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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貓他又奶又甜》第24章 被馴服。 (1)
“他上班去了。”陸嶽池稍微用手把了一下門, 看著面前的女生期待的眼神覺得自己特別罪惡,補充了一句,“我叔叔他一般中午都不在家。”

 女生肉眼可見的臉上的表情有點褪色, 陸嶽池沒怎麽跟女生打過交道,心裡又開始發慌,趕緊說道:“進來坐會兒吧,家裡就是……亂了點兒。”

 “沒事, 他不在也好。”鬱知寧把手上擰著的紙袋子遞給了陸嶽池,聲音細細柔柔的,說道:“他忙我知道的,中午肯定還沒吃吧,我在家裡隨便烤了一點小蛋糕,你叔叔說你喜歡吃甜的, 我特意多放了點糖和奶油進去,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就貿然拿來了。”

 “喜歡, 我都喜歡。”陸嶽池才把袋子提著就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又要還回去, 說道:“別,真別,我收您這個幹嘛?”

 “沒事, 墊墊肚子,不是什麽貴重東西……”鬱知寧往後退了兩步, 看了陸嶽池一眼, 說道:“你要是喜歡吃的話就讓你叔叔給我說一聲,以後就還有……好了,我下午還要上班呢,我先走了哈。”

 人家不是言野,也不是自己哪個哥們兒, 陸嶽池都不敢把自己聲音說大了,也不敢直接拉住人家,追到了樓梯口,她一個轉身不見了,陸嶽池只能再次擰著那個小袋子往回走。

 隔著袋子就能聞著裡頭的香味,似乎還冒著熱氣,陸嶽池把紙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心情突然有點低落,連帶著還沒吃完的半碗飯都沒心情再吃,爬到了床上去抱著枕頭要睡覺。

 這就是言野跟自己說的“都說清楚了對誰都好?”

 不是自己小心眼不讓他談戀愛,是他自己說得信誓旦旦的,說什麽照顧自己,對別的什麽結婚生子沒想法……

 嘴長在他自己身上難不成還是自己逼他說的麽?

 陸嶽池越想越覺得心裡那口氣順不上來,默默下了床把那個紙袋子給打開了,數了數裡頭一共有十二個小蛋糕。

 不就是小蛋糕嗎?誰不會做啊?幾塊錢啊這是……

 陸嶽池心一狠捏了一塊出來吃。

 甜是挺甜的,比那天言野給自己做的爆米花都甜,但是就是甜得牙齒疼,把陸嶽池整個人都弄蔫了。

 陸嶽池去角落裡頭把甲方寄來的零食給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就覺得這個特好吃,好吃就拍了照片,配上了人家給自己發的配文廣告直接發在了自己的帳號上,還沒一會兒對方就把錢就打到了自己的戶上。

 陸嶽池看著自己帳戶裡頭突然多出來的幾個零,心裡怎麽也高興不起來,準備繼續去睡覺,一看手機已經快一點半了,乾脆又把衣服往身上套了去上課。

 一下午加上晚自習陸嶽池沒能好好度過,趴在桌子上沒精神,班委說什麽春季運動會要開始了陸嶽池才舉了個手主動報了個名,他別的不行為班級爭光倒還可以。

 晚自習下課後,陸嶽池在幾個小弟的簇擁下往外走,打打鬧鬧沒一會兒就走到了校門口。

 言野的個子放在北方人裡頭都算高的,一米九的一個人放在哪兒都是地標性建築,陸嶽池甚至都不用怎麽仔細看就能一下在人群裡找到他。

 言野忙是忙,晚上堅持接人放學那是底線,一看著自家的小孩蔫頭耷腦地走出來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特別自然地把人手上擰著的包給拿了過來,問道:“怎麽了?被批評了?”

 “沒。”

 “那就是……”言野怎麽說從警也有個小十年了,看過的人也多,獨獨就不能把這個滿是問題的小孩的心給看透了,也就是腦子一下沒轉過來彎,繼續說道:“被喜歡的女生拒絕了?”

