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碧涵警惕的將鄭舒緣護在身後,鄭舒緣再次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低低的又咳嗽了幾聲,在寒風中越加顯得單薄。鄭舒緣身子本就不大好,這樣長時間的暴露在氣溫極低的室外更容易加重她的病情。
“單部長有沒有聽過這麽一句話。”鄭舒緣淺笑道:“百密終有一疏。”
“你不如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單偉民笑容微微收斂,他看向鄭舒緣,眸中蔓上涼薄的寒意“鄭舒緣,你真以為你放在我身邊到的是你的暗樁嗎?”
鄭舒緣眉頭微皺,繼而臉色驟然微變。
黑色的轎車早就歪斜的倒在路旁,前窗的玻璃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一名看起來約莫五十歲上下的中年人歪斜在駕駛位上,被子彈貫穿的額頭上不斷有血流出。車外,些微的□□聲從趴伏在地上的人口中傳來,一隻手費力的想要掙扎爬起的去抓地上的槍,卻被一隻腳用力的踩斷了踝骨。
槍被那人捏起,放在手裡把玩。“死都快死了,就不能老實點?”
“許恆!我*你大爺!”被踩斷手的大漢痛得臉都扭曲在一起。“你!”
“你什麽你。”許恆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什麽大爺啊,畜生啊,你就不能換了詞?”
許恆蹲下身,抬手抓住大漢的頭髮,迫使對方仰頭看向他。
“*你大爺的,虧老大這麽信任你,你他媽的背叛老大!我。”
大漢嗚嗚的發不出聲,被卸掉下顎的他眼中滿是恨意。
而許恆卻笑了起來。“信任我?哎呦,大哥你也太信得過鄭舒緣了吧,就她,嘖,在我身上裝竊聽的小東西真以為我看不到?別說是我,就是你們幾個身上也有那女的安放的竊聽裝置。至於背叛?不對吧,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和你們是一夥的?”他十分無辜的聳肩,壓低著聲音。“要怪就怪你們太蠢,偏要打主意到單筠安身上,你看,這不就玩火***了嗎?按照我們部長的意思,本來還想再拖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有別的暗線出來,偏你們自己不聽話。”他摸了摸下巴。“其實我還和你們玩的不錯的,可是你看,你們自己偏要往槍扣撞,怪得了誰?”
許恆散漫的站了起來,手中扣動扳機,槍口對著想要掙扎站起卻被他踩住的大漢,嘴上漾起了笑容,眼中卻絲毫沒有笑意。“那就再見了~”
一聲槍響劃破了夜空,子彈貫穿了頭顱,大漢應聲倒地。
許恆甩了甩手,他轉頭看向沉著臉的單筠安。
之前車裡的其他兩人早就被付瑾萱雇傭過來的傭兵處理好,那看起來委實過於強壯名叫Linda的女人,手下的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明顯是練家子。
這時已經有雇傭兵將屍體拖放到汽車裡,淋上了汽油。
“所以我就說啊,你就不能一直裝作昏睡嗎。”許恆走到單筠安面前揚眉道。
單筠安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那多不好。你都費這麽大力氣讓我在之前注意到你,看不到你的表演多可惜。”
一點都不可愛。
許恆撇撇嘴,將手中的槍扔到了已經燃起火焰的汽車上。
他進入警校的第一年就被部長帶在身邊,因任務需要,他以被退學的方式潛入鄭家,成為鄭舒緣的保鏢。
如果不是鄭舒緣瞄上了部長,他們也不會將計就計讓他成為“雙面間諜”。
只是後來的鄭舒緣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偏要讓他監視單筠安,並設計單筠安得知部長出事並引發後面將其帶出來的戲碼。
偏個還要實時聽到和單筠安的對話,讓單筠安徹底恨上付瑾萱。
就是不知道鄭舒緣在知道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卻被部長連環計設計會怎麽想。
估計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許恆看著眼前升騰起來的火焰,微微的發了一會兒呆。
“我爸現在在哪?”單筠安轉頭看向明顯是發呆跑神的許恆。
早在許恆溜進付瑾萱家裡時單筠安就察覺到了不對。
好巧不巧的,大半夜的怎麽就讓自己看見了?分明是早就注意到她,故意引起她的注意。
好,就算是真的巧合。
但之後許恆一樁樁事情明顯就是引自己上勾。
“這個我可不能說。”許恆搖頭。“你也知道我們部門的規矩,安姐你雖然是家屬,但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壞。”
“我看你這樣也不像是會遵從規矩的人。”單筠安冷笑道。
許恆雙手環抱於胸,誇張道:“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大大的好人,根正苗紅那種,最遵紀守法了!”
“.…..”在她面前面不改色的殺人毀屍滅跡,這家夥還真好意思說出口。
“付瑾萱是不是和我爸在一起?”
