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你要叫單筠安!”付瑾萱眸中覆上厲色,她盯著眼前的鄭舒緣,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我和你說過,不許把她牽扯進來!”
“真的不想把她牽扯進來嗎?”鄭舒緣淡淡的看向付瑾萱。“如果真想的話,早就斷的乾淨了不是嗎。”
付瑾萱面色微變。
鄭舒緣看在眼裡,語調依舊不溫不火道:“你該知道,單筠安她仍舊沒有放下你。”她低垂著眼,掌心摩擦著掌下的權杖。“到最後也只是藕斷絲連。”她抬眸,目光深邃,聲音越加溫柔。“萱萱,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作為回報,你也該答應我不是嗎?”
付瑾萱繃緊著身子,手用力的攥緊。
“雖然我身子不大好,但好歹我也是鄭家的孩子,而鄭家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付瑾萱身子一顫,瞳孔猛的收縮。
鄭舒緣說著,她一步步緩慢的走到付瑾萱的身邊,握住試圖想要掙扎卻在下一刻頓住的付瑾萱的手,牽著對方來到沙發的一邊共同坐下。
相比於付瑾萱渾身僵硬的厲害,鄭舒緣神情卻極為閑適的抬手將對方垂落下的發挽在耳後,然後這才將付瑾萱抱在懷裡,唇貼上她的耳邊,聲音輕柔。
“答應你的,我不會食言,但同樣的,你也需要給我相應的報酬。”
付瑾萱垂著眼,睫毛微顫,雖讓人看不到她眼底的神色,但光從她的順從便已讓人知曉已有退意。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強求你,這點耐心我還是有的。”
終歸有一天,你也只會屬於我。
完完全全的。
財務部的人能明顯感覺到從外面回來後的單經理心情相當不好。
難得的姑娘們也沒在嘰嘰喳喳的聊天,而是規規矩矩的做自己的事,就怕一不留神觸雷,找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雖說單經理相比其他部門的老大脾氣算不錯的,但畢竟也是部門領導,怎麽可能一點脾氣沒有。
只不過多數時單經理做事溫和,但倒也不會讓人忘記當年她因為財務上的事和隔壁銷售部的主管大鬧一場。
至此當初還不是經理的單筠安多少有了點凶名在外。
單筠安回到辦公室看什麽都不順眼到了極點,腦中亂哄哄的嗡鳴,尤其是想到付瑾萱和鄭舒緣站在一起親密的樣子時,更是讓單筠安連原本保持的氣量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喜歡鄭之遴,又喜歡鄭舒緣?
合著你是因為誤會愛錯,然後撥亂反正!
氣悶的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單筠安閉著眼仰著頭靠著軟墊,眉頭都擰成了死疙瘩。
抬手想要順平眉間的凸起,告訴自己別生氣,生氣傷身又老的快長皺紋,可一旦想到付瑾萱默認的態度卻又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心情變得不好,做事效率也大打折扣,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點,單筠安提包就打算回家。
只是在開車路過付瑾萱家的時候,她的目光不免又落在了室內黑漆漆的房子上。
自付瑾萱提出分手的那一天起,單筠安就再也沒看到她家亮起過燈,有幾次她甚至都聽路過的人說是不是這裡還要再次售賣。
再次售賣?單筠安不知道,只是一連多日付瑾萱都不曾回來,難免不會讓附近的人多想。
整個人侵泡在浴缸裡,氤氳的熱氣中單筠安擰著眉陷入思索。
她不清楚是自己多想還是難得放松下來理清了思路。
單筠安想著付瑾萱的話以及鄭舒緣的態度,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其一,一個人的感情會因為誤會而改變嗎?即使當年發生誤會讓付瑾萱誤將鄭舒緣做的事當成了鄭之遴,但感情擺在那裡,能因為誤會而發生改變?
其二,假如那本書是真的話,付瑾萱到死都應該是愛著鄭之遴才對,要不然也不會心甘情願的死在對方的懷裡。
其三,付瑾萱提出分手當天,和她說了趙姨以及付叔叔的事,這兩點看似沒有關系,但實則卻讓人總覺得裡面有蹊蹺。
難道說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發生?
付瑾萱在隱瞞著什麽?還是說其實只是自己多想?
