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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白蓮花上色需要分幾步》第一節課是自習,江畫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去趟醫務室問清楚。 (15)
是裝的呢。”

 “不可能!”周大嘴毫不猶豫,連連擺手:“絕對不可能!說真的,畫兒,你是不是又和班長鬧別扭了?”

 果然是這樣,深入人心的白蓮花。

 江畫無奈想,現在倒真像被系統砸中前的情景。

 他從來沒和周大嘴說過兩人在交往,分手了自然也不用解釋。

 “沒有,別提他,煩不煩。”

 “沒吵架?沒吵架你怎麽又質疑上班長了?”

 江畫乾脆沒搭理。

 周大嘴自顧自地定格思考,半晌後,表情先是了然,很快又變為羞憤:“靠,那你特麽不會是間接跟我秀恩愛呢吧!”

 ...秀個屁!

 江畫喝果汁喝到一半,張嘴就要罵,一抬頭,差點因遠處的景象而嗆到了。

 食堂門口,趙夜白攔著越歌,兩人似乎在說什麽,角度有些偏。

 江畫心下一緊,放下果汁,跟周大嘴說了聲先走,就這人來人往的遮掩湊了過去。

 趙夜白這家夥不會又想不開去找揍吧?!都閑到找打了?

 走到近處,趙夜白模糊的聲音漸漸傳進耳朵。

 江畫聽到他問:“你們真分手了?”

 越歌不置可否,示意他讓路,眼底卻好像寫著‘滾開’。

 而趙夜白是個典型的不良少年,叛逆得要命,當然不會聽話。

 他邪邪一笑,看起來怪囂張的,語氣卻在試探。

 “真的?你們分手了,我可要去追話梅糖了?”

 江畫腳步驟停,不自覺豎著耳朵等起了答案。

 食堂裡人來人往,越歌的表情如模板,在人前永遠一臉平靜。

 煙火氣下,其實他看不太清越歌的臉,只能聽見他用清淡的嗓音說。

 “隨你。”

 73、傻瓜 。

 隨你...

 江畫嘴裡跟著念了遍, 隨著兩個音節的吐出,體溫降至了冰點。

 就是分手當天,他都沒有這種寒意刺骨的感覺, 上一次這樣, 還是在看到越歌在巷子裡打人的時候。

 如果說之前還有所懷疑,現在江畫則是萬分確定, 越歌當初真的在耍他。

 說喜歡他是假的,親吻擁抱是假的,喚他名字時的柔情蜜意更是假的。

 江畫僵硬扯了扯嘴角,心臟漸漸麻木,眼底殘留的溫度終於褪去,再看越歌, 徹底成了一個陌生人。

 越歌和自己喜歡的越歌不一樣, 他喜歡上的就是一個虛構的人, 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不存在, 他可以戀戀不舍, 卻沒必要對著越歌戀戀不舍了。

 緊攥的拳頭一點點泄光了力道,他突然想通了。

 不管怎麽樣,起碼在知道真相前,越歌留給他的都是美好的回憶, 怪只能怪他傻還鑽牛角尖, 明知道被騙了還抱有期待。

 ...真是太蠢了。

 越歌說他討人喜歡,恐怕也是因為他好騙吧。

 江畫缺氧般喘了幾口氣,心臟像被攥緊一般又開始鈍痛起來。

 他待不下去了, 想轉身就走,卻又擔心趙夜白真的作死。

 越歌是個混蛋,趙夜白對他卻是真的很好, 要是他一開始就信了幾個朋友的話,也不用狼狽成今天這樣。

 他走上前:“趙夜白!”

 趙夜白回頭,看見江畫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江畫...”

 越歌偏過頭,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只是一瞬間,他又看回趙夜白:“還有事?”

