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裡斯,敬至高無上的榮耀。”
阿瑞斯這句話落的同時, 弱雞系統的提示再一次響了起來————
攻略者付臻紅
希臘神話世界天選總體攻略進度:100%
天選:哈迪斯、好感度100%
天選:阿波羅、好感度100%
天選:阿多尼斯、好感度100%
天選:阿瑞斯、好感度100%
如果說阿多尼斯的好感度是付臻紅有所預料的話, 那麽阿瑞斯的好感度則是付臻紅完全沒有想到的。
但當付臻紅在稍微一想,又覺得這不按常理的操作才是最符合阿瑞斯肆意不羈的靈魂。
這個為戰鬥而生的殺戮之神, 骨子裡就有著對強者的天然好感。
阿瑞斯因他的容顏而產生悸動,最後因他的力量而產生征服, 當這兩種情緒融合在一起後, 屬於戰鬥之神的愛意便迸發了出來, 最簡單,最純粹。
四個天選,總攻略進度滿了百分之百,也意味著付臻紅在這個世界的好感度已全部完成。
如果說西遊的世界裡, 唐僧代表著清規戒律, 孫悟空代表著肆意灑脫, 那麽這個希臘神話世界呢?
哈迪斯、阿波羅、阿瑞斯、阿多尼斯。
他們四個又分別代表了什麽……
是自持、陽光、力量、成長?
[小紅,想這麽多幹嘛, 攻略就完事!]
攻略了就完事?
付臻紅在心裡搖頭輕笑,有時候攻略完一段感情並不等於結束, 但付臻紅不打算跟弱雞系統過多解釋。
更何況, 眼下,最重要是還是收尾。
付臻紅在這個世界是紛爭與不和之神, 鬥爭越多,他的力量就會越強,沒有一個最高的限制。
這場戰鬥的最後, 波塞冬和宙斯都受了傷,不過宙斯的傷比起波塞冬的要輕得多。
作為力量強大的海洋統治者,波塞冬這次謀劃了許久的奪權終究還是失敗了。
逃離的提坦神族們全部被製伏,由赫爾墨斯帶去了冥界與塔納托斯會和,將他們重新關押在地底深淵。
波塞冬受了重傷,帶著剩下的勢力回到了海洋。
這場戰鬥最終以波塞冬一派的戰敗而結束。
烏雲密布的天空重新變成了澄澈明鏡的蔚藍,陽光從潔白的雲層裡浮現出來,暖色的光線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唯有空氣中那濃重的化不開的血腥,與那滿地的斷臂殘骸還昭示著這裡曾有過一場浩蕩激烈的鬥爭。
盡管提豐還未被抓捕,然勢力大減的波塞冬已經失去了下一次挑戰神權的資格。
奧林匹斯山這邊如果對上提豐,雖不能說是遊刃有余,但少了海洋這一系,提豐於奧林匹斯山來說已經構不成什麽太大的威脅了。
付臻紅收回長鞭,飛身跳上了黑雕的後背,他需要將阿多尼斯帶去冥界,只要過了死亡之河阿克隆河,阿多尼斯便會重生成為一個真正的神祇,擁有著強大韌力的沒藥神力。
阿瑞斯抬起頭看向付臻紅,他有很多話想對厄裡斯說,但他也知道眼下並不是一個適合述說情意的地點。
阿波羅比起阿瑞斯,則思考的要更多一些,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躺在付臻紅身邊閉著眼的人類青年,回想著付臻紅衝進混戰時用長鞭纏住三叉戟的凜然畫面。
他知道這個人類青年對厄裡斯來說並不普通,他也知道厄裡斯並不會讓這個人類青年就這麽死亡。
人類死去之後,靈魂會去往冥界。
厄裡斯會將這個人類青年帶去冥界,而他,似乎留不住他。
不知為什麽,阿波羅的心裡突然就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悵然感,並不是因為這個被厄裡斯在意的人類青年,而是一種隱約的複雜的情緒,仿佛潛意識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次厄裡斯離開去往冥界,於他來說,會是一場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相見的別離。
“厄裡斯……”
阿波羅衝著付臻紅大喊了一聲,淺暖色的太陽光暈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俊美容顏上,他金色的發絲燦爛而耀眼,那雙如深海一般幽藍的眼眸裡飽含著萬般深情的愛意,瞳孔裡仿佛映滿了萬千星河。
阿波羅不敢問他什麽時候會回奧林匹斯山,他怕得來的回答會讓他理智盡失,他在厄裡斯面前是陽光的,他也不想將灰暗的一面展現在厄裡斯的面前,他希望自己在厄裡斯的心裡一直是美好的,和煦溫柔。
心思轉念間,阿波羅便隻說了一句:“我會為你創作出更美妙的音樂。”
付臻紅唇角微微勾了勾,溢出的淺淺弧度宛如冰雪消融般清冷美麗,他拿出了阿波羅曾為他特意做的綠葉小口琴,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阿波羅也笑了起來,他深深的凝視了付臻紅幾秒後,才駕駛著神車跟隨眾神們回奧林匹斯山。
………………
付臻紅在去往冥界之前,先是去了一趟塞浦路斯城,他原本是想找賽普吉斯,然當他到了曾經那個待過半宿的小醫館後,卻沒有看到賽普吉斯的身影。
付臻紅想著那掉落在地的黃金眼鏡蛇,血肉模糊的身軀下是腐朽黑暗的氣息,他在賽普吉斯的房間裡四處看了看,最終在書案上看到了一幅畫。
