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的大小、顏色、花紋……從頭到尾沈卯卯都異常熟悉, 因為她手裡正好還有跟這張差不了多少的一張。
這是一張卡牌!沒跑!!!
沈卯卯心臟怦怦亂跳,大腦亂作一團,無數問題在她腦海裡跑來跑去, 幾乎要把她繞暈。
為什麽她堂哥手裡會有一張卡牌?他也加入了遊戲?這就是婁京墨說的卡牌掉落?普通人應該是看不到卡牌的吧?否則其他人不至於什麽反應都沒有……
所以這個方甜到底是誰?她跟沈文武的死有沒有關系?
不行……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婁姐!
方甜似乎也感受到了背後的灼熱視線, 不由地一轉頭,就看到了看著她滿臉凝重的沈卯卯。
她適時地露出來了一個疑惑的表情:“你是……?”
沈卯卯連忙回神,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堂嫂好,我是沈文武的妹妹, 我媽讓我來陪陪你……”
方甜沒多想,隻以為她是在強顏歡笑安慰自己,於是又低頭抹了一下眼角,說道:“謝謝你……我沒事的。”
沈卯卯試探著伸手拍向她的肩膀:“節哀順變,你還很年輕, 還會找到更好的人。”
方甜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隨後又放松下來, 哽咽著點了點頭。
沈卯卯和她聊了一會兒, 想套套她的話,但方甜段位很高, 說話滴水不漏,搞得沈卯卯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難道她真的只是一個因為救命之恩才來她們家扶貧的傻白甜?
但凡事多想一點兒總不會有錯處。
沈卯卯選擇中場休息,暫時離開一下找婁京墨匯報情況, 走之前還不忘囑咐她去吃點東西。
“謝謝, 我會去的。”方甜專注地看著玻璃櫃裡的沈文武, 還伸手摸了一下他臉正上方的位置, 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指印。
沈卯卯跟大伯大伯母她媽她爸分別打了個招呼,這才重新回到婁京墨身邊。
婁京墨還坐在禮桌後,此刻正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沈卯卯喊了她一嗓子, 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向她招了招手。
“怎麽這麽久?”婁京墨把手機揣進口袋裡,問她。
沈卯卯神神秘秘地說道:“噓——先別說話,咱們找個地方吃飯,我跟你說點事。”
婁京墨的表情嚴肅起來。
沈卯卯領她去了一家味道不錯的火鍋店,要了個包間,點了一堆東西,還讓服務員不要著急,可以慢點上菜。
等人一走,沈卯卯把門一關,開門見山地說道:“沈文武!也就是我堂哥,他手底下壓著一張卡牌!!”
婁京墨:“什麽情況?”
沈卯卯把剛才發現的一切、還有方甜的情況和她一直要求和屍體接觸的事都說了一遍。
婁京墨想了想:“要不然你今晚守靈吧。”
沈卯卯:“???”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玩家,只要你在她之前拿到卡牌,她的陰謀就不成立了。”婁京墨解釋道。
沈卯卯也明白這點,但如果她堂哥真的是因為這張卡牌被人算計死的,那方甜現在的行為就是在謀殺。
她堂哥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她大伯大伯母卻因為失去唯一的兒子瞬間蒼老了下來。老兩口今年快七十了,身體也不怎麽好,在經歷了喪子之痛後,他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來,不知道還能再撐幾年。
大伯大伯母對她向來不薄,她不想讓沈文武不明不白地就這麽沒了,也不想讓事情的真相沉至海底……
而且卡牌這個東西對她們來說也是有用的,方甜如果也是為了卡牌而來,那注定會跟她們站在對立面上,與其到時候麻爪,還不如現在就把事情研究清楚。
但研究沈文武的死因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婁京墨用食指一下一下地叩著桌子:“你知道的,死於遊戲中的人在現實中也會因為各種意外死亡,這種死亡可以是天災,可以是人禍,也可以是疾病,甚至是自殺……而且遊戲世界危機四伏,你堂哥沒準真的死於意外,方甜只是想來撿個漏而已。”
“我知道。”沈卯卯點點頭。
所以通過現實的手段是調查不到任何東西的。先不說他自己作死的原因,即使沈文武是在遊戲中被人害死的,但他現實的死亡卻和那個真正害死他的人毫無關系。
她頓了頓,又說道:“我確實應該去守靈,沒準能抓住方甜的馬腳……”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把卡牌拿到手。
包間的門被敲響,沈卯卯立刻住嘴,讓服務員把菜端上來。兩人暫時停止討論副本的事,開始認真享受美食。
一頓飯吃得滿身火鍋味,大人們已經去了辦酒席的地方,大伯大伯母腿腳不方便,也沒心情應付親戚鄰居,就留了下來。
除了老兩口,方甜也留了下來,正坐在墊子上燒紙。
婁京墨在外面買了束菊花,以沈卯卯朋友的身份放在了遺體瞻仰台旁邊,還默哀了三秒鍾。
表面是送花,實際是在觀察沈文武手上的那張卡牌,順便還看了一眼認真燒紙的方甜。
看完一圈,兩人離開遺體告別廳,找了個角落說悄悄話。
“確實是卡牌,不過因為只有一個背面,我也不確定是什麽卡。”婁京墨也是第一次見到掉落卡牌,忍不住說道,“我以為人是在哪兒死的卡牌就會留在哪裡,現在一看,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沈卯卯有點捉急:“晚上守靈這事不一定能輪到我啊,再說你還在這兒呢,我媽總不可能讓我丟下你自己去殯儀館啊……”
婁京墨道:“所以我只要失蹤就好了。”
沈卯卯:“?”
