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哥分手後,我哥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家裡誰的電話都不接。拚著命的去完成任務,等他公司穩定下來之後,他就打算去找你。不幸的是在機場的路上遇上了酒駕,出了車禍,在加護病房裡躺了一個月才轉到普通病房。然後一直昏迷了三個多月,醒來的時候誰都不記得了就記得你。他那時候身體還沒好全,就拔了輸液管說要去找你,跟瘋了一樣,誰的話也不聽。”
——“也是這個時候我們發現,我哥自己創立的那家公司已經完全脫離了孟氏的掌控,我們家再也無法用那間公司威脅他。”
——“江澈,我哥他一直在努力壯大自己,他一直在為你們拚盡全力。我想他那天去找你,應該是想找你複合,他想告訴你他現在完全有能力和你談一段自由的戀愛。我想這也是他的執念,不然為什麽他會忘記所有人,唯獨記得你?”
——“我等你這個電話很久了,我哥他不會和你說這些,但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在你們這段關系中,努力的並不是只有你一個。江澈,我哥他很愛你,真的很愛你。我知道站在孟家的立場我沒資格說你什麽,但是作為我哥的弟弟,我希望你能和我哥複合,自始至終,我哥都是受害者。”
江澈站在窗邊,窗戶是打開的,夜風裹挾著聒噪的蟲鳴鑽了進來,便將濃鬱的夜色也一起帶了進來。
手機就放在江澈旁邊的桌子上,孟季炎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在江澈的耳邊回蕩。
江澈和孟季炎是同學,他和孟叔煜就是通過孟季炎認識的,孟季炎在他們之間可以說是神助攻,對於孟季炎會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他,江澈並不覺得意外。要說孟家最希望他和孟叔煜能夠走到最後的人,除了孟季炎找不到第二個來。
江澈望著窗外的夜色,心揪了起來。閉上眼,腦中就浮現出一雙眼睛,漆黑深沉,注視著他的時候,卻沉澱著無盡的溫柔。
——“前提是你還在,在我回頭就能看得見的地方。”
低沉的嗓音在江澈腦中炸開,孟叔煜的深情瞬間化作一張巨網,將江澈整個人都籠罩在巨網裡,再也無法逃開。
孟叔煜說得對,他對孟叔煜太不公平了。他自己也太軟弱,不夠信任孟叔煜,這才臨陣脫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別人。
唉。
江澈歎了一口氣,不帶任何無奈,將胸口裡鬱結了許久的東西給送了出來。
下一瞬,江澈的眼中染上堅定之色,他轉身走出房間,朝孟叔煜所在的客房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江澈卻猶豫了,想要敲門的手舉起來又放下去,如此來回幾次他還是沒有鼓起勇氣敲開面前這扇門。
盡管在心裡想的非常清楚,甚至都下了決心,可是要面對孟叔煜時,江澈膽怯了。他要說什麽?和孟叔煜道歉?說他錯了?還是和孟叔煜說,分手的事不算,我們複合吧?
對孟叔煜的傷害已經造成,這麽不痛不癢的揭過去真的可以嗎?
江澈在心裡胡思亂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孟叔煜。
最終江澈還是沒有勇氣敲開面前這扇門,正打算離開的時候,門咯吱的一聲響了,令他躊躇了許久的那扇門緩緩的在他面前打開。
孟叔煜就站在門後,看著他。
江澈正想解釋自己為什麽會站在這兒,孟叔煜率先他一步開口了,“我等你很久了,但你一直都沒有開門。”
江澈乾笑:“我就路過。”
孟叔煜抓住江澈的手,不理會他沒有任何說服力的解釋,用力一拉,將江澈扯進自己的懷裡,“現在橫梗在我們之間的門已經打開,只剩下你的心門還關著。我現在想要敲開你的心門,你願意給我開門嗎?”