 陸嶽池沒搭理言野,到最後又發出了一個近乎於冷笑的笑聲。

 言野明白了,他的不開心源於自己。

 至於是自己的哪兒,猜不透。

 陸嶽池跟在言野身邊走,等到了門口才發現門還是反鎖的,問道:“你沒回來過啊?”

 “沒。”言野咳了一聲打開了樓道裡的聲控燈,繼續去開門,“剛剛下班。”

 樓梯間裡的燈也有點壞了,白中泛著黃,還有一些一閃一閃的黑影子,整個樓梯間像被泡在燈油裡面一樣發著渾濁的透。

 言野聲音悶悶的帶著一些因為長久的疲憊而顯露出的沙啞。

 陸嶽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大了膽子,看著言野的後腦杓,輕輕說道:“叔,我想搬出去住……”

 陸嶽池看到言野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偏頭看著自己,沉默著沒說話,良久,等到聲控燈都關上了才說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想搬出去住。”陸嶽池微微拔高了音量。

 言野沒搭理陸嶽池,開門後把燈打開,看到的就是桌子上還沒吃完的飯菜還有一個小袋子,言野沒換鞋就走了過去把袋子打開看了一眼,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去看還站在外面的陸嶽池,到底心軟了,說道:“晚上氣溫降下來了,外面冷,進來。”

 陸嶽池換了鞋往言野那兒走,嘴硬,“我不是為了這個,我就是覺得我大了,你想想,我需要有自己的空間,你也需要有你自己的私人生活,就算說我出去了,你說你要過來我也隨時歡迎你來,你說要給我做飯啊什麽的……都可以,我也不住特別遠,就看中了街角口的房子,步行十分鍾就能到,也離派出所近,要有什麽事也就特方便。”

 “你考慮這個多久了?”

 陸嶽池覺得自己沒說什麽,可是就是感覺現在言野挺生氣的樣子,連他身上的那種氣勢都起來了,都不給自己說瞎話的余地,陸嶽池咽了咽口水,說道:“一下午加上一晚上,我賺錢了,我可以自己出錢。”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言野把桌子上的碗筷都帶回了廚房裡頭,反問了一句,“餓沒?”

 “有點兒。”陸嶽池如實說。

 “給你下點面條吃,正好有湯,喝一點暖胃。”言野又開始自顧自地忙活起來。

 陸嶽池站在原地看著言野給自己煮麵條,感覺言野似乎態度沒有以前那麽強硬,繼續道:“你說我要沒成年吧你在這兒呆著還算有點理由,我都成年了,幹什麽事那不都有我自己的選擇麽?咱們折個中,你沒離開秦西,就是咱們稍微隔遠一點,你也別說什麽為了我放棄自己的生活,都老大不小三十多了人家喜歡你就試著跟人家處一處唄,處不好那也沒辦法,處好了你就自己有個家庭了不是?”

 “是,你說得對。”言野把一碗冒著熱氣的熱乎乎的面條放在了陸嶽池面前,輕聲說道:“鬱小姐那邊我已經說得很清楚,這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並不想去耽誤別人。我會尊重你的決定,不過如果你能夠理解我的選擇的話我會更加開心。”

 言野的聲音似乎和平常差不多,陸嶽池不能判斷他心情怎麽樣,抬頭去看言野,小聲問了一句,“你餓沒餓?”

