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好幾次找借口脫身,因為如今你的身體雲霽不可能瞧不出端倪,你盡可能的回避了一切與他們相處的機會,就是害怕突然發病被他們知曉?蘇幸啊蘇幸,你就這樣把我們當外人?我跟在你身邊也有六年了吧,一開始我是為了素月留下,但是六年了,人心非草木,我待你如何你不知曉?卻偏偏要隱瞞,你也太低估了我們之間的情份了”
蘇幸瞧著沉雲這個習性不漏之人此刻盡然紅了眼眶,不知是慶幸還是難過,沉雲本就是個殺手,本該無情,卻不想跟了自己之後盡然也有了煙火氣息;
“所以,沉雲,以後可就要靠你幫我掩飾了”
“你,我不管,你愛找誰找誰幫你去”說著推開門便出去了;
此時蘇幸靠在浴桶邊沿,閉上了眼睛,忽然聽見院中傳來聲音;
“雲霽?你怎麽此時來了?瞧著這天才剛破曉”
“我就曉得馨兒一準天亮後就跑了,所以我就提前來抓人了,這回來的次數本就少,還不和我這個做哥哥的好好相聚一下,怎麽你也起來這麽早,不會是我來晚了一步?”雲霽悔恨的拍了拍頭,如今天未亮就開始跑路了?既然那麽想念楚昕直接帶回來不就是了?
“習武之人自然起的比較早,這不她也早起練功此時正在沐浴,雲霽不若去前廳等會?”
“也好,那我先過去,一會一定要讓她過來啊,跑了我可要找你了”雲霽說著將手裡的藥材給了沉雲,一看就是一些補氣血的藥;
“放心”
待到瞧不見雲霽的身影沉雲才走至門口:“雲霽在前廳等你,你快些莫要漏了破綻”
屋內的蘇幸聽見笑了笑,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呀!
......
寧村一切都仿佛不受干擾,如今正是臨近過年,寧村也是熱熱鬧鬧的,還有幾家的婚事更是定在了年前,剛好就一塊過年了;
朝廷那邊又貼出了新的告示,此次春闈監審官換人了,換成了雲霽!
老百姓對此沒有太多的想法,隻知曉春闈過考慮增大了,個個都讚歎清康帝,不少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這鼎鼎有名的“禦卿”大人,蘇幸!
“此次為何換了監察官?莫非蘇大人失寵了?”
“我瞧著也是,皇上雖然更改了女子為官的條例但是多少還是有些限制的吧,可能是蘇大人得罪了皇上”
“我聽我那親戚說,蘇大人已經很久沒有回京都了,那府邸就住著兩位姑,話說蘇大人真心了不起,帶著兩個女子就這樣換了皇帝!”
“可不是嘛,前有逆康之戰,後有魏國連勝,還有江七都自歎不如的出兵之計,還真是比清康國的男子強了不少,不愧是當年蘇相之女啊”,可是女子終究還是不能太強,要不然沒有夫家的”
“蘇大人不是有夫人了嗎?”
“你這都什麽時候的消息了,最新的是蘇大人好像休妻了,我聽聞蘇夫人好像是丟了半條命從蘇府離開的,離開的時候哭的那叫一個慘,我聽人說當時好多人都瞧見了蘇夫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可慘了,嘴裡還說著為何要拋棄自己,哎,蘇大人終究是女子,只怕最後也要成親的,和你一女子有染肯定是不好的,傷風敗俗,更何況如今蘇大人是“禦卿”大人,自然不能有汙點”
“對對對,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是了”
楚昕站在樹後聽著,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波動;
“小姐,我以為這寧村都是淳樸之人,哪曾想到盡也是這般市井小人的作風,瞎說一通,看我不撕爛她們的嘴”說著素月便站出來,“你們有完沒完,說的好像你們見過似得”
“怎麽,說的好像你見過似得,人家當事人都沒有出來說什麽,你著急什麽?不要以為外來的就可以大呼小叫的”此人正是劉嬸子,她兒子之瞧見楚昕就喜歡上了,只是楚昕一直拒絕,被劉嬸子知曉後就氣的看不慣楚昕兩人了;
“你,你這樣背後說人真是小人”素月又不能說自己家小姐就是蘇夫人,很是憋屈的罵了一句;
“哎呦,我小人不小人管你什麽事情,怎麽?莫非那蘇夫人是你親戚不成?呵呵,有這樣的親戚你也不覺得丟人”
“我盡然不知堂堂蘇大人的夫人何時變成了丟人的親戚?我正好才從京都回來,未曾聽聞什麽休妻一說,你們這樣詆毀蘇大人的夫人是否不妥?據我朝律法,理應仗則三十板,恰好我在京都也是有些人脈的,想必遞個話應該不成問題”
眾人一瞧,這不是村長家的親戚嗎?可是聽聞了這個親戚不簡單,據說是京都的哪位貴族女子,她既然這麽說那必然是有這個本事的,於是幾人自覺得退後了一步,獨獨留出了劉嬸子一人;
劉嬸子一瞧,兩腿打顫,支支吾吾的道:“姑娘何必說那麽重,我這身子骨不好,禁不起板子,我也就是聽說,聽說自然當不得真,你瞧我這嘴就是愛嘮個閑話,您大人有大量別忘心裡去,楚姑娘我給你配個不是”說完連忙道了聲對不起;
“無妨”楚昕除了臉色有些發白,其余倒是未見生氣;
劉嬸子一聽不計較了,轉身就往家跑去,深怕落然會追上去一般;
剩下的幾人也一哄而散,惹不起惹不起;
“倒是有些不像你了”
“啊?什麽不像我?”