曾經他們無比貼近,可是現實就像一道門擋在他們中間。孟叔煜努力的砸開這道門,江澈卻將孟叔煜拒之心門外。
現在孟叔煜重新叩響這道心門,開或不開,選擇權全在江澈手上。
“開……我開。”江澈緊緊回抱孟叔煜,那壓抑在心底的情感終於忍不住噴發出來。
他的心門從未向孟叔煜關閉過,只是他不敢承認這一點罷了。
江澈抬頭親著孟叔煜的雙唇,兩人就著擁抱在一起的姿勢,踉踉蹌蹌地進了房間,孟叔煜還不忘給房門上鎖,美滋滋地以為這次終於可以吃到肉了。
到緊要關頭的時候江澈卻喊了停,倒不是江澈不想做,而是擔心孟叔煜的身體。
孟叔煜蹭著江澈的大腿,讓江澈感受他的熱情,嘴上胡亂親吻江澈,“澈澈,你舍得嗎?你就不想要嗎?”
“乖。”江澈移開一點,“你現在身體受不了,明天和我去醫院檢查,要是沒問題我隨你處置。”
顧及孟叔煜的身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家裡的隔音並不是很好,有時候半夜,他能聽到從江濤房間裡傳來的響動,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夫妻,是拿了駕照的。他和孟叔煜如果響動大了,他實在臉皮薄,第二天起來實在不知道怎麽面對這一大家子的人。
男人最忌諱愛人說自己不行,孟叔煜這會兒非常想身體力行的告訴江澈他到底行不行,奈何江澈一直堅持,他也只能在江澈身上蹭蹭,發泄一樣的在江澈唇上親個不停,直把江澈的嘴唇親腫了才放過他。
孟叔煜稍稍過癮了,這才和江澈並肩躺下,又覺得缺了什麽空蕩蕩的,把江澈拉到自懷裡,這才覺得心裡被填滿,整個人徹底活了過來。
江澈就枕在孟叔煜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兩人什麽都沒做,就像以前一樣,天南地北的聊著,氣氛旖旎溫馨,好像半年多的分離不曾發生過。
聊著聊著,孟叔煜就提起江澈要蓋房子的事,“這件事不提前和叔叔知會一聲好嗎?”
“知會了事情更複雜,等開建了再和他說。”江澈有些困,沒忍住打了個哈欠,“這事你別管,房子建好了,我們住進去,我爸總歸不會把我們趕出去。”
“好。”孟叔煜被我們兩個字取悅了,嘴角不由得往上翹了翹,“我不管。”
他現在身份比較尷尬,也不太好管這件事。他轉頭見江澈睡眼惺忪,不打算再和江澈聊天,把人摟緊了一些,親了親江澈的發頂,“睡吧,晚安。”
“晚安。”江澈蹭了蹭,沒多久就睡著了。
……
第二天一早,生物鍾把江澈準時叫醒。
闊別半年多重新在孟叔煜懷裡醒來,江澈都有些不願意起來。他半撐起身子,看著孟叔煜的睡顏,心裡說不出的滿足。
沒過多久孟叔煜就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江澈的笑顏,意識還未徹底清醒卻跟著笑了,“澈澈,早啊。”
江澈吧唧一下,在孟叔煜臉上親了一口,“既然醒了就起來吧,我們去跑步。”
孟叔煜一個翻身,把江澈壓在自己的身下,耍賴道:“再睡會。”
江澈可不由著他,伸手拍了拍孟叔煜的臀部,“起來跑步,待會兒和你去省城一趟,給你做個身體檢查。”
沒真正確定孟叔煜沒問題,江澈都無法真正的安心。
孟叔煜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被江澈拉起來。
兩人穿戴好出房間,江湛正好從自己房間裡出來,看到自家哥哥和孟叔煜從一個房間裡出來,江湛驚訝地挑了挑眉。
等孟叔煜先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江湛把江澈拉到角落裡,扯著江澈問道:“哥,你昨晚和孟哥一起睡的?”
被江湛抓個正著,江澈也沒什麽好否認的,點頭,“嗯。”其他的也沒再說什麽。
反倒是江湛臉上爆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說什麽。
江澈:“有什麽話你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
江湛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那……那你們以後動靜可得小一點,我們聽見倒沒什麽事,要是大伯一家聽見了,還不知道在背後怎麽編排你呢。”
“小小年紀懂得倒挺多。”江澈佯裝凶狠地說道:“江湛,你還差一歲才十八!”
