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不明白付總你的意思。”
付瑾萱唇上掛著笑。“這些年經你手的假帳可不少,給你送過去的是一小部分,而這個。”她掃了一眼辦公桌的的文件夾。“也是一部分。”她掀起眼,眼底像是覆上了一層的霜,冷的將光都阻隔在外。“如果只是將這一部分移交給有關部門,沒個十年二十年的,你怕是也出不來。”
魏川面色仍舊平靜,仿佛付瑾萱說的是他人的事,與她無關一樣。
“當然,我也不是不可以將這些資料毀了,只要你給我想要的。”付瑾萱雙手放平,她稍微向後靠在椅背上,耐心的等待著魏川的回復。
而魏川只是垂下了眼,半響才道:“都說付總和小鄭總同心同力,看來也並不盡然。”她看向了付瑾萱,布滿細紋的眼角弧度微微加深。“如果讓鄭之遴知道自己費盡心思都沒找到的證據一直都在付總您的手裡,不知道表情該是如何?或者說。”她向前微微探了探身。“其實你根本就沒想放過我不是嗎。”
付瑾萱淡淡的看著她。
“付瑾萱,你以為這麽多年,我就一點後手都沒準備?你和白家的陰私,真以為能瞞天過海?”
魏川忽然笑了起來。
“不過你既然能找上我,說明當年事其實你已經了眉目。”魏川嘴角的笑紋因為勾起的弧度而讓付瑾萱越加的礙眼。“只是你應該不止找了我才對吧?”
她站起的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眸光漸冷的付瑾萱,而後露出一種看似可悲又像是可笑的表情,搖頭歎息。“小丫頭,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人呢?”落下這句話後魏川就打算轉身離開,卻在即將拉開門時輕聲歎道:“你呀,可比付澤成差遠了哩。”
付瑾萱冷靜自製的臉登時變得顏色,她用力的攥緊拳頭,死命的盯著魏川離開的背影。
從付瑾萱辦公室走出來時,魏川自負的笑容慢慢收斂,她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身後的門,眉頭擰起。
從秘書處那裡探頭探腦的投過來的視線讓魏川斂下眉,又恢復那副波瀾不驚的神色。
“魏總監今天怎麽來付總這邊了?”秘書處的年輕姑娘們湊到一起,有幾個好探頭看向已經走遠的魏川。
“誰知道呢,不說她被警方都控制了嗎?”說話的是另外一個人。“哎,你說錯了,是前總監。”
“控制了還能來公司?我看八成魏老是頂了誰的黑鍋。”
姑娘們你來我往的嘀咕個不停,如果不是聽到背後傳來趙蕈的一聲輕咳聲,她們指不定還要嘰嘰喳喳的聊多久。
漸入秋季的陽光不可避免的讓人昏昏欲睡,單筠安泡了一杯熱茶送到了魏川的手裡。
“您要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單筠安笑著同魏川說道。
“我就是隨便過來看看。”對於財務部的原下屬,魏川的態度總會格外的和藹可親。“一會兒就走。”
單筠安猜測魏川可能是去鄭元翰那裡“報個到”,就是不知道在這個非常時期兩人見面又是為了什麽?
“那怎麽成,我還想著一會兒午休約您出去吃飯呢。”單筠安剛進公司時就在魏老手下做事,如今魏川雖然“落魄”了,單筠安對她還是一如往昔的尊敬。“不成不成,這飯您說什麽也得和我去吃。”
魏川也只是笑了笑,慈祥的模樣怎麽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見魏川沒在拒絕,單筠安立馬安排午休吃飯的地方,訂好了桌,就打算午休時候同魏川一同前往。
也虧得距離午休還是四十來分鍾,提前離開半個小時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吃飯的時候兩人甚少談及關於公司的事,無非是聊一些家長裡短,只是讓單筠安出乎意料的是,魏老太太竟然認識她爸。
起初聽到這件事時單筠安還愣了愣,而魏老笑的依舊和藹可親。“我和我女兒曾經去中東地區旅行,被你父親救過。”她切著刀下的牛排,慢條斯理的。“算起來,還是救命之恩。”
那魏川怎麽知道她是她爸的閨女?單筠安心下疑慮,臉上掛著好奇被魏川瞧見,她笑道:“當年你簡歷上有寫緊急聯絡人,是你父親的名字,起初我也隻以為是名字重合,直到有一次你父親來接你,我才真正的確認你是他的女兒。”
單筠安這才恍然大悟,對於對方今天說的“曾經的事”她就不免想得多。
說起來當時那批實習生中她還真不是出彩的那個,偏偏就成了為數不多留下來的幾名人員之一,原本那時候她都打算準備考公務員,哪想到竟然留到了正新集團,還一舉成為已經升職為財務總監的魏老助理。
所以魏老之所以多方面的照顧,其實和她爸還有關系?
