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的語氣輕緩而溫和, 這位風度翩翩的太陽神有著極為明亮蔚藍的澄澈眸子,瞳孔瑩瑩剔透的像一汪清幽潺潺的流水, 他是陽光而風趣的,很容易就讓人放下戒備, 心生好感。
此刻,盡管他面色上看起來十分的和煦又從容,然實際上在說出這番邀請之話後阿波羅是有些緊張的,他怕等來的會是厄裡斯的拒絕。
“你是讓我住你的宮殿?”付臻紅問他。
阿波羅點了點頭, 唇角邊勾起了一抹隱隱的弧度,厄裡斯並沒有直接拒絕他。
阿波羅覺得很開心, 語氣也越發的溫柔, “厄裡斯, 我願你能有一個美好的後半夜。”
他刻意放低的純厚嗓音像是七弦裡拉琴上最低沉磁性的那一根弦, 徐徐而來穿透人耳膜的時候有種沉韻優雅的溫熱感。
如果美麗的繆斯女神們聽到這樣的聲音,只怕早就羞紅了臉,然阿波羅面對的是一向淡漠的厄裡斯。
“如果我去你的宮殿, 那你睡哪裡?”
奧林匹斯山是希臘世界最為廣闊且龐大的山脈, 這裡的每一位神祇,不管是神職低階的神祇, 還是職位高階的神祇,都有屬於自己的宮殿,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宮殿的大小與輝煌程度的不同。
但也正是因為每位神祇都有宮殿,奧林匹斯山的眾神才從來不會特意在自己的宮殿內再去額外準備一間用來待客休息的房間。
付臻紅的話讓阿波羅紅了紅耳根,他的床足夠大, 哪怕是睡上三個壯漢也不成問題,但他到底不可能說他們可以一起睡。
“我可以睡在太陽神車裡。”
阿波羅話音剛落,他身後就傳來了另一男聲,是酒神狄俄尼索斯……
“厄裡斯,我親愛的厄裡斯,你也可以來我的宮殿。”這位時刻充滿著歡樂的青年頭戴著由常春藤編織的美麗花冠,拿著酒神杖熱情的對付臻紅發出了邀請:“來我的宮殿,我釀造出了最甘甜清香的葡萄酒,香醇卻不醉人,小酌幾口能讓厄裡斯你安穩入睡。”
阿波羅對狄俄尼索斯企圖截胡的行為隱隱有些不悅,“厄裡斯,我的宮殿離這裡更近一些。”
狄俄尼索斯揚了揚眉,不甘示弱的說道:“距離的遠近並不能代表什麽,清甜的美酒才不該被辜負,親愛的厄裡斯,我無比真摯的希望你能到我的宮殿裡,來品嘗一番我為你特意準備的獨一無二的佳釀。”
阿波羅看了狄俄尼索斯一眼,他動了動薄唇,正欲在說話,卻又被另一道囂張的聲音插了進來。
“這麽熱鬧?”磁性醇厚的嗓音,帶著些許暴唳和殺戮的血腥之氣,是戰神阿瑞斯。
同阿波羅和狄俄尼索斯一樣,阿瑞斯也是因天空中突然出現的代表著神王怒火的電閃與雷鳴而來。
然這百戰不厭的殺戮之神並非是如同太陽神與酒神一般擔心付臻紅的安危,他純粹只是體內的好戰因子被挑起罷了。
作為整個神界赫赫有名的戰鬥之神,阿瑞斯有著得天獨厚的身體機能與孔武有力的高大身材,他敏捷、精力旺盛,久戰不倦。
但同時也是整個奧林匹斯山公認的……智慧的災難。
現在,這位智慧的災難大大咧咧的越過狄俄尼索斯與阿波羅,興步趣然的走到付臻紅的面前,他用那漆黑的眼眸看了一眼坍塌的宮殿,眸色一亮,躍躍欲試的說道:“厄裡斯,我們來打一場。”
“阿瑞斯!”