白色的紙上畫了兩種植物,一棵冥王石榴樹,一片蒼白的野鬱金香。
付臻紅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畫上的樹與花,指腹處感受到了微微濕潤的痕跡,這是一副半乾的畫,昭示著提筆之人並沒有離開這裡多久。
這像是故意為之的提示,又仿佛是作畫的人知道他會來。
付臻紅挑了挑眉,對於賽普吉斯的身份已經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
將阿多尼斯帶到冥界後,付臻紅並沒有急著去某個地方證實他心中的猜測。他在阿多尼斯覺醒神力的時候,去往了冥王神殿。
付臻紅進去的時候,哈迪斯閉眼正坐在冰床上,他的上半身赤裸著,白皙的胸膛上滿是猙獰醜陋的傷痕。
他的面色本就蒼白,此刻受了傷更是沒有一絲活氣,因為正閉著眼療傷的緣故,平日裡那眼神中凌厲的深邃不見了,那長長的睫毛垂在他的眼簾下,投出了一片沉靜又孤寂的溫柔。
付臻紅並沒有繼續往裡靠近,他只是站在房間口,收斂住身上的氣息,靜靜的看著哈迪斯。
付臻紅只看了幾秒,便準備離開,卻在轉身的瞬間,聽到了哈迪斯的聲音————
“厄裡斯。”
哈迪斯喊著他的名字。
付臻紅腳步一頓,沉默了片刻後,還是重新轉回了身體,他看向已經睜開眼的哈迪斯,而哈迪斯也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撞在一起,同樣是漆黑的眼眸,一個清冷,一個深邃,靜謐無聲,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哈迪斯率先打破了沉靜。
“多待一會兒。”哈迪斯對付臻紅說道,平靜的語氣裡流露出了些許的溫柔。
勒特河的忘川之水不可能會永久的影響著神祇的神識,方才的眼神對視中,哈迪斯已經從厄裡斯的眼中看到了從前那種冷漠與淡然。
厄裡斯已經恢復了。
哈迪斯並沒有覺得有多驚訝,他喜歡厄裡斯,深愛著厄裡斯的每一面。
即便厄裡斯的眸色裡已經沒有了那種勾人的嫵媚與妖冶,他恢復到了清冷與漠然。
在厄裡斯面前,哈迪斯甘願做付出的那一方,毫無怨念,大概唯一的一點微小的失落,便是厄裡斯對他的感情並沒有他所以為的那樣深。不過在他們曾共飲過合歡清酒之後,哈迪斯覺得一切就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神擁有無限的壽命,至少比起其他神祇,他在厄裡斯心裡的位置是不同的,是領先的。
而且哈迪斯也能感覺到兩人曾相處那段時光並不是全然無用的,盡管厄裡斯依舊是冷淡,卻沒有了最開始的那種高不可攀。
付臻紅輕歎了一口氣,緩緩走到了哈迪斯的身邊。
哈迪斯握住付臻紅的手將他拉到了冰床上,在付臻紅的眼尾處落了輕輕的一吻,然後他就這麽引著付臻紅的手覆蓋到自己的臉側。
這個動作就像當初在忒提斯的那場婚禮上,付臻紅用手摩挲著哈迪斯的輪廓時一樣。
那個時候付臻紅就是這麽用指腹撫摸著哈迪斯輪廓分明的側臉,說著他比以前更成熟了、也以前更英俊的話語。
那個時候的他,面對厄裡斯的觸碰,緊繃著身體,有些無措,又有些隱秘的欣喜。
而現在的他與厄裡斯,已經有了最親密的交融,他們之間有了一層不可磨滅的關系。
哈迪斯半眯起眼眸感受著付臻紅光滑細膩的掌心,這白皙的柔荑明明是微涼的,卻仿佛有一種熾熱的溫度傳遞到了哈迪斯的內心深處。
哈迪斯鮮少有像現在這樣露出些許依戀的神色,整個神界都說他是最森冷無情的冥王,自持、冷靜、鐵面無私。
然再堅硬的心腸也會有被軟化的時候。
在厄裡斯的面前,在紛爭與不和之神的瞳孔裡。
………………
付臻紅離開的冥王神殿的時候,冥界的冥月正圓,浮雲在月的周圍浮動,隱隱綽綽間,那冷白的清寂月色,像極了時光的剪影。
付臻紅走到了地底的最深處,就在曾經關押提豐的那處牢獄背後的銅牆上,看到了熟悉的畫,一棵冥石榴樹,一片蒼白的野鬱金香。
付臻紅盯著這壁畫看了好幾秒後,唇角邊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怪不得賽普吉斯明明是普通人,卻擁有著久居上位才能沉澱出的氣質與優雅,怪不得作為睡夢之神的修普諾斯也窺探不了賽普吉斯的夢境,又怪不得賽普吉斯知道許多並不算機密卻並非區區一個人類就能知道的事情。
賽普吉斯說阿多尼斯需要突破,賽普吉斯的寵物擁有吞噬和腐朽的黑暗力量。
付臻紅閉上眼睛,放出了神識。
他由黑夜孕育,身處於深淵,此刻神識完全釋放出來後,便感受到了來自於那最強的初代之神的回應。
賽普吉斯……是深淵呀……
或者說是,賽普吉斯,是深淵塔爾塔羅斯分出的一縷神識。
付臻紅再睜開眼時,看著浮現在他眼前的黑色身影,付臻紅看不見對方真實的模樣,但他能感覺到這抹身影的主人正在凝視著他。
付臻紅微微張開唇,緩緩吐出了這抹身影的名字————
“塔爾塔羅斯……”
付臻紅的話音剛落,這抹身影便上前抱住了他。
“厄裡斯,你有一個有趣的靈魂。”深淵之神的聲音就這麽在付臻紅的耳邊漫布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