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小姐?膩歪完了嗎?我能進來了嗎?”屋外傳來葉楠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 相視而笑。
顧欣然過去開了門,“葉阿姨。”
“嗯。”
“喲,這臉上還掛著唇印呢?”葉楠看了看伊嵐紅撲撲的瞧見,笑道。
“誒?”白伊嵐一驚,趕緊抬手蹭著臉頰。
“哎!”顧欣然想提醒她, 然而慢了一拍, 無奈扶額。
在看到葉楠那一臉的壞笑,伊嵐瞬間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葉阿姨你學壞了!”
“哈哈。”
葉楠把午餐放下,叮囑兩人趁熱吃, 而後便離開了。
顧欣然拿起一碗粥, 舀了一杓,擱在唇邊吹了吹,喂給伊嵐。
“你也沒去看看明斟怎麽樣了?”伊嵐問。
“還真去看了, 傷的倒是不重,已經能下地了,昨天她來看過你, 你在睡覺,就沒吵醒你。她現在已經可以上躥下跳了, 聽說昨天還因為怕打針, 爬到衣櫃上去了。”顧欣然笑道。
“嗯?還有這事?她是挺怕打針的, 她怕針頭,有點尖端恐懼症。”
“難怪,聽說後來還是薛月賢把她哄下來的。”
“見到了?”
“嗯, 不僅見到了,應該還認出來了,早上我去看了一眼,薛月賢找了人來教她貴族禮儀,那家夥一直哭喪著臉,可算是有人能管住她了。”顧欣然一臉的幸災樂禍。
白伊嵐無奈搖頭。
……
隔壁休息室,惟伊眾股東齊聚一堂,時清坐在沙發正中,看了眼這四人。
“清姐,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惟伊的市值大跳水,連長期合作的一些廠家都表示想要終止合作了,真的不能再任由白伊月這麽敗壞惟伊的名聲了。”
“嗯。我今天叫你們來,就是要解決這件事。”
“其實要我說,惟伊集團說到底都是白家的產業,那些白家的親屬就像一隻隻蛀蟲,不僅幫不上忙,還在不停的啃噬著公司,以清姐的能力,完全可以甩掉這個狗皮膏藥,另立門戶。”
“對啊,給白家當牛做馬幹了一輩子,到頭來卻被她們踢出了局,我是受不了這委屈。”
“而且您也得為伊嵐考慮考慮了,這白家容不下她。”
“就是。”
時清笑了笑,沒有開口。
房門被敲響,葉楠推開門,“清姐,白家來人了。”
時清抬了一下眼皮,股東們相互對視。
“讓她們進來吧。”
白悅率先走了進來,無視了周圍的股東,直奔時清,“伊嵐怎麽樣?沒事吧?怎麽會出這種事,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
無視了白悅那一臉的擔心,時清的目光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的白伊月。
“見到我,連個招呼都不打了?”時清笑問。
白伊月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打心底裡上湧起一絲寒意,被她看的不敢與之對視,小聲叫了一聲“媽。”
“小清,伊嵐怎麽樣?”白家其他親屬左右看了看,追問伊嵐的情況。
時清看在眼裡,心中大感好笑,這些人還願意演一演,白伊月可是連演都懶得跟自己演。
“各位大駕光臨,有什麽事嗎?”
“咳,你這話說的,伊嵐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們都是她的長輩,怎麽能不來看看她?”
“就是啊。”
“不是吧?是我記錯了還是你們記性不好?我記得前不久,就是在這家醫院,你們還逼著伊嵐簽了一份協議書啊。”葉楠故作驚訝道。
“你該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時清看向白悅。
白悅沉吟了一下,把那張協議書拿了出來,當著時清的面撕掉。
“帶著伊嵐回來吧,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白伊月一驚,看向白悅。
“想怎麽樣都可以?”
“對。”
時清沉默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
“去把伊嵐叫來。”衝葉楠道。
“誒?”葉楠愣了一下,一臉不解的去了。
不多時,葉楠回到屋中,眾人不約而同的往她身後看去。
白伊嵐在顧欣然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剛一進屋,看到這麽多人,稍顯不自在。
“過來坐。”時清拍了拍身旁的沙發。
白伊嵐看了一圈,而後又看向身旁的欣然,顧欣然相對淡定多了,握了握她的手,衝她微微點頭,把她扶到沙發旁落座。
“伊嵐,怎麽傷成這樣啊?疼不疼?”
白伊嵐輕笑,撫了一下頭髮,“謝謝白總關心。”一個生疏的稱呼,把白悅一肚子套近乎的話給懟了回去。
“你……”
“你剛才說,只要讓我回到白家,我想怎樣都行,是不是?”時清問。
“是。”白悅暗暗咬牙。
“在座的各位白家親眷,當初伊嵐剛出生時,你們白家不承認這個孩子,當著老太太的面,逼著承禮做親子鑒定的事,你們可還記得?”
此言一出,白家眾人面面相覷。
白伊嵐面色一變,看向那些親屬,眾人紛紛避開了她的目光。
時清攥著伊嵐的手,“親子鑒定的結果你們還記得嗎。”
“小清,別說了,當年的事是我們的錯,她是承禮的女兒,是白家的孩子。”
“對,我記得這件事,她是承禮的女兒,沒有錯。”
時清點了點頭。
“好,既然你們確定了伊嵐的身份,那現在,我想讓她和白伊月再做一份親緣鑒定。”時清說的雲淡風輕,可在場眾人卻紛紛一臉震驚。
“什麽!?”