阿波羅和狄俄尼索斯同時喊了一聲,喊完之後彼此互看了一眼,遂又默契的移開了目光。
而阿瑞斯卻如同沒有聽到身後這兩人的喊聲一般,只是直直的盯著付臻紅看,眼神明亮而凶狠,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銳利與令人畏懼的嗜血。
阿瑞斯很高,甚至比阿多尼斯都還要高上許多,付臻紅在這個世界的身體並不算矮,但與阿瑞斯這麽相對而站,卻顯得有些纖細和嬌小了。
“我倒是真想看看你是否如傳言所言那般厲害,”阿瑞斯一邊說著一邊隨意的掃到了付臻紅裸露出來的手臂,這修長白潔的手臂上細膩光滑的肌膚讓阿瑞斯微微頓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將視線重新定格到了付臻紅那過於漂亮的容顏上,有些不屑的說道:“你這細胳膊嫩肉的,我一隻手就能捏碎。”
阿瑞斯其實是有些惱怒的,在珀琉斯和忒提斯婚宴上,這家夥在他說完話之後就直接離席,這讓阿瑞斯覺得十分不舒服,所以此刻再遇見,阿瑞斯的言語自然更加不客氣,語氣裡的挑釁更是毫不掩藏。
而由於身高的緣故,說這話時他略微低著頭,以一種極為輕蔑的姿態居高臨下的等待著付臻紅的回答。
付臻紅微微蹙了蹙眉。
阿瑞斯見狀,不禁輕哼一聲:“怎麽?莫不是被我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膝蓋後方那菱形凹陷的膕窩就突然被一股力道猛地踢中。
“唔……”阿瑞斯悶哼一聲,這猝不及防的一踢讓他的膝蓋直接往下彎曲的跪了下來。
誰都沒有想到付臻紅會突然出腿,如此的快準狠,乾脆利落,阿波羅和狄俄尼索斯都有些愣愣的看著就這麽突兀的在付臻紅面前單腿跪下的阿瑞斯。
厄裡斯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幾乎是在一瞬間,如果不是阿瑞斯此刻的姿勢,他們甚至懷疑厄裡斯根本就沒有過任何動作。
就連阿瑞斯自己都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後膝的鈍痛與刺麻在瞬間席卷向他的神經之後,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唯有走出來的赫爾墨斯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在見識到付臻紅二話不說毀掉宮殿,甚至甩鞭抽眾神之主後,赫爾墨斯覺得自己對厄裡斯的認知,已經有了一個重新的刷新。
“我不喜歡抬著頭跟傲慢的人說話。”付臻紅看向單腿跪地的阿瑞斯,不疾不徐的說道:“更不喜歡別人囂張的俯視我。”
阿瑞斯的眉骨一沉,整張臉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的眼眸裡迸發出一股嗜血的殺意與凶狠,正欲站直身體,下一秒卻因付臻紅的動作而僵在了原地,準確來說是被付臻紅壓製在原地才更為恰當。
付臻紅微微俯身,雙手抱住了阿瑞斯的脖頸,手臂放在阿瑞斯的肩膀兩側,在外人看來這或許像是親密的擁抱。
然事實上,卻是付臻紅手腕使力將阿瑞斯壓著不讓他起身。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付臻紅的力道是比不上阿瑞斯的,然此刻由於阿瑞斯的後膝蓋窩還正刺痛麻木著,再加上付臻紅突然的貼近讓這位戰鬥之神的胸膛驀地貼到了他柔韌的腰腹,阿瑞斯心一跳,慌神間便錯過了最佳的推脫桎梏的時機。
付臻紅將唇湊到阿瑞斯的耳邊,緩緩說道:“沒有誰在我面前,能高高在上。”
他的聲音明明是幽冷清冽的,帶著散不去的空寂與寒意,然或許是那唇縫裡蔓出的氣息噴灑到了阿瑞斯的耳根上時是那麽的溫熱而纏綣,以至於讓阿瑞斯產生一種被蠱惑被引誘了的錯覺。
他的耳根竟然開始發燙,身體也一下僵在了原地,他的鼻息裡全是這家夥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並不濃鬱,卻異常的好聞,湧入進阿瑞斯心尖後,讓他的心跳也開始不受控制的加快。
這是阿瑞斯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有這麽奇怪的反應,他崇尚武力,天生為戰鬥而生,隻喜歡戰爭、殺戮與征服,對情愛之事可以說是知道的少之又少。
所以此刻,面對付臻紅突然的貼近,哪怕是用著冰冷的語氣在警告他,用強硬的力道壓製住他,阿瑞斯卻沒有順著從前反骨桀驁的本能去對抗,反而是有幾分的無措與茫然。
[果然小狼狗都是需要調教一番的。]
付臻紅已經收回了力道,也松開了阿瑞斯的脖頸,不過他並沒有就這麽放過阿瑞斯,而是將手撫上了阿瑞斯泛出紅暈的耳根。
他的手是微涼的,阿瑞斯的耳朵卻是熾熱的,在他的指腹觸碰到阿瑞斯耳廓的時候,冷與熱的交織讓阿瑞斯的耳朵敏感的抖了一下。
付臻紅突然笑了起來,“阿瑞斯,你是在借此引起我的注意力?”