江湛一點都不怕自家大哥,笑著打了個哈哈,“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注意就是。”
說完在江澈打他之前,操起放在一旁的書包,跟兔子似的蹦開,邊跑邊衝著廚房喊道:“媽,我早讀來不及了,我先去學校了。”
江媽媽在廚房回應,“早飯的錢還有嗎?要不要來我這裡拿?”
江湛已經推著自行車出了門,回頭應著江媽媽,“還有呢,我真來不及了。”大長腿一邁,蹬著自行車就走了。
正好孟叔煜從衛生間裡走出來,江澈就拉上他,和江媽媽說了一聲,就沿著河岸上的棧道開始晨跑。
兩人晨跑回來,早飯也上桌了。
這兩天江爸爸和江媽媽在冷戰,就算坐在一張桌子上,兩人全程無交流。期間江澈可以看得出來,江爸爸是想和江媽媽說話的,但江媽媽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
江澈在一旁看著也覺得新奇,印象中他爸和他媽就沒有冷戰過,有什麽都是上嘴吵,他小時候,兩人一個拿扁擔一個拿凳子,互掄,誰也不讓誰的那種。沒想到現在也趕時髦,打起冷戰來。
當然,江澈也知道他媽不想理他爸的原因,要江澈說他爸就是活該。
江澈一邊看父母的反應,一邊呼嚕嚕的把稀飯喝了,放下碗後,和江媽媽說,“媽,我今天和叔煜去省城,中午不用等我們吃飯。”
江媽媽沒問什麽,隻回了個好。
反倒是平時不怎麽過問江澈行程的江爸爸追問了一句,“去省城幹嘛?”
江澈:“有點事兒。”
江爸爸:“什麽事?”頗有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江澈只能如實回答:“帶叔煜去檢查身體。”
江爸爸的眉頭馬上就擰起來,“又不是小孩,他自己不會去?還要你帶?你今天和我去廠裡,反正在家裡什麽都不做,不如去廠裡幫忙。”
他沒把孟叔煜趕出去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怎麽可能還讓江澈天天和孟叔煜膩在一起,兩個大男人的,被外人看到還像不像話?
“江……”孟叔煜想替江澈說話,嘴巴才剛張開,就被江澈打斷,“爸,孟叔煜是我朋友,他來我們家做客我這個當主人的應該好好接待他,這是禮貌,讀了二十多年書,我不可能這點禮貌都沒有。”
江爸爸諷刺道:“要是清清白白的朋友你帶他去哪我都同意,可你們之間清白嗎?別當我老了瞎了,還看不出你們有什麽?”
本來江澈和孟叔煜的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件事,江爸爸這會兒卻把事情搬到台面上來講,那江澈也徹徹底底的和父母把事情挑明了。
他伸手握住孟叔煜的手,兩人十指相扣,“爸媽,今天話既然說到這兒,我就和你們說清楚,省得你們胡亂猜測。我和叔煜在一起五年多了,往後還會有很多個五年,打算和一般的夫妻一樣,長長久久的走下去。所以爸,你也不用費勁心思讓人給我相親,就算是天仙下凡,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江澈的語氣十分堅定,緊握著孟叔煜的手,永遠也不想放開。
