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弋舟:“……”
天天殺人?都是群神經病?
賀聞宣你確定這些話, 不是在罵自己?
喬弋舟頭疼扶額,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賀聞宣的態度會峰回路轉。
縱然喬弋舟知道, 很有可能是大佬出手教訓了賀聞宣一頓, 把他打乖了, 打服了。
可……這種躺贏的爽感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喬弋舟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表情, 裝得不認識賀聞宣的模樣:“沒想到賀哥你出身C隊,卻是出淤泥而不染, 真讓人敬佩!!”
於九的臉扭曲了一下:“……”
出淤泥而不染?就他賀聞宣?
夏日熱氣蒸騰, 從四面八方撲來,將人的理智都燃燒殆盡,變得心浮氣躁。
於九氣得渾身發顫:“你們剛才眼睜睜看著我死,這個仇我於九記下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 把潮湧般的惡意,都對準了喬弋舟。
賀聞宣抓住每個表演的機會:“於九,你當老子不存在呢?”
“賀聞宣!你TM真是瘋了!有病!哪根筋又不對了?”於九用手指著他鼻子大罵,“等出了這個遊戲, 我立馬把你的行為告訴隊長!”
賀聞宣:“嘖,你盡管哭唧唧的去告狀, 當老子怕他?”
哭唧唧?
於九被氣得吐血,他幻想過會被其他隊伍針對,可從沒想過……自己會被同隊的賀聞宣辱罵!
要讓於九形容此刻的心情,就是賀聞宣胳膊肘往外拐,C隊的狼窩裡出了條哈士奇!
門外的走廊幽深寂冷,賀聞宣見他還不肯松手, 拿著匕首就開始晃悠:“你松不松?給你三秒,別怪老子直接剁你手指。”
於九眼睛瞪得猶如銅鈴那麽大:“你!”
賀聞宣:“三。”
就數了一聲,他就直接刺了。
於九反應極快,立馬縮了回去,門瞬間被關閉。
於九捂住受傷的手指,無處宣泄自己內心的憤怒:“賀聞宣,你不是說三秒嗎!”
如果他再慢一步,傷到的可就不止是皮肉,而是骨頭了!
賀聞宣:“老子什麽時候遵守過規則?”
於九:“……”
驚恐和無力,充斥在大腦的每一根神經裡,他忽然有些後怕,賀聞宣是真的要對他下手!
於九不敢再待,不僅沒有找到安全的避風港,還惹了一身傷。
為數不多的光亮,快要被黑暗的巨獸吞沒,於九的身影顯得異常淒慘,漸漸沒入到了濃霧深處。
喬弋舟看得目瞪口呆,對賀聞宣氣人的神操作肅然起敬。
遙想自己一周目的時候,讓這樣的賀聞宣背鍋四次,他突然覺得自己也是個神人。
難怪賀聞宣怒不可遏的追著他不放。
不是“老子殺了你”,就是“喬弋舟,你給老子等著”這種話。
雖然大佬把人當玩具耍,讓賀聞宣誤以為只有他一個人保留記憶的舉動很不道德,但他可恥的暗爽了!
賀聞宣愉悅的走了過來:“那個礙眼的兔崽子離開了,咱們現在可以商量下一步該怎麽辦了吧?”
喬弋舟重重的咳了一聲:“午夜所有的鬼怪都會變得更加凶邪,今天就暫時先保存體力休息吧。”
眾人都表示同意。
喬弋舟又道:“我看過這個廢棄醫院的樓層圖,不如明天把探查的重點放在五樓?”
於九應該倒霉的從五樓蘇醒的,趕在午夜十二點之前,往下跑到了一樓。
如果不是這樣,怕早就遇到了樓道的鬼打牆。
上周目,算一算時間,竟然是他們剛和賀聞宣發生衝突,於九就來到了一樓。
還真是太不湊巧了。
陳哲抖了一身雞皮疙瘩:“沒到午夜十二點陰氣就這麽重,這個限時遊戲副本真的是D級難度嗎?”
喬弋舟心道:難度等級的確恢復到了B級,不然於九也不會這麽倒霉了。
男屍本來午夜過後才會詐屍,還是喬弋舟他們幾個人,在鬼打牆後碰到的。
如今難度等級增高,反倒讓於九背了鍋。
好慘一男的。
礙於賀聞宣在這裡,喬弋舟發揮出了平日裡十二分的演技:“當然是D級了,主系統難道會騙我們嗎?陳哲,你就不要想這麽多了!”
