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她的好身手, 其實任玥並沒有多少記憶,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將這些技巧融會貫通,並在恰當的時候將它運用出來。
她像是一隻靈巧的雨燕, 張開翅膀飛速衝入人群。
有一瞬間讓小樓覺得她會是一位張弛有度、進退自如的高手, 結果下一秒,她硬吃了一記砸在後腰上的拳頭,把自己的指甲劃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成功地送了他五道劃痕。
小樓:“……”
任玥專注地盯著這個男人揍, 其他人過來拉她,被她一個靈活的閃身躲過,然後如同黏糕一樣黏上邊罵人邊逃跑的男人,拳拳入肉,異常狠厲。
男人鬼哭狼嚎, 手忙腳亂地抵擋著她的進攻, 卻發現自己居然完全打不過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連忙招呼同伴:“你們看什麽呢?!趕緊把她拉走啊!”
任玥完全不給他們群毆的機會, 這男人完全沒有任何技巧,一看就是沒有經過專業的培訓, 也沒有多少打架的經驗,只知道運用蠻力欺凌弱小,身上到處都是破綻。
她找準機會突然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然後從外套裡掏出一把小刀對準他脆弱的喉管, 眼裡閃爍著冷酷的光:“你們想要他幾分熟?”
人命關天的事, 他的同伴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反而對她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昨天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辣?”
這人長得人模狗樣,但似乎並沒有把同伴的生命放在眼裡。
被她挾持的那個急了:“你會不會說話?我還為閑著呢!”
那人笑笑:“這個蠢貨隨你怎麽樣,但是你本人, 今天是必須要留下來陪我們幾個玩玩了,哥哥就喜歡你這樣性格夠味的女人,畢竟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玩起來可沒什麽意思……”
在災難中活下來的女人本來就少,失去了法律的保護,一些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腦癱孤兒就打起了不該打的主意。
任玥“tui”了一聲,一個手刀把手上的人質砍暈,隨手把他扔在一邊,然後擺好架勢面對身前的幾人。
看來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了。
她眼睛瞟向五人身後,小樓正抱著肩膀悠閑地看著熱鬧,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你快跑啊!”她恨鐵不成鋼地大吼道,“別管我!也別管東西!走!”
一個男人伸手抓她,她趁機扣住那隻伸過來的狗爪子,手上巧勁一使,“嘎嘣”一聲脆響,男人的手腕軟軟地垂了下去,疼得他哀嚎一聲,一句髒話脫口而出。
“還挺有本事……”人模狗樣邪笑一聲,四個男人齊刷刷地向她發起進攻。
雙拳難敵八手,任玥很快拜下陣來,被兩個男人鉗住了雙臂架起來,任由她咬著牙掙扎也沒能掙開。
人模狗樣抬起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擦去嘴角被她揍出來的血,似乎被她打出了真火。
“我看你挺能的,現在還不是得乖乖看我的?”說著,他擦完血的右手高高抬起,做出要扇她的動作,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給你三秒鍾的時間,乖乖向哥哥們道個歉,哥哥們就好好疼你——這麽嫩的小臉,一巴掌下去就會腫起來吧?”
任玥用死魚眼對著他,語氣平淡地問道:“請問你是不是有什麽疾病?”
男人的目光冷下來:“三——”
“二——”
“啊——!!”
一還沒有數完,一把匕首突然穿透了他的掌心,手柄緊緊地貼著他的手背,鮮血順著手臂向下流淌,疼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任玥一愣,抬頭往後面一瞅,這才發現小樓沒走。
她肩膀抵著牆,左手環胸,右手把玩著一把匕首。那匕首在她指間旋轉,利刃轉出殘影,卻沒能傷到她分毫。
她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朱唇輕啟,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舉那麽高,等我瞄準呢?”
說著她猛地捏住匕首的尖刃,下一秒一把變五把,展開成了一個好看的扇形。
她抬起手腕,五把匕首齊刷刷地飛了出去,眨眼間的功夫便沒入了五人的喉嚨。
一切都發生在這句話裡,話音落下,五個人同時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酷得像是在拍電視劇。
任玥站穩,看著躺了一地的屍體,嘴角有些抽搐。
她還想來一出英雄救美,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沒有被小樓捅死,還真是她命大。
小樓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蹲下身把匕首從五人脖子上□□,帶著熱氣的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地上的積雪,也染紅了她的手。
她滿不在意地展開了一張面巾紙,隨意地擦了擦手,然後開始擦拭匕首。
任玥陷入沉默。
小樓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見過殺人?”