這段關系中,僅僅只有孟叔煜的努力是不夠的,他也需要努力。不管爸媽秉持著什麽態度,他都要做好抗爭到底的打算。
孟叔煜沒想到江澈會如此直白,驚訝的同時心裡湧上一陣狂喜,他站了起來,背脊挺拔,聲音如玉石落地,擲地有聲,“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對江澈,不會讓他受一點點委屈。”
江媽媽已經猜到他們的關系,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睨了一眼氣得快冒煙的江爸爸一眼,笑著接受孟叔煜和江澈的關系,“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在一起幸福比什麽都重要。既然決定長長久久的走下去,就互相包容互相尊重互相體諒。你們的關系不比一般的人,互相扶持和信任比什麽都重要。至於別人怎麽看怎麽說,該聽的聽,不該聽的就不管他。人是為自己而活,不是為了某一個人,某一個家族的臉面而活。”
江媽媽的話意有所指,成功激怒了江爸爸,江爸爸啪得一聲把碗摔得震天響,氣得拂袖而去。
江媽媽卻像是沒看見一般,一邊收拾一邊和孟叔煜江澈說道:“不是要去省城?再有半個小時到省城的班車就要開了,一天就這麽一趟,錯過後就要去縣裡轉車,那可就不方便了。”
“媽,爸那邊……”挑明是一回事,把他爸氣出病來就不好了。
江媽媽哼了一聲,“管你爸做什麽?他身體好著呢,他自己想不通,你說再多也沒用,讓他自己冷靜冷靜。這次去省城,你也別急著回來,帶小孟到處走走看看,去個十天半個月再回來。”
意思就是讓江爸爸先冷靜幾天,別再往江爸爸面前湊。江爸爸千不好萬不好,但有一點還是可取的,他氣不久,等一通氣過了,再想這事,他氣不起來,充其量就給個冷臉。
江澈知道江媽媽的意思,叮囑了江媽媽幾句,就拉著孟叔煜收拾行李去了,緊趕慢趕,正好趕上去省城的那班車。
從秋水鎮到省城要坐三個小時的高速,車是雙層的大巴車。
秋水鎮上並沒有正規的車站,車票都是手寫的,座位更不是指定的,兩人是踩著發車的點上車的,前面比較寬松的位置已經被人佔去。其他位置很擠,孟叔煜又人高腿長的,坐上去更顯逼仄,長手長腳有一種無處安放的感覺。
江澈見孟叔煜縮著坐在一個小小的位置上,跟沒良心的笑了,湊到孟叔煜耳邊小聲問道:“孟大總裁,感覺如何?”
孟叔煜第一次坐這種大巴車,除了位置太小不舒服外,車上尾氣的味道也很明顯,坐著感覺非常難受,不過為了維持霸道總裁的人設,孟叔煜面不改色地說道:“還行。”
江澈也不戳穿孟叔煜,在孟叔煜身邊的位置坐下,他也不矮,兩個大男人坐在一起,使得位置變得更擠了,天氣又熱,體驗一點都不好。
好在發車後,車裡的空調打開了,稍稍舒服了一點。
“你以前去上學都坐這種車嗎?”孟叔煜問,心疼了。
“之前縣裡沒通火車的時候,就是坐大巴去省城,再轉車去火車站,坐火車去京城。現在縣裡的火車站通了,就直接去火車站坐動車,比原來方便不少。”江澈回答,倒是有些懷念以前動輒坐幾天幾夜火車的日子,一點兒都不覺得苦。
孟叔煜抓住了關鍵,“縣裡有動車去省城?要坐多久?”
江澈:“加這裡去動車站的時間,兩個小時左右。”
孟叔煜:“那我們為什麽不做動車?”非得擠在大巴上!
