠是最受歡迎的一個。
江畫本打算擠進去叫他,提醒他作弊的事,誰知道八百年啃麵包的越歌今天竟然跟同學結伴去食堂了。
江畫:“...”
何畢等人沒有讓越歌講題什麽的,江畫也沒法干涉,只能眼巴巴看著越歌離開教室。
江畫肚子不餓,或者說氣飽了。
系統納悶問:“之前白蓮花和別人聊天,你還是關你什麽事呢?”
江畫悶悶道:“誰生那個氣了,我是氣他說到不做到,我很討厭別人騙我。”
系統沉默半晌,也覺得奇怪:“不應該啊,他怎麽會騙人呢。”
午飯總有吃完的時候,但蒼蠅這種東西,卻永遠趕不走。
江畫趴在桌上,幽幽瞪向前排的人堆,越歌被擋的基本看不到,但這不妨礙他釋放殺氣。
周大嘴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馬上嚇得縮著脖子轉回去了。
一直到下午的考試開始,那行人才終於回位。
江畫決定再給越歌一次機會。
如果下午兩科,越歌老老實實兌現承諾,他就可以既往不咎,當做無事發生。
如果沒有...呵呵。
事實證明,果真不能留懸念。
下午五點半,月考宣告結束,十一長假正式開啟。
周大嘴等人興奮的歡呼雀躍,一夥人大著嗓門商量假期一起出去浪,班級處於一種和諧歡樂的氛圍裡。
只有江畫,陰惻惻坐在角落,氣得牙癢癢,一張臉都是黑的。
作弊計劃徹底失敗了,越歌根本就沒給他傳答案!
考試這天是周五,每周五,越歌都有家教課,不會留下給他補習。
但今天江畫很生氣,他生氣了,惹他生氣的越歌也別想好過。
晚上六點,空蕩蕩的教室內。
越歌坐在原位,江畫則站在他跟前,怒火在眼底翻滾沸騰,仿佛下一秒就會噴出來。
“你騙我。”
越歌頓了頓,反問:“我騙你?”
“你說幫我作弊的,答案呢?”
江畫本以為面對質問,越歌起碼會心虛一瞬。
沒想到越歌非但沒有心虛,還平靜得不像樣子。
“你考得怎麽樣?”越歌突然問。
江畫怒道:“你別轉移話題!”
“我沒有。”越歌說:“你說想要這次考試成績好一點,我答應幫你提高成績,沒有說答應幫你作弊。”
“不可能!”
說實話,江畫根本想不起那天的對話內容,不過他想不起來,有儲存功能的系統卻自發給他放映了。
【江畫:你還沒說考試幫不幫我?】
【越歌:下次月考,你很想成績更好些嗎?】
【江畫:我不想拖後腿。】
【越歌:好,我幫你。】
被迫重溫一遍經過,江畫徹底自閉了。
竟然還真有這麽回事兒...?!
門口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江畫還在原地呆愣,越歌眼眸微閃,繞過他走了出去。
“我出去一趟。”
來人是隔壁班的女生,千篇一律的嬌怯姿態。
越歌跟著對方走到樓梯拐角,接過女生手裡的情書,表面在專心聽對方說話,實際腦袋裡想的卻是幸好預料到江畫的反應,家教課提前請了假。
女生很害羞,全程沒有抬頭看過他,拐彎抹角說了一分鍾的話,便轉身跑了。
越歌看了封面沒有標注的情書一眼,沒有立刻回教室,而是一路走向男廁所。
等江畫後知後覺跟出來時,越歌已經從廁所出來了。
江畫問:“剛才是不是有女生找你?”
越歌點頭:“是學生會的,說些工作上的事情。”
“啊...”江畫露出失望之色:“我還以為是表白。”
“不是。”
江畫不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既然作弊的事是他沒說清楚,他可不會浪費時間去責怪自己。
條條大路通羅馬,打架作弊都失敗了,他還有好幾個備選方案呢。
眼下的方案,就是安排早戀。
江畫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他注意過喬修遠。
在喜歡上越歌的前後,喬修遠的確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喬修遠在國外打架受傷也間接證明了這點。
所以江畫覺得,這個方法還是挺靠譜的。
趁越歌沒反應過來,他一把將對方拉進教室,反手邊關上了門。
光關上不算,江畫還把鎖也擰上了。
鎖完門,江畫回身,笑得不懷好意:“你等下有家教課對不對?”