許恆眨眨眼,故作很無辜的模樣。
懶得在和滿嘴跑火車的許恆繼續說下去,單筠安走到Linda面前說道:“付瑾萱在哪兒,帶我去。”
“不好意思單女士,我們答應過雇主,不能告訴你。”Linda微笑道。
“我可以給你一倍的價格。”
“這不是錢的問題,剛才那位先生說得對,做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規矩。”
“雙倍。”單筠安也不廢話,直接抬高價格。
“對不起。”
“四倍,我要求你們保護我,並帶我去付瑾萱所在的位置。”
“好的,請和我們來。”Linda微微一笑,爽快的答應。
看的一旁的許恆目瞪口呆。“臥槽大姐,說好的守口如瓶呢!你這就同意了?!”
“單女士顯然已經是我們新的要保護的對象。”Linda抬手招來人去開車。“算不上破壞承諾,以四倍的價格,完全沒問題。”
許恆:“.…..”
眼看著Linda等人即將開車離開,許恆連忙在後面大叫道:“哎,等等我,我也跟你們一起。帶上我。”
衝天爆炸的火光中,六輛皮卡飛馳的跑過,煙塵被寒風卷起落盡塵埃。
而此時此刻,就在單偉民等人要強製將鄭舒緣押解起來時,自天空上忽然飛過一架直升飛機,劇烈的轟鳴聲不免讓在場的人面色各異。
同一時間,來自上空的機槍掃射短暫的將原本有利的局勢稍微扭轉,雖有狙擊手將飛機上的人打落下來,卻也讓突然從林中竄出來黑色越野車將鄭舒緣和於碧涵救走。
急轉打著旋轉的越野車在單偉民面前開過,單偉民一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警衛,快速的掏出槍連續扣動扳機,子彈穿過風聲打在越來越遠的越野車上。
夜色中,單偉民面沉如水,接連不斷的槍聲越發的襯著他眸光陰沉。
“抓住鄭舒緣,生死不論。”半響他同打著一個軍禮的警衛緩緩的說道。
“單叔叔。”這時早被單偉民察覺到不對就被他保護起來的付瑾萱走了過來。
單偉民收起了槍,他轉過身看向付瑾萱,對方的氣色遠比他想想中的要好一些。
真不愧是你的孩子,老付。
心裡隱約的歎息,單偉民面色稍微柔和了一些。“沒嚇到你吧?”
付瑾萱搖了搖頭,她看著單偉民,想要問很多,偏偏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問。
而單偉民卻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麽一樣。“當年你家被陷害,和陳家沒關系。”
付瑾萱面色微變,她迫不及待的追問:“可是我調查到的資料分明矛頭都指向了陳家。”
“你調查的有多少?”
“也不是很多,只知道當年我爸和陳家合作,魏川是我爸身邊的財務主管,她和陳家的人裡應外合做出假帳陷害我爸,還冤枉我爸走私軍火。”
付瑾萱緊盯著單偉民,眼角微紅。“單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過了好半響,單偉民歎道:“你媽媽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是於家的表親。”
“.…..嗯。”
“她什麽時候和你說的?”
“我把她送到醫院治療的時候。”
“那你知道,你媽媽曾經和陳家的三爺定親過嗎?”
付瑾萱一瞬間瞪大了眼,她怔忪的看著單偉民。“怎麽可能……”
“當年我和你爸爸還在特種部隊,曾經在中東執行任務時,救了當時被劫持的還是三少爺的陳家三爺和你媽媽趙琪。”他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那應該是你爸爸和你媽媽第一次見面,之後你媽媽逃出了趙家,和你爸爸私奔,這也是為什麽你爸爸脫離了部隊的原因。等著我在見到你爸爸時,已經是一年後,還是因為我們調到了同一部門。”
“如果是這樣的話,陳家陷害我爸爸有理有據。”
“不會。”單偉民搖頭。“陳家三爺這人我知道,向來冷清的很,對誰似乎都無情無欲,而且我手中得到的資料,指向的也並不是陳家。”
“那是誰?”付瑾萱感覺大腦都變得空白一片,從腳底蔓上的寒冷讓她指尖都冰涼。
“是於家和白家出的手。”單偉民見付瑾萱臉色蒼白,誤認為對方是冷得很,招來警衛去拿大衣。“當年老付雖然是和陳家做生意,但當時國內真正操控項目的是和陳家有些淵源的於家。至於白家為什麽也會參與其中,可能和其中的利益往來有關。”
這時警衛將大衣拿了過來,被單偉民示意給付瑾萱披上。
“魏川背後是誰?白家還是於家?”付瑾萱裹緊身上的大衣,卻止不住身上竄上的涼意。
“沒有任何人,只是她自己。”
“她也是利益驅使?”
單偉民看著眼前的付瑾萱,他忽然想起了好多年前,當時痛失愛女被丈夫背叛的魏川抱著女孩小小的單衣,哭得幾近失常的樣子至今讓人難以忘懷。
【寧寧。我的孩子。】
【對不起,寧寧是媽媽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19-12-03 18:02:50~2019-12-04 18:01: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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