 言野去給陸嶽池熱了熱菜,又搬了個凳子坐在了陸嶽池身邊,揉了揉人軟乎乎的頭髮,“沒,你自己吃。”

 陸嶽池就為這事萎靡不振了一下午,晚飯一群人去了食堂也沒怎麽吃,現在是前胸貼後背,沒一會兒就讓言野這碗肉絲湯面給勾去了神智,拿筷子挑了面就往嘴裡送。

 “聽你說你已經把房子的事弄好了,你約個時間,我會和你一起去檢查一下那邊,如果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你可以搬過去住。之後,我會在一天中盡力抽空去你那裡,再就是,早中晚都給我打一通電話,手機開機,方便聯系。”

 言野說話條理清晰,陸嶽池覺得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條件給自己都列出來實在是本領大,就這樣,更讓陸嶽池覺得難受,又覺得哪能有人能一下把東西想得這麽周全,可能是之前就計劃好了呢。

 陸嶽池吸了吸鼻子,嘴裡嚼著面條,支支吾吾說:“打什麽電話啊……”

 “這是在你和我提出要搬出去住之後我臨時能想到的幾點條件,之後應該還會繼續往上添加,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會考慮用其他的方式,讓你放棄這個嘗試獨居的想法。”

 陸嶽池含著一口面,偏頭看言野,他表情特別認真,認真到陸嶽池覺得自己做出的決定就是在無理取鬧,也就是自己心地太善良,都成年了再做拖油瓶,那多叫人不樂意啊?

 陸嶽池嗯了兩聲。反正現在自己的電話卡都跟言野的綁在了一起,連電話費都不用自己交。

 陸嶽池吃麵吃得急,忘了把頭髮扎起來,腦袋又垂著,吃了一嘴頭髮,心裡煩,胡亂用手把頭髮往而後撩,馬上就感覺有一雙手替自己把頭髮給托了起來,對方似乎生怕扯到了自己頭髮一樣,輕輕柔柔地拿了發圈給自己扎了個辮子,扎得不緊,他也不甚熟練,還是沒能完全扎起來。

 能聽見言野歎了口氣,濕熱的氣息打在了自己的後頸上,他對自己說道:“我隨時在這兒等你回來。”

 ……

 陸嶽池說是跟著衛平安在這兒生活了小十年,結果真到要收拾東西的時候算上洗漱用品也就一個小箱子的大小就能裝的下,春天的進程都已經快要行走過半,夏天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連床墊都不用帶多少走。

 新地方的房東號稱是擰包就能入住,裡頭各項東西都齊全,賺的是那些更鄉下的來陪讀的家長的錢,一個月還隻用五百,陸嶽池跟言野各攤了一半。

 就真跟家長送小孩去上學似的,言野拖著陸嶽池的旅行箱,手上還擰了一大包生活用品和零食,陸嶽池手上抱著一個紙盒子,紙盒子裡頭就是那天別人寄來的一大箱零食,就算是知道言野抗拒吃這種東西,陸嶽池還是留了一兩包在家裡。

 要是他吃小蛋糕吃膩了也能吃點這個。

 不大,但是住一個人的話挺富足,供應熱水單獨記水表,附帶一個小廚房,一個兩米的雙人床幾乎佔據了整個臥室。

 陸嶽池站在門口看著言野給自己鋪床,那樣高一個人彎著腰一絲不苟給自己墊床,陸嶽池突然就有點兒後悔了,剛剛想說點什麽又因為言野突然地回頭把說話的念頭掐死在了半路,想想自己送出去的二百五十塊錢心裡有點不太爽,乾脆沒說話。

 陸嶽池覺得自己這樣有點慫,無法彰顯自己的英雄本色,咳了一聲,說道:“我可以自己來,你有事要忙你就去。”

 “目前沒事,今天跟你小楚叔叔換了個班。”言野鋪完床之後就往廁所去,陸嶽池看著他把撥弄撥弄了煤氣的開關,背對著自己說道:“想吃什麽了跟我打電話,別碰煤氣。”

 “嗯。”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東西麽?”

 “早中晚給你打一次電話匯報情況。”陸嶽池又倚在了牆邊,看著窗戶外頭停在電線上的麻雀撲棱翅膀。

 “行,東西都收拾好了,你還有什麽要做的事沒有?”