他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
越歌掃了江畫一眼,轉身回到座位坐下,邊打開一本書,邊很配合地說:“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我看你想氣死我!”
江畫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瞪著越歌說:“我問你,你現在想好了嗎?喜歡的類型?”
江畫話音一頓,晃頭道:“不對,你先說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因為越歌拒絕了優秀的喬修遠,之前收下的還是粉色的信封,江畫想當然以為他應該喜歡女孩。
但結合他第一次和越歌說,要給他介紹女朋友時越歌的異常反應,江畫又開始猶豫了。
所以他決定還是先從性取向開始確認。
沒想到,越歌還是搖頭:“我沒考慮過這些。”
江畫著實沒脾氣了,這還用考慮麽!
他想了想,突然拉住越歌的手問:“這樣你反感麽?”
越歌目光閃爍,水潤清亮的眸子倏然蒙上一層雲霧。
“還好。”
還好?江畫皺了皺眉,還好是什麽意思?
他只能接著嘗試,拉住越歌的手改成了十指相扣:“這樣呢?”
越歌無聲看著交握的手,似乎在思考著感覺,江畫也沒打擾他。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覺得有點熱,耳朵也燙燙的,就像是發燒的前兆。
“還可以。”兩分鍾後,越歌才回答。
江畫松了口氣,隨即想想,這好像也不能證明什麽,只能證明越歌不反感同性而已。
萬一是個女孩子,越歌沒準也會說還可以。
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咬唇思索著下一步,另一邊,越歌看向還沒松開的手掌,平靜用另一隻手翻開了書頁。
等江畫回神,滿臉通紅地抽回手時,他又很自然地雙手拿起了書。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越歌發現一個規律。
一旦江畫有求於他,或哀求,或懇求,或要求,江畫都會喚他‘班長’。
喚班長的時候,似乎都是江畫很渴望的事情,如果無關痛癢,他會直呼名字,或者乾脆不叫。
受挫後,江畫越發綿軟的聲音傳來:“班長,你到底喜歡什麽類型啊?”
“智商在線就可以。”
“那也太片面了,誰智商不在線啊。”
越歌看了江畫一眼,繼續低頭看題。
江畫搗亂地坐上課桌,見越歌還低著頭,他就乾脆挑起對方的下巴,凶巴巴地逼問。
“你說不說!你不說,今天別想走!”
越歌揚起視線,眼眸清澈:“這個要想很久的。”
江畫咬牙切齒:“你就是故意的,哪有那麽難,都想了一個多星期了。”
“真的不難麽。”
越歌任由他抬著下巴,目光細細描過江畫漂亮的臉蛋。
他問:“江畫,那你呢?”
21、老父親 心臟病
“我...”
突然說起喜歡的類型, 江畫大腦裡一片空白,一時還真想不出什麽特征。
“長得好看。”他結結巴巴說了個膚淺的。
越歌問:“還有呢。”
江畫:“...”
越歌垂眸,合上手中的書:“很難想的。”
“我能想到!”江畫下意識想起崇拜的喬修遠, 隨便拿來參考:“高大帥氣, 喜歡運動,然後...嗯...很聰明有主見, 好像無所不能的人。”
越歌故作驚訝:“所以你喜歡男人?”
江畫哽住。
他只是隨口說的而已。
江畫不知道談戀愛的喜歡和作為朋友的喜歡有什麽不同。
小時候,他喜歡跟在喬修遠身後跑,也喜歡和蘇聞談天說地,長大後,他就沒有什麽特別喜歡待在一起的人了。
“我不知道。”江畫臉有點紅,乾巴巴地說:“應該是女孩子。”
“你最近一直問這個, 是因為青春期嗎, 需不需要我幫忙?”
越歌說這話時, 神色就是一個樂於助人的白蓮花, 不摻雜半點旖旎。
江畫沒太聽懂他的意思:“你怎麽幫忙?你回答我就好了啊。”
他話音剛落, 越歌突然站起身,反客為主。
兩人的高度差再次變化,江畫愣愣看著越歌湊近,呼吸和香味交錯, 最終停在了咫尺之處。
“反感嗎?”越歌問。
江畫不敢說話, 他害怕動一下,嘴唇就會擦到。
沒得到反饋,越歌側過頭, 虛虛環住他。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在桌子上,窗外的余暉灑進, 江畫眼珠動了動,只能看見墨色的碎發。
呼吸仿佛凝固了,香氣主動鑽進鼻腔,熏得人頭腦昏沉,喪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不知道過了五秒還是十秒,越歌退開,一臉純良地說:“江畫,你的心跳好快。”
江畫臉蛋爆紅,倏地跳下課桌:“你、你...”
