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京墨一回頭, 目光如炬地看過去。
叫住他們的人正是老熟人雲勝進。
雲勝進幾步走到她面前,低聲說道:“我想向你打聽個事。”
婁京墨面無表情:“不知道。”
沈卯卯:“……”雖然跟這個曾經的偽君子沒什麽好說的,但是婁京墨不愧是她的女人, 夠味兒!
雲勝進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 緩了幾秒後才才說道:“有償。”
婁京墨:“我不缺錢。”
“不是錢,是約翰。”
婁京墨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來你手裡的牌還不少。”
雲勝進道:“我手裡有多少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的消息……”
婁京墨撩了撩被風吹亂的劉海, 似乎早已洞察一切:“你想問多馬的線索?”
雲勝進點了點頭:“是。不愧是小樓。”
婁京墨攤攤手:“很不幸的是,你想要的東西我也沒有。”
“怎麽可能!”雲勝進有些失控了,“如果連你都沒有多馬,那還有誰會有?”
婁京墨反問他:“又是誰告訴你我有的呢?”
“還用誰告訴我嗎?說到現在誰的卡牌最多,除了商舟, 不就是你了?”
“那你為什麽不去找商舟?”
說到這裡, 雲勝進的眼眶突然就紅了。他右手握成拳頭放在身側, 力度大到整個人都在抖, 最後卻像是被扎破的氣球,猛地就泄了全部的氣, 輕輕合上了雙眼:“我已經找過了……他手裡也沒有。”
多馬是一張雙生牌,據說能復活死在遊戲中的人。
其實婁京墨一直沒想明白這張卡到底該怎麽用。
玩家們在現實死亡的姿勢五花八門,跳個樓出個車禍都是小意思了, 死狀淒慘的更是應有盡有。更別提一個人死亡的時候旁邊的其他見證人——醫生、警察, 路人……在這些人眼裡, 這個人已經是個死人了, 如果真的能復活的話,難道要把所有人的記憶都消除麽?
而且復活後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她可以確定, 雲勝進應該是想用多馬復活她老婆。
但她手裡確實沒有這張牌。
她看著雲勝進,語氣平淡地說道:“既然論壇裡有這張卡的功能,那就代表一定有人見過這張卡。”
雲勝進沉默了兩秒,說了句謝謝,末了補充道:“如果你獲得了這張卡,麻煩在論壇聯系我一下,id就是雲勝進,我願意用約翰換,使用完多馬以後也會把廢卡還給你,不耽誤你離開遊戲……”
婁京墨:“對不起,你的人品還達不到我的交易標準。”言下之意是拒絕了交易。
“我的人品是不行。”雲勝進眼睛通紅地說道,“我確實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嚴楠是無辜的啊!她做哪些事都是為了我……她沒錯,錯的都是我啊……為什麽死的人不是我?!”
婁京墨握緊了沈卯卯的手,看著他在那裡幾近歇斯底裡哭泣,眼中沒有一絲憐憫:“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雲勝進跪坐在了地上,失態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嚎啕大哭:“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知道錯了……把嚴楠還給我吧……”
廚房裡探出來了幾雙好奇的眼睛,沈卯卯看了一眼,趕緊說道:“行了……大家該幹嘛幹嘛去吧,別在這裡看熱鬧偷懶了,小心被管事們抓到……”
周圍的人在她的勸告下散開,兩人沒管哭得像個孩子似的雲勝進,徑直地離開了。走出院子前沈卯卯回頭看了眼雲勝進,他沒有再發出哭聲,只是捂著臉在地上縮成一團,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心軟了?”婁京墨問道。
“沒有。”沈卯卯收回視線,“只是有點感慨,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婁京墨愣了一下,說道:“是吧?不過他老婆也沒那麽無辜,畢竟雲勝進坑害新人的時候她也幫著出力了。”
沈卯卯:“打蛇打七寸,遊戲可真狠啊。”
婁京墨看了她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麽,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沈卯卯沒發現,轉而問起他們剛才對話裡提到的東西:“你們說的都是卡牌嗎?什麽卡牌?有什麽功能啊?”
婁京墨收斂了表情,答道:“是卡牌,一張叫約翰,功能是劈鬼,另一張叫多馬,功能是復活人。”
沈卯卯:“……”總結得真到位……
“就直接能用?沒有點限定條件?”她補充提問到。
婁京墨無知三連:“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沈卯卯:“那你怎麽知道它們有什麽用?”