 “沒了,你去上班……不是,你去幹你自己的事去就行……”

 “嗯,明天我叫你起床。”

 說完,言野就走了,陸嶽池躺到了床上去,把手機從兜裡撈了出來,刷新了一下余額界面,然後把裡面的一半的錢都轉給了言野,對方遲遲沒收,陸嶽池發了個消息過去。

 [收著。]

 陸嶽池覺得這個消息顯得自己特別霸,就像是要去包.養了哪個誰然後給了別人一張黑卡似的,窩在床上笑了半天。

 結果過了半天言野才發來了一句:

 [自己留著用。]

 霸的突然感覺消失了。

 陸嶽池靜靜盯著屏幕,然後就看到自己發給言野的錢又被他還了回來,甚至還多出來了一千。

 緊接著是言野的一句語音,陸嶽池點開之後聽到了他的聲音,經過電波的傳送似乎顯得有些失真,“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替你存著這些錢,但是你現在一個人住著會用錢的地方很多,我不能保證隨時都在你身邊,所以,自己把握。”

 突然就沒意思了,陸嶽池繼續在床上翻滾,滾了一會兒就點開了社交軟件,挨個給班上那群人發了個消息,讓他們提點東西來這兒,理由是“慶祝自由”。

 秦西不大,陸嶽池又是一個能一呼百應的主兒,沒一會兒一群男孩就提著吃的喝的往陸嶽池這兒來了。

 陸嶽池從床上撅起來給人開了門,一開門就是一群人,手上擰著一大堆東西,更離譜的是陳星的懷裡還抱著一個鍋,陳星笑呵呵樂了半天,說道:“剛剛在下頭碰見了,慶祝自由那不得來個大的?買了肉,咱能在家裡做火鍋。”

 陸嶽池掃了掃他們手上的塑料袋,挑了眉毛,眼角裡頭是掩飾不住的開心,結果嘴還欠了一句,“能吃嗎?”

 “鐵定能吃,買了底料來,就把水燒熱了往鍋裡一丟就成。”陳星拍了拍鍋底,就跟敲鑼似的。

 “那行,都進來。”

 話音剛落,陸嶽池聽到了從樓梯口裡傳來的腳步聲,仔細一看人都是全的,默默捏住了門口放著的一根鐵棍上,等到看清楚來人的臉之後松了手,陸嶽池回頭看了看陳星,要求給個解釋。

 陳星站在裡頭,笑著插在了陸嶽池和薑臨中間,笑嘻嘻,“剛好遇見,他沒事乾,咱們就叫過來一起玩了嘛,人多,熱鬧,他還帶了好東西來。”

 陸嶽池盯著薑臨抱著的那個黑色的袋子,讓人神秘兮兮地露出來了一個角,一看,是酒瓶子,還是白酒。

 這圈人裡頭以前聚在一起最多就是喝個碳酸飲料,沒有喝酒的習慣,陸嶽池倚在了門框上,聽著陳星繼續說:“今兒高興嘛,老大終於搬出來了,以後就是天高任鳥飛,誰都管不著我們了。”

 “就你一個來了?”陸嶽池撩了眼皮看著薑臨。

 也不知道為什麽薑臨臉上突然就帶了點紅嘿嘿笑了兩聲,“就我一個,真就恰好遇見了我才來的。”

 “那行,你也進來。”

 陸嶽池坐在一邊看著陳星帶著他們折騰,不是不願意去幫忙是他們一個個的受香港電影影響巨大,非說什麽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樣子。

 眾人拾柴火焰高,沒一會兒他們就把東西都弄好了,陸嶽池就等著吃,看著自己身前那個被白酒倒滿了的塑料杯,用舌頭微微點了一下,辛辣的味道直接衝到了天靈蓋,沒忍住,皺了眉頭。

 之前自己最多也就喝點度數低的果啤,一看那個包裝上頭明晃晃寫著“五十四度”這四個大字。陸嶽池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竟然直接夾了一塊肉和著酒吞了下去。