他想質問越歌為什麽突然抱人,奈何舌頭打結,被對方搶在了前頭。
“分辨完了,你不反感男生。”
要早戀的是白蓮花,他分辨這個幹什麽,他又沒想談戀愛!
任務不完成,他人都沒了,談什麽戀愛。
江畫這會兒才明白對方說的幫忙是指什麽,但這簡直是幫倒忙。
“誰要你管閑事的!”
江畫正欲氣惱責怪,越歌則偏了偏頭,看表情有點無辜:“你剛剛也是這樣幫我分辨的。”
系統翻譯:“禮尚往來。”
江畫:“...”
教室裡的空調不知道被誰關了,熱得人心煩意亂,白蓮花竟還火上澆油。
“江畫。”越歌對他說:“我好像也不反感你。”
......
江畫親自鎖上的教室門,最後又親自打開了。
答案沒問出來,心態卻是完全被搞崩了,除了爸媽,江畫從來沒和人這麽親近過,一時慌了神,也顧不得什麽任務了。
回到江家後,江畫就有點心不在焉。
系統本著向人性化發展的目標,關心問:“你怎麽了,這不是挺有收獲的麽?”
江畫翻了個身,半張臉都埋進了枕頭。
“什麽收獲?”
系統:“不管白蓮花對女的有沒有興趣,起碼他不反感男生,你可以撮合試試了。”
江畫:“他又沒說喜歡什麽類型。”
系統:“他不是說不反感你嗎,你先照自己這樣的物色唄。”
這話說的,怎麽聽著這麽別扭。
江畫表情扭曲了一瞬,沒吭聲。
說實話,他問越歌喜歡什麽類型,多少有點私心。
一開始,他和越歌的矛盾就是喬修遠,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江畫感覺越歌也挺好的,如果現在越歌和喬修遠在一起,好像沒那麽難以接受。
更重要的是,如果越歌喜歡上喬修遠,說不定喬修遠就回國了。
他把想法跟系統一說,系統都驚呆了。
系統:“你不是喜歡你那個竹馬麽?”
“喜歡啊。”江畫一臉理所當然:“喜歡才先想著他啊。”
以前江畫還覺得,喬修遠優秀的沒人能配得上,現在卻提前擔心喬修遠那脾氣,以後會不會冷戰欺負白蓮花。
這麽想想,好像蘇聞更合適一點,溫柔隨和,從不亂發脾氣。
系統複雜道:“...你現在好像老父親,在給兒子物色對象。”
江畫尷尬,好像真有一點。
可能是因為未來要把越歌帶歪,所以在其他方面,江畫總想給他最好的補償。
江畫突然想起白天的擁抱。
耳朵貼著床鋪,咚咚的心跳聲被放大,江畫納悶地捂住胸口。
...他該不會被氣出心臟病了吧。
......
月考結束之後,就是一場十一長假。
以往這種假期,江家都會去旅遊度假,盡情放松玩樂,今年因為江父在國外,江母打算去找他,順便再度個假。
十一當天,江母積極收拾著行李。
“你爸和蘇聞他們不都在米國,你過兩天可以去找他們玩。”
江畫癱在柔軟的沙發裡,看透說透:“你和老爸過二人世界,嫌我礙事麽?”
江母笑容更迷人了:“怎麽會呢。”
江畫和喬修遠他們兩個多月沒見了,從小到大,可以說還是第一次分開這麽久,江畫自然是想去探望的。
但一旦出國,就意味著任務進度要擱置七天。
一個月了,任務進度依舊為0,江畫實在沒心思玩。
他擺弄著手指,糾結又糾結,還是開口說:“媽,我不去了。”
江母一愣:“不去哪?”
“我不去度假了,我自己在家。”
“為什麽?你不是一個月前就很期待嗎?”