 一向反應靈活的趙夜白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等不到下文,越歌沒了耐心,他邁步向前,在從趙夜白身邊繞過時,江畫先拉了趙夜白一把,間接避免了兩人接觸。

 越歌腳步一頓,再度轉去視線,對上江畫防備的目光後,嘴角微翹,隱約掠過一抹自嘲。

 他什麽都沒說,徑直走了。

 等越歌離開後,江畫問趙夜白:“你在這幹什麽?”

 趙夜白難得心虛:“沒幹什麽,就閑聊。”

 ...信他個鬼。

 江畫快被這家夥搞得沒脾氣了。

 雖說趙夜白和越歌本來就有恩怨,但在經歷種種事情後,他免不了代入自己的責任,要是真的因為他,趙夜白被打出點毛病,他不得愧疚一輩子。

 “你能不能消停點,你又打不過他!”

 “...”

 趙夜白試圖挽回尊嚴:“靠,誰說的?我打不過他?!”

 江畫懶得陪他狡辯,擺擺手就要走:“你再去找事,我也不管你了。”

 趙夜白拉住他問:“你聽見我說什麽了吧,怎麽想的?”

 怎麽想的?

 江畫暗想你找事還拿我當工具人,我沒揍你就不錯了。

 而且趙夜白此舉,挑明了越歌對他無動於衷,江畫這會兒可領不下這份情。

 “想打你。”江畫回。

 趙夜白睜大眼睛,錯愕道:“我要追你,你竟然想打我?”

 江畫不耐煩地甩開他,話說得毫不客氣:“那你死心吧,別來煩我!”

 同樣的玩笑說多了,江畫都聽煩了,趙夜白怎麽還沒說煩。

 他沒再理會吊兒郎當的趙夜白,直接回了教室。

 ......

 開學一周後,周大嘴終於肯定不是他的錯覺,江畫確實和越歌鬧掰了。

 整整一周,兩人說過的話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無非就是越歌每次收作業,江畫不耐煩地說沒寫,或者江畫被包圍越歌的人擋路,讓他們滾開之類的。

 午休時不再聚到一起,放學不會一起走,就連早上都能完美錯開,時間久了,別說周大嘴,一班的同學都察覺出了違和。

 一班的學生私下裡都在揣測,這兩人到底怎麽了。

 江畫這邊還好,他平常就人緣不好,敢來找他打聽原因的基本沒有,旁敲側擊詢問越歌的人卻數不勝數。

 每當看見越歌虛與委蛇應付人的樣子,江畫都會冷眼說一句‘活該’。

 白蓮花也不是那麽好裝的。

 不用補習後,江畫的學習態度恢復最初,上課時不是睡覺就是在看課外書。

 有時情節太過惡劣,一些老師會趕他出去罰站,他倒樂得如此,總是很配合的拎著漫畫書出去了。

 相比時不時聽到越歌名字的教室,走廊更清靜。

 不願意和越歌共處一室,漸漸的,江畫在學校挖掘出了新的去處。

 三月中旬,天氣愈發轉暖,陽光也變得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舒服得想讓人睡個午覺。

 午休時分,江畫拎著本漫畫書來到學校後院。

 三兩個女孩子正在喂食小貓,他獨自到角落處的涼亭坐下,看十分鍾漫畫,困意來了剛好睡覺。

 這地方很清靜。

 空氣新鮮,陽光正好,除了貓多了點,平時很少有人打擾。

 江畫和越歌逃課回來那次就是從後院的柵欄,但恆安中學敢逃課的學生少之又少,對於江畫來說,這是塊進退自如的風水寶地。

 李曉玲常來照顧後院的小貓,時間久了,便知道江畫總在這裡打盹。

 一天中午,她跑來小心翼翼地推醒了江小少爺。

 “江畫,班主任找你。”

 “...找我?”

 江畫轉醒時,臉上還帶著孩子氣的暴躁,雖然好看,卻看得李曉玲後退了半步。

 她緊張說:“她讓你去一趟辦公室,我、我先走了!”

