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姐，你不回家嗎？”康素妮一邊幫著方怡然把行李推進了她獨居的公寓裡，一邊問道。

　“暫時不回。”方怡然癱在沙發上，原本在外的淑女形象破功，怎麽舒服怎麽癱著，聽到康素妮的問題，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那叔叔阿姨他們……？”

　想到方父方母的性子，康素妮便有些遲疑，生怕他們一言不合又把方怡然送出國，並且再搞個大的，舉家移民M國。那樣一來，事情還真的大條了。

　“我爸現在在R國出差，我媽雖然在國內，但也忙得很，這會兒應該沒有閑工夫搭理我。再說了，你不希望我跟你住幾天？”方怡然斜睨了她一眼，大有她說“不希望”就揍她的意思。

　哪想康素妮嘿嘿一笑，絲毫不害怕方怡然，更是湊近了方怡然，道：“我覺得比起我，然姐更希望跟某個人住一塊吧？”

　這句話幾乎是說到了方怡然的心坎上，她忍著想要上揚的嘴角，手指輕彈她的額頭。

　“會說話就多說一點。”

　“嘿嘿。”

　方怡然見此，忍不住搖頭一笑，末了想到康素妮口中的某人，心念一動。

　“你沒告訴她我回來了吧？”

　“沒呢，我猜測然姐你肯定想給慕染驚喜，所以我沒告訴她。”

　“乾得漂亮，晚上請你吃飯。”

　“好啊好啊，不過我要吃超貴的！”

　方怡然直接給了康素妮一個白眼。

　“然姐你剛回國，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給你接風洗塵怎麽樣？熊芝她們然姐你也好久不見了，她們也怪想你的。”

　今天方怡然是有些累了，所以打算等會兒洗洗就休息休息，養好了精神之後以最佳的狀態去見董慕染。聽到康素妮說接風洗塵還有熊芝等人，她點了點頭，“行，到時候就交給你辦了。”

　“OK，我辦事然姐你放心。”康素妮立馬拍拍胸脯答應下來，不過很快的，她想到了許久不聯系的某個人，微微皺了皺眉：“那然姐，要叫羅惠熙嗎？”

　在高中時，康素妮其實跟羅惠熙不太熟，玩到一起也是因為有方怡然這個紐帶。後來方怡然出國了，並在出國前讓自己提防著一點羅惠熙後，她就沒怎麽搭理過羅惠熙了。

　往後每一次聚會她都沒有主動叫上羅惠熙，但人家有能耐，小團體裡有一兩個男生都是她的舔狗，所以沒了康素妮，她也能搭上這兩個男生來參加聚會。

　三番五次的，康素妮就厭了，連帶的那兩個男生也被她加進了黑名單，以後聚會都不再叫上他們。

　而且方怡然出國後，羅惠熙也不再掩飾自己對謝一松的喜歡，三天兩頭去謝一松的班上去找存在感。好在謝一松的眼光沒有那麽差勁兒，從沒有搭理過羅惠熙，甚至是義正言辭地告訴她，自己心中只有學習，希望羅惠熙不要再過來找自己了。

　這番話就像是一耳光摔在了羅惠熙的臉上，泛著火辣辣的疼。經此一事，羅惠熙還真沒有再去找過謝一松了，康素妮也把這當成笑料告訴了方怡然。

　高中畢業後，康素妮也沒有再和羅惠熙聯系，但她還是能熊芝等人的口中得知羅惠熙消息，知道她花錢去了一所不錯的二本，還跟舔狗之一的男生在一起了，但好像她在有男朋友的時候，還跟另一個舔狗搞曖昧，被發現後火速分手，轉頭跟搞曖昧的那一位在一起了。

　這感情著實複雜，康素妮一聽就覺得沒意思，奈何熊芝等人就是那麽的八卦，尤其是對羅惠熙的事情特別八卦，現在她還能再熊芝的口中得知很多關於羅惠熙的事情呢。

　“叫她做什麽？不叫。”方怡然本身對羅惠熙就沒有什麽好感，還懷疑過是不是就是她跟蹤的自己，並且拍下照片寄給了方母。但仔細一想，羅惠熙若是拍下了照片不可能只是寄給方母那麽簡單，她肯定會宣揚得人盡皆知，而且她也讓康素妮觀察過羅惠熙，得知羅惠熙壓根不知道自己出國的原因，並且也不知道自己跟董慕染在一起的事情，這才把她剔除了懷疑人的列表當中。

