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塔在前面帶路, 她腳下的高跟鞋踩在雕刻著精美花紋的地板上,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響聲。
但她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是固定的,步伐頻率也沒有絲毫的波動, 如同她這個人一般平板而僵硬。
妮塔帶著他們穿過一條條走廊,一路曲曲折折如同迷宮, 讓人都快要想不起來時的路。
蕭止注意到, 周圍的房間全部都是大門緊閉著的,裡面安安靜靜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他們三人是亡靈沒有腳步聲, 此刻只有妮塔一個人的腳步聲寂寞地回蕩, 就像是整個大宅裡只有她存在一樣。
妮塔的腳步忽然停下, 她轉身朝向蕭止,向他鞠躬行禮:“這間是為您準備的客房,請隨我入內。”
看樣子還是一人一間。
蕭止和師兄們交換了一下眼神, 示意他們放心,然後就跟隨著妮塔進入了房間。
房間裡依舊是那麽精致華美,只有蠟燭照明, 顯得有些昏暗。正中間是一張足夠好幾個人躺上去的大床,床架是黑色的金屬, 上面鋪著鮮紅色的絲綢寢具, 一副奢靡的感覺。
蕭止原以為自己會在房間裡看到什麽詭異的東西,但是沒有。
至少他視線可及的范圍內並沒有出現什麽奇異的雕像、看不懂的書、詭異的娃娃之類的玩意兒。這裡看起來就是個除了華麗過頭之外, 並沒有什麽不尋常的房間。
之後,妮塔給艾因斯坦和韋迪也安排了房間。明明只有三個客人, 但他們的房間卻被分散開來, 安排在走廊上的不同位置,就像是其他那些緊閉的房門裡面都住滿了人一樣。
等到妮塔離開之後,師兄弟三人不約而同的仔細搜查起自己的房間來。
片刻後, 韋迪的房間內。
蕭止坐在沙發上:“我把所有的角落都翻過了,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艾因斯坦坐在高背椅上:“我也是,我連床底下都鑽進去過,還是什麽也沒有。”
沙發和椅子都被佔據了,韋迪只能窩在床上:“我檢查了所有的裝飾品,沒有帶著鬼怪傳說的,桌上的書也是很正常的愛情小說。”
艾因斯坦:“你們說,這一關到底想幹嘛?”
蕭止猜測:“既然是黑森的關卡,會不會和靈異事件有關?進入詭異的洋館然後在其中經歷各種死亡危機,最後成功找到離開的路。”
“按照遊戲的套路,這種封閉洋館的話,肯定還有探索解謎元素,你們還記得我們過來的走廊吧?走廊那麽曲折,或許有追逐戰也說不定。”
艾因斯坦摸了下自己的小辮子:“對誒,我也玩過這種遊戲,在封閉場景裡對你緊追不放的鬼怪,只要你出一點錯就會被抓住,明知道只是個遊戲但是還是會覺得很刺激。哎呀,我突然好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韋迪:“……”
他一點都不期待。為什麽這兩人能把實際體驗恐怖遊戲說得這麽簡單?
蕭止說:“一般情況下,主角團分散後才是恐怖劇情的開始。”
艾因斯坦:“輪流作死,各個擊破。”
韋迪往被子裡縮了縮,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明明是玩遊戲,ZERO已經很要命了,為什麽來了黑森還要加入恐怖元素?黑森就不能跟大陸上其他地方的畫風統一一點嗎?加什麽地方特色?!!!
韋迪環顧四周:“難道這裡會鬧鬼?”
蕭止一臉無所謂:“我們現在就是鬼啊。”
韋迪看看左邊的艾因斯坦,又看看右邊的蕭止,他們此刻面色蒼白,身體呈現半透明的狀態,用了亡靈魂晶之後,他們幾個現在不是鬼是什麽?