單筠安還真沒料到有一天會借她爸的東風“步步高升”。
就是不知道爸是怎麽救人的,好像是聽過媽說過,爸曾經好像是特種兵來著,後來退役了才到現在的部門。
單筠安正想得出神,另一邊的魏川卻是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單筠安忙跟著站起同她一起走了出去,待招來出租車後,魏川剛打開車門時又道:“對了,小單,什麽時候來我家一趟吧,我家寧寧很想你。”
她說罷笑著看了一眼單筠安後便坐進了車裡去。
寧寧是魏川家的一隻加菲貓,特別懶的那種,單筠安有幾次去魏川家,那貓對她愛搭不惜理的。
想她?怎麽想都不覺得可能。
不過有意思的是,那隻橘色的加菲貓對一隻魚形的布偶玩具尤為怨念,每次你只要拿著那隻魚形玩具攆它,保準能讓它東躲西藏。
單筠安也沒將這句話放在心上,魏川已經不是第一次邀請去她家裡,就是不知道這次因為什麽。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怎麽不記得魏老有閨女來著?好像是兒子吧?
難道是剛剛聽錯了?
單筠安狐疑的回到了辦公室,就打算回家問問她爸,如果不問出來點什麽,她還真挺好奇的。
約莫下午三點來鍾單筠安就私下給付瑾萱發了條短信,言簡意賅的表示晚上回去吃什麽?
不大一會兒就收到了對方晚上有飯局的信息。
【和誰的飯局?】
【董事會。】
單筠安盯著手機屏幕的信息,雖說想叮囑說別喝酒,但也知道這麽說對方職位所在,有時候還真不能左右,她想了想也隻留了句少喝酒,注意安全的話就繼續埋頭工作。
“單姐,你猜魏老今天去誰那兒了?”劉欣祈推開單筠安辦公室一屁股坐下,張口就來這麽一句。
“大鄭總?”
劉欣祈忙擺手。“不是,是付總。”劉欣祈拿起一袋小零食扒開往嘴裡塞堅果。“還是秘書處傳出來的,我一開始也以為魏老去的是大鄭總那邊。”似乎想起了什麽,她又繼續道:“也不知道今兒個是什麽日子,前腳魏老剛離開,後腳小鄭總她媽就來了,聽說在付總辦公室聊了挺久的呢。”
對於小鄭總的母親,大家其實了解的並不多,只知道姓白,因對方不怎麽來公司,卻有公司的股份,所以在重要的股東大會上還會看到她。
“她們都說會不會是公司會有什麽變動。”劉欣祈八卦兮兮的說道。
還真不怪她多想,主要還是因為對方每次來,股東大會多少都會發生變動。
在劉欣祈被單筠安打發出去工作時,她自己卻盯著手上的文件半天一行字也沒看完。
單筠安總覺得這裡事有蹊蹺,又想著魏老和小鄭總的媽先後去付瑾萱辦公室,而付瑾萱今天晚上又有飯局,怎麽想心裡都不踏實。
臨到下班前還是不放心的給付瑾萱發了條信息。
【晚上我去接你,地址發給我。】
完全沒有想要征詢對方是否會答應的意思,便直接將手機放在包裡出了辦公室。
屁股剛坐在車上,付瑾萱的消息就彈跳在手機的屏幕上。
看著上面的信息,單筠安忍不住嘴角掀起一絲笑容。
【好。】
單筠安回到家時,單錦綿已經被單媽媽接了回來,小家夥坐在沙發上看著動畫片,廚房內單媽媽在做飯,單筠安看了一圈也沒瞧見單爸爸的人影。
“媽,我爸呢?還沒回來?”不能啊,老單幹部自從退了二線,回家明顯比她早了一大截。
“沒在客廳?”單媽媽從廚房探出頭,見單筠安一回來就問單爸爸的動向,以為閨女找他有事便道:“應該在臥室。”
單筠安應了一聲,將包和外套掛起就走到了她父母臥室,門半開著,單爸爸背對著她似乎在低頭看著什麽。
她好奇的走了過去,這時聽到動靜的單爸爸也沒回頭,只是捧著手裡的相冊。
“嗯。爸你看什麽呢?”單筠安湊到單爸爸身邊,就見著一張張老照片規規矩矩的夾在相冊裡。
這些照片大多數是單爸爸和單媽媽年輕時候照的。
小時候單筠安沒少被父母抱著去照相,以至於大大的相冊裡幾乎大部分都是單筠安從小到大的照片。
當然除了單筠安,就剩下單爸爸和單媽媽的。
單筠安瞄了一眼相冊,除了自己的相片外,還有一張是年輕時期的單爸爸和付瑾萱的爸爸以及還有三四個她不認識的人站在一起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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