 落下句話,李曉玲逃似的跑了。

 看著女孩子的背影,江畫摸了摸靠在自己胳膊上睡覺的小貓,心裡吐槽這些人對越歌那麽殷勤,對他反而怕的要死。

 一群傻子,他可不打人。

 江畫撇著嘴,撓了撓小橘貓的下巴:“還是你聰明。”

 小貓舒服得直呼嚕,乖乖朝江畫‘喵’了一聲。

 ......

 十五分鍾後,教室辦公室。

 江畫坐在椅子上,面前擺放的是他期末各科試卷。

 耳邊聽著班主任喋喋不休的誇讚,江畫拄著腮幫,困得直想打瞌睡,支撐他沒睡過去的根源,是身邊另一道同在被誇的人影。

 礙眼,礙眼得他無視不了。

 班主任欲抑先揚,不斷誇讚著兩人上學期輔導的效果:“所以老師認真想了想,馬上就高三了,你們成績這個階段都有進步,既然效果出色,不如再堅持一個學期看看。”

 說到這,她一臉慈愛地轉向越歌:“越歌啊,江畫他其實挺聰明的,就是自控能力欠佳,他這學期就...”

 “唉,老師看班上多數同學都在學習狀態,如果你能抽出時間繼續輔導他,等他養成好的學習習慣,對咱班的平均分也是一次穩固。”

 班主任就差沒直接說,害怕江畫這學期一朝回到解放前,帶著一班的平均分大起大落了。

 江畫本來不想說什麽的,等老師念叨完,他直接拒絕就好了。

 但當老師說他挺聰明的時,他萬分肯定,旁邊一直面無表情的越歌彎了下唇角。

 江畫:“...?!”

 那表情,橫看豎看都是在鄙夷笑話他。

 再好的脾氣都忍不了被耍過自己的人嘲笑,何況江畫本來脾氣就不怎麽樣。

 他氣得面頰漲紅,怒瞪越歌,越歌卻好像根本沒注意,目不斜視地傾聽著老師的話。

 這種被無視的感覺更讓江畫怒火中燒,他突然想到什麽,冷冷笑了一聲。

 “老師,你確定讓他輔導我?”

 江畫斜睨著越歌,語調很慢,充滿報復意味:“他不止教我學習,還教我早戀呢。”

 教室辦公室並不是獨立的,屋內還有其他的老師在工作,一聽這話,齊刷刷望了過來,包括幾個正被訓斥的外班學生。

 班主任一時愣住,試圖理解江畫的意思。

 “什麽早戀?”

 江畫換了個姿勢,悠悠然地說:“就是談戀愛唄。”

 別說班主任,屋內的人下巴一齊端不住了。

 江畫在恆安名聲很大,一是靠長相二是靠家世,而越歌在老師學生之間倍受歡迎的原因,卻大半要靠品行端正。

 江畫這話一出,無異於顛覆了越歌一直以來的形象,把他說成了教人早戀的‘小流氓’。

 再加上有一段時間,學校裡確實有過類似的流言,班主任的臉色變了又變,看向越歌的眼神有失望也有期待。

 “越歌,江畫說的是真的?!”

 被當著眾人的面曝光,越歌只是愣了愣,絲毫沒有流露出慌張,只是純粹的驚訝。

 他沒有回答老師的問題,似笑非笑地回望江畫:“我教的早戀?”

 江畫不服輸地瞪過去:“你敢說沒有?!”

 越歌搖頭:“不敢。”

 見越歌老實承認了,江畫才稍微消了點火。

 隨即,他聽越歌跟老師說:“老師,輔導功課的事你再考慮一下吧,我們之間有些誤會,現在輔導可能沒什麽效果。”

 聽到誤會兩個字,江畫嗤笑了聲。

 “我不用他教,安排也沒用。”

 江畫沒注意到周圍的視線已經從震驚錯愕,變成了看一個任性孩子般的無奈。

 這兩人關系不和,這下直接擺上了台面。

 從江畫半帶威脅的語氣一出,班主任便開始覺得他因為和越歌鬧矛盾,才會故意汙蔑,越歌性格太好,才玩笑似的回應了。

 江畫根本沒想到白蓮花的人設會被越歌塑造的這麽牢固,說實話都沒人信,他現在想得是全是活該,這下越歌那些評比和獎學金應該都沒了吧!

