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祁衍和陶擇要離開, 余夏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盤。
和他一起去學校?
還是自己偷偷跟蹤他?
“它又怎麽了?”陶擇好奇問祁衍。
什麽叫又怎麽了?這人會不會說話?
余夏不滿的看了陶擇一眼。
祁衍卻是明白自家愛寵的意思,看它滿臉鄙視地看著陶擇,有些忍笑, 語氣卻裝的很平靜, “估計是怕我晚上回來的時候還喝酒。”
“這麽聰明的嗎?真的嗎?”他有點不信。
“我保證, 以後絕對不喝酒, 行了嗎?”祁衍認真道。
余夏鎖眉,心道,也不是以後都不讓你喝酒, 主要學生以學業為主, 怎麽能喝酒呢?都還沒成年呢。
余夏完全忘記了,在他這個年紀, 自己已經是酒吧最著名的千杯不醉了!
看他認真的模樣, 余夏也怕祁衍遲到,不情不願地讓開了。
陶擇:“!!!!!臥槽, 神了!它真的能聽懂!”他怎麽能忘了, 當初這狗和他同桌合作的多麽熟練啊。
出門後,祁衍還不忘交代,“你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不要出門,不要亂跑。”
余夏趕緊把門關上了,還能聽到門外陶擇嘰嘰喳喳的聲音,“你都把門鎖上了, 還擔心它亂跑啊,也太操心了。”
祁衍:“……”
那是因為他沒有看到祁火火開門的樣子。想到這裡,祁衍回頭看了一眼他家祁火火,心想要不然在客廳裡裝個監控?
聽話余夏是不可能聽話的, 為了避免再發生昨天類似的事件,余夏按照之前的記憶偷偷摸摸跑到了祁衍的學校。天已經全黑了,學校教學樓裡還燈火通明,祁衍在上晚自習。大門緊閉,保安守著校門,余夏溜不進去,於是找了個地方趴著。
沒多久,鈴聲響起。余夏精神一振,抬起頭,盯著大門口。
走讀的學生魚貫出了校門,在嗅到那道熟悉的味道時,余夏眼睛一亮,果然,下一刻,祁衍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余夏歡快地撒著蹄子衝上去,一下子撲到祁衍的身上。
祁衍震驚。
陶擇從一旁探過頭,訝異道:“火火?你怎麽來了?”
余夏倆腿直蹦。他當然要來了,不然祁衍又被拉去喝酒了怎麽辦?
校門口人多,不少學生的目光都放在他們身上,祁衍連拖帶抱的把二狗子弄到路邊,看自家小祖宗吐著舌頭興奮的樣子忍俊不禁,“你……我走之前不是和你保證過了?不會再去喝酒了嗎?你還親自來學校監督我,是多不相信我?”
“天呐。”陶擇驚歎,嘴巴大的仿佛能塞一顆雞蛋,指著余夏對祁衍道:“你家的狗是成精了吧?它一條狗來的?”
陶擇忍不住想摸余夏的頭,“你怎麽不怕有壞人把你抓走呢。”
余夏躲開了他的手,繞到祁衍身旁,不讓陶擇碰。
陶擇摸了個空,愣了愣,不死心地繞到了余夏身邊,手剛一伸出去,又被躲開了。
望著靜靜看著自己的哈士奇,陶擇確定了,這狗就是故意的,他氣急:“你那麽小氣幹什麽?我就摸一下!”
然而那狗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咬著祁衍的衣角往回拖,陶擇不是那種喜歡養狗的人,可是看著已經遠去的一人一狗,心裡卻突然咕嘟咕嘟冒著酸水。
路燈下,主人和寵物並排而行。那個在學校冷漠的少年,此刻身上充滿了活力,時不時逗弄著身邊的哈士奇,那狗也不經逗,回回跳腳,然後發著瘋地追著少年,撲到他的背上,離得老遠也能聽到狗的咆哮和少年的驚呼與大笑。
那氛圍,仿佛再容不下其他人,可那溫馨的感覺,又讓人忍不住向往,隻一看,就忍不住莞爾。
祁衍在課間都會在安靜的地方練滑板,練了這麽幾天,倒也滑的有模有樣,陶擇又教了他一些其他的動作。
除了剛開始的不適應,祁衍的控板能力還是很強的,連陶擇都忍不住驚歎,這學的也太快了,遇到障礙物的時候,祁衍甚至能控板騰空飛過,而同時期的成員,連直線滑行都會半路從板上掉下來。
回教室的路上,陶擇對祁衍道:“社裡這周末要在體育館前的空地上開展社團活動,其他學校的滑板社也會參加,大家一起交流交流經驗,第一次活動,你去不去?”
祁衍:“他們的技術有你好嗎?”
“沒有。”陶擇絕對不可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說出這話好不心虛,再說也確實沒什麽可心虛的,他的技術卻是不差。
“我不去,沒有必要。”既然如此就不用浪費時間。自家的狗為了抓自己的包已經好幾天等在學校門口了。雖然每次出了校門看到它之後內心非常幸福,可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擔憂。祁衍在學校神思不屬,坐立不安,怕它路上遇到意外。哄了好幾天,終於讓這個小祖宗老老實實呆在家裡。
祁衍也能在路上多練習一會兒滑板,可又因為這耽擱的時間,他回家會稍稍晚點。因為這個,祁火火都有些不滿了,也不在家裡等他了,天天晚上蹲在小區門口,如果晚回來一會兒,這小祖宗就一陣拳打腳踢。如果周末他也不在,估計它能把房子掀翻了。
“你們兩個還真是臭味相投。”他們剛進教室,就聽到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祁衍撩起眼皮。
孫岩吊兒郎當地坐在桌子上,凳子上,坐著談致遠和施紹。
“看什麽?”孫岩嗤笑一聲,沒事找事,“說的就是你倆。”
他歪著頭狀似和談致遠他們說話,實際上卻是說給其他人聽,“有的人啊,終於認清了現實,不妄想融進班裡了,這樣就對了麽,魚找魚,蝦找蝦,都是半路插進來,才更有共同語言吧。”
他這話嘲諷語氣十足。插班進來的,總共就倆,一個祁衍,一個陶擇。
這話剛說出來,陶擇就不願意了,雖然他進來的方式確實不太高明,也知道班裡對插班生的排斥,所以平日裡遇到點不痛不癢的麻煩,他也就忍了,可這麽久下來,班裡同學也都熟識了,大家玩的挺好,孫岩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自己?還是說祁衍?不管說哪一個,都讓人心裡不舒服,於是忍不住道:“孫岩,你胡說什麽呢?”