白悅沉吟一瞬,搖了搖頭,否決了她這個想法。
時清也不急,抬手衝著門口示意了一下,讓葉楠送客。
“白悅,她們既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鑒定一下也不會怎麽樣啊,為什麽不讓?”
“對啊。”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做這份親緣鑒定。”白悅面色陰沉的看著時清。
“就像你們當初懷疑我女兒是野種一樣,這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我不做,我不是野種!”白伊月憤然道。
“你我說了都不算。”
“就做一下嘛,又不會怎麽樣。”
“就是啊,大家都知道你是承禮的女兒啊。”白家親屬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們閉嘴!”
“時清,你我不管怎麽鬥,都不能衝孩子下手,這是我的底線。”白悅臉色鐵青。
時清眯了眯眼睛,打量了她兩眼,“你的反應有點奇怪。做個親緣鑒定而已,至於這麽氣急敗壞嗎?如果我不能百分百的確定她的身份,我又怎麽能放心把惟伊集團交到她手上呢?”
“白伊月是白承禮的女兒,我可以用性命來擔保。”
“嗯,這話聽著耳熟,好像當年,我就是這樣來證明伊嵐身份的。”時清笑道。
“清姐,要我說,人家不敢,您就別強人所難了,還是商量商量另立山頭的事吧,把惟伊做成這樣,你對得起白承禮了,何必耗死在白家。”
“是啊,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誓死相隨。”
幾名股東適時的向白悅施壓。
“我是不是我父親的女兒你們都心知肚明,我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我的身份!”白伊月氣道。
“口說無憑啊,你不願意做就算了,沒人逼你,楠姐,是不是該送客了?”
“是哈,來,各位,您這邊請。”葉楠把房門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阿月你就做一個嘛,當初伊嵐不是也做過,畢竟白家家大業大,繼承人上,確實容不得半點馬虎。”
“做一個吧,沒事的。”
“姑姑……”白伊月看向白悅,等著她拿主意。
“你不讓她做,不會是真有問題吧?”
“不是吧?白家替別人養了三十年孩子?”
“你們不要胡說八道,這都她的陰謀,她想讓我們內訌!”白伊月氣急敗壞的指著時清。
“那你就去做個鑒定,也好讓大家放心啊。”
“對啊。”
白悅看著七嘴八舌的白家親戚,臉色陰沉的可怕,“我要全程在場,你要保證不會在鑒定結果上做任何手腳。”無奈妥協道。
“可以。”時清衝葉楠點了一下頭,葉楠應聲離開,白悅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不多時,醫生來到屋中,在眾人的高度注視下,分別取了兩人的血液。
顧欣然幫伊嵐摁著指尖上的棉簽。
“帶她回去休息吧。”時清衝顧欣然道。
白伊嵐搖了搖頭。
屋裡一時間安靜極了,所有人都在等待鑒定結果。
時清抱著手臂,闔目小憩。
不多時,走廊傳來了腳步聲,時清睜開眼,屋內眾人不自覺的有些緊張,白伊嵐也端坐了起來。
葉楠和白悅前後腳進來。
“清姐,結果出來了。”
時清接過她遞來的檔案袋,一圈一圈的繞開繩子,從袋中抽出了鑒定結果。
上下掃了一眼,突然一聲輕笑。
白伊嵐就坐在她身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鑒定結果,面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向白伊月。
白伊月被她這個眼神看的心頭一顫,額上瞬間就見汗了。
“自己看看吧。”時清面色驟冷,把那張紙扔了出去。
白悅接住紙張看了一眼,“不,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無血緣關系?這怎麽可能!?”白伊月一臉震驚!
“嘶!”屋內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白家眾人面面相覷,真給別人養了三十年的孩子??
“這不可能,我要求換家醫院再做一次親緣鑒定!”白悅道。
時清沒有理她,半晌,才一聲輕笑,“白悅,你下的好大的一盤棋!”
“你不要血口噴人!”白悅急忙反駁。
“到底是怎麽回事?白悅,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對啊,伊月真的不是承禮的女兒?那你這些年隻支持她,無視伊嵐,也太可疑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得給我們一個解釋!”
“姑姑,我……”白伊月整個人都傻了,直搖頭,“我是白家的女兒,我是……”
白悅看著拚命向自己施壓的白家眾人,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她看向時清,衝她搖了搖頭,“你敢發誓你沒有在這份鑒定結果上做任何手腳嗎?”
“我沒有。倒是你,敢發誓,在白伊月的身份上,沒有半點隱瞞嗎。”時清反問道。
“白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好家夥,你竟然還想讓白伊月繼承惟伊,你到底打的什麽如意算盤!白伊月到底是誰的孩子?”
白悅閉了閉眼睛,突然笑了一下,睜開眼睛看著時清,“夠狠的。”
時清沒有應聲,側頭看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的伊嵐,衝葉楠使了個眼色,葉楠會意,走過來跟顧欣然一道扶著伊嵐離開。
兩人安頓好伊嵐,走出了病房,顧欣然拽住葉楠,把她拉到角落。
“葉阿姨,那份親緣鑒定……”顧欣然欲言又止。
“怎麽?”
“沒,沒怎麽。”
“清姐給過她們無數次機會,是她們自己不懂得珍惜。”
“我明白。”
“別想這些了,好好照顧伊嵐。”
“嗯。”
作者有話要說:大佬一出手就是致命打擊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