他整個人又蔫下去了一點。
艾因斯坦安慰自己的師弟:“大不了就是死一死嘛,別怕。”
韋迪卻一點沒有被安慰到的樣子,甚至更蔫了,他眼神發直,愣愣地盯著——艾因斯坦的背後。
另外兩人也發現了情況不妙,蕭止悄悄偏轉視線,朝著韋迪的視線落點看過去。
房間的窗戶是色彩斑斕的彩繪玻璃,因為上面圖案的緣故,室內的三人看不清外面到底是什麽。但一個類人的黑影出現在了窗戶上,黑影一動不動,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這東西是什麽時候趴在那裡的?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三人也沒有輕舉妄動,室內外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安靜之中。
片刻後,黑影蠕動起來,緩緩向後退去,明明體積也不小,但整個過程裡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如同它出現的時候一樣。
等到黑影徹底消失,起身上前試圖打開窗戶,結果發現窗戶就跟焊死了一樣,蕭止回頭:“完全打不開。”
艾因斯坦:“這是怕我們從窗戶逃跑?還真是要探索解密了。”
蕭止問:“出去看看嗎?”
艾因斯坦勾起嘴角:“當然,這麽有意思的地方,我想仔細看看。”
韋迪:“……”
他抱著被子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
蕭止發出了直擊靈魂的問題:“十六師兄你是跟我們一起出去作死呢?還是留下來自己作死?”
作死兩個字用的真好,在恐怖遊戲裡,跟著奇怪的東西屁股後面追不就是作死嗎。
當然,落單也是。
韋迪想了想,兩害相權取其輕,留下來死的可能是自己,但他要是加入了隊伍,他們三人就有可能全滅,而且萬一運氣好,他留下來也不見得會死。
接著他整個人鑽進被子裡,撅著屁股一動不動,連腦袋都蒙得嚴嚴實實,一點都沒露出來,看起來是徹頭徹尾的蔫了。
艾因斯坦見狀也明白了,他對著被子揮揮手:“那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有事發消息給我們。”
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比了個“OK”。
·
蕭止和艾因斯坦一前一後地出門了。
外面依舊是之前那樣安安靜靜的,走廊的房間緊閉,四處都不見人跡,也看不到妮塔,不知道她後來去了哪裡。
他們保持著安靜,悄悄往其他的區域走。
兩人原本興致勃勃地準備發現鬼怪,結果沒想到一路走來什麽都沒有。不僅沒有突然衝出來嚇人的鬼怪,也沒有自動打開的門,就連突然響起來的怪聲都沒有。
太正常了,反而讓人有種懸著一顆心幾乎要崩斷的感覺。
重新來到大廳,大廳還是之前的樣子,燭火也還亮著,不過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妮塔現在也不見了。
蕭止先去試了試大門,和窗戶一樣紋絲不動。
蕭止:“門窗都出不去,離開的方式會在哪裡呢?”
