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用驚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兩位是……戀人?”
喬弋舟渾身起雞皮疙瘩:“誤會!”
方焱的反應激烈:“別胡說!”
胖子:“那……”
怎麽會半夜三更來找一個男人要衣服的?
喬弋舟看見這眼神就渾身激靈:“我錯了, 我不該找你, 我去問問其他人。”
鬼知道方焱為什麽帶騷包襯衫, 是個男人不應該隨隨便便一件T恤就行了嗎?
簡單一點不好嗎!
方焱見喬弋舟要走, 連忙將他拉住, 那由高至下的聲音, 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你說什麽,還想找別人要?”
濕潤氣息全都撲在臉上, 曖昧的距離讓喬弋舟頭皮發麻。
喬弋舟:“那怎麽辦?我不可能果奔吧?”
胖子:“……”
這妹紙也太大膽了, 果奔都說出口了。
方焱被他的話氣得七竅生煙,從背包裡拿出衣服,丟到了他的臉上:“去換。”
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好看?竟然還想去跟其他男人借衣服!
喬弋舟被衣服砸中,摸了摸鼻子, 羞恥到臉頰都有些微燙:“我、我就解釋一下,我絕對絕對不是故意過來勾引你的。今天晚上教堂裡的怪物們或許會襲擊,我身上這麽多血,是它們的首要目標。”
方焱臉更黑了, 喬弋舟專門解釋,反倒令方焱心裡不舒服。
“我就這麽不值得勾引?”
喬弋舟:“!!!”
這話聽著怎麽辣麽不對味?
喬弋舟滿腦子懵逼, 用自己直男的情商推斷出:“……你還是很有魅力的,不要怕。”
方焱:“……”
方焱煩悶至極,胡亂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煩悶堆積在心頭,忽然有些泄氣。
真是瘋了。
“這種事還需要你來說?”
喬弋舟一副了然的神色,看來方焱真是被他傷到了男性的自尊了。
喬弋舟:“要是沒別的事兒, 我就先走了。”
方焱心口哽塞,緊盯著他:“衣服你拿回房間換?”
喬弋舟:“那不然呢?”
熊震可在房間裡呢!
方焱咬著牙關,直接拖著喬弋舟衣服的後領,直直的把他摔到浴室中:“在這兒換。”
喬弋舟:???
方焱:“我是你哥,有權顧著你的危險。”
胖子不忍直視,喬弋舟情商太差,傻得可愛。
如果不是外面危險,他都想溜之大吉,免得在這裡當電燈泡。
這麽濃的醋味,沒聞到?
方焱關上了門,雙手抱臂的守在外面,語氣冷硬:“趕緊換,換完給我滾。”
喬弋舟:“知道了,我保證以最快的速度換,絕對不多留一秒!”
方焱又差點被氣得吐血,心都躁亂了起來。呼出的鼻息裡,都帶上了灼熱。原本平靜的心湖,也逐漸滾燙了起來。
喬弋舟隨隨便便穿好,才發現方焱的襯衫對他來說有多大。
他也不想在這裡待多久,很快便從浴室走了出來。
“你在裡面幹嘛呢,這麽……”那個‘慢’字尚未說出口,方焱直接臉黑了,“褲子呢!”
喬弋舟:“你沒給我啊。”
方焱:“……”
喬弋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裡面穿了短裙,就是你襯衫太長,遮住了而已,不信的話我掀起來給你看一眼?”
艸!
方焱覺得自己要被喬弋舟給逼瘋了。
他耳根發熱,越發不敢把眼神放在喬弋舟身上。可縱然這麽不願意,剛剛還是不小心瞥到了一眼。
這件襯衫本來就是寬松型,穿在喬弋舟身上就顯得更加慵懶松垮了。這種男友襯衫,大概是每個男人的夢想。
衣服有些微皺,露出的肌膚細膩瓷白。喬弋舟的五官原本就精致好看,此刻因為困倦而打了個哈欠,呼出一口白色霧氣,連眼眸裡都好似春水瀲灩。
再往下看,便是一雙修長的大腿,驟然望去就跟沒穿似的,惹人遐想。
不僅如此……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誘人。
方焱心臟咚咚咚跳得極快,越發惡聲惡氣:“掀什麽掀?你有點羞恥心!”
喬弋舟:“???”
不都是男人?