　“好的。我也就問問，我也不想看到羅惠熙呢。”

　“她最近怎麽樣了？”康素妮也時不時地跟她說羅惠熙的事情，她個人覺得羅惠熙這人還挺有意思的，也就當著八卦聽一聽，沒有放在心上過。

　“不大清楚，應該還跟那兩個舔狗狡辯不清呢吧？”

　“噗呲——”方怡然忍不住笑了，在沙發上換了一個姿勢，揭過這個話題，詢問了自己最感興趣的。“那慕染呢，她最近怎麽樣了？”

　“然姐你最近沒聯系慕染？”

　“回國辦理的事情比較多，所以……”方怡然遞給康素妮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康素妮也心領神會，點了點頭，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也告訴了方怡然，“我也不知道慕染最近在忙什麽，我給她發消息她也時回時不回的，應該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吧？”

　這會兒董慕染剛畢業，並且她也沒有考研的意向，所以近期應該忙著找工作或者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方怡然了然，本打算就此結束這個問題，但剛動身時想到某個還挺重要的事情，眼眸微微眯起。

　“慕染身邊應該沒有出現什麽鶯鶯燕燕吧？”

　大抵是這個問題問得太過突然，康素妮沒反應過來，想也不想地就回答道：“鶯鶯燕燕沒有，追求者倒是有一個人。”

　注意到方怡然的表情變得危險了下來，康素妮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都說了什麽，她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暗叫糟糕！

　啊啊啊！她都說了什麽！！！居然把董慕染特意叮囑自己的事情都給忘到了腦後！這下慘了，然姐知道了！

　康素妮心裡哭唧唧的，方怡然則是輕輕一笑，但笑容太過危險，令康素妮汗毛直立。

　“然然然然姐，你別別別生氣！”

　“嗯？我之前是怎麽跟你說的？”

　“時刻盯著慕染，杜絕她身邊的一切鶯鶯燕燕，如果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向你匯報。”

　“看來你還記得，那麽慕染有追求者這件事情你怎麽沒跟我說呢？”方怡然皮笑肉不笑的。

　康素妮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慕染讓我別跟你說……”

　她盯著董慕染這件事情，董慕染本身也是知道的，所以在自己知道她身邊有追求者的時候，她是打算第一時間告訴然姐的，可董慕染卻找上了自己，告訴她追求者這件事情她自己能處理得好，同時不想讓遠在M國的然姐擔心，就讓她不要告訴然姐。

　這讓她左右為難，先是觀察了董慕染和那位追求者一段時間，發現董慕染對他的態度可以說是冷若冰霜，也就放心了下來，答應幫著董慕染瞞著方怡然，沒想到今天……說漏嘴了！！！

　“你這丫頭，你是我的人還是慕染的人啊？”方怡然氣急敗壞地輕輕點了點她的腦門子。

　康素妮自知有愧，沒敢跟方怡然頂嘴，訕訕一笑，“我當然是你的人啦！然姐別生氣嘛！你放心，慕染肯定跟那個追求者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是那個追求者一廂情願的。”

　“哦？是麽？說來聽聽？”

　“追求慕染的是她上一屆的學長，名叫高崇林，家世清白，人品也不錯，好像喜歡他的女生還挺多的，但他都沒有接受別人，一心掛在慕染身上，看得出來他對慕染用情挺深的。”

　“聽你的話，你似乎對這個高崇林很是欣賞？”

　康素妮連忙擺手，“沒有沒有，這肯定沒有，然姐你相信我！”

　方怡然睨了她一眼，輕哼一聲，倒也沒有再追究這件事情，因為她相信董慕染，若是她不喜歡自己了，或者是看上這個高崇林了肯定會跟自己攤牌的。

　五年她們都熬過來了，對董慕染的這點還是有的。

　“然姐，你不生氣吧？”

　“你說呢？”

　“哎喲，我錯了嘛，然姐你別生氣我~”

　“我不生你氣，但是今晚的大餐是沒有了。”