艾因斯坦走過來:“會不會出口沒有設置在這麽簡單的地方,也有可能是需要特殊方法才能打開。”
蕭止思考著:“甚至可能離開的方式並不是用門,在這種有魔法的世界裡,還真不好說。”
艾因斯坦點點頭,探索一下沒有結果之後,兩人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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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在房子裡繼續尋找線索。
過了一陣,前方出現了一扇明顯要更大更華麗的門,蕭止伸手輕輕地推了一下,門竟然開了。
蕭止轉頭和艾因斯坦對視,在彼此眼中發現了興奮的情緒,這是他們除了自己的房間之外第一扇可以打開的門,裡面肯定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兩人輕手輕腳地前後進了房間。
蕭止走在前面,眼前的房間依舊是那種帶著冰冷質感的華美,房間裡的擺設也遠比蕭止他們的客房要多得多。
這大概是屬於主人的房間,面積不小,蕭止他們目前所處的只是最外間而已。
正中間是一副油畫,上面描繪著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皮膚蒼白,容貌俏麗,發髻高挽著的漂亮女人。
女人的臉上沒有笑容,她一雙淺藍色的眸子盯著前方,看不出她到底是悲是喜。她的脖子上掛著項鏈,除此之外渾身再也沒有別的裝飾品。
檢查了一下周圍沒發現什麽線索,蕭止和艾因斯坦打了個招呼後,就朝著裡面應該是臥室的地方走去。
一進門蕭止就被嚇了一跳,一個穿著和門口油畫一模一樣的人影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那人背對著他,一時看不清到底是不是油畫裡的那個女人。
闖空門被抓包這種事還是挺尷尬的,蕭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而且他進入的好像還是女主人的房間。
說我們只是手拉手來上個廁所,不知道會不會被當做臭流氓打出去。
蕭止靜待了片刻,卻發現面前的人影沒有任何反應。不僅沒有因為被打擾而轉身,就連細微的移動都沒有一點。
蕭止心下懷疑,試探著開口:“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對方依舊毫無反應。
蕭止又上前幾步走到了更近的地方,這才發現面前這個根本不是人。因為它露出的脖頸一片雪白,不是形容人肌膚白皙的那種雪白,而是字面上的,雪一樣的慘白。
不僅如此,蕭止還借助細微的燭光觀察到了反光,那是堅硬的材質表面才會出現的,邊緣清晰利落的反光,這可不是人類皮膚應該擁有的質感。
他這一次果斷走到了人影的正面,原來這個穿著和女油畫裡的女人一樣的東西也是個人偶,但是遠沒有大廳裡的妮塔精致,臉上一片空白,連五官也沒有。
蕭止退到門口喊了一聲:“師兄,你過來看看。”
腳步聲從他身後響起,逐漸朝著他接近。
蕭止說:“你看,我發現了一個人偶,和外面那個油畫裡——”
他的聲音忽然頓住了。
因為蕭止突然想起來,艾因斯坦跟他一樣都是使用了亡靈魂晶的,除非他們刻意加重踩踏的力度,否則亡靈在前進的時候是根本不會發出腳步聲的。
那麽,這個逐漸靠近他後背的到底是什麽?
腳步聲越來越近,蕭止來不及多想,憑借亡靈身體輕盈的優勢猛然朝著上方飛起,瞬間拉開了和下方的距離。
蕭止從高處向下看去,就見一個穿著艾因斯坦衣服的蒼白人偶站在下方,抬起空白的臉和他“對視”。
蕭止環視房間內,並沒有看到艾因斯坦的蹤跡。
艾師兄去哪了?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麽一個玩意?
就在這時,房間內也傳來了簌簌的動靜,聽著就像是華麗的大裙擺在地上拖過的時候響起的那種摩擦聲。
蕭止順著聲音看過去,果然,屋內的那個人偶也動了。
它邁著僵硬的步伐,伸出手向著蕭止走來。
另一個人偶也同樣對著他伸出了手,試圖要抓住他。
蕭止反手就送了它們一人一個火球,然後用飛一般的速度衝出了房間。
剛剛衝出去,蕭止就見艾因斯坦也同步衝了出來,兩人見到對方都是一愣。
蕭止:“我看到你變成了——”
艾因斯坦:“我看到你變成了——”
兩人都沒繼續說下去,想必對方肯定是遇到了跟自己一樣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進入了同一個房間,但卻在之後被分隔在了兩個空間,遇到了類似的遭遇卻又看不到對方。
房間內依舊在繼續傳來腳步聲。
兩人同時向後看去,這一次房間內出現的是四個人偶,兩個穿著油畫同款華麗衣服的,一個穿著艾因斯坦衣服的、一個穿著蕭止同款的。
這時候,它們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穿著長裙的兩個人偶手中出現了淺藍的能量波動,兩道冰刃就分別朝著他們攻擊過來。
蕭止兩人連忙閃避,這時,一陣音樂聲響起,像是八音盒那樣輕快悅耳。
伴隨著音樂,兩旁原本打不開的房間裡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裡面有許多人正在緩緩向著房門靠近。
艾因斯坦笑了:“又來刺激啊。”
蕭止向前一竄:“還不快跑,追逐戰來了。”
說完就絲毫沒有兄弟情地先溜為敬。
“小師弟你跑這麽快!”艾因斯坦見狀也飛快跟上,他才不想被留下來墊底。
兩個亡靈蒼白的身影在走廊上飛速略過,隨著他們的前進,身後不斷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蕭止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這些房間裡全部都是那種蒼白的人偶,怪不得之前沒有聲音傳出來呢,原來都是些死物。
人偶們現在全部走了出來,站在門口一邊用空白的臉對著他們,一邊緩慢而僵硬地衝他們伸手,畫面相當詭異。
情況不對,他們打算先回去找韋迪,帶上他一起跑路。
一邊跑,兩人一邊討論。
蕭止:“我覺得剛剛那個房間肯定很重要,不然也不至於我們一進去整個房子就變了。”
艾因斯坦:“你找到線索了嗎?”