“我胡說嗎?”孫岩道:“我難聽的話都還沒說出來呢,又沒說你,你急什麽?哎,我說陶擇,你沒事你和他玩什麽?你爸媽把你送進這個學校不容易吧,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你就敢和他攀交情,人家家裡勢力大著呢,你不知道吧?能看得上你麽?再說,你不怕他哪天一不高興,把你給……”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祁衍看了他一眼。
孫岩挑釁回望,不能直接招惹祁衍,他便把矛頭對上陶擇,“再說學習,你好歹還是班裡前十名,注意咯,別哪天被全校倒數第一給傳染了,回頭拿個倒數第二給你爸媽,那你爸媽不得哭死啊。”
“你——”陶擇氣急而笑,“那也總比一個被狗嚇得屁滾尿流的人好吧,你嘴巴那麽厲害那麽能耐,你怎不把練嘴的功夫練到你的膽子上呢?有啥意思麽你,大家在學校都是學生,你有必要高高在上嗎?是,你家世背景我是比不過,我也不和你比行不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老老實實在班裡待著不行嗎?祁衍,你別管他!”
陶擇把祁衍拉到了位置上,“孫岩同學,你再找我們麻煩我告訴老師了。”
孫岩:“嗤——”
陶擇:“我告訴班主任!”
孫岩:“……”
孫岩鬱鬱的瞪了他一眼。
“祁衍。”一直坐在凳子上冷眼旁觀的談致遠突然開了口,笑眯眯地,“上次我和我爸在酒會上還見到伯父伯母了,可惜酒會產生了混亂,伯母被不小心被撞倒,差點進了醫院,畢竟是生意合作夥伴,我爸前兩天還念叨呢,說找個機會去探望下,不知道伯母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孩子沒事吧?畢竟伯母年齡也比較大,懷著孩子也比年輕人危險。”
什麽?
周圍的人聽到了,竊竊私語。
他們大多數不知道祁衍的家庭背景,班裡家庭情況最好的就是談致遠,談致遠家和祁衍家有生意合作,那祁衍家庭情況應該也很好吧?
沒有看出來。
還有,孩子是什麽意思?祁衍的母親懷孕了?二胎麽?哇,按照祁衍的年齡,那他母親算是高齡產婦了哦……
“……”祁衍沉默了一會兒,道:“令尊這麽擔心?不如親自去看看?”
談致遠還是笑眯眯的,點點頭,“那是應該。”
上課鈴響,陶擇道:“好了好了,上課了,大家都回自己座位上。”
然後他小聲對祁衍說:“你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們幾個就這樣,我剛進來的時候也被他們百般刁難,像他們這種人啊,你不理他們,時間久了,他們也就覺得沒意思了。”陶擇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還有,他暗自皺眉,談致遠也真是的,為什麽把別人家的私事放在大庭廣眾之下講。
“他們?”祁衍淡淡道:“口舌之爭而已,我還沒放在眼裡。”
這些對他來說,真的不痛不癢。
只是談致遠說的事情,他還是放在了心上,林美琪出事了?他並沒有接到任何電話,也沒有找人刻意去關注那邊的動態。上一世他並沒有聽說林美琪再生孩子,所以他重生之後聽到她懷孕的時候是很驚訝的,總不會就是因為談致遠說的酒會的事情,因為酒會上的意外,孩子沒有了?
不過既然那邊並沒有想讓他知道的樣子,祁衍也無所謂去打聽,就這樣好了,這輩子他根本不想和上輩子的人有任何交集。
“就要這個樣子!”陶擇握拳,想了想,又艱難開口,“不過他一句說對了,你這成績真的……我看你上課也沒睡覺啊,怎麽考試就這麽差呢。”
祁衍充耳不聞,專心苦練滑板技術,並且暗自和之前廣場上遇到的人對比,發現還是沒有可比性,所以周末的時候帶著祁火火出去玩,都會避開廣場。
而祁火火這家夥只要有人陪它玩,就到處瘋,甚至跑到江邊看人釣魚。釣魚的老爺爺看它可愛,臨走的時候,還送給了祁衍一桶新鮮活蹦亂跳的魚。
反正老人家每天都來釣魚來消遣。
就在那天晚上,祁衍在祁火火垂涎的目光中,做了頓全魚宴。後來他覺得,那家夥哪是對釣魚感興趣,哪是對吃感興趣。
就這麽過了一個月,誰曾想,在他牽著祁火火散步的時候,一個小孩滑著滑板從它面前走過,這一下子喚醒了祁火火的記憶,當即便跟在小孩身後,祁衍拉都拉不住。
那小孩住在附近,去的正是他們之前去的那個廣場,畢竟這是附近最近的遊樂場所。
廣場上熱鬧非凡,天氣很好,來逛商場和遛彎的人很多。
“真的是你啊,我還怕認錯了呢?”一個穿著紅色運動裝的男生踩著滑板過來驚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