 嘲笑他是要付出代價的,看越歌還笑不笑得出來!

 最終,輔導的事情沒能敲定,在江畫的一再拒絕下,班主任歎了口氣,有些疲憊地擺手讓兩人走了。

 離開辦公室時,江畫還挺得意的,覺得自己總算扳回一局。

 可當走在前面的越歌突然回頭,如水鏡湖面般的雙眸定定注視他時,他忍不住朝後挪了半步。

 他險些忘了,越歌是個危險人物,一朵睚眥必報的黑蓮花。

 臨近上課,空蕩蕩的走廊寂靜無人。

 “看什麽?本來就是你。”

 江畫壯膽一樣微微抬高聲調,冷嘲熱諷道:“你該不會真打算聽老師的話吧,裝好學生裝傻了?”

 越歌沒有說話,看了他良久,突然朝前一步,抬起了手。

 應該躲的,但反應神經也需要時間來改變習慣。

 江畫隻感覺頭頂一沉,愣神的瞬間,聽到越歌含笑說了句。

 “傻瓜。”

 74、秦揚 。

 臨近運動會的幾天, 恆安中學傳出一則大新聞,高二一班的江畫和越歌,又鬧出了新矛盾。

 這次矛盾發生的隱秘, 沒有外人的乾預催化, 誰也說不上來因為什麽,只知道比起上次, 江畫找麻煩的方式更加陰險。

 在學期初,幾項評選都在進行的檔口,他竟然‘汙蔑’越歌早戀。

 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後,江畫開始很憤怒,暗罵這群人有眼無珠,漸漸的, 他開始麻木消極, 意外的發現, 自己好像也並沒有那麽在意。

 認定他喜歡過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後, 就算被越歌擺了一道, 他都沒過去那般耿耿於懷了。

 後院裡,江畫逗弄著石桌上的小貓,說:“原來傻瓜是這個意思啊。”

 小貓喵喵叫了兩聲,算是回應。

 “他怎麽知道沒人信?”

 “喵~”

 “算了, 隨便怎麽樣吧。”

 江畫打了個哈欠, 把漫畫書推到一旁,開始睡午覺。

 說實話,他松了口氣。

 一開始是他不對, 受了系統的威脅去帶歪越歌,做法挺不光明磊落的,不過後來也被越歌騙了, 算是扯平了。

 這次要是因為他一時口快,影響了越歌的獎學金什麽的,平衡恐怕又被打破,他不想再和越歌扯上關系,現在這樣正好,誰也不欠誰。

 這些天江母幾次和江畫提起國外的學校,還問他有沒有提前出國的意願,江畫猜想可能是蘇聞和爸媽說了什麽,只不過他認真想了想,去國外上學好像也不錯。

 國外有朋友陪他,學校沒有太多約束,風景有新鮮感,跟父母相處的時間也不會變,又沒有越歌,聽起來就輕松得多。

 所以他幾乎沒怎麽猶豫的答應了,因為各項手續要處理一段時間,才會等到在國內讀完高二。

 之後的幾天,江畫不再關注傳言,恢復了懶洋洋的學渣日常。

 他每天遊手好閑,有時候會和趙夜白逃課打遊戲,有時候會請‘病假’,偶爾興趣來了,也會隨手做幾道題。

 人人都在傳他和越歌在鬧矛盾,然而兩人一直沒有來往,一旦江畫不主動,矛盾就沒有激化的機會。

 流言傳播期間,學校裡的學生都在暗中注意動向,結果等了幾天也沒等來八卦,最後看向江畫的眼神都充滿了失望,好像在說你怎麽這樣。

 江畫挺無語的,不過他可不管別人在想什麽,這幾天,每天睡睡覺擼擼貓,不再注意越歌後,生活愜意得很。

 周一下午,周大嘴興致勃勃衝進教室,手裡拿著一份運動會的報名表。

 “下節課自習佔用一下,咱班商量著報個名!”