期待是一回事,小命是一回事。
“我就是不想去。”
江母又勸了幾句,最終也沒能說服江畫。
等兒子回房休息,江母找來家裡司機,第一句話就是:“畫畫是不是談戀愛了?”
司機把江畫最近的動向說了後,江母若有所思,囑咐他照顧好少爺。
江家這一代就江畫這麽一個獨子,江父江母寶貝得不得了,這樣龐大的家業都沒有強行改變江畫的性格,說是溺愛都不為過。
兩人想得很開,江家的根基極穩,江畫還有個年輕的小叔叔,如果江畫不願意,以後把公司交給別人打理,他只要當個股東拿錢就行。
平時任性是一回事,談戀愛又是另一回事。
江畫天真單純,很容易被騙,江母對這事格外慎重,尤其在聽司機說,對方居住在貧民區後。
出國前,江母特意在江畫身邊多安插了幾個人,又將家裡的傭人囑托了個遍。
江母出國後,江畫獨自在家,這裡轉轉,那裡轉轉,對著空蕩蕩的大房子,差點抑鬱了。
江畫沒忘記導致他留在a市的‘罪魁禍首’。
犧牲七天假期來帶歪白蓮花,總能培養出一個壞習慣吧。
系統說可以以趙夜白為模板,而想起趙夜白,目前唯一顯露的壞習慣就是抽煙。
他拿出手機,磨磨蹭蹭給越歌發了條短信。
【話梅糖好吃:你在幹嘛?】
【x:做飯。】
這麽冷淡。
江少爺撇了撇嘴,就在他賭氣不想回了時,又收到一條信息。
【x:節日快樂。】
【話梅糖好吃:不快樂,家裡人去度假了,我獨守空房。】
【x:江畫,這個成語不是這麽用的。】
【話梅糖好吃:那怎麽用?】
良久沒有回信,江畫回房換了身出門的衣服,再看手機,收到一條帶著注釋的短信。
【x:獨守空房:獨自在家,沒有丈夫陪伴。】
江畫臉一紅。
【話梅糖好吃:撤回撤回!】
【話梅糖好吃:你在家麽?】
【x:嗯,今天沒去打工。】
抽煙當然要搭配喝酒了,江畫到廚房翻開酒櫃,惦記起江父的珍藏來。
【話梅糖好吃:為什麽?】
【x:身體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江畫一頓,默默把酒瓶放回去,關好了櫃子。
生病的話,喝酒就算了,不過倒是給了江畫一個去探望的好理由。
他猶豫半天,沒有再回復消息,收拾收拾就出門了。
司機駕輕就熟地行駛到明陽區,江畫在巷子口的小賣部偷偷買了盒香煙。
他也不知道哪個好,就隨手指了一個,大概是他長得嫩,店主還特意問了句‘真要這個嗎’。
江畫板著臉,故作成熟:“嗯。”
這種小店遠沒有那麽規范,店主認出江畫是上次一百塊買一瓶礦泉水的有錢人,就把煙給他了。
江畫臨走時,店主樂呵呵說了句‘小孩子抽煙不好’。
江畫當然知道抽煙不好了,要是好,他就不教越歌抽了。
小賣部離越歌家的筒子樓很近,即便是白天,樓道裡也黑漆漆的,江畫在門口猶豫了十幾分鍾,愣是沒敢走進去。
過路人頻頻朝他打量,都對這張生面孔很好奇。
最後,一個老大爺忍不住上前:“娃娃,你要找誰啊?”
江畫轉頭,乾巴巴說了越歌的名,老大爺一聽,竟然歎了口氣,布滿褶皺的臉上露出一抹感慨同情。
“可憐的娃,怎麽攤上這麽對挨千刀的父母。”
江畫聽在耳裡,疑惑道:“他爸媽怎麽了?”
