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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了反派的哈士奇》第82章 你找誰?
余夏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走了很久, 才找到系統說的那點光——那是系統為他竭力打開的洞口。

 系統察覺世界快速崩塌,嚇得差點故障,尤其看到他的魂體時, 更是變成一團亂碼, 滿天亂竄。

 “你怎麽死了!”系統崩潰大喊。

 任務還沒完成宿主先死了, 這是它從業生涯中第一次遇見的事情, 系統花容失色,想要闖入世界看情況,結果被彈了回來。

 它被拒絕進入了。

 什麽情況?!

 余夏說了前因後果, 系統要將他重新送回去, 結果根本無法送回到原本哈士奇的身體中,文中世界時間隨著崩塌的速度飛快流逝, 那條狗的身體已經不能用了。

 余夏進入那團光裡, 身子陡然一空,像平地的人, 突然踩空, 身體猛地動了一下,下一刻,聽到了儀器的‘嘀嘀’聲, 環境變得嘈雜,好像有很多人在他身邊走來走去,他猛地喘了一口氣,睜開了眼。

 “醒了!醒了!他眼睛睜開了!”一個聲音灌入他的耳朵。

 余夏側頭, 發現床邊圍了不少人,其中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年人,老淚縱橫,旁邊一個年輕男人攙著他, 望著自己的目光中也是充滿了激動。

 他抬起了手,看過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指,心想,看來系統成功了。

 系統本來想找替代的身體,但余夏看它的意思,估計還是動物,畢竟相對於人類而言,這會消耗較少的能量。

 可余夏不同意。

 作為動物,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余夏抱著自己的一點私心,態度很堅決。

 系統無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世界消散,使出渾身解數,撕裂一個口子,將他送了進來。

 只是眼前是個什麽情況?

 俞連中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手指顫抖,“你這個逆子!你還敢醒啊!老子非打死你!”

 俞洲扶著父親,給他拍背,無奈道:“爸,消消氣,別把身體氣壞了,小揚醒了是好事,想教訓他,也等他出院再說。”

 俞洲知道,他爸也就是虛張聲勢嚇唬嚇唬自己那不爭氣的小兒子,一向強硬的老父親,在聽到醫生下的病危通知書時哭的像個孩子,怎麽可能在他剛醒起來的時候就動手,不過為了避免他下不來台,他還是要給父親搭個台階。

 余夏疲憊地眨了眨眼睛,身體重若千鈞,眼皮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一時間也無法梳理目前的情況,眼睛一閉,睡過去了。

 病房瞬間雞飛狗跳的,俞洲急道:“小揚!醫生!快過來看看,我弟弟他怎麽昏過去了!”

 “……”

 ……

 兩個星期後,余夏出院。

 經過這些天的旁敲側擊,余夏也搞清楚了目前的情況,他這個身體的原本主人,叫俞揚,俞連中的小兒子,二十六,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因為年紀小嘴又甜,被他母親寵的無法無天,導致二十多歲了還一事無成,混不吝的混日子。無論在家裡還是家外,橫行無阻,反正出了事情家裡給兜著。俞連中有心要管教,但妻管嚴,每次他凶兒子的時候,兒子就跑到妻子那裡告狀,撒個嬌,訴個苦,再滴幾滴眼淚,最後結果是自己被老婆罵的狗血噴頭。

 就這樣,俞揚這顆歪脖子的小白楊轟轟隆隆跑到了成年,家裡事業有大哥頂著,俞揚沒有任何負擔,撒開了腳丫地玩,到了大學就更肆無忌憚了。

 他大哥早熟,老早就背上了家庭重擔,高中時候就幫著父親掌管家業,大學後更是直接替了他老爹的位置,整天忙著公司的事情,不可開交,像一個不停旋轉的陀螺,也因為此,對自己的弟弟疏於管教,等他發覺的時候,他弟弟這顆歪脖子樹,已經茁壯成長,長得四肢八叉,張牙舞爪的。

 俞洲覺得不行,背著他那個寵兒狂魔的母親,親手把他弟弟扭送到國外,找了所管理特別嚴的學校,送了進去,還讓人專門看管,就這樣都沒能把他從正道上拉過來。

 幾年下來,連用英語日常交流都不會,氣的俞洲心肌梗塞,把人又從國外招了回來,打算還是親自看著。結果人家俞揚不閑著,在國外有國外的玩法,在國內有國內的玩法,一回來後就召集了自己的狐朋狗友飆車,結果出了車禍,在彎道時車子失控,撞上了山道,沒能搶救過來,讓余夏鑽了空子。

 余夏了解俞揚的生平,歎為觀止。

 不過俞揚愛玩是愛玩,但從來不做犯法的事,甚至帶著罕見的天真,活的沒心沒肺,只是最後,不慎丟了性命。

 余夏歎了一口氣。

 俞家人很寵俞揚,從接他回家的大張旗鼓就能看的出來,俞揚的母親心肝肉的叫著,只差沒把人捧到天上去,怪不得養出俞揚這個不可一世的敗家子。

 旁人來看,只會覺得慈母多敗兒,可余夏佔據了俞揚的身子,成了那個‘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敗兒,無論如何也無法指摘這個慈母。

 余夏被眾星拱月般送到了二樓,原主原本的房間。隔壁住著他大哥俞洲,不過早先俞洲搬出去住了,因為公司離家遠,乾脆住在公司附近的一處房產,省的來回跑。不過現在又搬了回來,因為自己不省心的弟弟。

 俞連中虎目圓瞪,對著小兒子教訓道:“以後少和你那些狐朋狗友聯系,再讓我知道,我打斷你的狗腿!”