阿瑞斯英挺的劍眉一揚,拔高音量反駁道:“想什麽呢?不是誰都會想圍著你轉。”
“是嗎……”付臻紅低聲喃呢了一下,遂用手指從阿瑞斯的耳根慢慢往下撫摸。
他的神情冷淡而漠然,即使是做著如此曖昧又挑逗的動作,卻並不會顯得絲毫的情色和豔俗。
阿瑞斯的心被付臻紅細膩柔滑的指腹給弄得一跳一跳的,越來越怪異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
付臻紅那微涼柔軟的指腹來到了阿瑞斯的脖頸,食指稍一用力,指甲便在阿瑞斯的頸側劃出了一條差不多十厘米的傷口。
“嘶……你幹嘛!”阿瑞斯吃疼,這下也完全從思緒中徹底回過了神。
他皺緊眉頭,捂住頸側的傷口,抬起眼眸怒瞪著付臻紅。
付臻紅卻沒有搭理他,而是垂下眼眸看了看指尖端被沾染上的鮮血。
阿瑞斯順著付臻紅的視線也看向了他的手指。
付臻紅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絡分明,指尖青蔥而圓潤,像被精心雕琢過的無暇的美玉。
此刻,這美玉上沾上了鮮紅的血,豔麗的、帶著淡淡血腥之氣的紅與那如霜雪一般純潔的白交織在一起,變成了某種旖豔的誘惑,於是那血腥也成了甘甜,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吮吸這手指,然後一點點用溫熱的舌尖將這指腹上濕潤的猩紅舔舐乾淨。
除了阿瑞斯來了沒多久就去找赫拉的宙斯,剩下幾個神祇的目光全部落到了這抹的冷豔的誘惑上。
而距離付臻紅最近的阿瑞斯,他在鐵骨錚錚的戰場上拚搏廝殺,流過無數的血液,從來沒有想到這流淌的血腥竟然可以這麽具有……誘惑力。
阿瑞斯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他的喉結也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了一下。
付臻紅注意到他的變化,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想嘗嘗看嗎?想嘗嘗看你的血是什麽味道嗎?”
阿瑞斯看到了付臻紅唇角那微微上揚的弧度,極淺的弧線卻無端透出誘人墮落的致命吸引力。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發絲、瞳孔、衣袍都是最純粹濃鬱的墨色,仿佛與無邊深邃的黑夜融為了一體。
“我……”阿瑞斯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津液,嘴唇翕動著。
付臻紅唇角邊的弧度又上揚了些許,他就這麽在其他神祇的注視下,將沾著阿瑞斯血液的手指撫上了阿瑞斯微張的雙唇。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可愛們的營養液
感謝南風知我意、西瓜霜的地雷
感謝鹹魚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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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開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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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斯:我的粉絲很多,該放我出來了,懂?
作者:懂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