“……也是。”陳哲心緒不寧,“D隊那兩人還真是倒霉,死了一個不說,還有個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賀聞宣懶懶道:“大概是被嚇跑了,誤入樓道了吧。”
喬弋舟心情微沉,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直到現在,掌握到了足夠多的信息,問題才得到了解答。
剝皮女鬼為什麽要殺了傅雲秋?
在一周目的時候,他總覺得剝皮女鬼選中了他,且有一種希望他快點接近醫生的焦躁感,好似被附身的陳哲的身體,會撐不住一樣。
傅雲秋一定說出了阻止她的話,剝皮女鬼便惱羞成怒了。
喬弋舟後知後覺,才發現上周目自己的處理方式錯得多麽離譜。
——對待傅雲秋,不以柔軟,而是展現實力,平白惹得傅雲秋起了戒心。
——對待剝皮女鬼,反倒態度柔軟。他作為被女鬼選中的人,只有他去和女鬼交易才不會被殺。就算態度強硬,女鬼為了復仇,也不會對他做什麽。
可真是……完全錯著來了。
陳哲似乎注意到了什麽,睜大了眼:“等等,剛剛出去的是於九,那他……”
陳哲倒吸一口涼氣,萬分震驚的望向了楚燎。
他渾身都在打顫,腦子裡的神經都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力。
一直跟著他們的,並不是C隊的於九啊,而是A隊大佬!!!
喬弋舟竟然奪得了A隊大佬的信任?
什麽狗屁運氣!!
遙想自己剛才放棄了A隊大佬的大腿不抱,反而去奉承賀聞宣,陳哲心裡就一陣窒息,瞧瞧他都做了什麽?
陳哲連忙狗腿子的舔了上來,搓了搓手:“大佬,剛剛是我眼瞎,我有錯,慢待了您……”
楚燎眼皮都沒抬,態度格外疏離。
陳哲絲毫不覺得尷尬,一種A隊大佬在隊伍裡的喜悅感油然而生。只要能留住他,這次遊戲一定可以通關!
“這裡就兩張床,為了表示尊重,乾脆大佬單獨睡一張,剩下的幾個輪流守夜,去睡另一張,怎麽樣?”
賀聞宣不滿的嘖了聲:“這裡輪得到你做主嗎?”
陳哲臉上的喜悅微微僵硬,忽然找不到話說了。
賀聞宣滿眼瞧不上陳哲,越發覺得自己有技術。大佬看好喬弋舟,他就去和喬弋舟做朋友,這叫投其所好!
瞧瞧這蠢貨,情商比自己還低呢。
“那麽問題來了,單人床,頂多睡兩個人。”
“誰和誰一起睡?”
這個問題一出,頓時惹來暗潮洶湧。
直男如喬弋舟這樣的,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要不這樣吧,大佬單獨睡,剩下分成兩組,我跟舟舟,陳哲跟賀聞宣,可以嗎?”
自從得知楚燎的身份,傅雲秋心裡宛如掀起了千層巨浪,一圈圈的拍打在心房。
A隊大佬對舟舟這麽好,難道有什麽企圖?
楚燎:“不用特殊照顧,他跟我睡。”
他,指的是喬弋舟。
傅雲秋:“……”
氣氛變得凝固又緊張,夏日炎熱,焦灼的情緒到快要被點燃。
傅雲秋笑著望向喬弋舟:“舟舟,你自己選吧。”
喬弋舟頓時冷汗涔涔,渾身一個激靈,瞬間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傅雲秋笑得特別滲人!!
喬弋舟很想說,以前住寢室的時候,打地鋪一起睡都沒關系。
可這種高壓的空氣下,喬弋舟小動物般的察覺,這樣說他一準兒藥丸。
[這求生欲,選你當宿主,我很滿意。]
喬弋舟:???