 班內響起一片歡呼,男生最先興奮地湊了上去。

 “我報五十米,誰也別和我搶啊!”

 “跳遠我的!跳遠我的!”

 “男女混合接力呢,先給我留個位置!”

 恆安中學的運動會為期兩天,規模很是浩大,和一般學校的敷衍相比,恆安顯得過於重視了,比賽過後,還會放一天假給學生休息。

 當然,學校這麽重視也是有原因的,每年運動會都是領導來視察的日子,所以連請假都過於嚴苛。

 周大嘴只是去拿個報名表,實際的決策權在越歌,越歌一進教室,周大嘴像丟燙手的山芋一樣把冊子丟了過去。

 對待越歌,班上同學瞬間就斯文了。

 江畫朝講台瞥了一眼,越歌正有條不紊地填寫著表格,他收回視線,看了眼時間,拿著手機出了教室。

 反正這事兒和他關系不大,老師說了,他那兩天只要來報個到就行。

 江畫跑去後院逗貓,這段時間他常來,倒是和一隻小橘貓混熟了。

 起初他來午睡,一覺醒來這貓就自來熟地靠著他胳膊呼嚕了,之後可能見他沒反應,越來越得寸進尺,開始往他懷裡鑽。

 江畫最近有一個很困擾的問題,就是要不要養隻貓。

 如果是沒心沒肺的從前,他可能就直接帶回家了,但現在他卻有所顧慮,因為老媽好像對動物的毛發過敏,至於老爸,再嚇到他的貓。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遲遲沒能得到解決,尤其在從幾個女生口中得知,黏著他這隻貓正是當初他在雨中救下的那窩小貓中的一隻。

 “喵喵,把你的毛剃了行麽?”江畫商量。

 小貓歪著腦袋,懵懂無知地蹭了蹭他的手。

 “喵~”

 “傻貓。”

 “喵~”

 江畫忍不住笑了出來,回國之後,第一次笑得發自內心。

 這一幕風景比明媚的春光更加吸引人。

 隔著鐵質的柵欄,秦揚雙手插著口袋,站在校外,饒有興味地遠遠望著。

 他只是來學校碰碰運氣,沒想到運氣還不錯。

 江畫又給小貓喂了些零食,起身拍掉身上的貓毛回去了,秦揚看了眼時間,下午一點多。

 運動會將在周四周五舉行,時間越臨近,學生們的情緒便越發高亢。

 原本以成績拔尖的一半這兩天格外鬧騰,一到課間,就會討論別班的報名情況,參賽人選多次調整,越歌的位置時常被圍繞得水泄不通。

 周二放學,瞧見越歌將報名冊交給體育委員時,江畫知道他耐心已經耗盡了,對於這種活動,越歌八成更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至於越歌對什麽感興趣,江畫不知道,現在也不想知道了。

 周三中午,周大嘴和他同桌吃飯,哄騙道:“畫兒,要不你也報鉛球吧,鉛球少個人。”

 江畫說:“我像瘋了麽?”

 “重在參與嘛,你每年都不參加。”周大嘴假抱怨真擔心:“你就當圍觀我的英姿,不然也是在觀眾席曬太陽。”

 江畫直接拒絕:“我待一會就走。”

 周大嘴又勸了幾句,見勸不動,也不敢提越歌,只能嘟嘟噥噥地說:“嗐,你還挺給老班面子...”