婁京墨解釋道:“我可以說我這次和你過來還要見另一個朋友,所以今晚不會跟你住。”
“這個辦法雖然行,但我不確定我媽會不會讓我留下啊……”沈卯卯有些發愁,“而且守靈一般都是兩個人,我要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卡牌拿出來?”
婁京墨也沒什麽好辦法,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先跟你父母說一下,你家親戚少,你大伯大伯母又得回醫院,最近估計都是沈阿姨和沈叔叔兩班倒守靈。我看他們眼下青黑嚴重,這幾天肯定都沒好好休息。”
沈卯卯自然也看到了沈媽媽和沈爸爸那青黑色的眼眶,但她隻以為他們是最近太操勞了,根本就沒往守靈的角度想。
經婁京墨這麽一點醒,今晚的靈,她是守也得守,不守也得守了。
下午沈爸爸回來,沈媽媽則回去休息了,老兩口被送回醫院,賓客也各自散去,遺體展示廳裡恢復了本該有的安靜與陰冷。方甜哭了一上午,幾次祈求守靈摸屍體都被拒絕,這會兒也有點撐不住了。沈卯卯就勸她離開,她點頭同意,然後抹著眼淚走出了廳子。
一轉神的功夫,這裡竟然只剩下了四個人。
沈卯卯、婁京墨、沈爸爸,和沈卯卯一個坐在旁邊抱著充電寶打了一上午遊戲的堂弟。
沈爸爸勸她帶婁京墨回家:“你別在這兒呆了,晦氣,領你同學回家洗個澡,你媽給你們做好吃的了。”
沈卯卯連忙說道:“爸你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別買那麽多菜,婁京墨突然有點事,要離開處理一下,明天才能再來咱家。”
沈爸爸不太懂人情世故,聽她這麽說,也想不起來和婁京墨說點家長,直接掏出手機給沈媽媽打電話,把事情告訴她了。
趁著兩人連線,沈卯卯連忙說道:“媽,正好婁京墨今晚也不在這兒,我替我爸守一晚上得了,讓我爸回去好好睡一覺,你看給我爸憔悴的,都快成小老頭了。”
沈媽媽笑罵道:“你爸本來就是小老頭了。你還是趕緊給我回來吧,一個小屁孩瞎摻和什麽?可不是你怕鬼的時候了。”
沈卯卯認真說道:“媽,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已經沒有那麽怕鬼了。再說,沈文瑜不也在這兒呢麽!他比我還小呢!”
沈文瑜就是那個打遊戲的堂弟,是她二伯家的孩子。
沈媽媽聲音小下來:“你堂弟是男孩,陽氣重,你一個小姑娘……”
沈卯卯插話道:“這不就正好中和了嗎?!”
沈媽媽:“……少給我整這些歪理邪說!”
旁邊沈文瑜摘下耳機,湊上來說話:“三叔三嬸,卯卯姐你們別爭了,讓我回去吧。”
沈卯卯對他翻了個白眼:“滾犢子,我心疼我爹,你年輕力壯的,熬個夜怎麽了?”
沈文瑜抿抿嘴,又把注意力挪回到遊戲上。
沈媽媽還想再說點什麽,沈卯卯又機關槍似的說道:“我滴媽,你可別跟我在這兒整什麽封建迷信了,這都什麽年代了,我年輕力壯的,跟沈文瑜打一宿遊戲啥事沒有,你讓我爸在這兒坐一宿,他再生病了,那得遭多少罪啊。而且我跟文瑜還能搭個伴,我爸和他這麽個小年輕能有啥聊頭,估計越聊越困……”
沈媽媽有些意動。
沈卯卯直接推著沈爸爸往外走:“你就別糾結了,早點回去早點睡覺。明早再過來,還有的是事兒要忙呢。”
“那……讓你爸跟你講講忌諱的事……”沈媽媽妥協了。
沈卯卯:“OKOK,你掛電話吧,一會兒我先送婁京墨走,然後再回來接我爸的班!”
作者有話要說:還要再寫幾章堂哥的卡牌,然後才會開始新副本,同時也會寫點感情戲。
可以下注猜卡牌,新出場的卡牌還是以前提過或擁有的舊卡牌_(:з」∠)_猜中整紅包,雖然紅包小,但不是比沒有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