他仗著自己身上穿的是女裝,就出了險招。
想起記憶裡那些軟妹紙,便面紅耳赤的憋出超小的聲音,甕裡甕氣的說:“別欺負我。”
說完這句話,喬弋舟感受到了一系列的負面反應……暈厥,吃力,胸口發悶,快要崩潰。
太艱難了。
原本以為會有人被他惡心到生理不適,喬弋舟抬眸掃了眼,卻發現一個都沒有!尤其是傅雲秋,耳根都紅了,面頰上滿帶害羞。
喬弋舟:[爸爸,我好有挫敗感。]
系統:[不好嗎?]
喬弋舟:[當然不好!我一鐵血男兒,錚錚硬骨,礙於形勢嚴峻,就撒了個嬌,他們就屈服了?]
這說明啥?說明他在所有人眼裡,都是柔弱的,撒個嬌並不稀奇。
系統:[人呐,總要學會早點認命。]
喬弋舟淒苦的蹦出:[……嗚。]
傅雲秋沒再逼喬弋舟,反倒主動為他化解難題:“舟舟實力弱一點,但有能夠安撫鬼怪的搖籃曲,在大佬身邊的確更安全。”
他柔弱,需要我們照顧。
傅雲秋把話說得很明白。
喬弋舟認命的拉住了簾子,和楚燎一起睡到了床上。
縱然是單人床,兩個人也離了一條線。
經歷了這麽多事,喬弋舟早已經累了,幾乎沾著床就入睡,剛剛的淒苦也被疲憊的困意打敗。
喬弋舟的呼吸變得綿長,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楚燎所需的睡眠時間本身就少,只是閉著眼睛養神罷了。
喬弋舟最開始的時候還睡得規矩,沒多久就貼了上來,朝他的懷裡鑽。
楚燎睜開了眼睛,如深邃的星空。
對方的頭髮掃在他的下顎,皮膚上感受到了柔軟和癢意。
楚燎眼瞳幽深,盯著喬弋舟看了老久,心裡泛起奇怪的感受。
還未持續多久,喬弋舟的手便不規矩的拍到了他的耳朵上,差點把嗅覺抑製器都給弄掉,還好楚燎猛然反應了過來,立馬挪開了距離。
香甜的睡夢裡,喬弋舟還嘿嘿的傻笑了兩聲:“貓耳朵真好摸……”
楚燎:“……”
—
第二天很快便已來臨,喬弋舟睜開了惺忪睡眼。
他打了個哈欠,似乎沒睡飽的緣故,眼尾都泛著微紅,眸子裡滲著生理淚水,如細鑽般的水珠沾染在濃密的眼睫上。
病床的另一側,根本沒有被人睡過的痕跡,喬弋舟拿手摸了下,才發現連一點兒溫度也沒有。
看來是清醒很久了。
喬弋舟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立馬拉開了簾子,發現其他幾人都已經蘇醒了,正在商量著今日的搜查分組。
陳哲:“我昨天晚上才發現,我兌換的替身草人不見了……”
陳哲昨天晚上就想去找,由於隊伍裡有了這麽多大佬,才歇了這個念頭。
可現在都白天了,絕對比晚上安全!
現在不找,怕就要被人給撿走了!
傅雲秋一聽他說替身草人,就意識到了重要性:“要不這樣,陳哲和賀聞宣去找替身草人?我們三個去五樓看看?”
其他幾人對這分組也沒意見,紛紛點了頭。
賀聞宣無比嫌棄:“讓我帶垃圾?”
陳哲忍受著毒舌的煎熬,自信心極大的受挫。
反倒是喬弋舟開了口:“這個道具有特殊性,我覺得是通關這次遊戲的必備品,這件重要的任務,我也覺得交給你合適。”
賀聞宣笑著揚起高傲的頭:“行吧,老子就勉勉強強吧。”
陳哲:“……”雙標狗!
他越發感受到了差距,以前是傅雲秋寵著喬弋舟,現在來的兩個大佬,竟然都寵著他???
相比之下,自己不折手段的抱大腿行為,別人還看不上。
陳哲心裡扭曲了起來,明明他和喬弋舟都是第三場遊戲,喬弋舟還比他弱一點,憑什麽?
就因為那張臉嗎?
自己還知道省著點數,買有利團隊的道具。喬弋舟知道什麽啊?非得去兌換體能!
