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又臭又長, 等沈卯卯靠著婁京墨的肩膀一覺睡醒,校領導終於開始宣布典禮結束了。
她擦擦口水,拿出手機看了個點, 發現時間已經到了兩點。
她們校長憑借著自己的卓越的演講能力, 自己一個人講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喝了三瓶水,真是老當益壯。
畢業典禮結束,大家回到各班分配好的班級還衣服, 徹徹底底地和學校告別,一個個昂首挺胸地做好了步入社會的準備。
沈卯卯和幾個稍微熟一點的同學一一作別,然後挽著婁京墨的胳膊就準備走。
“等一下!”剛走到樓梯口,她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叫道,“沈卯卯!等一下!”
沈卯卯想裝作聽不見, 但是任玥已經加快腳步繞到了她們面前, 氣喘籲籲地說道:“卯卯……”
“別這麽叫我。”沈卯卯面無表情地打斷她, “咱們沒那麽熟。”
任玥眼底露出受傷的神色。
如果是以前, 沈卯卯會心疼,但是換成現在, 沈卯卯隻覺得她有病。
到底是什麽給了任玥如此大的自信,讓她敢保證自己在被她這麽接二連三地背叛之後還會一如既往地對她?
她就長了張舔狗的臉嗎?
婁京墨淡淡地看了任玥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然後把手搭在了沈卯卯的肩膀上, 宣示主權。
任玥臉色一變, 改口道:“沈卯卯……我們談談好不好?只有我們兩個……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沈卯卯拒絕道:“抱歉, 我怕到地方了會有人埋伏我,你到底有什麽事?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你這樣很耽誤我們的時間。”
“我沒有……”任玥臉上因為剛才攆沈卯卯而產生的血色瞬間消退了下去。
她看起來有些委屈, 一雙因為暴瘦而顯得有些突出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婁京墨,那目光像是想從婁京墨的身上扒下來一塊皮:“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沈卯卯翻了個白眼:“你就想問這種問題?我們在不在一起跟你有什麽關系?”
任玥紅了眼眶,不知道為什麽比沈卯卯還委屈:“你不能這麽對我……”
沈卯卯簡直被她的腦殘言論氣笑了。
她以前隻覺得女孩子嬌嬌軟軟柔柔弱弱才可愛,但現在她突然發現任玥的大腦可能有什麽疾病,要不然為什麽她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
上回和任玥見面,任玥就一臉自己才是被人背叛的人的表情,一直跟她叭叭什麽她不能這麽對她,氣得沈卯卯想抬手給她兩個大嘴巴子去去火。
“我怎麽對你?”沈卯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還能完完整整地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就是我對你最大的善良了,你還想怎麽樣?偏得我把你送進醫院才開心?”
任玥又開始哭,惹得附近的人都往她們這邊看。她哭唧唧地說道:“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沈卯卯……你明明是最喜歡我的……你不是喜歡我嗎??”
看了半天戲的婁京墨:“???”
沈卯卯:“你放屁!老子喜歡豬都不會喜歡你!”說著在婁京墨地側臉上大大地親了一口,發出了極其響亮的“mua”的聲響。
婁京墨:“……?”是不是哪裡不對?
“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沈卯卯揚了揚拳頭撂下狠話,“再讓我見到你,重症監護室就是你永遠的家。”
說完怒氣衝衝地拉著婁京墨就要走。
結果拉了一下沒拉動。
婁京墨見自己小嬌妻(?)發揮完了,立刻開啟了護妻模式,把沈卯卯拎到自己身後藏好,冷聲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這種自私的人我在遊戲裡見得多了,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沈卯卯,就把你對她使用的卡牌拿出來。”
任玥臉色大變,表情震驚中又帶著果然如此的了然:“你果然也是玩家!你就是那個小樓吧?!”
婁京墨面無表情地說道:“別跟我廢話,把卡牌交出來。”
任玥鎮定自若,神情一點也看不出來破綻:“什麽卡牌?你以為我對她用了卡牌?我根本就沒有卡牌,那個方法是我師傅交給我的,跟遊戲無關……都是我鬼迷心竅才……”
婁京墨勾唇笑了,笑得一點兒也不溫柔,還有點陰森森:“你以為自己的演技很好嗎?我不僅知道你有卡牌,還知道你的卡牌是什麽。那麽稀有的一張牌,如果被曝光出去,你猜猜你會面對什麽?”