蕭止:“沒有,但是我懷疑和畫像有關,你呢?”
艾因斯坦攤手:“我也懷疑她。”
蕭止:“還是把十六師兄扛過來看看吧。”
艾因斯坦對此表示同意,遇事不決找學霸,這是學渣之間的心有靈犀。韋迪雖然遊戲水平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在尋找線索和分析這方面相當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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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走廊裡幾次變道,終於擺脫了身後的人偶。
回到他們房間所在的走廊上,這裡還是如之前那樣平靜,絲毫沒有受到遠處騷亂的波及。
來到韋迪的房間,他依舊是那個被子蒙頭的造型,一副要和被窩共存亡的架勢。
艾因斯坦上前一步:“快起來,我們發現了線索。”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掀開韋迪的被子。
一隻手卻突然伸到他的面前,攔阻了他的動作。艾因斯坦疑惑地回頭,卻看到蕭止一手拿著通訊簿一邊對他做口型:看通訊簿。
感覺情況不對,艾因斯坦收回手,打開了自己的通訊簿,就見三人的聯絡組裡面多了條來自韋迪的消息。
十六:你們小心一點,我掛了,不知道什麽情況,一睜眼就是復活點。
兩人收起通訊簿,然後拿出了武器。
蕭止看向艾因斯坦,艾因斯坦點點頭。
接著,他們猛然掀開被子,對著裡面偽裝成韋迪的人偶就是一頓爆錘。可憐的人偶正等待著暗殺的機會,卻沒想到這兩人這麽不講理,直接上來一通亂捶將它捶散架了。
人偶的碎渣散落在大床上,幾乎看不出人形,上面還有被亡靈之火吞噬過的殘缺,看著特別淒慘。
艾因斯坦有點愁:“韋……十六掛了可怎麽辦?”
這感覺就像是學渣在考試前才發現,今天同桌的學霸拉稀請假不來了一樣。
蕭止也有點愁,他的目光在床上搜尋,忽然在燭火的照耀下看到了一點反光。他伸手拿起那東西,發現是一個鑰匙。
艾因斯坦湊過來:“鑰匙?這玩意好像不是十六的,他的東西我都認識。”
蕭止端詳著鑰匙:“有沒有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艾因斯坦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沒有。”
蕭止的眉頭皺起,他還是覺得很可疑。忽然他的腦中閃過了之前見過的那副油畫,畫像裡的女人脖子上有一個項鏈,因為那是她唯一的飾品,蕭止還特地多看了幾眼。
蕭止:“我們可能還要返回那個房間看一看,我覺得油畫裡那個女人項鏈上面的花紋似乎有點像鑰匙上面的。”
艾因斯坦:“你是說,離開的門可能藏在畫像裡”
蕭止點點頭:“去看看嗎?”