 俞母道:“你說話那麽大聲幹嘛?嚇到孩子怎麽辦?他剛從醫院出來,醫生不是說了,他現在情況還不穩定,不能受刺激,你要是把他嚇出個好歹你賠我一個活生生的兒子!”

 “你……”俞連中被自己老婆氣到,“你就慣吧,他都多大了,二十六了!到現在什麽都不會,只會吃喝玩樂,和白癡一樣!家裡的事業一概不管,一問三不知,只知道伸手要錢,今天能撞山,明天就可以跳海,再不管,再不管還能不能要了,遲早他會把自己那條小命給折騰完,到現在你還護著他,出事的時候哭的不是你嗎?”

 “白癡會花錢?我兒子聰明絕頂!感情孩子不是從你肚子裡出來,你不知道心疼,我懷胎十月,順轉剖,折騰了我半條命才生出來的寶貝疙瘩是讓你罵的?現在談管教?早幹嘛去了?天天忙著你的事業,喝酒應酬,兩個兒子十歲之前你過問過沒有?事後諸葛你罵我兒子,他受了這麽大罪從鬼門關出來你不心疼就算了,一開口就只知道教訓,他是你手底下的員工嗎?啊!”俞母分毫不讓,護著兒子,瞪著自己的丈夫。

 余夏:“……”謝謝,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那洲兒呢?”俞連中指著自己的大兒子,“和小揚一樣,我以前也沒管過他,怎麽他就和小揚不一樣,從小就品學兼優,年紀輕輕就能幫我管理公司了?”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俞母眼眶立馬就紅了,“所以他累的像條狗一樣!快三十的人了連個對象都沒有!小時候顧著學習不讓你在外面丟臉,長大後又忙的像個陀螺,替你管著你那破公司,連偷個懶的空隙都沒有,小臉整天慘白慘白的,你這個當爹的還覺得挺美是不是?”

 俞洲:“……”謝謝,感覺自己也被冒犯到。

 俞連中說不過老婆,臉色鐵青。

 俞母:“幹嘛?你還想打我啊!”

 俞連中:“你……你不可理喻!”

 余夏扶額,出口勸說二老。住院的這段日子,余夏享受了他們無微不至的關懷,對這家人的感官很好,雖然這份關愛不是給自己的,但他既然佔了他們兒子的身體,自然要對這家人負責。

 他對這具身體適應的很好,還接收了原主人一些殘留的記憶,而這些記憶在俞家熟悉的環境中逐漸清晰。俞揚混歸混,可對自己親人的感情都是真的,連帶著余夏也對這家人親近了幾分。

 余夏認真道:“爸,你放心,經過這件事,我已經洗心革面,改邪歸正了,以後,我肯定踏踏實實,再不亂惹禍了。”

 “真的?”俞連中狐疑,不太相信小兒子的說辭。畢竟這些話他說了沒有成百也有上千了。可是面對著虎視眈眈盯著他的母老虎,俞連中有了台階立馬就下了,虎著臉嚴肅道:“最好是,不然我以後就當沒你這個兒子。”說完,像是怕了什麽,落荒而逃。

 俞洲無語地看著老父親逃走的矯健身姿,和老媽追過去凶神惡煞的背影,搖了搖頭,轉身,正好看到弟弟睜著眼睛看著他,心中一軟,過去摸摸他的頭,“到家了就好好休息吧,好了之後我帶你去公司轉轉。這麽大的人了,也該收收心了。”

 余夏連連點頭。

 他和系統的聯系被切斷,無法通過它得知這個世界的進展,但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已經知道,距離他死的那天,過了十年。

 十年……

 余夏恍惚。

 他從醒來之後迫不及待地想見到祁衍,可俞家人看的嚴,余夏從醫院逃跑幾次都沒能成功,如今回了家,余夏趁著大哥辦公,父母午休的時間,偷偷溜了出去。

 他打車去記憶裡的地址,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十年時間,足夠一切大變樣了,而讓他意外的是,小區好像沒什麽變化,保安換成了三十幾歲的青年。

 對余夏來說,他明明沒有離開多久,卻突然近鄉情怯,心跳如擂。

 祁衍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他還能認識自己嗎?

 十年的時間,漫長而充滿了變數。余夏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事情,書內世界的持續崩塌說明他的任務並沒有完成,劇情還在繼續,現在的祁衍已經二十六七了,他做哈士奇的那一年,帶給了祁衍什麽?

 祁衍和之前一樣嗎?

 他有沒有遇到女主?

 最重要的是,祁衍不會養了其他的狗子來替代他吧!

 余夏這麽一想,立馬怒火中燒,心說如果開門之後讓他看到什麽東西,可別怪他手下不留情。

 但轉念又一想,自己現在是人,和寵物斤斤計較會不會有失身份,搞不好還會被祁衍當成神經病。

 畢竟祁衍當初寵他可把他寵上天了,如今換了個身份,他認不出自己,反而將自己暴打一頓怎麽辦?

 余夏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咚咚咚——’

 門開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進耳朵,“你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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