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穿著白色公主裙, 微卷的頭髮, 襯得那張嬰兒肥的臉愈發可愛。
如果不是她手上抱著的頭顱, 這副畫面應該算得上溫馨治愈。
眾人頭皮發麻的朝下望去, 頭顱已經腐爛了, 白色的蛆蟲在脖頸的斷口處鑽來鑽去。
喬弋舟:“如果我們不陪你玩呢?”
小羽原本微笑著, 聽到這句話後,表情驟然怨毒:“那你們就永遠別想離開這裡!”
門口的靈符已經被點燃, 很快女人的冤魂就要闖進來了。
碰——
破爛的木窗被狂風吹翻, 朝著屋內直直的打了進來。
喬弋舟嚇了一大跳,赫然聽到了吱吱的叫聲,漸漸越來越響。
胖子離得最近,朝外一瞧, 便嚇得臉色發白:“是老鼠!”
幾人走到了窗口,外面的房子都太破舊,根本不像是有人住。這棟房子的外牆上,一隻隻的老鼠堆疊了起來, 像是想要爬進窗戶裡。
小羽笑彎了眼:“嘻嘻嘻,哥哥們不陪我玩嗎?”
幾人面面相覷, 知道被逼上了絕路。
喬弋舟:“玩!”
小羽嘟囔著:“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她凝望著眾人,似乎在數人數:“哥哥姐姐們圍坐成一個圈,還有地上裝睡的哥哥,別想騙過我的眼睛哦。”
還有裝睡的?
兩個男人緩緩立起了身體,紛紛揉了揉自己的發絲,做出懊惱的模樣:“誰知道你們是敵是友, 也別怪我們裝睡了。”
胖子奇怪的問:“怎麽成為C隊之後,還有這麽多新人啊?”
這些人素質都很好嗎?
主系統給他們的潛力評價這麽高?
喬弋舟將手放到了胖子肩膀上:“他們敢裝睡靜觀其變,就能斷定他們的素質比我們之前遇到的新人強。”
賀聞宣低低的笑了起來:“當初的楚大神和陸執,也是在什麽都不懂的情況下,闖過了C難度的遊戲,才成功進入C區的。不過這樣的天才,可不是每次都能碰上。”
從這一點上,就能推斷出C級遊戲難度的新人折損極大。
團滅都不是沒可能的。
老玩家們頓時就明白了賀聞宣的意思,再沒有把注意力放到新人身上了。
小羽天真的歪著頭:“哥哥姐姐們還沒商量完嗎?”
所有人都圍成了一個圈,等待著遊戲的開始。
小羽用胖乎乎的手指著喬弋舟,露出詭異的笑容:“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時候?”
氣氛驟然冷凝,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對勁。
喬弋舟:“我選真心話。”
小羽似乎有些失望:“好吧,但要說真話哦。”
喬弋舟面露痛苦,微垂的長睫都在顫抖:“是在遊戲裡,我為了自衛,所以殺了他。”
此言剛落,老鼠便吱吱的仰天長叫,四面八方的狂風更大,幾乎要將屋頂給掀翻。
“你說謊。”
無數聲音朝他席卷而來。
喬弋舟猛然望向四周,黑暗裡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看,紅色的,充滿著怨毒和貪婪。
喬弋舟站起身,整個人快要陷在黑暗中,隊友已經消失不見,自己好像獨立到了某個空間,那些鬼都朝他撕咬起來。
身體被咬得鮮血淋漓,每一口都大塊朵碩。
明明知道是幻覺,他卻還是能感受到那種極致的疼痛。
為什麽?
他明明說的是實話!
心臟跳動越來越快,身體在變得冰冷,眼前一片血紅,好似有什麽要噴薄而出。
[喬弋舟!]
系統的聲音,從極遠的地方傳來,讓喬弋舟驟然蘇醒了過來。
他臉色泛白,怔怔的注視著這一幕,身側的方焱拉住了他的手:“怎麽突然站起來了?”
喬弋舟嗓子發乾:“我……”
新人嚴豫看到這一幕,重哼了聲:“既然選了真心話,還撒謊做什麽?”
喬弋舟:“我沒撒謊!”
嚴豫:“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方焱擰眉:“在沒有熟知規則前,你以為只要說真心話鬼怪就讓你過關了?”