艾因斯坦:“好啊,反正現在也沒別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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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那扇華麗的大門所在的走廊。
走廊原本已經回歸了平靜,但隨著兩人的踏入,兩邊安靜的房間再次騷動起來。兩人腳步不停,憑借亡靈的速度一直向前衝去。
打開門,裡面兩個穿著一模一樣的人偶正等待著他們,旁邊則是兩個模仿蕭止兩人穿著的人偶。
四個人偶直直地“看”向他們,在兩人踏入房間的一瞬間就對他們發起了攻擊。
兩個女性人偶依舊是使用冰系魔法,模仿蕭止兩人的人偶也分別使用了法師和刺客的攻擊方式,竟然模仿地有板有眼,比韋迪的人偶強了不少。
蕭止想,剛剛那個韋迪人偶之所以這麽容易對付,大概就是因為它模仿的目標是韋迪吧……
艾因斯坦一個轉身,攔住了向著蕭止而來的攻擊:“小師弟你先去試試看,這邊我擋著。”
雖然是個學渣,但在戰鬥的時候,艾因斯坦可是個相當靠譜的好師兄,哪怕1V4也不帶慫的。
見狀,蕭止立馬抽身離開,飛快地向著畫像飄了過去。
一個人偶想追,卻被艾因斯坦飛起一腳踹了回去,他在人偶的攻擊中閃躲,有時候會被險險擦過,看著十分危險,但仍然將他們死死攔在了自己這邊。
但情況並不算好,因為周圍的房間再次打開,那些人偶也在緩慢地朝著這邊靠近。
蕭止迅速來到畫像前,畫中的女人依舊是那副無悲無喜的樣子。他掏出鑰匙跟女人脖子上的項鏈對比起來,發現果然是一致的。
沒看到鑰匙孔,蕭止試著將鑰匙上面的圖案貼在女人的項鏈上。
下一瞬,一陣淺藍色的光芒亮起,原本是畫像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傳送陣。
“走!”蕭止招呼了艾因斯坦一聲,並丟出一連串火球支援。
片刻後兩人合力擺脫人偶們,進入了傳送門。
·
傳送的光芒過去。
蕭止發現自己漂浮在一片灰色的海洋上,這裡的海面毫無波瀾,也沒有流動的感覺,就像是一灘死水。
仔細看的話,水下隱約有亡魂在其中飄蕩,但是他們的神色木訥,行動也很遲緩,看著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或許下方那些看著是水的東西,實際上並不是水。
海面上是一層淺灰色的薄霧,遮蔽了視線讓他看不到遠方。
和他同時進入傳送門的艾因斯坦不見了,周圍也看不到絲毫人跡。
蕭止拿出通訊簿想聯絡一下師兄們,卻發現消息發不出去,只有一句“處於特殊環境中,暫時無法通訊”的提示。
看來,最後這一關只能自己一個人前進了。
蕭止漂浮在海面上,不知道這一關應該要怎麽離開。黑森的三道關卡,第一關考驗了戰鬥力和判斷力,第二關考驗了分析力,那麽第三關呢?
總不至於整個書記官選拔都不考驗參與者的不死文字水平吧?萬一選出來一個完全不識字的書記官該怎麽辦?
正想著,前方的水面上飄來了一塊小石板,這石板不知道是什麽質地的,竟然可以漂浮在水面,看著有點奇異。
蕭止飄近了一看,上面還鐫刻著文字:
祂穿過生死的甬道,
踏碎世俗的喧囂,
剝離沉重的軀殼,
邀我共舞,進入幽遠安寧的死之懷抱。
這是蕭止在這個月裡學過的,亡靈詩人思芙麗娜獻給死神的情詩——《死亡即永恆的眷戀》,全詩描述了她在生死一瞬之間的感受和對死亡的向往,這裡出現的是其中的一小段。
蕭止拿起石板,這只是巴掌大的一個長條,明顯前後都還有內容,大概是要讓參與者自己尋找其他的部分並補全。
蕭止笑了:“最後的筆試嗎?還挺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