一對比,陳哲心裡就更不是滋味。
五人一同離開,直奔目的地。
等來到五樓後,喬弋舟進入了太平間。
夏天炎熱,屍身極其容易腐壞,裡面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蒼蠅的嗡嗡聲不絕於耳,在寂靜的空間裡,讓人覺得陰嗖嗖的,好似髒東西在暗處悄悄說話那樣。
喬弋舟捂住了口鼻,轉頭對傅雲秋說:“真不知道為什麽要把屍體放在五樓,太平間的位置不選在一樓,反而設置在五樓,這種會加速腐壞的地方。”
傅雲秋:“你該注意的是,這些屍體會不會都詐屍。”
喬弋舟渾身發抖,不敢想,不敢想。
“這家廢棄醫院也是奇奇怪怪,多處都和咱們熟知的醫院不一樣。”
傅雲秋也覺得奇怪:“我剛剛看到五樓還能往上走,應該是天台,只是鐵門被鎖住了,需要鑰匙才行。”
喬弋舟隱隱抓到了線索:“先找找鑰匙!萬一五樓沒有,有可能在醫生那裡!”
楚燎走到了更裡面,拉開了抽屜:“你們說的是這個?”
他手裡拿著一串鑰匙,還有一本研究日志。
喬弋舟滿是震驚:“大佬,你怎麽拿到手的?”
楚燎:“試了幾次密碼。”
喬弋舟:“……”逆天!
不過這麽快就找到了鑰匙,省去了許多時間。
楚燎翻開了研究日志,又立馬啪的一聲關上。
喬弋舟湊了過去:“怎麽了?裡面寫了什麽?”
楚燎:“……沒寫。”
喬弋舟奪過了他手上的研究日志:“怎麽可能沒寫!大佬你又在開玩笑!”
喬弋舟剛翻開研究日志,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不是沒寫,而是只寫了一句話——
[我要製作出一個完美的愛人。]
平靜而可觀的闡述,可上面卻被按了無數個手指印,密密麻麻的全在一張紙上。
喬弋舟頓時毛骨悚然,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這個……按手指的,應該不是印泥吧?”
楚燎:“是血。”
喬弋舟燙手似的,研究日志差點滑落下去。
他連忙放到了桌子上,連指尖都感覺沾染了那股惡心的感覺。
楚燎:“大部分的殺人狂,都會留下自己殺人的印記,像是蓋章那樣。看來這個醫生,喜歡收集被害者的手指印。”
喬弋舟大駭:“這麽多??確定??”
密密麻麻上百個了吧,太平間只有十來具屍體啊!
楚燎:“去天台,能給我們解答。”
他的表情分毫未變,似乎已經經歷了許多,所有的反應也變得麻木。
傅雲秋喊住了他們:“等等,那個研究日志,能不能先讓我看看?”
楚燎遞給了他。
傅雲秋臉色凝重,翻了好一會兒,才細心的瞧見了夾層:“你們看……這兩張紙,像不像被血給糊住了?”
喬弋舟倒吸一口涼氣:“雲秋,還是你細心!”
他們小心翼翼的將兩頁紙拆開,在第二頁上,是一個清秀的字跡。
[我知道自己大概逃不掉了,我是他瘋狂想法的第一步,也會成為人偶的基石。]
這個‘我’是誰?
三人沉默的朝天台走去,一步又一步,抬腳的時候都重如千斤。
喬弋舟望向身側的楚燎:“大佬不愧是大佬,完全不害怕。”
楚燎:“我倒希望像你這樣。”
喬弋舟微怔,有些不明白。
楚燎半闔著眸:“連死亡和恐懼都感受不到,沒什麽值得誇讚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無波。
喬弋舟的心口卻被刺痛了一下,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能面無表情的說出這種話?
—
傅雲秋的心情沉重,自從看到那句話之後,就神不守舍。
這條記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直覺告訴他,這個女病人是他所扮演的關鍵性NPC的孿生妹妹。
姚佳彤,同時也是個醫生,於三年前患病。
裡面的黑暗,真叫人心驚。這個故事像是隔了一層薄膜,伸出手去就能察覺到什麽東西,只差最後一點兒信息,就能完全展現了!