嚴豫攤手:“那當我沒說。”
小羽從他身後,伸出雙去摟住了他的脖頸,輕輕的在喬弋舟耳畔笑了起來:“原來還有人能躲過去的,我還以為必死無疑了呢。”
喬弋舟渾身僵硬了起來。
小羽又站起身來,唱著歡快的歌謠,蹦蹦跳跳的圍繞著他們。
“媽媽砍下我的頭,爸爸吃了我的肉,妹妹埋好了我的碎骨。”
“在那高大的杜松樹下……”
“啊……就是你了!”
頭顱從頭頂砸到了林鴿的懷中,嚇得林鴿身體發顫。
小羽:“你怨恨隊友嗎?”
林鴿:“真心話!現在絕對沒有!”
小羽離開了他,重新彎腰將他懷裡的頭顱抱起來。
林鴿驚魂未定,衣服上還有蛆蟲鑽來鑽去,他惡心得連忙用手拍開。
瞧見林鴿完全沒事,喬弋舟呼吸都驟停了。
規則是有效的!
可他在進入遊戲前,並沒有殺過人啊,到底為什麽?
系統:[估計說的是原身。]
喬弋舟:???
系統:[如果原身殺過什麽人,的確更早於江時。]
喬弋舟仍舊慌亂,腦子裡理不出個頭緒,而此刻遊戲已經進展到了另一個新人身上,小羽天真的問:“大哥哥,說一說你的身份?”
男人:“我選大冒……”
喬弋舟立刻阻止了他:“你們不會想知道我剛才發生了什麽!別選大冒險!”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這個遊戲簡直藏了太多凶險!
小羽低低的笑出了聲,那天真稚嫩的笑聲,充斥在破舊的屋子裡,像是帶了重音那樣。
男人:“我選真心話。”
他掃視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到了喬弋舟身上:“A隊陳樂川,代替隊長過來帶你。”
喬弋舟沒有說話,反倒是賀聞宣炸了:“楚大神竟然舍得不來!?”
陳樂川:“這得要問他,在扮演遊戲裡,到底發生了什麽?”
喬弋舟著急的問:“楚燎出什麽事了?”
陳樂川滿是厭煩:“也不知道隊長為什麽那麽看重你,自己變成那樣,還要在乎別人的安危。”
喬弋舟臉色微白,心神不安到極點。
楚燎是受傷了?
發生了什麽事?
他要不要緊?
無數個疑問在腦海裡浮現,他擔心得連這個遊戲都玩不下去,連猜測原身殺過什麽人都沒興趣了。
真想立刻回主區,讓方焱托封雨辰問問,至少還能得出點兒消息來。
陳樂川打量著他的神色,在看到喬弋舟如此擔心時,心裡的那點兒不滿總算減輕了。
還算有點良心。
小羽又唱起了歌謠,加入到了圓圈裡,就坐在喬弋舟旁邊,親昵的靠在他的身上:“我唱歌,你們傳頭顱,最後落到誰的手裡就問誰。”
林鴿渾身發抖:“這不是要讓我們碰那顆頭!?”
嚴豫:“老玩家還不敢?別了吧……難道你們都這樣?”
林鴿瞪大了眼:“你敢嗎?”
嚴豫:“當然敢了!”
林鴿才發現了自己有多弱雞,連新人的心理素質都比不上。
他憋著氣,繃著面子:“來吧!”
看輕他可以,但看輕他的隊友,林鴿不能忍受!
小羽重新唱起了歌,那顆頭顱在他們手裡傳來傳去,喬弋舟甚至能感受到那顆頭顱惡心的觸感,無論是皮膚、頭髮,根本無法用隻言片語來形容。
歌謠依舊是平緩的,可眾人傳頭顱的速度卻在無形加快。
心理上的壓力猶如千斤巨石,誰也不想這麽倒霉被抽中。
歌謠到了最後,頭顱已經到了喬弋舟手上,喬弋舟手疾眼快的將東西丟到了旁邊,正好落到了小羽的懷裡。
小羽微愣,似乎沒能預料到這樣的場景。
她氣鼓鼓的盯著喬弋舟看,明明自己都算好時間了,可他為什麽反應得這麽迅速!
胖子暗暗朝喬弋舟束起了大拇指,露出敬佩的神色。
這種時候,最考究的就是應變能力和心理素質了,剛才那一下,恐怕連一秒都不到吧?
喬弋舟:“輪到我們問你了。”
小羽氣呼呼的伸長了腿,沒有再以盤坐的姿態,像個洋娃娃那般:“你問吧。”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問她媽媽是怎麽死的!”
“不!應該問她是人是鬼!”