 才喝了一口就覺得身上特別熱,把外套給脫了只剩一件T恤掛在身上,手冰冰涼涼的去摸自己的臉就覺得臉熱乎乎的,把手心手背翻來覆去在臉上貼來貼去,不一會兒眼睛就有點睜不開,偏偏還知道這場因為“慶祝自由”的午餐還沒結束,一邊聽著人說葷段子一邊笑。

 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哥,您悠著點兒,這白的。”

 “白就白的唄,我今兒高興。”

 說是高興,陸嶽池卻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兒發堵,像是經過了酒精的刺激讓整個人身子燥動起來,胸腔裡頭的心臟也跳動得格外劇烈,讓心裡那顆小小的鈴鐺都在不停震顫。

 沒了意識之後動作完全依靠本能,也不知道到底倒進去了多少酒精,至少在陳星他們走之前陸嶽池都是站著的,只有薑臨一個人看出來了陸嶽池似乎是有點醉了在臨走之前撫了陸嶽池一把結果被陸嶽池一把推開。

 陸嶽池似乎回歸了一點意識小聲說了一聲對不起。

 薑臨看愣了,但是沒敢繼續逗留,外頭陳星他們又在叫喚,那是白酒,大家似乎都有點暈乎乎的,趕著回家睡覺醒一醒,薑臨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於是就走了。

 等到他們都走之後陸嶽池才把門關上順便給門鎖上了個扣,昏昏沉沉往床上走,直接把整個身體都砸進了棉花裡,再也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朦朦朧朧覺得記憶回到了自己父母被帶走的時候。那時候住在老居民區,自己的家在巷子的最裡頭,那天是自己回家太晚了,警車上頭的藍.燈和紅燈把灰白色的牆壁都照得特別有光彩,就像是理發店門口亮著的小燈一樣,很快,一群穿著警服的人從巷子口裡走了出來,把自己的爸爸媽媽給帶走了。

 一條小巷,是自己走不完的距離,追不上誰,也無法僅靠眼淚就將水挽留。

 緊接著許多人守在小巷口不讓自己進屋,是來追債的,追著自己滿街跑,打得特別疼,最後是自己一個啤酒瓶讓他們消停了。

 興許是那個酒瓶子把自己腦袋砸壞了,不然那天自己得了一百分的獎狀就該被貼在牆上,和原先得到的獎狀貼在一起,家不大,但是很溫馨,一家人擠在一起睡覺,床的對面就是貼滿金色獎狀的牆。

 陸嶽池睡得不安生,身上全是冷汗,獎狀上自己的名字就好像刻版一樣浮在自己的眼前,悠悠睜開了雙眼,只是腦袋裡頭還是混沌一片,恍惚間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陸嶽池吼了一聲,“別他媽吵。”

 敲門聲停了,緊接著手機又開始震動,陸嶽池根本就不想動,不想知道手機在哪裡,也還是沒有任何清醒的意識,只是手機一直在振鈴,振到心煩,陸嶽池接通了電話,還沒開口大罵,對面就已經傳來了聲音,唯一一句話,“開門。”

 這個聲音很熟悉。

 雖然陸嶽池想不起來這是誰的,卻能感覺到一絲存在於自己周圍緊緊包裹著自己的安全感,拖著疲乏的身軀搖搖晃晃走下了床,給人把門打開了。就是打開之後對方沒說話,陸嶽池還以為自己開錯了門默默抬起了頭。

 言野沒有等到陸嶽池離開後的第一個電話,於是自己打了過去,無人接聽,當了這麽多年刑警,第一刻想的是事情的最壞結果,好歹冷靜下來在通訊錄裡找到了陳星的電話給人打了過去,是陳星的父母接的,言野才知道陸嶽池今天跟人一起喝了酒。

 在聞到了陸嶽池身上的酒味之後確信——

 喝的酒還是白的。

 還沒穿鞋。

 言野有心生氣結果還是認輸蹲在了地上隨便撿了一雙拖鞋要人穿上。

 沒醉酒的時候人就不好照顧喜歡鬧騰,醉酒後時候就變成了難伺候2.0,抵死不願意抬腳,圓圓的腳趾都讓瓷磚凍成了粉紅色結果還一直往後退,嘴裡還一直念叨著,“你誰啊?你幹嘛?”