“這兩張卡我都沒有。”婁京墨道,“讓你平時多看看論壇,你村通網嗎?我沒有卡,不代表我不會查攻略。”
沈卯卯:“……我警告你,這麽說話是會變成單身狗的。”
婁京墨伸手掐她的小肥臉,把她嘴掐成了一個“3”,然後輕輕在上面咬了一口:“給你能耐壞了?”
沈卯卯臉一紅,抬手推開她:“別隨便親我,否則我就卸你胳膊。”
婁京墨大笑一聲,松開手快步向前走,風聲送來一句:“留著力氣卸鬼的吧。”
沈卯卯:“……可以,但是沒膽子。”
……
因為沒人給她們安排新的工作,兩人離開以後有回到了大少爺的院子,打算在裡面再找找線索。
與早上相比,大少爺的院子裡多了一絲人氣,下人們在院子裡忙碌,邵管事站在門口指揮,好不熱鬧。
但即使有是這麽多人在,院裡的氛圍還是很奇怪,有種讓沈卯卯說不上來的窒息感。
這個院子的空氣濕度似乎和外面不太一樣……隻這樣在裡面站了一會兒,她就覺得自己的衣服已經變潮了。
一見到她倆,邵管事幾步走過來,道:“別在這兒乾站著了,我這兒有一些紅紙,你們兩個拿著它們去府裡所有的井前走一圈,每口井旁都要用石頭墊一張紅紙,不能有漏,記住了嗎?”
沈卯卯點點頭:“好的邵管事,現在就去嗎?”
邵管事點頭:“中午之前乾完,能做到嗎?”
“沒問題!”沈卯卯接過紅紙,激情滿滿地應答道。
婁京墨則問道:“能不能麻煩邵管事說一下府裡到底有幾口井,這樣也方便我們兩個數。”
邵管事皺著眉毛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八口井……應該沒錯,就是八口。哎呀!對了!”說著他聲音突然抬高,激動得一拍手,又說道,“差點把這個事兒給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大少爺院裡,還有廚房的不用貼,千萬別貼差了,記住了嗎?”
沈卯卯答應得飛快,怕他再漏下什麽關鍵點,又問了一遍還有沒有別的需要注意的東西,在得到邵管事否定的答案之後,她和婁京墨就一起踏上了貼紅紙的旅程。
路上婁京墨說道:“貼紅紙是為了防止新人沾染晦氣,正常來說喝水的井是不用貼的。”
沈卯卯理所當然地歪樓了:“婁姐你怎麽懂這個?”
婁京墨:“為了以後跟你結婚所以了解過。”
沈卯卯頓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婁京墨說完了後半句:“你覺得可能嗎?”
沈卯卯:“婁京墨,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婁京墨忍俊不禁道:“說正事,別問這種沒用的問題。紅紙為了避免晦氣,邵家卻反其道而行,不讓我們在明顯有問題的兩口井上貼紅紙,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沈卯卯道:“我比較在乎這個——邵管事知不知道洗衣服那個院子的井和假山後面的井裡都有東西?”
婁京墨想了想,轉而問她:“你敢不敢作死?”
沈卯卯拍拍胸脯:“我沈某人,從來不怕作死!”
婁京墨道:“那就由你去,把所有的井口都貼上紅紙,大少爺院裡和廚房的最後貼,怎麽樣?”
沈卯卯點頭:“衝!”
說衝就衝,兩人開始在邵府裡遊蕩起來。
邵管家說府裡有八口井,現在已知的有大少爺院裡一口,廚房一口,假山一口,洗衣院一口,小姐們住的院子一口,一共五口井。
剩下三口雖然不知道會是在誰的院子裡,但婁京墨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斷。
“跟我走。”這麽說著,她徑直地朝一個方向走了過去,看起來非常有目的性。
沈卯卯好奇地問她:“你怎麽知道這個方向會有井?”
婁京墨道:“我們知道的井處於不同的方位,洗衣院在西北角,假山在正北,廚房在東北角,大少爺的院子在東南角,你懂我的意思吧?”
沈卯卯懂了:“八口井按方位排的?”
婁京墨點頭:“現在我們去正南,應該正好是大門口的位置。”
說起來這幾天她們並沒有找到機會來前院,剛進本的時候也沒有特別注意周圍的井,一時之間還真有點想不起來門口到底有沒有井。
想來一般人家應該都不會在家門口打口井的,門口人來人往,很容易汙染水源。
除非那口井裡的水不是用來喝的。
兩人走了一會兒,越過一排排紅燈籠,終於來到了門口附近,開始尋找這裡可能會存在的井。
作者有話要說:有小可愛問加更條件,你們盡管催更,加更算我輸【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