喬弋舟表情冷漠,滿腦子都是如何通關遊戲,想知道楚燎到底怎麽了。
喬弋舟:“那首歌謠,你為什麽一直在唱?”
小羽轉動著圓溜溜的眼睛:“我選真心話!有人教我唱的。”
聽到喬弋舟問這話,嚴豫臉色都變了,不停的責怪著他:“你問這個有什麽意思?就算逼她非得大冒險也行啊,直接讓她從屋子裡跳出去!”
坐在他旁邊的萬泉泉開了口:“我反而覺得他這種問法最好,那首歌謠出自童話杜松樹,剛才的問法,是確定小羽是不是主人公。”
嚴豫:“是不是有這麽重要!?”
萬泉泉:“如果是的話,就能推測主線,掌控更多情報;不是的話,那我們的任務就是送小羽去馬戲團了,那裡應該有線索。”
嚴豫氣悶,根本就沒想這麽多。
賀聞宣嗤笑一聲:“同為新人,別人怎麽比你厲害?還能想到這麽多。”
嚴豫:“……”
如果是老玩家這麽說,他或許還有借口,可同為新人的萬泉泉打了他的臉,嚴豫反倒更氣了。
喬弋舟多看了萬泉泉好幾眼。
她之前是第一個蘇醒的,而後又能分析出這麽多,潛力倒是挺不錯的。
此刻所有新人全都蘇醒了過來,還有些懵逼的看著這一幕。
方焱:“快坐好,稍後告訴你們。”
整棟房子更加搖搖欲墜,下方的老鼠已經爬滿了整面牆,即將抵達窗戶。
門口的靈符也快燃燒殆盡,時間只剩下最後幾分鍾!
喬弋舟為他們問出了關鍵的一環,如果小羽是故事裡的主人公,大概率就是他們這次要對付的boss。可她既然說不是,還說是別人教她唱的,就是認識boss!
再來一次,故技重施,必須得從她的嘴裡逼問出《杜松樹》那個被分屍的主人公是誰!
新人隻得乖乖坐好,在這高壓下,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遊戲繼續進行,歌謠又重新唱了起來,窗外的老鼠甚至在隨聲附和。
小羽:“媽媽砍下我的頭。”
老鼠們:“吱吱!”
小羽:“爸爸吃了我的肉,”
老鼠們:“吱吱!”
小羽:“妹妹埋好了我的碎骨。”
老鼠們:“吱吱!”
這一幕令人恐懼萬分,歌謠還未停下的時候,窗外的老鼠便已經一擁而入,新人小陳是最後一個蘇醒過來的,新人裡誰也不願意坐靠近窗口的位置,便把最靠近窗口的地方留給了他。
老鼠們猶如海浪般湧入,迅速鑽到了小陳的身上。
他哇哇大叫了起來,那些老鼠像是嗅到了好吃的東西,一咬上去就不肯松嘴了。
越來越多的老鼠朝他湧去,直到把他整個人都淹沒。
可憐老鼠是從腳底開始啃的,又太過迅速,小陳痛到表情扭曲,連一隻腿都被啃得只剩下了白骨,他都沒有立刻去死。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這一幕,方焱厲聲喊道:“專注遊戲!”
眾人才回過神來,臉色煞白的接過頭顱。
直到歌謠唱到最後,落到了萬泉泉的手中。
小羽笑著問:“你平生最痛苦是在什麽時候?”
陳樂川整個人都沉溺在黑暗當中,角落裡出現一根銀絲,指甲大小的蜘蛛掉到了他的身後。
陳樂川緩緩道:“我選大冒險。”
小羽拍著手,樂得在地上打滾:“我要你去殺一名隊友。”
所有人都毛骨悚然,沒想到大冒險是這個?
還好他們沒選!
陳樂川走到了被老鼠淹沒的小陳身邊,手起刀落,一秒就了解了他。
小陳頓時就倒在了地上,瞪圓了眼,身體不斷的抽出。他的脖間冒出打量鮮血,將啃食著他的老鼠的皮毛都給染紅。
陳樂川收回了刀:“可以了吧?”
小羽:“當然可以!”
陳樂川掃視眾人:“別以為我是A隊,就會保護你們,剩下的路,自己去走!”
老玩家都覺得受到了侮辱,陳樂川看他們的眼神是什麽?蛀蟲?
“放心,我們絕不會讓A隊大佬照顧的。”
陳樂川:“這樣最好。”
他坐到了喬弋舟身邊,將方焱給擠開。
這家夥不同,他得看著!