打開門鎖的一刹那,傅雲秋感受到了強烈的陽光,如針那般穿刺了過來。
明明才早上十點,陽光已經這樣刺眼了。
他們來到了天台,沒走幾步,一副令人心驚的畫面卻映入了眼前——
屍體,到處都是屍體。成群結隊的烏鴉站在電線上,朝著屍體撲咬了過來。烏鴉食腐,整日以這裡的屍體為食,都吃不光他們。
屍體層層疊疊,猶如小山那樣。
天熱得像發了瘋,燥熱的日光炙烤著天台,使得整個天台猶如巨大烤箱,水泥地都驚人的滾燙。
巨大的恐懼感向喬弋舟襲來,他甚至沒能感受到,自己光著腳緊貼在地上有多疼。
樓道口那十一具,是醫生所挑中的。
而天台上的,才是被剩下的!
這刺鼻的腐肉味道,令喬弋舟幾乎乾嘔了起來。他的生理淚水都快出來了,恍然間看到自己腳邊的這一具,蛆蟲在頭顱裡鑽來鑽去。
喬弋舟臉色難看,立馬倒退了幾步,不小心撞到了後面。
“小心。”傅雲秋接住了他的身體。
喬弋舟沙啞著聲音:“抱歉。”
傅雲秋搖頭:“我終於知道太平間為什麽在五樓了……”
喬弋舟面容凝重,現在他也知道了。
太平間擺在第五樓,樓層越高越危險,原來是因為——方便拋屍到天台去。
“上面的怨氣,滋養著下面。在廢棄醫院會受到影響,互相猜忌。”
在這裡待得越久越是危險。
上個周目沒能弄懂的事,喬弋舟現在全都懂了!
——為什麽傅雲秋第一天還跟他說交心,第二天的反應就變得這樣奇怪?
——為什麽陳哲第一天還正常,第二天他讓陳哲綁住人偶的時候,他卻尖叫著跑開,精神突然崩潰。
——為什麽最危險的在五樓,最不危險的卻是一樓。
這一個個的疑問,全由此刻的場景解答。
喬弋舟臉色凝重到根本擠不出笑容,低聲的對兩人說道:“我們快點下去吧,一直待在這個地方,會比別人更容易受到影響。”
傅雲秋帶著鼻音:“嗯。”
正當三人打算往下走時,站在電線上的烏鴉卻騷動了起來,黑雲一般的烏鴉瘋狂拍打著翅膀,發出嘎嘎嘎的尖叫聲。
這聲音吵得令人耳膜都在泛疼,喬弋舟捂住了耳朵,低低的喊了句:“吵死了。”
傅雲秋是聽力進化者,所受的影響就更深了。
他額頭青筋凸起,某種焦躁的情緒,幾乎要衝破皮肉。
三人當中,唯一沒有受影響的便是楚燎。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立馬將天台的門給關閉。
喬弋舟:“大佬,你這是做什麽?”
楚燎:“有血腥味。”
喬弋舟:“這裡這麽多屍體,當然有血腥味!”
楚燎:“新鮮的。”
喬弋舟頓時被嚇得汗毛四立,他剛打算問的時候,天台的鐵門後,像是被什麽給鋸開,發出極其尖銳的聲音。
喬弋舟心跳如鼓,怔怔的看著,從鐵皮裡露出電鋸的影子。
他頓時毛骨悚然,是醫生!
“怎麽回事,他白天不是不能出來嗎?”喬弋舟的話剛一落下,便看到楚燎眼瞳幽深的向他掃來,似乎在傳遞著什麽信息。
喬弋舟手心都是粘膩的冷汗,不敢再說下去。
他忘了,遊戲世界已經恢復成了B級難度。
當兩人對話的這一瞬間,天台的鐵門已經撐不住了,被割裂開了一個四方形。電鋸嗡嗡作響,從那裡面露出了一個頭顱,在朝他們笑。
這笑是緩緩的,羞澀的,乾淨的,卻讓三人都感受到而來一股寒氣,從腳底直鑽心臟。
醫生的目光終於落到了喬弋舟的臉上,緊緊盯著看了好幾秒。
擅自闖入人家後花園的小貓裡,竟然有一隻,毛色這樣漂亮的。
醫生的動作更急迫了,拿著電鋸,將縫隙擴大。
之前還割裂了一個規矩的四方形,此刻卻雜亂無章,都不成形狀了。
醫生還著急的喊:“等等,讓我再仔細看看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