 言野沒回答,下一秒就發覺陸嶽池似乎要直接抬腿踢自己一腳,言野下意識抓住了人的腳腕,格鬥招式裡頭說這樣的姿勢會讓對方站不穩,按照格鬥招數來說下一秒就是直接把人摔在地上,這已經是成了慣性。

 至少是言野還沒被陸嶽池鼻息中的酒氣給弄醉,等到陸嶽池站不穩的時候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能感覺到陸嶽池微微的掙扎,言野沒在意直接把人給丟到了床上,然後就聽到人嬌滴滴地叫了一聲疼。

 言野這才發現自己還一直抓著陸嶽池的手腕,一松手上頭就有紅痕,他像一隻小貓一樣縮在了床上把手伸到了嘴巴給自己吹氣呼呼,眼角似乎還閃了一點兒水光。

 好像是因為他喝醉了酒似乎哪裡都是軟乎乎的,包括性格。

 言野就算有再多的氣也不能對著他發,只能把被子從他身體下面拽出來給人包成了一個飯團,“不會喝酒就不要喝,你——”

 陸嶽池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看,徹底把自己的下半句給扼死在了搖籃裡頭。

 本來人就長成了這樣一個樣子,平常凶巴巴的時候能讓人忽略了,等到這個時候才能讓人發現他長得清秀,那雙眼睛蒙了一層水霧濕漉漉,眼神迷離眉頭皺著的,白皙的一張小臉現在微微發紅,緊抿住紅潤而飽脹的唇,因為呼吸胸膛微微起伏,又不敢大喘氣,偶爾漏出一些甜膩的聲音。

 言野歎了口氣,隻好在盡量避免觸碰他的情況下給人把被子裹好,喝酒了之後再吹風那必然要生病。

 平常沒有這個機會細致觀察,就現在,言野覺得其實奶黃色的頭髮很襯他,他白,就是不知道哪兒來的喜歡留長頭髮的愛好,可能就跟電視上那些藝術家一樣,也可能就為了遮住他頭皮上的兩道疤。

 就臭美。

 陸嶽池哼哼唧唧了半天,一點也不配合言野,要把被子從自己身上踢下去,被言野指了鼻子警告,“別動。”

 肉眼可見陸嶽池被嚇得一縮,眼神聚焦在了言野的手指間上都成了對眼,漏出來了可憐巴巴的一聲好。

 言野本來以為這樣就能讓陸嶽池消停,沒想到的是在自己放松了警惕之後陸嶽池微微揚了腦袋一口銜住了自己的手指,細細的白牙在咬住指骨,舌頭也在裡頭作亂,言野懵了,能感覺到舌尖停留在指甲蓋和下頭相連的肉中間輕擦,帶給人酥酥麻麻的感覺。

 心裡也突然有點亂,言野趕緊要抽出手指,結果又被人捧住了手,陸嶽池在自己手上蹭了蹭,帶著點小奶音,“涼涼的,舒服。”

 言野剛剛從外頭進來,手肯定有些涼,再說就算是不涼也比喝了酒之後身體發熱的陸嶽池涼,言野聽到陸嶽池這麽說趕快用另一隻手去試陸嶽池額上的溫度。

 沒發燒。

 也松了一口氣。

 可是要把那隻被陸嶽池緊緊捉住的手抽出來卻像是再也不可能,言野隻好湊近了陸嶽池的耳朵,再用手去輕撫人的脊背,說道:“乖,我不罵你,你高興喝了酒,我沒意見,松手,聽見沒有?松手。”

 “我不……”

 言野突然發覺那個瘦到能輕易摸到人脊椎骨的人身體有些顫抖起來,仔細一看,枕頭上已經多了兩塊水痕,一顆一顆金豆豆就從人的眼睛裡頭滑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滾,下唇讓他咬出來了一條細細的銀線,漏出一些嗚嗚的哭聲。