江澈笑眯眯:“來都來了,總要讓你這個大總裁感受一下人間疾苦。”
孟叔煜看了一眼周圍,見沒人注意他們,就湊上去含住江澈的唇輕咬了一口,嘴裡卻說著情話,“有你陪著,哪裡還會苦。”
大巴很快上了高速,窗外的景色極速後退,兩人低聲說了一會兒話,互相依偎著睡了過去。
睡著後,時間過的飛快,江澈醒來的時候,大巴正好過了省城的收費站。從收費站到客運站還要走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江澈也沒急著叫醒孟叔煜。
車子進了客運站,江澈才伸手把孟叔煜給推醒,“到了。”
孟叔煜並沒睡得很熟,江澈一說話他就醒了,兩人一起拿了行李下車。
盡管不是節假日,客運站裡人來人往,不遠處就是省城的火車站,火車動車開過的噪音和著鼎沸的人聲都能把人給淹沒了。
江澈來的時候和林邊月聯系過,得知林邊月就在省城,就讓林邊月過來接他們去醫院。
兩人出了客運站,沒多久就看到林邊月。孟叔煜依舊沒想起來林邊月是誰,但也知道是自己的助理,對他的態度不鹹不淡。
林邊月接過兩人的行李,迎上車,“醫院那邊已經聯系好了,現在過去就可以做檢查。”他不愧是孟叔煜的金牌助理,把一切都安排的妥當,他啟動車子,車子很快就匯入車流之中,“江先生,您這次打算和老板在省城住幾天?我好給你們安排住宿。”
“先住四天吧。”江澈在車上的時候有打算過,用四天把省城周圍的景區逛一逛,然後再去省城下面的縣市去玩玩,其他地方的住宿到時候再說。
除了火車站周圍的道路有些堵之外,其他道路都暢通無阻。半個小時後,林邊月帶著江澈和孟叔煜到了省立醫院。
林邊月已經事先打過招呼,孟叔煜一抵達省立醫院就被醫生帶去檢查。
他現在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就一個體檢他都要做出我好怕怕的表情,然後可憐兮兮的看著江澈,一點都沒有自己是霸道總裁的自覺。
江澈頂著醫生戲謔的目光,湊上去親了孟叔煜一口,又給他順毛,孟叔煜這才願意和醫生進去檢查。
檢查的時間比較久,江澈並不喜歡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而且他心裡很擔心孟叔煜還有沒有其他後遺症,就有些坐立難安。
林邊月看出來了,說道:“江先生要不您先出去走走,快好了我給您打電話,您在這裡乾著急也沒用不是?”
“行吧。”江澈想了想,同意了,打算先去醫院下面的花園透透氣,把心裡壓抑的情緒稍稍釋放釋放。
現在才八月出頭,又接近中午,省城的天氣是又濕又熱,太陽火辣辣地灑下,到處都被曬得蔫頭蔫腦的。
江澈從醫院裡出來,熱浪就撲面而來。江澈一下子就後悔了,邁出去的腳步馬上收了回來,他是傻了才會想著在這麽熱的天氣裡去透氣,他寧願多聞聞消毒水的味道。
正好這時候醫院的大廳裡來了一對年輕夫妻,妻子的肚子圓滾滾的,就好像扣著一個面盆,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丈夫的懷裡。
丈夫的動作小心翼翼,扶著妻子的腰,深怕妻子有個萬一。
在醫院裡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場景,可是不遠處的江澈看到這幅畫面後,卻愣住了。
因為那個丈夫正是江澈的小叔江書翰,而那個妻子卻不是江澈的小嬸周雙宜。
江書翰是江爺爺的老來子,江爺爺四十多才有了這麽一個小兒子,江書翰的年齡比江濤還要小兩歲,今年才三十,也就比江澈大四歲。在江家自然是被寵著長大的,也是整個江家江爸爸這一輩裡學歷最高的,正兒八經的本科畢業生。
誰都以為江書翰會是江家最有出息的,而事實上似乎也是這樣,江書翰現在是縣裡一家擔保公司的老板,是老江家最有錢的。
即便這樣,江書翰也有為人所詬病的一點,就是他娶的妻子周雙宜是縣裡出了名的有錢人,江書翰能有現在的成就,周家出了不少力。雖然沒有明說江書翰是入贅周家,但江書翰在縣裡的時候都是住在周家的,也就去年買了房子,帶著妻兒住進去。
江爺爺當初還為這件事大發雷霆,有一兩年不想見江書翰,直到大前年江書翰的兒子出生,取名為江浩,江爺爺才順了心中的那口氣。江書翰還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江浩還是他放在心口上的乖孫孫。
江書翰或許也為了彌補江爺爺又為了其他目的,買了新房子後,隔三差五就把江爺爺接到縣裡住,現在江爺爺還住在縣裡江書翰的家裡。
江澈很快就反應過來,退了一步,將自己隱在一個燈牌後面,並不想讓江書翰看到他。他到底是做侄子的,沒有插手叔叔的道理。
江澈目送江書翰和那個懷孕的女人進了電梯,自己才進了另一架電梯,等他溜達回林邊月身邊的時候,孟叔煜的檢查也差不多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