單筠安躺在浴缸裡,皺緊著眉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浴缸的邊緣。
還有,鄭舒緣今天的話看似是表明兩人的關系,實則更像是讓她“知難而退”……
想到這裡的單筠安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她覺得有必要和付瑾萱通個電話,既然自己想不出來,總需要個人把起因和自己說個明白。
即使她多少已經有了對方大概不會告知的判斷,但翻來覆去的想莫不如找對方來談一談要更加乾脆。
單筠安心裡藏不住事,抓起一旁的毛巾隨便擦了擦身子就邁出了浴缸,換上家居服抓起手機就給付瑾萱打了電話。
一連打了三個,直到第四個對方才接通。
即使在打電話前早就一遍遍默念要心平氣和,太激動反而什麽都問不出來,可真當打通電話後,單筠安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想中的那麽鎮定。
最起碼她發現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發抖,而另一邊卻是長時間的靜默。
【有事嗎?】
好半天那邊傳來付瑾萱的聲音。
“你現在在哪?”想問的話卻是不知道怎麽問出口,單筠安轉頭看著窗外,付瑾萱的家依舊漆黑一片。
【……公司。】
“公司又不是你家,天天你還駐扎在那了?”想要心平氣和,偏偏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卻無法控制情緒。
【有些事需要處理。你找我如果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明天可以來我辦公室談。我】
“付瑾萱,你明知道我給你打電話不可能是因為工作。”單筠安深吸著氣,她盯著窗外,牙關都跟著繃緊。“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我能瞞你什麽?】
從手機裡根本就聽不出付瑾萱到底有沒有事瞞著,單筠安繼續道:“那行,我問你,你和鄭舒緣是什麽關系。”
【……就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單筠安氣笑了。“我不知道什麽關系,要不然你告訴我吧。”
【你既然都已經猜到,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你和她是情侶?”單筠安用力的握緊手機。
【我想那天晚上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應該知道。我】
“我不知道!”單筠安怒道,之後頓了好一會兒她冷笑道:“誰知道你現在喜歡誰,鄭之遴?嘿,你說你喜歡鄭之遴,轉頭就喜歡鄭舒緣了嗎?!付瑾萱你的愛情觀念是不是太不值錢了!”
【單筠安,你打電話過來如果只是為了和我大吵一架的話,我沒那個時間。我說得清楚,你也應該聽的明白,不需要我在重複第二次。我這邊還工作需要處理,你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掛電話了。】
有些時候,其實哪怕看不到別人的臉,當當只聽得對方的話便已能清楚其中的絕情。
剛剛拔高的聲調使得現在靜默聽著付瑾萱說話的單筠安大腦都跟著嗡鳴起來,她手變得有些發涼,心臟因為氣急而跳得厲害。
大腦卻難得的冷靜仿佛放入了冰窟裡,連同著心臟。
有些事即使問的再多,得到的永遠是得不到的回復以及答案。
亦或是比得不到的回復更讓人心灰意冷的回答。
而那些堅持的理由以及辯駁愛情存在的證明,也因為徒然的無力變得無法支撐。
那一瞬間的無力感讓單筠安閉上眼良久,就在她覺得對方或許等得不耐煩時,單筠安開了口。
“那隻機器貓的玩偶,你……還給我吧。”
她覺得喉嚨都變得乾澀,說話時吐息都跟著變得不穩。
明明心裡難受,偏偏又自娛自樂的嘲諷自己幸虧付瑾萱不知道機器貓裡“暗藏玄機”,藏著她小小的期盼。
現在看來簡直就和笑話一樣,被躲在暗處的自己冷嘲熱諷。
瞧,多不值錢。
有些事,斷了,收回了,比什麽都好。
在單筠安看來,一個在付瑾萱眼裡只是一個玩偶,對方既然想要斷了兩人的關系,將她送給她的玩偶還給自己也挺正常的。
至於那個手鏈,單筠安是並不打算要回來了。
畢竟手鏈還存在另外一個保平安的重要意義,何況本就是給付瑾萱求得。
但玩偶不一樣,裡面的東西對單筠安而言卻有別樣的意味在裡面。
單筠安原本以為付瑾萱會直接答應,卻不料卻聽到對方說道【我扔了】。
“你說什麽?!”單筠安的聲音猛的拔高,她瞪著眼,氣的眼睛都跟著紅了,啞著嗓音道:“付瑾萱你怎麽敢!”
【…….你也說是玩偶了,我為什麽……不能扔。】那邊的氣息有些不穩,已經火冒三丈的單筠安壓根也聽不出來。
好,好得很!
“行,你可真行啊。”被氣的手都跟著發抖,單筠安吸了好幾口氣,實在氣的說不出話的她直接掐斷了電話。
將手機扔到桌上,單筠安將自己摔到床裡,一想到付瑾萱風輕雲淡的說把機器貓扔了心裡又堵又疼,不一會兒,眼睛都紅了。
而單筠安並不知道的是,遠在公司內的付瑾萱在她掛斷電話手,手裡抓著那隻被她說了扔了,其實一直被她帶在身邊的機器貓玩偶發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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