 完了。

 自己把他弄哭了。

 言野如是想到。

 可是完全不會哄人。

 言野只能學著電視劇裡頭哄小嬰兒一樣去拍陸嶽池的後背,現在他哪是十八啊,現在連趙大媽家裡的三歲熱得快都不如。

 陸嶽池身上的酒味濃到言野都無法判斷他喝了多少,隻想著要是不跟他把這個酒解了他明天還要上學,難不難受還要另論,必然起不來。

 等到人稍微安靜了一點兒之後言野就要起身,結果陸嶽池又跟意識到了什麽一樣緊緊抱住了自己的手,還像是覺得不夠翻身把整個手臂都抱住了。

 言野不敢跟陸嶽池對著乾生怕自己手勁大把人又給弄傷了,只能順著他的姿勢來,結果他這麽一翻身,言野近乎半個上身都壓在了陸嶽池身上,只能靠另一隻手勉強在兩人中間撐出來一點空間。

 怕傷著他眼睛所以沒開燈,晚上八.九點的樣子,房間裡唯一的光源是外頭的月光,灑在陸嶽池身上讓他皮膚顯出一點幽微的玉色,頭髮被壓在床上,匯聚成一道金色的瀑,更多發絲胡亂黏在臉頰上,睫毛也在微微抖動,嘴裡念著一些類似於爸爸媽媽別走的句子,最後一聲不知道在對誰說,沒有主語,只有一聲“別走,求你,別走,別走好不好?”

 言野的掌心再次濕潤。

 招人疼是招人疼,也正是因為招人疼所以才知道這醒酒湯怎麽都要做了給他喝,言野不想負了使命,繼續抽手,說道:“乖,我給你弄一點醒酒湯來,松手。”

 陸嶽池懵懂去問,“醒酒湯……是什麽?”

 “解酒的東西。”言野繼續說道。

 “甜嗎?”

 “嗯,甜的。”言野用另一隻手去掰陸嶽池的手指,輕聲道:“松手。”

 陸嶽池忍不住去貼近身上的那個人,他身上帶著寒氣,冰冰的,很舒服,還有一點兒香味,聽到他說要走,陸嶽池當即又扁了嘴,狠狠打了言野一下,言野沒能料到會有這一遭,失去了支撐直接壓在了人身上,軟乎乎的,陸嶽池輕輕哼了一下,言野急忙要撐起來,結果唇好像觸碰到了一個比他身體更軟的東西,上面除了溢出的酒香以外還有一些別的什麽令人迷醉的香味。

 懵了。

 緊接著言野能感覺到自己的下唇讓一個濕濕軟軟的東西舔了一下,舔了一下還不夠,還有第二下第三下。結果最後還遭了人的嫌棄,他直接把自己的臉推開了,砸吧砸吧了嘴,“好熱,也不甜,不好吃。”

 陸嶽池翻了個身,終於放過了自己的手,結果自己下唇上濕潤的感覺卻是不可避免,似乎也被他沾了酒氣,帶著一絲腥甜與醇香,而手指上還有他所留下的淡淡水痕。

 房間裡突然靜得可怕,可怕到言野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言野伸出了舌間點了一下手指,又在接觸到的那一刻立馬縮回去。二話沒說,言野去了洗手間,打開了洗手池在裡頭捧了水洗了一把臉以達到讓自己清醒的目的。

 陸嶽池習慣把鑰匙放在鞋架上,言野拿了鑰匙就出去,找了一家水果店買了一些酸的水果回來,春寒依舊料峭,夜晚更甚,去了外頭吹了一趟風把言野混亂的腦袋終於吹得清清醒醒,一回來先去檢查了陸嶽池的情況,再就去廚房裡把果汁榨出來熬成湯端著醒酒湯往房間去。