 周大嘴以為江畫口中的走是回家睡覺,殊不知江畫看起來漫不經心,實際滿腦子想得都是逗貓。

 吃過午飯,他甩開周大嘴,一個人快步走到後院。

 在他常待的涼亭處,吃得圓滾滾的小橘貓看見他,懶洋洋地申了個懶腰。

 江畫無視了幾個驚訝的女生,徑直走過去,掏出幾包貴得離譜的貓用零食開始投喂。

 其實這算他的補償,認真思考過後,養貓的計劃暫時被擱淺。

 一想起老媽嘰裡呱啦的亂叫,甚至可能因為過敏而長痘痘,再對著他又哭又鬧,他就提前開始頭疼了。

 江畫想好了,等他出國的時候就把小貓帶走,到時候自己租一個公寓養著,還能陪他玩。

 光是想象,江畫已經忍不住開始期待了。

 談戀愛有什麽好的,還是養貓比較好玩。

 因為運動會的原因,校方召集學生會的成員開了一場會,主要交代分配明天各部門的工作。

 三樓走廊,越歌停在窗前,目光落在涼亭內一人一貓上。

 剛開過會,最晚離開會議室的高三學長發現越歌,好奇地走了過來:“越歌,看什麽這麽專心?”

 越歌飛快收回視線,回身時,順便擋住了學長的視野。

 “沒什麽,只是在想工作。”

 學長了然一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有壓力,就是維持一下秩序,過了領導檢查那一關就行。”

 “我知道了。”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在對方的過分熱情下,越歌皺了皺眉,終是與其同行走向教室。

 在他離開的同時,校外的楊樹下,秦揚向前半步,顯露出身影。

 遠遠看著正在和貓說話的江畫,秦揚嘴角挑起抹玩味的笑。

 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發現江畫每天中午都會跑來這裡喂貓,而且每天都是一個人來。

 “江畫。”秦揚呢喃了聲,隔了幾十米的距離,江畫沒能聽見。

 距離秦揚被關剛剛半年,除了秦家父母,幾乎沒人知曉他出來的消息。

 實際上,如果不是秦家人一直沒有放棄上訴,年初險些把事情鬧上帝都鬧上新聞,秦揚恐怕會被關滿兩年。

 然而事實卻是,少管所頂不住壓力,又不想得罪江家,半年後,沒敢告知江家這個消息,便偷偷把秦揚放出來了。

 “最近好像沒什麽節日啊。”

 秦揚自言自語地打開手機,翻找片刻,目光鎖定在了四月初。

 “...這個節日倒是挺特殊的。”

 秦揚笑了笑,遠遠對著江畫說:“一起過吧。”

 75、報復 。

 運動會當天, 學生匯集在教學樓西側的運動場,別說學校後院,就連教學樓都空無一人。

 隨著囉嗦的開幕式舉行完, 一聲槍響, 第一場比賽正式開始。

 高二一班運氣不太好,被劃分的場地剛好位於太陽底下, 三月末的天氣已經說得上曬人了,皮膚嬌嫩的女生們抱怨著打起傘。

 然而沒過片刻,隨著學生會的人一聲通知,觀眾席一片怨聲載道,不得不將傘收了起來。

 周大嘴仰頭看向萬裡無雲的晴天,不停給自己扇風:“今天真特麽的熱啊, 咱班這地兒什麽時候能涼快點!”

 “不知道。”江畫躲在帽簷下說。

 他手拿小風扇, 頭上帶著棒球帽, 即便這樣還是被曬得小臉泛紅, 周大嘴脂肪多, 本身熱得不行,看他這樣還是忍不住心疼。

 “畫兒,你不說報個道就走麽,你又沒項目, 不然回去吧。”

 “等會就走。”江畫問:“大嘴, 你說貓一般都叫什麽名字?”

 “貓?你問這幹啥?”

 “我養了隻貓,不知道取什麽名。”

 周大嘴撓頭,運動會讓他想這, 他也沒靈感啊。

 他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江畫‘嘖’了聲,甩了甩手:“算了, 就不該問你。”

 運動會的主要活力人群是高一新生,一班觀眾席下方,越歌正被兩個高一的男生一臉崇拜地搭著話。

 周大嘴看了會兒熱鬧,瞧見這一幕,趕緊去推江畫:“嘿,畫兒,你看班長!”