“沒什麽”落然笑著遞給了楚昕一包糕點,“京都的朋友給的,我也不愛吃就給你吧”
楚昕接過:“謝謝,還有剛才的事”
“以後不必隱忍,我也是有些能力的,區區一個寧村還是護得住你的”
楚昕聽了此話忽然覺得好似她在一般;
“楚姑娘?”落然瞧著楚昕對著自己發呆,有些詫異;
“哦,謝謝了”
“剛才是在想誰?”
“一個故人罷了,覺得你和她有些相似,如果她也在想必你們能成為朋友”楚昕低頭苦笑了一下,那人還好嗎?是不是真的失寵了?
“那以後有機會定要見見你那位朋友”
“怕是沒有機會了”楚昕想了想又道,“你在京都可有聽聞蘇幸的事情?我瞧著這告示又改了”
“有聽聞,據說被派去了別處,具體不曉得”落然老實的回答著;
“那可曾聽聞皇上對她有何不滿?”楚昕小心翼翼的問著,“我就是剛才聽見她們說她失寵了,所以問問”
“這我不知曉,楚姑娘為何如此關心蘇禦卿的事情?”
楚昕想了想,總不能說我就是蘇夫人吧,嘿嘿笑了兩聲:“以前在京都的時候受過她的照拂”
“原來如此,不過好像聽聞與皇上意見不合,想必與此次的監察史更換名單有關吧!”落然似乎想起來什麽似得說著,“所以派去了外地?”
“這樣嗎?可有知曉派到哪裡?走的時候身邊可以人一起?那雲霽呢,你可曾聽說了?”
落然瞧著楚昕一臉緊張的樣子,正了正臉色:“你一下問這麽多,我都不知該如何作答了,我京都人脈也隻知一些面上的事情,這裡面的就不知曉了,不過改日我進京都的說話幫你再打聽打聽?”
“實在對不起,是我冒失了,為難落姑娘了”楚昕斂了擔憂,依著她的能力就算是被派出去也會很快就回來的吧;
“沒事,我在你這裡叨擾這麽久,幫個小忙也是應該的,只是從未見楚姑娘如此擔憂一個人的,差點讓我以為楚姑娘與蘇禦卿是熟人呢”落然說著輕輕拉著楚昕的衣袖一同往小院而去,“不過在京都我卻再未曾聽到有關那位蘇夫人的消息了,你說若是蘇禦卿再去尋回她,她會不會跟蘇禦卿回去呢?”
楚昕也沒有想其中的原委便道:“想必是不願意回去的吧”
“何以如此?蘇禦卿身邊也無旁人,兩人之間想必是有什麽誤會吧”
“有些誤會是無法解開的,就如同那海底月,你拚命的去爭取最後也不過是一場徒勞罷了”
“聽楚姑娘一席話,倒是覺得楚姑娘就是那蘇夫人一般了”落然笑了笑;
楚昕猛然抬起頭,又自嘲的笑了:“怎麽可能,我哪有資格”
“楚姑娘又何必妄自菲薄,萬事皆有可能”落然說完,將院門輕輕推開,“好了,不要去想她了,我好不容回來,你不準備做點好吃的接待我一下?”
“行,你想吃什麽?”
“這眼看著再過幾日就是年了,我們不妨也做些醃魚?”
“好”
這時間仿佛加快了腳步,落然覺得在這裡的日子就仿佛恍若昨日一般,但一看這都過年了,又是一年,終於可以陪你過了,只是這大概是最後一次陪你過年了吧;
前一日沉雲便來了,帶來了一些祭拜用品,落然去了後山給父母祭拜,楚昕也跟了去,想著落然的父母想必是在戰亂中死去,如今在自己這裡也住了這麽久,兩人也算是朋友了,去祭拜一下也無妨;
兩人相視一眼,未曾開口,只是靜靜的燒著元寶,看著這思念隨著煙霧飄向遠方;
楚昕想了想,陪著蘇幸一同的時候好像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此後就再沒機會了;
落然此時思緒就那樣飄向了不知名的地方,謝謝你,楚昕,還能陪我最後一次來看父母,父親、母親,孩兒也快了,快要來和你們團聚了,你們若是在天有靈就請保佑孩兒和楚昕能再多度過一些時日吧;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做喜歡的事情真的會堅持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