任玥整個人都在抖,卻怎麽也不肯松口:“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什麽卡牌,果然人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婁京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光明正大地威脅到:“是嗎?別讓我再看見沈卯卯用你的臉進入遊戲,否則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你留在遊戲裡出不來。”
說完她揪著還一臉懵逼的沈卯卯越過任玥,下樓走出了教學樓。
這次任玥沒敢再阻攔她們。
外面陽光燦爛,很多人手裡拿著兩本證書步履匆匆地往校門口走。沈卯卯摸了摸證書封面上的校徽,心裡一時之間感觸良多。
四年前剛步入校園的她,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未來居然會是這個樣子的。
研沒考,工作也沒找,小命還要不保,真是太失敗了。
她這麽蹉跎下去,就算以後能脫離遊戲,恐怕也只能回去繼承家裡的飯店了。
這麽一想,好像沒什麽壓力了……
時間也不早了,兩人還沒吃中午飯,於是婁京墨領她去了她們以前經常碰頭的那家火鍋店,好好兒地享受了一把大夏天開空調吃火鍋的待遇。
吃飯的時候沈卯卯問她:“婁姐,你想要任玥手裡的卡嗎?”
“還行,猶大我沒有。”婁京墨給她往鍋裡下了一塊鴨血,又怕她找著費勁,就用筷子一直夾著,等涮好以後第一時間放進她的碗裡。
沈卯卯乖乖地把鴨血吃了,然後放下筷子對她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咱們把她做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嘴唇上還有不小心粘上的鴨血碎末,看起來真的很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殺手。
婁京墨一臉無語:“我發現你這人挺狠的,之前我跟你說任玥不是個好東西你還不相信,這才多久,就想著弄死她了?”
沈卯卯理所應當道:“都證據確鑿了?我還留著她過年?”
婁京墨笑笑,又給她夾了一塊子肉:“想什麽呢?現在是法制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
沈卯卯哼哧哼哧吃菜,含糊不清地說道:“我現在看到她就煩,盛世大白蓮,以前對她好真是我瞎了我2.0鈦合金狗眼。”然後是一系列含糊不清的罵人聲。
婁京墨越聽越滿意,自己都不吃了,專注地給她涮菜。
就任玥那個表現,肯定是通過什麽方法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猶大卡的使用條件也許比她的雅各布還要複雜。
讓她大膽地猜一下,這張卡的被使用條件,是不是要被使用者真心愛著卡牌持有者?她一直懷疑沈卯卯喜歡任玥卻不自知,但現在再看沈卯卯的表現,無論她以前到底喜不喜歡任玥,她都已經出局了,而且絕無翻身的可能。
一頓飯吃得兩個人都挺開心,沈卯卯對江城沒有絲毫留戀,吃完飯一抹嘴就買了兩張回去的票,打算回家繼續當鹹魚。
上車後沈卯卯抽空看了眼手機,結果發現上面好幾個未接來電,微信裡也全是她媽媽的消息。
上善若水:沈卯卯你骨頭硬了?畢業的事兒提都不跟我提?要不是你們導員在群裡說祝孩子們前程似錦,我都不知道你畢業了??
上善若水:你怎麽回事?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你那手機能不能要了?不開聲音要手機幹嘛?趕緊摔了得了!
上善若水:[發怒][發怒]你工作啥情況?怎麽也不知道跟家裡人說?現在你住哪兒?以後還回不回家了?是不是翅膀硬了不用你媽管你了?!
這一個個問號和歎號,在她眼裡全都變成了沈媽媽憤怒的眉毛和揚起的皮帶。
之前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跟她媽說找好了實習單位,讓她們不用擔心,然後一直操心著遊戲的事兒,沒怎麽再看過微信,自然也沒來得及跟家裡說畢業這件大事——她自己還是靠婁京墨的提醒才想起來的。
一見親媽發火了,她連忙回道:我這不是太忙了給忙忘了嗎!您消消火!
小白two:我現在在火車上呢……
結果這句沒發出去,一個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沈卯卯趕緊接通,電話那邊她親媽的咆哮聲差點衝破手機聽筒,引得婁京墨看了她好幾眼,嚇得她趕緊調低了音量,這才聽清沈媽媽喊了什麽——
“你手機幹嘛用的?不知道調出點動靜?每次找你怎麽這麽費事?就你這樣的手機丟了都不知道擱哪丟的!”
沈卯卯趕緊打斷她:“我這不是畢業典禮嗎?!那領導講話我一個電話響了,合適嗎?合理嗎?”
沈媽媽長籲了一口氣,又吼道:“你現在在哪兒鬼混呢?做什麽工作呢?小婁跟你在一起嗎?你說你怎麽那麽不讓人省心?我看我遲早得被你氣死!”
沈媽媽教訓起她就停不下來,沈卯卯試了好幾次都沒插上嘴,最後只能怒氣衝衝地把手機交給了婁京墨:“算了我說不明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