這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方焱一個人知道。
他本來以為,可以在方焱面前隨便一點。
眼看著天越來越黑,喬弋舟擔心太晚會有意外發生,便對兩人說:“我先回房間了,有什麽事明天再商量。”
方焱悶悶的叫住了他:“等等。”
喬弋舟:“……還有什麽事?”方焱望向了他:“今天你彈奏的那首曲子,是上個遊戲的特殊獎勵?你也得了?”
“什麽叫也?”只要不是嚶嚶嚶那個羞恥的金手指,畢竟暴露了會直接無效,喬弋舟倒是不介意把搖籃曲說出來。
方焱毫無隱瞞:“因為我手裡也有一個特殊獎勵,不然你以為呢?我為什麽敢把點數用在精神上,而不是兌換道具?”
喬弋舟了然:“特殊獎勵每個世界都有?”
方焱:“怎麽可能?只有恰恰碰到升級中的世界,才會得到特殊獎勵。”
喬弋舟若有所思:“那你的特殊獎勵跟我的是一樣的?”
方焱:“都說了特殊,當時具有獨一性,我的特殊獎勵是什麽,你很快就要知道了。”
方焱心情複雜的從櫃子裡拿出了油畫用的顏料,塞到了喬弋舟懷裡:“既然你說血腥味會被鬼怪襲擊,就塗上這個。”
喬弋舟:“這是?”
方焱:“你身上的血跡都乾涸了,血腥味再怎麽洗都會留下淡淡的味道。這東西味道會很刺鼻,就找到這兩支,我等會兒會自己塗一點。”
喬弋舟眼神微亮,沒想到方焱還有這麽細心的一面。
這可比他來要襯衫有用啊!
喬弋舟很快就塗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都被那刺鼻的氣味給嗆到。
不過有這種氣味掩蓋,他才略略放心了下來:“早知道你找到了這個,我就不跟你借衣服了,我走了。”
什麽叫不跟他借衣服了?
就這麽小心謹慎?
“……嗯。”方焱越發鬱悶,“自己小心點兒。”
“好。”
等喬弋舟離開,方焱才察覺,自己和喬弋舟的關系發生了驚天的轉變——如果換做是以前的他,大概會把他轟出去,任他自生自滅。
方焱忽然問起:“你說……如果有人故意惡心你,那……”
胖子:“都裝成惡心的樣子了,看來是極度討厭對方吧?”
聽了他的話,方焱那顆心臟忽然就被刺痛了一下。
他以前怎麽就做得這麽絕呢?
現在可好,自討惡果了吧。
—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已經快十一點了。喬弋舟連忙走到浴室,也不打算洗一洗了,用濕帕子擦乾血跡就行。
喬弋舟看了眼窗台的黑貓,它靜靜凝視著外面的月光,像是一幅油畫般靜謐美好。
而它的眼神,深邃難測,如寒潭那般,總是帶著幾分至高而下的審視。
喬弋舟想起它身上還有血跡沒擦乾淨,便走過去將黑貓抱起:“晚上會有鬼怪,今天晚上估計不好過去,總得把身上的血腥味洗乾淨才行啊。”
黑貓沒有反抗,似乎在忍耐著什麽。
教堂周圍的血腥氣太重了,它變成這副鬼樣子,對氣味越發敏感起來。那刺鼻的味道,無孔不入的襲來,讓它越來越煩躁。
它進化方向是五感,隨機選定的是嗅覺。五感是最難進化的,也是在遊戲裡最有用的。
據它所知,主區裡選定嗅覺的人是極少數。
變成動物後,嗅覺的能力又被擴大了。
和別人不同,經過無數遊戲後,它這方面的本事幾乎已經頂級。每個人身上幾乎都能發出或多或少的惡臭,喬弋舟的味道卻不太一樣。
又有鮮血的惡臭,又有油畫顏料的刺鼻。
掩蓋在這下面的,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甜味。
黑貓:“……”
甜味?
怎麽可能?肯定是多想了。
喬弋舟苦口婆心的勸:“我知道貓都不喜歡洗澡這種事,我就是用水給你擦擦,可以嗎?”
黑貓自己湊上去,屈尊降貴,勉為其難的搖尾巴。
它才不會亂動。
喬弋舟越發驚奇,貓大佬竟然對他搖尾巴了?
謔,看來這隻貓的潔癖是真的很嚴重!!
喬弋舟走到了浴室,先給黑貓擦乾身體,洗去所有的血腥味之後,自己身上也出了汗。
汗水粘著皮膚上未能洗去的血漬,讓喬弋舟越發難受。他打濕了毛巾,小心擦拭著頭髮上的血跡。
眼看著快十二點了,得快一點!