“怎麽還不繼續?”陳樂川晲著眼問。
小羽打了個哈欠:“我玩夠了,哥哥帶我去馬戲團找爸爸吧。”
眾人無可奈何,隻得抱起了小羽,她的手裡仍舊抱著頭顱,像是抱著洋娃娃那樣,根本就沒有松開。
小羽指了指某個地方:“地下有個通道,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靈符在此刻已經燒光,老鼠也將屍體啃完,虎視眈眈的朝著他們湧來。
方焱見狀,頓時喊:“快打開木板,我們往下走!”
方焱展開了精神力屏障,短暫的阻隔了攻擊。
時間已經不多了,喬弋舟在打開門板的時候,手指都在微微發顫。粘膩的冷汗從下顎滑落到木板上,啪嗒一聲。
他必須抓緊時間,多留一秒鍾都是危險。
木板邊緣像是凝了一層血,打開的時候極其費勁兒,等到終於扣開之後,一樓才赫然映入眾人眼前:“方焱,快!”
所有人都順著樓梯下去了,只剩下方焱和喬弋舟。
方焱臉色極其難看,動用了太多精神力。
他一步步朝後退,那邊的怨鬼就不斷緊逼,甚至附身到了眾多老鼠的身上,令它們的眼睛都變成了渾濁的赤黑色。
“快啊!”喬弋舟已經抵達了一樓,站在下方喊。
方焱卻不敢松開屏障,它們攻擊得太用力,每次的撞擊都能讓屏障破裂出一道小口。
眼看著方焱就要出事,喬弋舟正要控制著自己半開進化鎖。
那邊胖子卻行動了起來,裝備起了天女的披紗:“你們全都朝外跑,我扛著隊長,不用擔心!”
喬弋舟鄭重的點了點頭,迅速指揮了起來:“一樓太多廢棄家具,全都搬開,給胖子讓出一條路。做完我們就溜!”
“好!”
所有人的動作都加快,用腳踢開了擺放得尤為雜亂的廢棄家具。
中間的路已經被空了出來,他們這才著急的離開了這個危險的破舊老房。
胖子面露笑容,還是一起過了幾個遊戲的隊友們知道他!
就兩個字,默契!
他迅速走到樓上,將方焱帶了下來:“隊長,你一邊防禦,我一邊帶著你逃!”
方焱苦笑:“我可能只能再堅持不到十秒。”
胖子渾身一凜:“艸,拚了!”
他扛起了方焱,方焱額頭滿是冷汗,精神疼痛到幾欲昏厥過去,死死的低下頭。
饒是這樣,他也沒有放松控制。
胖子迅速的奔跑了起來,心裡默默數著時間——
十……九……八……
門口近在咫尺,胖子即將觸碰。
他卻因為跑得太急,門口太小,而死死的撞了一下。
胖子臉色漲紅:“我發誓我回去一定減肥!”
方焱:“……”
五……四……
胖子不顧疼痛,迅速轉動了身體,朝著門口外死死一躍。
三……
終於跑出了困境,老房裡的怨鬼便無法再出來了,只能飽含著怨毒看著他們。
眼看著已經躲過了危機,胖子微微松了口氣,可失去控制的老鼠,竟然又追著他們而來。
二……
胖子就快罵娘了,一個轉角時候,忽然被人狠狠拉扯了一下。
他尚未明白過來,已經被人噴上了神秘香水。
熟悉的味道,他以前在神父世界,喬弋舟也給他噴過。
一。
倒計時結束,方焱徹底昏死了過去。
胖子瞪大了眼:“這神秘香水……”
喬弋舟:“是賀聞宣的。”
胖子哭了起來:“師父,原來你還有存貨!”
賀聞宣呲牙:“是啊,噴了一次,你又欠我債了。”
胖子:“……”
緊張的氣氛,在此刻松快了不少。
喬弋舟啞然失笑,這債估計都還不清了,師徒緣分估計得定一輩子。
小羽還被林鴿抱在懷裡,她打了個哈欠,看著眾人:“我知道馬戲團在那裡,但要進入馬戲團,就得先弄到門票。”
喬弋舟:“門票?你知道那裡可以得來嗎?”
小羽乖巧的搖頭:“不知道,但不可以用錢買哦。馬戲團的節目很熱鬧,早就已經賣光了,必須從別人手裡換!”