誰想到,他剛問完,漆黑樓道裡便走出一個人。
那人正是越歌,只不過比起平時,今日他臉色有些蒼白,看見江畫,越歌一點也不驚訝。
“要上來嗎?”他問。
江畫點頭,趕緊跟過去,越歌和老大爺打了聲招呼,帶著他走了。
又是一路扯著越歌的衣服,只不過這次江畫沒先前那麽怕了,只是好奇問:“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越歌咳了兩聲:“在樓頂看到了。”
“你眼神可真好。”江畫松了口氣,還好白蓮花眼神好:“你不是說你生病了麽,我來探病。”
走上天台,越歌朝他手裡掃了眼,什麽感冒藥都沒拿,小少爺更不像是會照顧人的樣子。
再次光顧這裡,江畫又被震撼了一次。
越歌家和之前沒多大變化,門口的花盆似乎少了兩個,天台多了一張類似遮陽布的東西。
“你隨便看,我先去做飯。”越歌在遮陽布下放了一張椅子,示意江畫可以在這休息。
江畫沒去坐,而是在天台繞了幾圈,上次他來都沒自己看,為了了解白蓮花,他決定好好觀察。
江少爺不像探病,倒像來參觀的。
飯菜的香味自屋內飄出,江畫動了動鼻子,竟然被勾起了食欲。
越歌長得好看,成績也好,性格更是瀕臨滅絕的白蓮花,竟然還會做飯。
江畫對比自己,突然有點挫敗。
他想去看看越歌怎麽做的,忍著悶熱走進屋子,突然聽見一串震動聲。
江畫以為是自己的手機,趕緊翻出來看,結果一條消息沒有。
反而前方的桌上有個手機一直在亮。
江畫上前拿起,下意識提醒:“越歌,你手機在...”
掃見屏幕上的消息,江畫瞳孔一縮,吞下了後半句話。
22、兩全其美 短信
信息看不到署名, 但可以看出來自同一個人。
【你怎麽又請假了?】
【你再這樣我可要扣錢了。】
【扣——錢——!】
【嗐,我發十條你怎麽也得回一條吧,最近演技有點下滑。】
【老師, 真不考慮和我交往麽?我肯定能讓你無憂無慮, 先試一周?】
江畫定定看了半天最後顯現的短信,吞了吞口水, 將手機放回原處。
腳步調轉,怎麽進屋的,他又怎麽出去了。
之前是有目的的在天台轉圈觀察,再次回到天台,江畫開始漫無目的的打轉。
一雙桃花眼肉眼可見的閃爍不定,瞳孔也因出神而沒有焦距, 中途還險些踢翻一個花盆。
越歌端著飯菜出現時, 江畫正坐在天台邊, 雙手捧著下巴發呆。
“那裡很危險。”越歌提醒。
隔了兩秒, 江畫才遲鈍回神, 愣愣點了下頭。
越歌的午飯是西紅柿炒蛋。
江畫來時其實吃飽了,但越歌的廚藝實在很好,簡單的一道菜讓他做的色香味俱全,江畫坐在一旁, 一邊擺弄手機, 一邊止不住吞咽著口水,
越歌看著好笑,回屋給他拿了一雙筷子。
“要吃嗎?”
江畫坐直身子, 驕矜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就勉為其難...”
越歌收回筷子:“不用勉為其難。”
江畫:“我想吃。”
越歌笑意愈濃,將筷子遞給他, 江畫一開始只是想嘗一口,結果一口接著一口,後來越歌又給他盛了一小碗飯,他也全吃光了。
吃飽喝足,江畫打了個小嗝感慨:“你竟然是專業的。”
“專業什麽?”
“專業廚師,比食堂好吃一百倍。”
“謝謝。”越歌耳尖有點紅,像是被誇的害羞了。
看到這一幕,江畫晃了下神,愜意的神情很快變作糾結。
他想起想撮合給越歌的喬修遠,其實喬修遠也不是無所不能,比如喬修遠就不會做飯。
現在,喬修遠在國外,短期內沒法回來,而越歌...似乎正在被其他人追求。
越歌在收拾桌子,江畫小心翼翼瞄著他,問:“你假期忙嗎?”
越歌:“還好,咖啡店會比較忙,我排在六號和七號。”
江畫又試探問:“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家教工作?”
越歌:“等我一下。”
“哦。”
收拾好碗筷,越歌再從屋回來時,手裡拿了一把小刀和一個蘋果。
他坐下後,便默默開始削蘋果,江畫等了一會兒,忍不住提醒:“你還沒回答我。”
按理說,家教學生在追白蓮花,白蓮花一定是知道的。
那些曖昧的短信肯定不是第一次發。
江畫牢牢盯著越歌的臉,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麽。
越歌‘啊’了聲,面色如常:“是還有份家教的工作,本來在今天,因為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那不會扣錢麽。”
蘋果皮中途斷了,越歌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