 江畫飛快抬了下眼皮,繼續玩手機:“他不一直人緣好,關我什麽事。”

 周大嘴掏出手機,拉近拍了張越歌的照片:“不是,你看看。”

 “看什麽呀!”江畫煩躁了。

 冷不丁被凶,周大嘴有點委屈,指著照片說:“班長嘴角像受傷了?”

 江畫轉去目光,確實和周大嘴說得一樣,越歌的嘴角有些紅腫破皮。

 不用想,肯定是打架打的。

 周大嘴卻想不到打架,偷瞄江畫的臉色問:“...你咬的?”

 江畫:“...”

 別人都覺得他和越歌積怨很深,唯獨周大嘴,至今仍堅信兩人只是鬧別扭。

 江畫直接給了周大嘴腦門一巴掌,聽見他的哀嚎才解氣,哼了聲,說:“他被揍了吧,活該。”

 兩人坐在人群後排,打鬧的動靜在台下看得很顯眼,而越歌今天的任務就是維持秩序。

 越歌爬上台階,一路來到兩人跟前。

 “馬上來領導檢查,暫時不要打鬧。”

 周大嘴拍了拍胸脯,表示積極配合,至於江畫,他倏地收起手機,起身就要離開。

 “去哪?”

 擠開越歌時,越歌拉住了他,正巧那時江畫在下台階,重心失衡,直接踩禿了一節。

 江畫嚇出一身冷汗,卻沒有如想象中失重摔下去,越歌扯著手臂硬是將他拽了上來。

 越歌呼吸亂了一拍:“你能不能小心點!”

 江畫愣了愣。

 越歌的語氣比他這個摔倒的都惡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差點扯倒越歌呢!

 “不能!”江畫甩開胳膊,沒好氣地說:“你離我遠點,我能摔麽!”

 說完,不顧越歌的反應,他幾步衝下台階。

 本來打算看一會兒熱鬧的,現在卻徹底沒心情了。

 離開運動場,江畫看了眼時間,剛十點出頭。

 距離午休還有一段時間,校園內正是最空蕩的時候。

 江畫去小賣部買了瓶礦泉水,沒聯系江家的司機,徑直走向後院。

 如預料一般,學校後院空無一人,幾隻流浪貓正敞著肚皮打盹,江畫梭巡一圈,沒在其中找到黏自己的小橘貓,找遍涼亭也沒有,漸漸便有些著急。

 小東西那麽小,要是跑出學校,還能找回來麽?

 江畫有些後悔,早把貓帶回去好了。

 他繞著後院找了好幾圈,臨近十一點,才有氣無力地回到涼亭,認清小貓可能走丟了的事實。

 他不講理地想,肯定是越歌那家夥倒霉挨揍了,剛才碰到他,把霉運傳了過來!

 三月末,陽光像團升起的火球,炙熱的溫度烤的人口乾舌燥。

 江畫仰頭喝了口水,找得精疲力盡,打算睡一覺,樂觀地想可能醒來後,小貓就回來靠著他撒嬌了。

 他趴在桌上,雙眼漸漸閉攏,臨睡前,忽然聽到兩聲熟悉的貓叫。

 江畫猛然清醒,他站起身,循聲望去。

 苦苦尋找的貓不知怎麽跑到了柵欄外,正縮在二十米外的街邊瑟瑟發抖。

 “...你可真夠皮的。”

 江畫松了口氣,嘴裡無奈嘟囔,擼起袖子翻過了不高的柵欄。

 他小跑著去撿貓,彎腰那一刻,身後的陽光突然被遮擋,一片陰影覆蓋了他的影子。

 江畫一頓,下意識想回頭。

 下一秒,刺鼻的味道忽然捂上口鼻,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他甚至來不及尖叫,便身子一軟,沒了意識。

 ......