任玥臉一紅:“沒見過這麽帥的。”
本想用這個威懾她的小樓:“……”
她冷哼一聲,轉頭拎起兜子就走。
任玥掏出小刀,把被她打暈的男人翻了過來,小刀在他身體的上空來回遊走,一會兒對準喉嚨,一會兒對準□□,頗為糾結。
小樓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距離,她不再猶豫,直接把小刀插進男人的喉嚨,然後拎著東西追了上去。
鮮血從無人的小巷裡漫延出來,路過的人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早已見怪不怪。
任玥追上小樓,和她並肩朝前走。
小樓手上的血水結成了冰,她從兜子裡翻出來一雙手套遞過去:“帶上吧,手該凍裂了。”
小樓直接拒絕了:“謝謝,不用。”語氣估計比她手上的冰還冷。
任玥無奈,只能加快腳步,爭取早點進屋,早點讓她暖和。
進入單元門之後溫度立刻就上來了,沒出幾分鍾,小樓手上的冰就化成了血水。
扶梯上站著幾個昏昏欲睡的人,完全沒人管小樓手上為什麽會有血。
她們乘扶梯上樓,到了昨天出事的樓層時才發現這層的扶梯被一條繩子攔住了。
還有兩個人站在天井的護欄前閑聊,說著扶梯上發生的事,任玥聽了一嘴,原來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扶梯上已經折了五個人了,裡面的東西比較凶,官方的人來走了一圈,嘗試著和對方交流,但是失敗了,所以隻好用繩子把扶梯攔了起來。
萬幸的是白天樓道裡很少會出現鬼打牆的情況,所以對樓裡的人影響也不是很大。
“出事的時候我我在現場,大白天的,誰都沒想到會有這種事發生,嚇了我們一大跳。”
“我家的祖宗們最近好像也更加活躍了,以前天一亮它們就會消失,但是現在總是磨磨蹭蹭不肯走,不知道為什麽……”
隨著她們走遠,兩人的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完全聽不到了。
任玥低頭爬樓梯,心中若有所思。
她還以為是自己的情況特別,沒想到好像大家都出現了這種情況。
昨天鏡子裡那家夥還陪她洗了個臉,今天早上水池裡的東西也是在天色大亮之後才離開。
鬼怪們對陽光的抗性似乎在不斷增強,這樣發展下去,會不會連白天都要心驚膽戰地生活?
霍老板想要通過迷宮去荒野流浪也是因為這個嗎?
她想了一層樓的功夫,然後就不再想了,畢竟她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是未知之數,沒必要操心那麽遠的事情。
兩人平安到家,小樓抬手敲了敲門。
隔壁的隔壁的房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條縫,一隻眼睛透過縫隙無聲地注視著她們,讓她想到了男人趴在門上的樣子。
霍老板打開了門。
任玥斜著看了一眼隔壁的隔壁,然後收回了視線,走進了自家。
在她們出去的這段時間裡,留在家裡的兩個大閑人自覺洗碗拖地,把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煥然一新,給她省了不少事。
她把東西分在五個登山包裡,最輕的留給小樓,其次是抱孩子的霍老板,然後是她和大兄弟。
大兄弟也沒啥意見,畢竟霍老板是給了錢的,他身高體壯,不至於這點力氣都沒有。
時間漸漸接近十二點,四人分配好行李,任玥把家裡的電閘拉下來,拿好鑰匙鎖上了門。
隔壁的大門還是開著的,那隻令人不舒服的眼睛還在,甚至好像從來沒有變過地方。
那個總是想著要坑她的男人似乎出事了。
不過這跟她沒什麽關系。
她拔下了鑰匙,毫不留戀地和幾人一起下樓。
十一點五十,幾人站在了路邊,八哥的公交車緩緩駛來,停在了約定好的地方。
幾人陸續上車。
八哥先看了一眼小樓,然後看向緊跟在小樓身後的任玥,開始對她擠眉弄眼。
任玥回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為了防止她的騷擾,小樓特意挑了一個單人的座位,不過任玥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她屁顛屁顛地坐在了小樓身後,卯足勁兒地盯著人家的背影瞅,像是一個癡漢。
等人都坐好後,八哥問道:“還走以前的那條路嗎?”
任玥言簡意賅:“對。”
八哥關上大門,一踩油門:“好的!那麽本次列車即將出發,請乘客們記好安全帶,現在我們就向著城市的邊緣開!”
霍老板小心翼翼地戳戳任玥,小聲道:“八哥他靠譜嗎?”
任玥:“……應該……吧。”
作者有話要說:貓貓:就這?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