 陸嶽池醒著的時候就是哪怕酸一點的東西都不碰,現在醉酒了,人也變得更嬌氣了,抵死不願意喝言野手中的東西,一雙手伸直抵在了言野的胸膛上。言野知道陸嶽池現在怕是壓根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可是他還是擺出來一副“我好可憐你疼疼我”的表情出來。

 讓人覺得心軟,好像他下一秒又要哭。

 言野把整個人扶著坐了起來,板正了臉,命令,“喝。”

 這樣的語氣又把陸嶽池嚇了個半死,伸出兩條細膩的胳膊來就要抱住言野,言野躲不過,只能任憑他環住了自己的脖子,兩個人隔得極近,交換著氣息。

 陸嶽池用舌尖點了點碗裡的液體急忙縮了舌頭,嘴微微張著,因為酸味的刺激從嘴角溢了一些清液出來,帶著濃濃的鼻音,“你騙我……好苦……騙子……”

 陸嶽池急著要逃離開,分明是他自己抱住的言野,現在兩條手臂卻像是自己鎖住了一般解不開,急得小嘴一撅,看向言野的眼睛裡都染上了一些埋怨。

 這樣的表情讓陸嶽池整個人都好似帶著一絲……清純的欲,連眼角邊上的那顆小小的淚痣也沒能避免被添上色彩。

 言野不能發覺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即便是發現也全部歸咎於是陸嶽池的任性讓自己生氣和擔心。

 已經不清醒到連酸和苦都分不出來了麽?

 言野歎了口氣,拿了兜裡的大白兔奶糖出來,連哄帶騙給人把醒酒湯喂下去了一半,陸嶽池的小臉已經皺得不能看,偏偏一雙盯著奶糖的眼睛裡頭放出來精光。

 言野隻好把奶糖拆開了給陸嶽池喂下去,又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陸嶽池綿軟的小舌,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好似觸電一樣把手縮了回去。

 陸嶽池吃到糖了就開心了,眼睛都笑成了小月亮,心滿意足地就要把被子拉好了睡覺,言野怕糖堵著他的喉嚨,等到奶糖被人吮化了叫陸嶽池長大了嘴巴檢查了一遍。

 通過了檢閱的小陸同學的骨頭像全部消失了一樣,甚至也靠不住床頭,言野只能用手給人墊住了腦袋輔助他自己鑽到被子裡去,看樣子是手腳都蜷縮起來縮在了一起,床上鼓起來了一個小小的山包,活像一隻小奶貓。

 言野坐在床上,還能聞到空氣中濃烈的酒氣,呆滯了一會兒,到底把陸嶽池的手機給拿了過來,正是因為熟悉他,所以只在試過幾次密碼之後找到了正確的那個密碼。

 密碼是衛平安的祭日。

 小孩就是這麽招人疼,一點不給人恨的余地。平常像是什麽都不在乎,自己背地裡傷心難受。

 言野不是不知道陸嶽池在想什麽,他怕他拖累了自己,可是他又怎麽能知道這一切的隱情。

 言野就這樣站在原地,等到手機的屏幕自然暗下。

 是自己欠他的。

 思前想後,言野給他定了三個鬧鍾,每個鬧鍾相隔五分鍾。

 沒有窺探他任何隱私的意思,把手機給人充上了電。

 陸嶽池身上都是汗,黏黏膩膩的,言野甚至想過要不要燒一點水來給他擦擦身子,就像自己以前在學校裡頭幫受傷了的室友擦一擦身子一樣。

 可是這兩者的性質好像不一樣。

 具體是哪兒不一樣言野自己也說不出來,繼而又想到了那個奇異的接觸,心裡就像被人點了一把火似的有些焦躁,再去接觸他的皮膚總覺得自己的指尖也跟著發燙。

 清醒的腦袋再次被充斥房間的酒氣惹亂。

 言野看了熟睡的陸嶽池一眼,幫他把被子裡三層外三層全裹在了他的身上,抹去了自己來過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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