　“然姐，別啊~”康素妮哭唧唧。

　對此，方怡然隻留給她一個瀟灑得不行的背影。

　康素妮見狀，更加悔恨了，她怎麽就管不住自己的嘴，現在好了，大餐沒有了嚶嚶嚶~

　……

　方怡然這一覺從下午睡到了晚上七點，先前說好的大餐還真沒有帶康素妮去吃了，就隨便地點了兩份外賣送到康素妮的公寓。

　康素妮怨念的不行，小眼神一直往方怡然身上瞟。

　“別這麽看著我，吃你的飯去。”

　“……”

　吃著吃著，方怡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幫我問一問慕染現在在幹嘛？”

　“怎滴了？要突擊檢查嗎？”

　“你說呢？”

　從方怡然的眼神裡康素妮讀懂了她的意思，知道她可能真的是想要突擊檢查，所以很配合地拿起了手機，在微信上給董慕染發了一條消息。

　【康素妮】：慕染，你在幹嘛呢？

　董慕染隔了大概十分鍾才回復了她的消息。

　【董慕染】：跟同學在KTV呢，怎麽了？

　KTV？

　康素妮一愣。

　【康素妮】：在哪個KTV啊？

　【董慕染】：怎麽了？

　【康素妮】：沒，我就隨便問問。

　這條消息一發出去，大概過了十多分鍾董慕染還沒有回應自己，正當康素妮以為董慕染不打算告訴自己地點的時候，她發來了一串地址。康素妮眼前一亮，立馬把手機遞給了方怡然。

　“然姐，你看你看！”

　方怡然接過手機，飛快地掃了一眼，把地址記好之後，把手機還給了康素妮。

　“走吧，送我去這個地方。”

　“好嘞！”

　……

　抵達董慕染所說的KTV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康素妮把車停好後，本來想跟方怡然一塊上去找董慕染的，臨下車時想了想覺得還是給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吧，不然她一個單身狗跟著過去太虐心了。

　“然姐，你自己上去吧？”

　方怡然不知道她內心所想，也不在意她跟不跟著自己，所以在康素妮說不跟自己上去後，她飛快地應了聲好。

　在來KTV的路上，方怡然還讓康素妮套出了董慕染在KTV的包廂號，進了KTV之後，她直奔董慕染所在的包廂。

　在路過女廁時，方怡然跟一名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擦肩而過，她沒有太在意，但很快的，已經走到她身後的男人忽然叫出了她已然爛熟於心的名字。

　“慕染。”

　方怡然心神一震，正好旁邊就有一個拐角，她想也不想地就拐了過去，豎起耳朵偷聽起了他們的對話。

　董慕染剛出廁所，余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沒等她側頭去看，迎面而來的男人便打斷了她的動作。

　“高學長，有什麽事嗎？”

　高學長？難道是康素妮口中的追求者高崇林？

　莫名的，方怡然一顆心提得緊緊的。

　“慕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說。”高崇林白淨的面龐染上了一層酡紅，大抵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看起來比往常果敢了一些。

　“什麽事？”

　“慕染，我知道你已經拒絕過我很多次，但我還是想說，我喜歡你，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聽到這話，方怡然心中湧起一股煩悶，很想衝出去宣告主權，但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想聽一聽董慕染是怎麽回應他的。

　“抱歉高學長，我對你真的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

　“為什麽？是我做得不夠好嗎？”

　“不是的，是我已經有戀人了。”

　“有了戀人？大學四年你身邊就沒有過親密的男生，我甚至問過你的高中同學，她們也說你在高中的事情沒有談過戀愛。慕染，你這個借口太假了。”

　這話一出，董慕染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學長，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太喜歡你了……慕染，我……”

　董慕染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我不知道你問的是我哪一個高中同學，但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喜歡的人就是我的高中校友，並且我們已經在一起五年了，我很喜歡她，並且沒有想要跟她分開的意思。”

　高崇林眼底閃過一絲錯愕，真的沒想到董慕染第一次跟自己說得那麽直白。

　“慕染……”

　董慕染沒再搭理他，越過高崇林便往剛剛方怡然走的方向走去，在路過拐角處時，她余光瞥見拐角處有一個身影，下意識地側眸看去，看清那人的面容後整個人便如遭雷擊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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