 江畫醒來時,先感覺到肩膀涼颼颼的。

 手腕被扯得很痛,好像拷了一層重重的枷鎖,身下的床板太硬,將骨頭硌得生疼。

 “竟然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一道聲音自上方傳來,很熟悉。

 江畫努力睜開眼,迷蒙的視線掙扎聚焦,隱約看見一道人影。

 見他醒了,秦揚嫌棄地扯好江畫肩膀的襯衫,站在床邊雙手抱肩,好整以暇地等待江畫的反應。

 江畫沒有讓他失望。

 幾乎是看清這張臉的瞬間,江畫瞳孔緊縮,身體開始控制不住的發起了抖。

 “你...!”

 秦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

 “驚喜麽?”

 這不是驚喜,是驚嚇!

 江畫小時候有一次險些被綁架的經歷,但那次只是險些。

 像這樣被迷暈,手腕被長長的鏈鎖拷在床頭,眼前站著一直以來的心理陰影,睜眼看見這副景象,他恨不得當場再暈過去。

 然而,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鍛煉,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確實被迫提升了。

 他仍在發抖,某個瞬間,好像回到了那個狹窄逼仄的鐵櫃,中暑反射般的頭暈惡心。

 秦揚想過江畫瞧見他後的反應。

 可能會尖叫,可能會大吵大鬧,也可能嚇暈過去,卻沒想到江畫會僵住,傻了似的盯著自己瞧。

 “嚇傻了?”秦揚譏誚道。

 身體不受控的顫抖著,江畫張了張嘴,沒被束縛的左手摸索著口袋,試圖翻找手機。

 秦揚敞開手心:“別找了,這呢。”

 江畫問:“...你、你想幹什麽?”

 秦揚訝異道:“我以為你會先問我怎麽出來的呢,怎麽樣,少管所確實挺寬松吧。”

 秦揚很記仇,至今仍記得過年時江畫的冷嘲熱諷,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江畫,等著看江畫被嚇得五彩斑斕的臉色。

 沒想到江畫忽略了他的深意,真的順勢問:“那你怎麽出來的?”

 “...”

 秦揚表情轉冷,目光陰惻惻地下垂。

 江畫撐床坐起,盡管身體還在發抖,卻強撐著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眼前是全然陌生的景象,他正處於一間陌生的空房間內,室內家具簡陋,窗簾禁閉,因長時間沒人居住,到處都顯得灰蒙蒙的。

 完全看不出是哪。

 “你想怎麽樣?”稍作冷靜,他第二次詢問。

 秦揚轉動著手機,似笑非笑地反問:“你猜呢。”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嘴唇已經乾澀起皮,江畫舔過唇面,頓感一陣刺痛。

 他聲音在發顫:“你最好立刻放了我!否則這次就不是進少管所那麽簡單了。”

 這種時候,江畫竟然還敢威脅他。

 秦揚被他骨子裡那份高高在上給氣笑了,不知道該說江畫是傻還是天真。

 “大少爺,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情況?我放了你,你們江家能放了我麽?”

 “我爸媽不在國內,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當什麽事都沒...”

 沒等他說完,秦揚猛地扯起他的衣領,沒有彈力的襯衫衣料勒的皮膚一陣疼痛,江畫皺起五官,疼得直抽氣。

 衣領剛才被解開,拉扯之下,毫無瑕疵的瑩白肩膀再次裸露,闖進余光。

 秦揚眼神一頓,莫名放松了幾分力道。

 “少特麽廢話!現在給家裡打電話,就說這兩天住在朋友家。”

 說罷,他不知從哪摸出把鋒利的匕首,抵在江畫脖子上陰森威脅:“說錯一個字,就再也別張嘴了。”

 經過半年少管所的磨煉,秦揚變化很大。

 白皙的娃娃臉已經張開,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四肢鼓起的肌肉,此刻,他的眼神決絕而狠辣,那份懾人的氣質,遠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起碼江畫覺得,秦揚敢說到做到。

 江畫暗忖,如果說住在朋友家,他可以說喬修遠,喬修遠出國了,他這樣說,管家肯定會有所懷疑。

 只有管家發現不對勁,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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