她雖然現在表現得這麽乖巧,可所有人都忘不掉她剛才的樣子。
眾人無不對她戒備了起來,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麽目的。
小羽:“我雖然不知道門票怎麽得來,但我知道馬戲團在哪裡。”
她微笑的看著眾人,笑容裡像是裹了糖,引得蝴蝶駐足。
喬弋舟的表情卻冷了下去,深深明白,越是無害的東西,就越藏匿著危險。
還未等他發表意見,嚴豫便大喊了起來:“那乾等著幹什麽啊?那些老鼠萬一折返回來,我們就慘了,趕緊去馬戲團吧!”
喬弋舟:“可是有死亡觸發,如果沒有門票,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嚴豫:“那也不能在這裡乾等著!去馬戲團外面看看,先踩點,踩好了,我們再去找門票也不遲!”
聽了他的話,喬弋舟也覺得有理。
只是心裡滿是不安,有哪裡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
去看看也好……這樣就不用一直帶著小羽了。
喬弋舟回望眾人:“你們的意見呢?”
大部分都舉起了手,對嚴豫的建議表示認同。
唯一沒有舉手的,便只有他、陳樂川、以及萬泉泉。
喬弋舟繞過了陳樂川,知道他無心這場遊戲,詢問起了萬泉泉:“你怎麽不舉手?”
萬泉泉:“我只是覺得該遵守規則,先找門票。”
嚴豫還以為她能拿出什麽令人信服的理由,就這點?
嚴豫憤怒了,揪起她的衣領:“事關生死,你就跟我說一句感覺?”
萬泉泉絲毫沒有害怕,直視著嚴豫:“感覺,有什麽奇怪嗎?”
她這樣理直氣壯,反倒令嚴豫覺得不可思議。嚴豫放開了她,自嘲的笑了起來:“算了,我竟然真的跟女人生氣了……”
由於大多數都決定先去踩點,喬弋舟也不好多說什麽。
畢竟光是一句感覺,的確不能讓人信服。
眾人順著小羽指出的路,一同朝著馬戲團往前走,在這期間,喬弋舟才注意到了整個鎮子。
天空陰鬱,鎮子也蒙上了一層灰那樣。除卻黑色的瓦片和框架外,就只剩下了斑駁的白牆,隔了不久,就能看到牆上印著的血手印。
黑白紅三種顏色,交織在視線當中。
腳下滿是泥濘小路,所有人心情都顯得沉重,不由繃緊了神經。
林鴿想活躍氣氛,便笑著對眾人說:“不如你們新人先來個自我介紹吧?”
除了死去的小陳和已經做過自我介紹的陳樂川外,還有五個新人呢!
新人面面相覷,還是其中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開了口:“我叫張笑微,平日喜歡做點公益。”
嚴豫哼了聲:“名字嚴豫,性格偏衝動,之前混道上的,有點拳腳。”
看得出來很衝動……
萬泉泉輕聲說:“萬泉泉,犯罪心理側寫師。”
女人和孩子:“我和肖肖是母女。”
林鴿點了點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關注了萬泉泉,看得出她是這批新人裡素質最好的那個。
C38隊的隊員是C區裡最少的了。
他又開始朝新人們介紹老玩家,聊著聊著,便已經來到了馬戲團外。
馬戲團的帳篷顯得很高,上面飄揚著七彩旗幟。他們在外面擺放了許多籠子,裡面都是一頭頭的猛獸,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林鴿放下了小羽,傻眼的說:“沒想到這裡還挺大的。”
他們一路往前,觀察著四周的地形。
馬戲團的臨時帳篷,就在小鎮外,周圍的地形十分空曠,可以說是一片平原地。
不遠處森林茂密,除了小鎮和馬戲團外,一眼望不到頭。
嚴豫:“帳篷明明是開著的,哪裡需要什麽門票!”
他偷偷走進,並撩開了帳篷一角。
在看到裡面的場景時,嚴豫臉色蒼白,徹底沒了聲。
到底發生了什麽?嚴豫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新人大部分都圍了上去,在看到裡面的彩排時,徹底愣在了原地。
喬弋舟:“是馬戲團熊孩。”
馬戲團熊孩:男孩子小時候套上熊皮,臉露在外面,熊皮包裹著他的骨頭不能成長,於是長著人臉的小熊,熊皮裡的身體是畸形的。
這個馬戲團,竟然在利用畸形人表演!
他們看得太深入,後方卻伸來一隻手。
帶笑的聲音響起,裹挾著空氣裡的陰冷和驚悚,橫衝直撞的進入到耳朵裡:“客人對我們的節目這麽感興趣?竟然提前跑過來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