黑貓本想朝外走,想起不能留喬弋舟一個人在浴室,回頭時便看見了半露未露的喬弋舟。他身上那件衣服已經脫了一半,松垮得剛好遮住了臀。那白皙又纖細的背影,直直的衝入黑貓的腦海。
瓷白的膚色,纖細的腰線,隻一個背影便十足的驚豔。
喬弋舟似乎注意到了黑貓,微微側目朝它望去:“怎麽了?”
黑貓瞬間離開了這個地方,從虛掩的門鑽了出去,身體僵硬極了。奇怪的感覺,什麽東西在微微發癢。
正當它面色凝重之際,熊震好像朝這邊走過來了,似乎沒注意到裡面,想要走進去。
黑喵堵在門口,表面心平氣和,尾巴卻各種晃來晃去。
熊震:“這貓……你幹啥呢?”
黑喵嘶啞的叫了聲,像是警告,不讓熊震進去:“喵。”
喬弋舟已經換好了衣服,隨即開了門。
熊震在看到他的時候,不由的睜大了眼:“原來你在裡面,難怪這隻貓反應奇怪!”
“哈哈哈,什麽反應奇怪?”
熊震打了個比喻:“像阻止媳婦兒給自己戴綠帽子那樣給勁兒。”
喬弋舟:“……”
黑貓:“……”
黑貓腦子太亂,連喬弋舟擦乾淨頭髮後,那刺鼻的血腥味也消失了都沒發現,腐臭不過是沾染在他身上的那些血。
喬弋舟乾咳了聲:“你剛才沒在房間?”
熊震:“我就是……想探探著教堂而已。”
喬弋舟驚訝:“你膽子可真大!”
熊震:“……也沒走多遠,就附近。”
喬弋舟多看了他好幾眼,總覺得對方奇奇怪怪的。
黑夜降臨,外面的風雪聲越來越大,狂風如刀割,如訴如泣,透著無窮的悲哀。
雪狠狠的朝窗戶拍來,大得如同柳絮那般。風雪織成了一張白網,把整個窗戶都凝結了起來。
失了窗戶外唯一的光亮,屋子裡越來越暗了,黑暗像是吞噬眾人的巨獸,越是臨近午夜十二點,越讓人恐懼。
喬弋舟蜷縮在被窩裡,心裡惴惴不安,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鬼怪的襲擊。
簾子那邊,忽然傳來熊震的聲音:“其實今天在那個房間裡,我撿到了一個東西,就藏在倒立的耶穌像下面。”
喬弋舟驚得從床上坐起身:“是什麽?”
熊震:“你等等,我給你。”
喬弋舟感覺熊震的聲音很奇怪,帶著種撕裂感的粗噶感,猶如瓦礫碎石。
喬弋舟皺緊了眉頭,縱然感覺不對,也強烈的想要知道熊震到底得到了什麽關鍵信息。
他正要下床去拿可一直站在窗台的黑貓,此刻卻一躍跳到了喬弋舟的床上,朝著簾子那邊嘶吼。
黑貓不會無緣無故產生這種反應的!!
鍾聲在耳旁響動了起來,喬弋舟抬眼朝上方望去,驚覺指針已經指向了午夜十二點。
可它們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想要朝前走動,卻被什麽東西堵住,只能發出哢嚓哢嚓,那種壞掉的聲音。
熊震:“怎麽了?你不想知道?”
喬弋舟心跳如鼓,骨髓都結了冰:“捏成團,你丟過來。”
熊震:“……”
喬弋舟緊咬牙關,腦海裡驟然回想起今天熊震的一系列表現。
他太平靜了。
不管是在遊戲裡放血,還是天花板上如頭顱那般碩大的蜘蛛,熊震都沒有被嚇過一次。他一直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卻表現得最穩。
——熊震有問題!!
這個房間就只有他跟熊震,此刻的他儼然成了甕中的鱉,砧板上的魚肉,要任人宰割了!
喬弋舟後知後覺,即將來臨的危險,讓那股寒意覆滿了皮肉,令他幾乎快要尖叫出聲。
“熊震,你到底是什麽時候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PS:一般人身上都有雜質,粥粥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系統在他身上耗盡了所有能量,體質比普通人乾淨。包括聲音,也包括氣味。
前文提到過,五感的進化是最凶險的。這次傅雲秋沒來的原因也是發燒,楚燎這方面已經是頂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